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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瓦沓山山谷里金矿的开采处理,有了凯利和他带来的办事员,罗二自不用操心;山谷警戒阵地的建立,也有林涛和几个干部盯着,罗二更是放心地甩了手。
高台上的村落里,有着凯利挥舞手里的钞票,这玩意能换来商铺里各式日用品,已经把他加禄人和刚刚安家的华人们,搅得人心浮动。
自然,严密封锁的山谷关隘,让住在山谷里的新老居民们,不得不开始思量今后的日子,近在眼前的招工,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开矿、修路,尤其是要修建直通海边的公路,需要大量的人手,凯利开出来的日薪结算,首先收尽了他加禄人村里的青壮。
也许是村里盛传的消息,让崇敬鬼神的他加禄人,对罗二这个山谷的新主人,没有多少异心,反而是热切地期望加入劳工队伍;暗地里,拿到罗二好处的范村长,也卖了不小的力气。
当一个个他加禄人拎着各式工具,跟着尚德公司办事员开始出工,劳累一天后,捏着一张钞票,换回白砂糖、精盐,还有火柴等洋玩意时,沉寂许久的华人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当凯利临时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年长的华人时,罗二正躺在一个大木桶里,享受着热水浴的闲暇。作为他专用的秘书,罗灵也细心地给老板擦着背。
而高度戒备的矿场那里,张卓文正和周广稻,浑身脏兮兮地趴在一架直升机下面,在两个大兵的辅助下,忙着给直升机安装武器。
这架出厂不久的运输机。刚从货船上飞过来,里面宽大的空间。让周广稻很是流口水,脑子灵光一闪,贸然提出了加装武器的想法。
一肚子坏水的张卓文,对周排长的建议,很是赞同,两人一合计,从弹药库里,提出两挺重机枪,直接就忙碌起来。
作为老板,罗二对他俩的想法。不赞同也不反对。只要飞机能随时使用,他不介意两个人折腾,拆烂了口薪水就行。
口径重机枪,这种全重达0磅,只适合步兵部队作为防御性武器的大杀器。被直接在直升机舱门两侧,各自安装了一挺;在两个有铁匠经历的大兵协助下,机枪不但固定在了飞机底板上,射界也能左右转动六十度,上下三十度。
这种高速的50口径弹药的重机枪,原先0发的弹夹,也塞进了两箱近三千发,两个暴力优先的家伙,来是要把直升机改造成一个空中机枪塔。
“张副官。这两个大家伙好不好使?”拍拍粗大的机枪枪管,周广稻谦虚地请教,他现在可是把张卓文当做教官了,恨不得马上学会开飞机。
“好使?你知道这家伙原先是干嘛用的不?”张卓文擦着手上的机油,咧着嘴一笑,“这枪的前身是一战中德国的27和2mm反坦克步枪。专打坦克用的,那火力,一发子弹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残废了。”
“乖乖,难怪子弹那么粗,够劲,”周广稻砸吧着嘴巴,心里蠢蠢欲动,“我说这机枪也安好了,要不咱上去试试?”说着,手指指指天上,一脸的期盼。
满天的乌云,张卓文踌躇一下,他对这里的气候还不了解,中午罗灵就能拿到当地的气象资料,还是小心为妙;“要不,下午吧,”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先给老板打个招呼,自己的薪水在人家手里捏着呢,万一有了闪失,老板翻脸不认人,一年的活就白干了。
“哦,那行吧,”周广稻失望地飞机,他身边的两个大兵,也无奈地收拾地上的工具,没有老板的允许,确实是沾不了光。
不过,恋恋不舍地离开飞机,返回村里的周广稻,暗暗心里发狠,下午再去搬几箱子弹,美美地过把瘾。
