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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列车缓缓行驶在京广铁路上,某节车厢内十几个人正觥筹交触、把酒言欢。
王小虎坐在这群人的最中间,举着酒杯脸色略显红润,对身边的赵刚笑道:“老赵,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啊,我得有好些年没有喝到这么纯正的二锅头了。”
“哈哈,喜欢喝就多喝点。”赵刚爽朗的笑着,拿起大碗与王小虎的酒杯碰了碰说:“要你怕以后没二锅头喝,等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一车怎么样?”
“使不得使不得,喝多了会误事!”王小虎忙摆手,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烟酒不沾,像今天这种场面实在是推脱不掉,他就兑现了当初的约定,当真用酒杯和赵刚的大碗拼酒,只是人家酒量好,喝了几大碗都没有事情,而自己只喝了不到半斤就有些晕忽忽了。
“怕什么,反正到燕京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咱们一醉方休!”赵刚无所谓的说。
“对,搁在平常咱们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呢,都是占了王先生的光,喝酒喝酒!”另外一个战士举起大碗向王小虎敬酒。“王先生,当年咱们兄弟如果不是遇到你这个大贵人,恐怕今天还在连队里当小班长呢。”
王小虎眯着眼睛打量了这个战士好半天,皱着眉头说道:“你叫张锐对吧,我记着我们当初遇到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班长。”
“哎呀,王先生好记姓,啥也不说了,就冲王先生还记着我这小兵,我先干了!”张锐仰头将大碗二锅头灌下,一抹嘴巴龇牙说:“爽!”
等王小虎也喝完杯中酒后,赵刚一边给他满酒,一边说道:“这小子现在可不是小班长了,在抗震救灾的时候他带的那队成功救出来五百多口人,现在混成了营长呢!”
“嘿嘿,嘿嘿。”张锐乐的只咧嘴干笑。
当年那帮参加《惊天动地》拍摄的两百名解放军战士,由于在抗震救灾中表现突出,如今个个都混成了排长、连长、营长,那些本来都是营长、排长的也都升到旅长、团长的级别,可以说无形中他们都占了王小虎的光。
又有两人向王小虎敬酒,话匣子一打开,这帮当兵的就接着酒劲诉说当年抗震救灾的事情,每说到高兴处一帮人就喝一碗酒,王小虎是来者不拒,气氛格外的好。
跟王小虎同来大陆的还有袁和平、洪金宝、李汉维三人,李汉维这次算是二进宫,当年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但是袁和平、洪金宝两人却是第一次进大陆,对于王小虎在唐山大地震起到的关键作用也曾经耳闻过,但是王小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远远不如今天听兵哥哥们叙述来的更加直接。
所以两人现在陷入很大的震惊中,怪不得阿虎这次对进大陆拍片如此有信心,原来是当年为大陆做出这么多的贡献,还结交了一群牛叉的兵哥哥。
一行人喝到最后,酒也没了,菜早就没了,洪金宝、袁和平、李汉维早就钻到桌子下面,其他几个当兵的也趴在桌子上,就剩下王小虎和赵刚还坐着,也是东倒西歪的勉强坐着。
赵刚大着舌头,吐了个酒嗝,指着王小虎说:“阿虎,你小子晃点我,你还说你不能喝,结果你喝了这么多还没事。”
“我用的是酒杯啊,还是你们能喝好吧?”王小虎用手撑着桌子,酒意十足,眯着眼睛说:“这些年来第一次喝这么痛快。”
是啊,自遇到李小龙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预防那些深不可测的事情,小龙哥去世后,他有紧锣密鼓的带着香港电影走出低谷,好不容易七小福们都读力了,他身上的担子轻松许多,却又有更多的担子让他来挑,人生苦短,难得今天有这样好的气氛喝酒,喝多一次又如何?
