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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道的引路人？”
药石老人的话，让秦无夜连连色变。
因为这番说法，可谓是闻所未闻。
世人修道，乃是凭着一己之力，那么药石老人说的引路人，又是什么意思？
要从何说起？
仿佛看出了秦无夜的疑惑，药石老人没有焦急，他反而宽慰秦无夜：“莫急，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说得清楚的，坐下吧。”
秦无夜想了一想，他还是坐下了。
他能看出，对方没有敌意，没有害他的意思。
更加重要的是，药石老人非常强大。
真灵神剑锋利无双，药石老人则是浩瀚无垠。
面对药石老人，你只能生出渺小的感觉。
同样，假如真灵神剑与之相争，绝对是药石老人笑到最后。
事实上，秦无夜一路走来，觉得真灵神剑很怪。
和他想象之中的真灵神剑，不是很像。
虽然不能信任真灵神剑，至少不能无条件信任它，但是现在秦无夜还是需要真灵神剑跟在身边。
反正它愿意充当自己的双剑之一，就姑且让它跟着吧。
可是，药石老人如果和自己是一路的人，不但可以牵制真灵神剑，对于秦无夜自己来说，同样是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秦无夜不禁扶额……此次穿越回到万古之前，真是心累啊。
“我刚刚说的药道引路人，小友好像不能理解啊。”
药石老人在示意旁边的童子上茶之后，微笑说道。
“嗯。”
秦无夜没有否认自己的疑惑。
药石老人的说法实在有点古怪，他想不通，只是又不准备一个人冥思苦想到底，所以就说出来了。
“其实，这是我的说法欠妥。”
药石老人略一思索，道。
“说法欠妥？”
秦无夜眨了眨眼，静待下文。
“是啊，说法欠妥。”
药石老人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关于此事，完整的说法应该是……我乃药神之路的引路人。”
“药神之路？”
秦无夜当即色变。
这比刚刚的说法更加恐怖了好不好？
按照药石老人的意思，凡是被他选中的，不都要被引上药神之路了吗？
“药神。”
秦无夜记得这个名字。
世间不少修行药道的人都在供奉这位神灵。
不过，药神不是在真武大陆诞生，所以世上有没有药神，你问秦无夜的话，他只能回答……不好说。
世间有神，这是必然的事情。
就如他，他就走在神灵之路上，他渴望成为神灵。
但是你说药神之路，沿着此路走下去，会成为药神，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毕竟，真武大陆，还是武道为尊！
药道，乃是武道的分支而已。
“小友还认为药道是武道的分支么？”
药石老人仿佛看出了秦无夜的心思。
“嗯。”
秦无夜点头。
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你的想法，说不上是错误，因为药道乃是武道分支，不止一位神灵如此认为。”
药石老人没有否定秦无夜的说法。
秦无夜的眼皮一动……不止一位神灵如此认为？
这一句话代表了很多意思，有着诸般含义。
首先，药道来自武道，有人肯定，有人反对。
第二，药石老人他见过另外的神灵人物？
若非如此，刚刚药石老人的口吻不会如此古怪。
第三，他只是说没有错误，同样没说正确，说明这个问题还在探讨之中，天上神灵还在为此疑惑。
“此事不是马上可以得出答案的，要我们在修行路上，逐点逐滴地寻觅，到了最终，你会得到完整的拼图，这会是你的答案。”
“可以说，这个问题是没有绝对的答案，答案因人而异，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没有绝对的是，同样没有绝对的不是。”
“我接下来要对小友说的，是刚刚的话……我乃药神之路的引路人。”
……
药石老人忽然变得神态郑重起来：“这一次我要为之引路的……是你！小友，你会踏上药神之路，继承药神衣钵，成为全新的药神。”
“不知道你可愿意？”
顿了一顿，药石老人又问。
“我不愿意。”
秦无夜摇头：“我有我的道路，我不愿意走在前路的路上，完全按照旁人的轨迹，成为另外一个人，或许此人恐怖绝伦，惊天动地，但是对我秦无夜来说，意义不大。”
“此言差矣。”
药石老人跟着摇头：“药神之路，或许就如小友你说的一样，或许又不是。”
“哦？这话怎讲？”
秦无夜好奇问道。
“其实，任何的道，都有着强大的力量，这一说法，你认同吗？”
药石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和秦无夜论道起来。
“嗯。”
秦无夜点头。
他是两度踏足武道九重天的人物。
对于道与理、法与则的理解，很深很深。
深到了常人不能想象的地步。
故而，万古之前的真灵神剑跟随他。
不为别的，就为近距离一观秦无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本应死去，却复苏在万古之后，甚至又在万古之后回到万古之前的人物，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干什么。
这些都是真灵神剑好奇的地方。
所以，药石老人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如果有人侥幸得到天大的造化，但是他无法驾驭，将来同样容易成为旁人的影子，这不是造化了，是鸠占鹊巢啊。”
“可是，一些人却能将此等力量收为己用，不论你过去多么强大，可是被掌控在手中了，就应该乖巧、老实地遵从意志。”
“药神之路，同是如此，它会带给小友麻烦，只有小友是个弱者的时候。”
……
药石老人解释说道。
这话让秦无夜眉眼一动，可他依然没有急着说话。
无论如何，踏上药神之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要认真考虑。
“小友，在你有决定之前，不如我们说点别的事情？”
药石老人殷勤说道：“我看得出，你心有疑惑，你今日前来完整了药典，是大功一件，作为回报，我不是不能告诉你一些秘密的。”
“这……”
不得不说，药石老人说动秦无夜了。
说实话，药石老人说话不多，只是每一次说话，都能说中秦无夜的下怀，他总是能给予恰当的帮助。