果然,懒散的罗老板,好不容易出了房门,一屁股坐在高台上的竹椅上,品着秘书泡的绿茶,就不愿意动弹了,对于张卓文试机的请求,眉毛不挑地应了。
午饭后,研究过当地的气象资料,张卓文在周广稻焦急的等待中,跨步上了飞机,开始准备起飞。
“快快,麻利点,慢腾腾的,”嘴里催促着,兴奋的周广稻,带着四个大兵,窜上了机舱;那四个强壮的大兵,每人手里搬着一箱子弹,里面装满了饱满的弹夹。
这一中午,周广稻同志也没闲着,安排手下先把预备工作做好了,就等着在飞机上痛快地发泄火力。
打开飞机上的报话机,张卓文先联系营部通讯班,“营部,我是黑鹰,准备起飞,准备起飞。”
“我是营部,允许起飞,”报话机里,一个女声回应道,张卓文知道,那个值班的女兵,应该在通讯室的窗口,正等着自己的表演。
“我是南面警戒阵地,一切正常,”“我是北面警觉阵地,一切正常,”山谷南北两侧的阵地上,先后传来值班排长的通报,要知道,飞机开始第一次巡视山谷四周,情况多变,林涛已经安排好了机动兵力,以防万一发生。
凯利这次前来,带来了一批短距离报话机,十五公里内相当便捷,让山谷里各处要点上,迅速配备了通讯兵,这也是罗二放心休息的原因。
当然,大功率长波电台,也只有营部通讯班里才有,直接掌握在罗灵手里。
直升机开始轰鸣,螺旋桨慢慢加快速度,搅起阵阵飞沙,旁观的大兵们,赶忙大叫着,把十几个欢腾的小孩,赶到了远处。
飞机慢慢抬升了高度,在一千米的高空,坐在张卓文身旁的一名通讯兵,打量着下方山谷地形,飞快地在画板上绘制地形图。这也是罗二的命令;花了大笔的油料,罗二可没太多的闲钱。地形图这次必须出来。
沿着山谷山势走向,直升机慢慢地向东面飞去,那里有通向山谷的公路,是勘察地形的第一个要点。勘察完毕,飞机还的在四周绕上两圈,才能去实验火力打击的威力。
“这俩小子,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怕是不烧完了油不会下来,”仰靠在椅子上,罗二嘀咕一声。悠悠地吸着雪茄。
自打知道了金矿的价值。尽管现在还不清楚储量多少,但罗二已经抛掉了香烟,整天享受起精美的雪茄;好在,玛丽还是很精心,让凯利给他带了十几盒古巴雪茄。
捧着温热的绿茶。罗灵坐在老板身旁的竹凳上,乖巧地着远处的风景,听着他小声的抱怨。一部打开的报话机,就放在脚下,里面不是传来张卓文上报方位的声音。
说实话,要不是和老板接触久了,她还真没发现,罗二对自家财产得相当紧张,当然人工成本也不吝惜。
眼下。就凭罗二在北面的那个罗家山,还有这个狄瓦沓山谷,罗二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地主了,再加上他手里撇不开的武装,罗灵不用想也清楚,老板念念不忘的那片大陆。他是回不去了。
所以,她心里的那份恐惧,也不会实现了;罗灵最怕的,是老板回归大陆,那她真是去无可去,连立脚的地也没有,除非甘愿回到台北的保密局。
保密局最后下达的命令,她自认是完成不了,张卓文也不行,那么,能保住他俩性命的,也就是面前的老板了;只要老板安然无恙,那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她能轻松享受各地旅游,各种凯利提供的洋玩意,张卓文也能尽情刺激的冒险。
要说张卓文对她的念想,罗灵心里清楚,但没有强大的男人保护,罗灵根本没有安全感,以前噩梦般的训练,早已扎根在心里的深处。
惬意休整的罗二,心思杂乱的秘书,两个享受清风拂面的情人,在巨大的竹伞下,聆听着深山里传来的隆隆响声。
就在飞机消失在罗二视线时,山谷外密林中的暗哨,用报话机传来了消息,一群三百多人的百姓,沿着那条进山公路,正向山谷入口处走来,估计一个小时候到达。
这三百人里,老幼妇孺都有,青壮倒是少了许多。随行的,只有十几个带着轻武器的摩洛士兵。
“操,那个穆斯塔法长老,也会上眼药了,”听着报话机里的汇报,罗二不屑地吐口青烟;他也知道,那批保养差劲的武器,换不来高质量的人口,人数给凑够了就不错了。