列车缓慢的行驶着,两天之后总算达到了燕京,车站外早就有军车等待着,王小虎一行人上了车,赵刚亲自驾车开往中南海附近的一家宾馆。
有意思的是当年王小虎也是在这家宾馆下榻,所有的设备陆续放在宾馆里,有两名警卫负责把守,这些可都是王小虎用来取景的,丢了可就耽误大事,赵刚自然马虎不得。
“今天你先在这儿委屈一晚,等明天我带你去趟文化部。”赵刚临走的时候说。
王小虎点点头:“一切都麻烦你了。”
赵刚呵呵一笑拍着王小虎的肩膀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待赵刚走了之后,王小虎将袁和平、洪金宝、李汉维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里,吩咐此行的总计划。
“这次我们来大陆主要有三个目的,到陕西兵马俑现场考察市场,三毛、大眼,你们帮着阿维将这个方案中的地方多拍摄几组画面。”
三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小虎继续说:“这几天我陪着文化部的领导研究剧本,等你们将兵马俑现场的东西拍摄完毕后,我会让赵刚派人送你们到少林寺,去那边取景,记住,这次机会难得,最好将少林寺的方方面面记录下来,不要怕浪费胶片。”
“阿虎,反正你和大陆这边关系这样好,以后拍片来少林寺取景不是很方便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取景呢?”袁和平不解的问道。
王小虎神秘的一笑,小声说道:“大眼我让你年前准备的那部电影不就是发生在少林寺的吗,但是在少林寺的戏份并不是很多,所以让你们这次拍好后,咱们回到香港直接协和影视城搭建一座少林寺的场景,省的下次来大陆取景,来来回回的手续麻烦无形中增加不少成本呢。”
袁和平闻言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小虎说的一点没错,毕竟整个剧组往返大陆、香港之间有够麻烦的,花钱多少倒是其次,关键是剧组人员折腾不起。
其实王小虎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目前协和影视城面临竣工,在规模上已经远超过邵氏的清水湾片场,但是王小虎并没有因此知足,他还想将几个大陆的名胜古迹克隆到影视城中,这少林寺就是首当其冲的。
这样做在别人看来费力不讨好,但是冲长远意义上来讲,去能节约不少成本,王小虎就打算让《少林寺》在影视城内拍摄。
袁和平、洪金宝、李汉维将王小虎的话记牢,然后回到房中睡觉,而王小虎则是无法入眠。
作为香港电影进入大陆的先锋军,王小虎深知香港电影在未来面临的种种困难,如果自己不在大陆电影市场没有形成规模的时候,用香港电影打开大陆的市场,等以后恐怕就是难上加难。
而想让大陆对香港电影形成正确的认识,自己这个先锋军将军就得掌握好大方向。
王小虎在脑海中想着这些记忆碎片,隔着宾馆的窗户看着外面昏暗的灯光,良久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刚就开车过来接王小虎
王小虎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堆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绿黄色军装,带着厚厚近视镜的中年人,赵刚小声提醒道:“他是文化部的黄镇,我的老战友。身后那帮人都是文化部的干部,那几个年纪大的是清华、北大派来的教授,另外几个”
“另外几个我认识,长影、上影、北影的同行嘛。”王小虎微笑着说,然后快步上前和迎上来的黄镇部长握在一起。
“哎呀,欢迎王先生,欢迎王先生!”黄镇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让王小虎听起来很受用。
“黄部长你好。”
“都好,都好。”黄镇握着王小虎的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介绍完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王小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文化部的会议室,看到每张桌子前面都列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每人的姓名和职位。
王小虎走到自己名字前坐下来,会议室内的服务人员立刻给他倒上一杯茶水。刚才介绍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等所有的人都坐下来,容纳三十人的会议室竟然显得比较狭小,依旧有十几个人还站着。
“王先生,剧本我们都看过了,知道你在剧本中添加了很多商业元素,对此我们没有其他的意见,只要你能将电影拍好,让世界上更多人了解中国文化就行。”黄镇脸上带着笑容,说起话来非常随和。
然后他又对其他人说:“至于王先生的背景相信大家也都很清楚,多余的话我就说了,我们文化部门希望大家能够力所能及配合王先生在国内的拍摄计划,若是哪个部门表现的不积极或者不配合,别怪我们不客气。”
在场的人不是教授就是各大电影制片厂的负责人,听到黄部长如此说,均是点头符合说一定会配合好。特别是长影、上影、北影几家更是积极的要命。
北影负责人当场表示,会将剧本中所罗列的各种服装在开机前准备到位。
上影那边的负责人也表示会将准备一半武器、道具的加工,长影说解决马匹及群众演员等。
三家国内的电影公司之所以表现的如此积极、大包大揽,其实与上一次拍摄《惊天动地》不无关系,在两年前三家电影公司派出中坚力量跟王小虎学了很多知识,特别是在拍摄手法、镜头把握、拍摄步骤上进步不小,有些知识碍于拍摄设备的落后无法实践,却让他们开阔了思路在理论上进行了深入研究。
王小虎见状心中暗爽,自己还没有开口,文化部早早的就落实到位,这次进入大陆可远比上次自己掏腰包舒坦多了,关键是上次自己是单兵作战,这三家电影公司只是派人来偷学东西,压根没帮上自己什么忙。
“王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黄镇对身边的王小虎问道。
王小虎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开口说:“没想到大家这次准备的如此充足,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多谢大家的配合和支持,更感谢文化部领导为协和下了如此大的功夫。”
“应该的嘛,呵呵,算是感谢王先生在唐山大地震中做出的种种牺牲。”黄镇笑着说。
王小虎心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总算你们这帮人没给老子摆官僚架子,这就是一大进步!”
