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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宸王府,信中的内容是金修宸没想到的,他本以为这件事情思妍下手的成分居多,可没想到南燕国竟然也插了手。
这是南燕国王的意思还是明王个人的意思?
一个婺城国虽不足为惧,但是若联合了南燕国,那就麻烦了!
“殿下,现在婺城国和南燕国的人都在京都,要不要...?”齐辛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金修宸敛眉思了片刻,沉声道:“京都不宜动手,明日回封地。”
京都动手牵连甚多,一个不好便要牵扯国本,况且他做这些不想彭墨知晓,若在京都她免不了要插手的。
“回封地?那王妃怎么办?”齐辛惊了一下,他可没有忘记金修宸当初为了不回封地而做的一系列疯狂的事情,若现在走,独留王妃一人,武英夫人又刚刚去世,王妃多可怜啊!
听到王妃二字,金修宸眸光闪了闪,微微皱眉道:“让千面和青鸟留下。”说着顿了顿又道:“司月在看守那吴氏,也不必同回了。”
齐辛看得出金修宸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再多说:“属下立即去准备,不知此行要去多久?”
“四十九日之内回来。”金修宸站在窗边,看着将军府的方向,默默皱眉。
齐辛微顿,四十九日?那不是武英夫人下葬之日?“是,属下明白。”
因着魏英然和皇后病重的事情,金修宸的离开在京都中并未惊起多大的风波。
而皇上对于金修宸只留了一封手书就不辞而别的行径只是一笑而过,包容之态让众臣一阵赞扬。
而其他人则对金修宸这种“避祸”的态度很是不齿,果然是一个玩世不恭的闲王。
彭墨听后微微怔住,木愣的点了点头,午间便看到了府中多出的两个人,青鸟和千面。
青鸟迎着彭墨走近,拱手含笑道:“王妃可不能再赶属下们走,不然这京都可没有立足之地了。”
一句玩笑之言堵住了彭墨的话。
“金修宸回封地做什么去了?”彭昊皱眉看着青鸟,他可不相信什么“避祸”之言。
金修宸哪里是怕事的人?再者说,京都朝局虽乱,却也乱不到他一个闲王的头上不是,他有什么好避的?
更何况,墨儿在京都,他回什么封地?
想着他侧目看了身边的彭墨,这几日下来,妹妹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红肿无神,脸色青白,羸弱的身体好似随时便会倒下一般。
可恨的是金修宸竟一次也没来过将军府,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属下并不知情,只是遵照殿下的吩咐行事。”千面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彭墨脑中灵光一闪,这金修宸回封地的时机太巧了,皱眉问道:“他是否知道了羽箭之事?”
青鸟和千面对视了一眼都未说话,暗道王妃睿智!
彭墨又看向彭昊,再次问:“三哥告诉他了?”
“也不算告诉,但是应也瞒不住他的吧!”彭昊对上她炯炯的视线,一时有些语噎,答得模棱两可。
彭墨听后微微怔忡,无波的眸子闪动了下,眼眶红,她轻轻扯了扯唇,默然离开了。
“金修宸,我的仇何时需要你来报!”失神走在廊下,彭墨捂着心口,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封地的方向?他是想先对付南燕国了?
想起他的手段,不出一月,南燕国就要热闹了吧!
只是,他的伤势如何能经得起折腾?
承乾宫
皇后悠悠醒转,一把抓住床边金柔嘉的胳膊,皱眉道:“你父皇呢?”
昏睡了多时,细致的嗓音带着沙哑和干涩。
“前朝事多,父皇还在勤政殿。”金柔嘉抹了把泪,反握住皇后的手。
夏瑾忙端了茶来,金柔嘉接过,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给皇后。
皇后喝了几口,含笑道:“我的嘉儿懂事了。”
“母后觉得可好些?”金柔嘉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皇后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你外祖父那边可有消息?”
她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承恩侯府可还好?