仿佛在诱惑秦无夜踏上药神之路。
因为药石老人是药神之路的引路者。
他就差直接对秦无夜说，只要踏上药神之路，就能得到药石老人甚至轮回山的帮助。
这种诱惑的巨大的。
任何的神魔之地，拥有的能量都是极端庞大的。
简直庞大到了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就如秦无夜投靠了轮回山，那么他就不必在意无尽兽海的真灵神剑了。
此等事情，药石老人会为他解决。
只要秦无夜安安静静地踏上药神之路就好。
“我为何会回到万古之前？”
秦无夜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
答案固然是有，却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更有可能是你花了无数的时间、精力，最终一无所获。
对于秦无夜的疑惑，药石老人微微一笑：“因为前尘未了。”
“前尘未了？这是因果的意思吗？”
作为一个武者，秦无夜更加倾向于以因果之道来解释前因后果。
“因果？姑且能这样形容吧……在我看来，更加喜欢前尘二字。”
药石老人回道。
“为什么？”
秦无夜追问。
他觉得药石老人定是有着一番理由。
他想要知道药石老人的理由是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啊，因为万古之后，你当下的因果已断，那么前尘二字，岂不是更加适合？”
药石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万古之后灵儿其实陨落了吗？”
秦无夜沉默了一下，道。
“这个问题，结果如何，我认为你更加清楚。”
“万古之后的魔灵儿在不在，你心里有数。”
“若非如此，你怎会回到万古之前？”
……
药石老人将问题再次抛给了秦无夜。
秦无夜没有说话。
“你啊，知道太多了，所以慌乱了。”
药石老人叹息摇头：“这个世界本来就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你到了了解的边缘，却又无法完全超脱，就想下棋，举棋不定，于是疑惑越来越多，甚至本来一清二楚了的事情，同样迷茫起来。”
“这样不好。”
药石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无夜。
“前代皇帝要我的尸首干什么？”
秦无夜话锋一转，道。
“他？他有着一番大计，他要借由天运之子的力量，跳出他的轮回。”
说到轮回，药石老人笑了。
轮回啊，世上有哪个地方更有资格去谈论轮回二字，显而易见。
“我真是天运之子？”
秦无夜狐疑问道。
虽然依照显现出来的线索来看，他就是天运之子的了。
但是，是与不是，秦无夜不敢妄下定论。
要知道，这些都是旁人说的。
秦无夜从不觉得自己就是天运之子了。
“这样说吧，你能得到药典上半部分，和你是天运之子关系不小。”
药石老人沉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怎样得到下半部药典的？”
“这个问题我同样想问。”
秦无夜道：“不是说药典四分五裂，不可能继续集齐了吗？”
“对。”
药石老人说道：“药典有灵，它认为自己不应该继续完整，所以分散，而我是花了诸多力气，方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当中，将它完整起来的。”
“这种事情，很难，要是平时，我不会大动干戈去做，因为不符合规矩。”
“药神传人，要自然而然地出现才好，只是世间有个字眼叫做变数。”
“有的人得了药典之一，却没了，我继续放任下去，药典就一直不可能完整。”
……
说到这里，药石老人的面容多了一丝苦涩：“你应该清楚，药典一天不完整，我这个引路人就要一直留在此地，太过痛苦了，所以我提前通过轮回的力量，先将下半部分集齐。”
“你说的是我？”
秦无夜噙着一丝疑惑指了指自己。
他就是偶然之下得到了药典的启蒙篇。
只是，启蒙篇说的都是药道基础，当年的极天至尊倒是没有在上面花费太多的心思。
直到他成为秦无夜了，方才真正将时间花在药道之上。
可惜，哪怕秦无夜有这样的心思，时不我待，他实际上真正修炼药典，参悟药道的时间很少很少。
“你，还有你的先祖。”
药石老人说道：“我不是说极天至尊的先辈，而是说秦无夜，秦家的先祖。”
“我的先祖……秦王？”
秦无夜可以想起的只有秦王。
秦王不是至尊，他是一位后起之秀。
最终止步于武道九重天之前。
大黄说过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关于秦王的消息了。
这样并不奇怪。
不成至尊，始终是如同沙尘渺小。
当然，在秦无夜看来，有些时候，你成为至尊了，还是和沙尘一样渺小。
“嗯，他最终修至巅峰武皇，没有跨出最后一步。”
药石老人点头。
“棋差一招么？”
秦无夜默默思量。
“不，是他没有冲击。”
药石老人解释说道：“他真要冲击武道九重天，还是有着小半的机会成功，但是他没有。”
“这……”
秦无夜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秦王是没有冲击，而非冲击失败。
如此回答，可谓是古怪之极。
秦王为什么不冲击武道九重天？
只要成为至尊，他可以横跨万古，活到多年之后。
至尊不是常人，他们有着自己的一些方法，可以将自己封印起来，直到多年之后方才出世。
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消耗还是有的，但是绝对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至尊真的想活，可以活很久很久。
总而言之，成为至尊的好处有很多很多。
秦无夜不懂为何秦王没有成为至尊。
小半机会，已经不小了，很多人冲击至尊，都是万中无一，不世出的妖孽则是百里挑一，失败了都会付出沉重代价。
因而，秦王是真正有可能跨入武道九重天的。
为何不进去，反而站在了门前，说不清道不明啊。
“这和他的考量有关。”
药石老人伸出两个指头：“一是为了子孙后代，二是他得到了药神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