“小灵,让吕方安排人手,把那些华人接进山谷,给摩洛人打个收条,直接赶走。”眼皮子也不动的罗老板,轻声说道。
“好的老板,”罗灵扬扬秀眉,拿起送话器,低声传达了老板的指示。
三百多号衣衫褴褛,背着单薄家当的华人,惶惶然进了山谷,首先到的,是一个个凶悍的武装大兵,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头目,递给押送他们的摩洛士兵,一张窄溜溜的条子,就有热情的山民,招呼他们进关隘。
也许是相同的面孔,熟悉的声音,被叫来接应的华人,很快把新到的华人们,带进了关口;而试图跟进来的摩洛士兵,在头顶上方四挺重机枪枪口的关照下,拿着收条灰溜溜地退走。
进了关卡的华人们,没有被带上高台,连小河也不许过,直接就被带到了一处空地上;那里,正有二十几个华人青壮,在大兵的指导下,就地搭建帐篷。
为了预防疫病,罗二还是相当的谨慎,他也不知道,自己干的那件事,效果发作了没有,反正小心五大错。
虽然接收到的第一批人口,让罗二很不满意,但他也知道,现在菲军和摩洛解放军对峙的战线上,肯定出现了异变,最起码,菲军的攻势肯定迟滞了很多;要不然,眉毛着火的摩洛人,哪里还能想起自己的欠条。
他想的没错,比塔利以北的两军战线上,菲军凌厉的攻势,几乎陷入停顿,湿热的气候。让罗二污染水源的恶毒,在第二天就发挥出了效果。
集结南下兵力的军营。被莫名摧毁了弹药库,还附带毁伤了大批战士,已经够让菲军军方大佬们,跳骂不已;转过天,因为饮用水的问题,军营里欢蹦乱跳的士兵,出现大面积腹泻,这突然而至的疫病,直接导致支援战地的兵力,没了下文。
而公路上车辆遇袭。被害的士兵。还有幸存者的哭诉,都隐隐指向了,那些暗地里联络谈判的摩洛人。
紧接着,当零星的证据,被搜索的士兵找到时。前线的战斗,已经陷入了停顿。
原本试图挑起混乱的罗二,实在没想到,自己不按正常搓牌的手法,让菲军停止了军事行动,暗地里的谈判却慢慢展开了。
欺软怕硬的本性,在一系列偷袭下,暴漏无疑;在成本和收益的盘算下,菲国政府直接开始收手。打算暂时和解。
也是,把摩洛人逼急了,不惜血本地跑到马尼拉,在各处水源动动手脚,那菲国官员们就没法混了,还是先安稳这些疯子再说吧。
面对恐怖袭击。菲国官员们软了下来,他们没有老美的死拼魄力,也没那个本钱。
当然,陆上的封锁是不可避免的。重兵聚集的伊皮尔,切断了岛上南北通道,也断绝了摩洛人陆地上的走私通道。
海上,有着十几艘炮艇的菲海军战队,是摩洛解放军招惹不得的。
当第二批华人村民们,被枪口威逼着,再次出现在暗哨的视线中时,罗二坐不住了,凭着多次战斗的经验,猜也能猜出来,菲军近期是不打算和摩洛人玩了。
没等到实验飞机上的火力,张卓文就被罗二给叫了回来,让飞机上的周广稻郁闷不已。
“嗨,亲爱的老板,你真是很享受啊,”从深山里回来的凯利,刚上了高台,就见松快了一天的罗二,不由得羡慕的眼热。
“不是吧,凯利,”罗二不虞地瞥了眼凯利,“你也许不知道,脑力劳动者很辛苦的,不比体力劳动轻松。”
“呃,是嘛,”凯利呆了一下,他现在浑身是尘土飞扬,没见罗二比自己劳累的样子,倒是那张光滑的大竹椅,似乎很享受。
“我说,凯利,你喜欢机枪吗?”眼见凯利脑袋发热,要大发厥词,罗二直接岔开话题,试图诱惑他加班。
“机枪,不,我早已经玩腻了,”干脆地拒绝了老板的提议,凯利准备回去洗澡,他也是个爱干净的绅士,休息前必须把自己清爽了再吃饭。
“no,no,”罗二不屑地摇摇头,“是飞机上的机枪,张卓文刚刚按上去的,还没试过手,但是,我想那玩意肯定很棒,火力哗哗的。”说到这里,他倒是很有些心动。
“咦,飞机?”凯利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来那运输机有了新功能,“那个,也许吧,啥时候咱们试试?”