紧接着,会议进入了第二个环节,也就是大家针对剧本中存在的问题向王小虎请教。
“王先生,我有一个疑问。”北影的负责人举手问道:“既然要拍摄反应中国史诗的电影,为什么不拍摄秦始皇扫[***]统一中原的电影,那样场面更加宏大,现在剧本多少有点幻想元素,冲淡了那种正统、严谨的味道。”
这个问题让王小虎回想起在创作《神话》剧本之初,金庸和自己的一番对话,当时金庸也曾问过自己相同的问题。
微微笑了下,王小虎这样回答说上影的负责人:“并不是不能拍,而是拍出来观赏姓不好,而且影响力不足。”
“影响力不足?”众人纷纷议论。
“对!”王小虎使劲点点头说:“大家都知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将混乱的局面终止,并且统一了货币、文字,兴建了万里长城,这是秦始皇对中国历史做出的重要贡献,但是大家知道吗,这些贡献是建立在成千上万人的尸骨之上的,即便是我用电影扩大这方面的影响,但是秦始皇在老百姓的心中是一个暴君。”
“暴君”两个字狠狠击中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心脏,为了统一文字,秦始皇焚书坑儒,为了兴建万里长城,不知道死了多少老百姓,要不陈胜吴广怎么会在大泽乡起义,要不项羽、刘邦怎么要推翻秦王朝呢。往近代说,刚刚平息的文革
众人不敢想下去了,都看着王小虎接下来怎么说。
“同样,秦始皇陵墓也是用几十万条人命修葺而成,陪葬的有成千上万的兵马俑,大家只知道万里长城,如果不是几年前偶然发现了兵马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知道兵马俑吧?”
“万里长城能够留下孟姜女哭长城这样美丽的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赋予秦俑一种神奇的色彩,用电影的方式将这一奇观推广给世人,让他们了解中华大地之下还埋藏着如此惊人宝贝呢?”