这两日她衣不解带的守在皇后身边,对外面的事情并未多了解,摇了摇头道:“外祖父还在牢中,父皇说要查明事情的真相,还承恩侯府一个清白。”
这还是关押外祖父入狱时的言辞。
“你舅舅呢?可有消息?”皇后说起“舅舅”二字时,眼泪便流了出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弟弟有另外一个身份。
这么多年的姐弟之情,此时她无比纠结,一面想让魏英然平安回到婺城国,一面又想让他横死,以补偿她亲弟弟的在天之灵。
“他...还没消息,儿臣听人议论说,他应该已经逃离了京都。”金柔嘉已经不知如何称呼这个曾经的舅舅。
逃出了京都?皇后心中一阵悲凉,多少日子里她彻夜担忧他的身体,奢望着他能早日康复,走出京都看一看外面的辽阔,没曾想,他今时今日的走出竟是这般因由。
越想心中越愤慨,嗓间一阵痒,急咳了几声,口中有了腥甜之味。
金柔嘉看着皇后嘴角的血液,惊得丢了茶盏,扑在床边哭道:“母后,您怎么了?周御医,周御医...。”
“我没事,别怕。”皇后挥手遣退了周御医,拿过夏瑾递来的帕子,擦了嘴角的血渍,冲着金柔嘉勉强笑了笑,以示安抚。
“可是...母后...还在吐血。”金柔嘉心中恐慌极了,记得初闻武英夫人的噩耗时,她还对这种事情懵懂无知,可这两日的时间,她已经能明确的体会彭墨的心情了。
“母后该喝药了,嘉儿去替母后看一看药是否熬好了。”皇后压制住想要咳嗽的感觉,忙打了金柔嘉。
金柔嘉不疑有他,点头道:“儿臣马上就去。”说着就往小厨房跑去。
看着金柔嘉走远,皇后剧烈的咳了几声,擦了擦嘴角的血,她喘着气道:“夏瑾,你去勤政殿,看皇上是否得空,本宫要见他。”
夏瑾哭着跪在塌前,劝道:“娘娘,什么事情比得过身体?还是先养好病吧!”
“快去。”皇后毫无气力的低斥,疲惫的闭了闭眼,满脸的灰败。
夏瑾不敢迟疑,忙跑去了勤政殿,可巧,皇上刚刚送走了议事大臣,听到皇后醒了,便移驾往承乾宫去。
皇后看到皇上,挣扎着坐起来,掩唇咳了几声,轻柔道:“皇上,臣妾只怕命不久矣,今日有事想求您...。”
“休得胡说!”皇上怒目瞪着皇后,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怒斥。
他们夫妻几十载,她虽多有不足,但他是真心的敬重她,魏英然的事情上,他也不曾牵连过她。
皇后淡淡摇了摇头,舒了口气道:“臣妾这一辈子也没能生出皇子,只得柔嘉一个孩子,现虽已许亲,但终未成亲,求皇上...咳咳咳...。”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皇上看的揪心,皱眉道:“不好好将养身体,做什么费神想这些。”说完瞪着一旁的周御医,怒声问:“皇后的病情如何了?”
周御医颤颤巍巍的跪下,惊慌道:“皇后娘娘郁积在心,还需静养,好生疏导。”
皇后撑住疲倦的身体,不死心的求道:“求皇上替嘉儿做主,让她立即成亲。”
皇上皱眉:“彭家新丧,如何能成亲?”
“求皇上...。”皇后如何不知道彭家新丧,只是她自觉时日不多,若不能在死前替金柔嘉筹谋好一切,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闭眼的。
皇上禁不住皇后的一求再求,只得轻声安抚道:“朕考虑考虑,你且先歇着。”
金柔嘉端着药碗,站在窗下哭的无声。
母后这是安排身后事不成?
金哲沾了沾眼角,拍了拍金柔嘉的肩膀,低声道:“皇姐不要害怕,母后一定会无事的。”
“可...可周御医说母后伤了心脉,又郁积在心,只怕...。”说着,金柔嘉端着药碗的手抖了抖。
金哲不知如何劝了,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宁王府
宁王气的摔了一个花瓶,指着大门怒道:“你说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什么还不处置皇后?就连金哲那个畜生也多有维护!”
顾翎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他想的不错,皇上果然非常不喜宁王这种落井下石的行径,一连两日都给了斥责。
“王爷息怒,这承乾宫一倒,您的太子之位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王爷大可不必着急。”一幕僚卖乖的奉承。
这句话让宁王心中愉悦了些,他大咧咧的坐下,道:“探囊取物有些过了,你忘了,哲王背后还有将军府呢!”
顾翎羽抬眼看了看宁王,他这是要对将军府动手不成?
不过,他想的也不错,若想坐稳太子之位,将军府必须把握在手。
若不能把握,便只能处之!
“王爷,您才刚刚开衙建府,这王府的一切都被人看着,处理将军府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不然只怕要落得个气量狭小之名。”
“是啊,王爷,将军府根深蒂固,不可贸然行事,再者说将军府新丧,这百日之内,彭家男将是一律要丁忧的,咱们不如在这百日之内,将哲王拉下马。”
数个幕僚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宁王出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