“不用等了,”罗二指指天空之飞来的黑点,嘴角扬起点点冷笑,“也许,有人在等着咱们呢。”
对于罗二一语双关的话,凯利没听明白,一旁的罗灵,心里却是一紧,直接把报话机拎到了小桌上,开始调整频道。
当直升机被手脚麻利的大兵们,快速加满油后,罗二带着凯利,登上了飞机;运输机里空间很大,标准乘坐十二人,现在里面八个人,加上六箱弹药,根本是空荡的很。
从前面通讯兵的手里,拿过厚实的耳机,罗二直接命令道,“小张,去东面的公路那里,”
“好的,长官,”清楚地回了一句,张卓文加大油门,轻拉驾驶杆,直升机带起一阵碎草尘土,呼呼地腾空而起。
如同罗二敏锐的感觉一样,第二波被送来的华人后面,远远地跟着长长的一队武装士兵,虽然这些人服装各异,但是他们手里的精良的武器,还有浑身上下凛然的杀气,无不昭示着这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兵。
队伍中间,穿着黄色卡其布军装,一脸的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军帽,脚蹬美式军靴,腰间插着一把巨大的左轮****的,正是摩洛解放军美械营二营营长。撒何图少尉。
这次摩洛解放军和菲军爆发的冲突,从刚开始的顺风水水。到大股的菲军攻击,还有坦克飞机,差点让积蓄力量依旧的摩洛人自治义举,变回成了流窜雨林的游击队。
也许是精诚所至,攻势猛烈的菲军,突然停止了大规模进攻,转而退守伊皮尔,开始暗地里派人联络谈判事宜;几番的大起大落,让已经转移了资产的撒何图少尉,信心猛然膨胀起来。
饶是如此。六个摩洛解放军步兵营。已经被打残了四个,另一个美械营也几乎全军覆没;在这个岛上,对阵上千人的战斗已经是很大规模的了,足以载入史册。
战事暂时僵持下,弹药匮乏的撒何图少尉。在穆斯塔法长老有意无意的提示下,突然想起了那支佣兵队伍,甚至,自己也曾经见过,大量的卡车里,装的满当当的枪械弹药,还有车后面拖挂的火炮。
于是,学了一些兵法皮毛的撒何图少尉,在穆斯塔法长老开始送人还账的时候。私下里把后撤休整的二营,悄悄拉了出来。
在他来,接收这些华人的佣兵,哪里能想到,太阳西斜的时候,第二批华人的背后。就跟着两个连的士兵;他的步兵营,已经折损了一百多人,现在只要有了火器,不愁招不到卖命的士兵。
不过,乌云满天的头顶上,哪里还有什么太阳,转过一片雨林后,撒何图少尉就开始眼角直蹦。
谨慎起见,他把队伍拖后了一里地,摇摇坠在华人们的后面;甚至,还派出了一个班的尖兵,在前面打探动静。
按照穆斯塔法长老的说法,那些佣兵把车队就停在山谷口里不远处,上面满载的弹药枪械,他只要打进去抢了就走,也不怕那些佣兵追出来。
“嗡”,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飞机的声音,走在队伍中间的撒何图少尉,狐疑地仰头观望;不还好,这抬头去,吓得他浑身一个寒颤。
“飞机,隐蔽,”大声嚎叫一声,身手矫健的少尉,纵身扑进路边的密林中,哪里还顾得上队伍的安全;好在,这支刚刚下了火线的军队,对脑袋上方的危险,机敏的很,呼啦一声,大兵们各自找深坑、树木,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公路上,两挺半新不旧的重机枪,歪倒在路旁,弹药箱也丢了一地。
“哈哈,小张,一点钟方向,”叉腿坐在机枪旁的罗二,大声吆喝着,哗啦拉动了枪膛;旁边的周广稻,一脸幽怨地拿着弹夹,充当了弹药手。
罗二的身后,叼着雪茄的凯利,瞪着狰狞的眼珠,急切地扫视下方,黑洞洞的枪口,来回摇晃个不停。
“明白长官,”耳机里,张卓文清晰地应答道,随即扳动驾驶杆,直升机倾斜二十度,开始侧身划过天空,把地面上的射界,暴漏在罗二面前。
“来吧,我可爱的摩洛勇士们,”高声吼叫的罗二,压低枪口,狠狠扣动了扳机,“吐吐吐吐,吐吐,”沉闷的机枪声,在直升机的轰鸣省中,开始咆哮,伴随着枪口淡淡的硝烟,滚烫的弹壳雨点般跳出枪膛,溅落跃向空中。
一脸紧张的周广稻,紧紧盯着机枪弹夹,生怕自己不及时上弹,被老板臭骂一通。
天降弹雨,啪啪扫射而下,虽然大部分打断了一片树枝,打碎了几块大石,也有几发幸运的弹头,砸进倒霉的大兵身上。
27mm的铅芯弹头,打中四肢,立马会撕下一条胳膊大腿,打中身体,也就是一个大洞,不必医护兵费心了。
公路两旁的密林中,惨叫声连串不断。
紧紧趴在一颗树下的撒何图少尉,忽然后悔了,后悔没有在佣兵经过自己阵地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混蛋,这些可恶的混蛋,哪里来的的飞机,”嘴里狠狠地咒骂着,少尉思量着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