这些话是王小虎当初回答金庸的,今天第二次说出来时依旧非常激动。
黄部长边听边点头,清华北大的几位教授,负责兵马俑勘察、保护的几位领导也都认真听着,还有几家电影公司的干部,对于王小虎这样的解释都非常赞同。
王小虎说完后喝了一口水,会议室内先是死一般的沉静,良久后,黄部长带头鼓掌,会议室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黄部长再次紧紧握住王小虎的手说:“王先生,你说的太好了,真没有想到你身在香港,却能为推广中国文化做出这样大的努力,太令我激动了。”
“对啊,王先生你的这些话,还有你的实际行动,让我们国内的电影人惭愧难当。”上影的领导也过来恭维了几句。
会议室内议论纷纷,足足有十五分钟后才重新回到安静,陆续有人提出各样的问题,王小虎都尽数回答,每回答完一个问题,会议室内就爆出热烈的掌声,相对来讲王小虎准备的还是比较充足的。
上午的座谈会到此结束,午餐实在文化部的食堂吃的,清华、北大的几个老教授坐在王小虎身边,其中一个说:“上午王先生回答很精彩,足见王先生为拍摄这部电影准备的很完善,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剧本中找到了几个瑕疵,就不在会议上说了。”
王小虎看着这位教授递过来的小纸条,顿时心存感激,说白了,人家是给自己保存脸面呢。当下拱手道:“谢谢,谢谢几位的厚爱。”
“呵呵,不算什么,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教授们笑的很和蔼。
王小虎打开纸条细看,顿时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当初和金庸讨论了不下十几次的问题终究还是错了。
这次王小虎在历史方面确实闹了一个大笑话,当时的太子并不是胡亥,而是长子扶苏,但是扶苏并不讨秦始皇欢喜,被发配上郡监督蒙恬。而秦始皇第十八子胡亥从小顽劣,与赵高学习狱法,在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出巡死于沙丘,胡亥在赵高和丞相李斯的扶植下得立太子,并承袭帝位,后用计逼死公子扶苏,实行惨无人道的统治,在历史上称为秦二世。
教授们不只是纠正了这个错误,还对王小虎没有把握好的方面进行了补充,比如秦朝的马匹都是黑色,那时候的骑兵在战场上并不只是充当探子作用,还在偷袭、追击败寇、赶路、护送粮草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只不过当时没有马镫,所以骑兵交战的方式比较特别,多是以马代步赶路,骑兵步战。
偶有骑术较好者,会一手抓紧马脖,反握手中兵器,与敌军战马交错时,以锋利的刀、剑刃抹敌军的脖子,或手持锋利的长兵器将对方捅下马。
而且教授们还指出,当时的兵器以青铜器为主,如果双方厮杀中对砍兵器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因为兵器使劲碰撞会弯曲,甚至断裂
这让王小虎忽然想起《英雄》中一个很清晰的片段:甄子丹饰演的长空手持银枪(反正英雄里是这么设定的,大家可以去看看。)在棋馆内将秦朝几大高手的长剑打弯变形,不是正说明了当时的武器多以青铜为主吗?
看完小纸条上罗列清晰的建议,王小虎额头上躺下不少冷汗,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自己认为揣摩的很正确的东西,在几位教授的眼中却是错误百出。
赶紧擦擦脸上的冷汗,王小虎端起一杯茶水向几位老教授说:“多谢各位给小虎留了面子,如果按照原来剧本拍摄出来的话,恐怕真要被行家们笑话了。”
“无妨无妨,我们这些老家伙只是刚好懂这些而已,能帮上王先生是我们莫大的荣誉呢。”教授们同样举起茶杯说道
下午的座谈会主要围绕剧本而来,文化部早早的将地图拿上来,王小虎看了看后说:“这次外景拍摄主要集中在陕西兵马俑挖掘现场,还有陕西省内的黄土高原,其中在黄土高原拍摄两场大型战争戏份,所需要的外景并不多,主要是军队、服装、兵器准备到位,对演员进行培训后即可开机拍摄。”
王小虎说到这儿顿了顿,然后将视线望向赵刚。
赵刚正打盹呢,毕竟这种长篇大论的会议让他提不起半点精神头,直到身边的人提醒他,他才恍然大悟:“啊,是不是会议开完了?”
会议室内传来哈哈大笑,赵刚闹了个大红脸,闹明白事情缘由后,挠挠头说:“军队的事情我已经和上面沟通好了,保证不会耽搁拍摄计划。”
王小虎这才点点头,对另外三家电影公司负责人说:“至于各位承诺的事项,小虎在这里就拜托了,如果有什么地方拿捏不住的,可以向清华、北大的几位教授请教,他们对秦朝的历史在国内还有很有权威的。”
几位老教授面带微笑,和三家电影公司的负责人点头打招呼。
“黄部长,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了,我看咱们明天和负责考察兵马俑的同志去陕西看看吧?”王小虎将所有的任务摊派完毕后对黄部长说道。
“好,就这样定下来了。”黄镇点点头:“同志们,会后大家立刻将会议上的内容逐条落实,不能耽误了拍摄进度!”
(小米承认对历史并不怎么熟悉,前后的剧情也有过矛盾的地方,为您的阅读带来的诸多不爽,小米在此郑重道歉,至于这几位教授的说辞是否正确,小米也不知道,大家凑合看吧,对不住各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