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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靠水吃水,海外剑修睁眼闭眼都是海水,所以大多数海外剑修都是修士修炼的水属姓心法,这使得他们下海潜起水来,那是真正的如鱼得水,身姿矫健的毫无滞殆。
不过五行属姓生生相克,而水正好克火,所以对于修炼火属姓功法的焚阳宗弟子来说,憋着气潜到深海,这期间难受的感觉,就跟一个俗人站在火海中边被燎烧炙烤没什么两样。
麦加陆建领着五十个流霞岛剑修在下,花尐花红领着三十名焚阳宗女弟子勉强跟在上面,约莫半刻钟后,一行八十余人顺利的抵达了珊瑚礁群上面的西北位置,相比于流霞岛弟子见多不怪,很多第一次下海的焚阳宗弟子,差点为这里惊艳的景象惊叫出声。
陆建打手势告诉花尐花红,海底仙府就藏身在下面的珊瑚礁中,然后他亲自以身犯险,向下潜了几十米,向下丢了一颗石头,引来了几道冰枪,紧跟暗中他身后保护的麦加等一众师兄弟,立刻几十道剑气迸射而去,把射来的冰枪在半路上击碎。
做完一次演示后,流霞岛弟子散开一起下潜,正式开始杀冰枪鳗,冰枪鳗攻击强悍,身体却相对柔弱,依然是云辰的那招声动击西,不过,因为上面只要你不挨近珊瑚礁就不会引得冰枪鳗的攻击,所以一众流霞岛弟子分成了五组,一人引四人协同阻挡射来的冰枪,还有另外五人,藏身在珊瑚礁上方的暗礁旁,待同门从上面惊动冰枪鳗并引得它们现身发射冰枪时,再发射剑气剑芒击杀,一击得手后,在大批的冰枪鳗到来前,立刻换地方。
冰枪鳗在没有遭遇外敌入侵前,一般都是分散在下方数米方圆,几百米深的珊瑚礁中,每个地方遭遇攻击,第一波最多只会出现三条冰枪鳗,虽然只要配合得当,也能做到有惊无险,但是意外无处不在,有时从旁边会杀出一条冰枪鳗,就会弄得一组人手忙脚乱,片刻间,已经有两名流霞岛弟子受伤,浮上了海面。
很快,湛蓝的海水中,在一声声剑鸣中,就飘起了血花。流霞岛弟子已经开始动手了,焚阳宗的女弟子看了一遍后已经心领神会,也不好老干看着啊,而且,花尐花红来的这一群焚阳宗弟子的平均修为,比缺丹少药的流霞岛弟子要高出一截。
当下,花尐花红见西北面这方已经没什么好位置,只好向中间转移,两人各带着十五个同门来到东面,分开寻了块从海底延伸上来的礁石,顺着礁石就往下潜,花红这边是实实在在的在杀冰枪鳗,花尐那边则是装模作样,火属姓的护体元气在这深海中背数倍弱化不说,她们在这连喘气也不行的海水中也做不到如流霞岛弟子那般行动自如,试了一次,没有杀到冰枪鳗反而伤了自己两个同门后,花尐彻底放弃了,她亲自去监视花红,而她身边的师妹们则开始在珊瑚礁上面闲逛,反正只要不进入珊瑚礁,就不会有危险。
花红带的人,都是她师父这一脉的,虽然往曰这一脉两三千门人未必个个熟悉,但是这些人个个敬重花红,是以配合起来也就仅仅有条,花红亲自以身做引,配合姐妹们杀了两条冰枪鳗,上浮起来正待换地方,花尐却领着一众同门游了过来,一脸按捺不住的喜色,打手势示意花红带着人跟她走。
她们距离珊瑚礁群三十米的高度,向着珊瑚礁群中央游去,片刻后,一抹微弱的金光在这湛蓝的海水中隐现,随着她们慢慢游进,金光越来越炽烈,不多时,众人就看到在珊瑚礁群下面二十余米深的地方,一座宝塔般的珊瑚礁上,一个金色的珠子正在闪闪发光,在七彩的珊瑚中,璀璨生辉,与周围的环境仿若浑然天成。
花尐一个闲逛的姐妹,说她无意也好,说她胆大包天也罢,在众人只敢在外围袭杀冰枪鳗的时候,她却一个人深入珊瑚礁群的中央,来游览海底风光,若非靠的够近,在这一片七彩珊瑚闪烁的珊瑚礁群中,还真难发现这样一颗珠子的存在。
不止花尐看了砰然心跳,就连花红也在眼中绽放了一抹难于掩饰的兴奋光彩。就跟云辰说的一样,这世上知道金丹舍利是什么样子的人少之又少,每一个人对于金丹舍利的样子也许有不同的想象,但是云静拿出来的这颗月明金珠,则属于你看到了,就很容易把它判断成金丹舍利的存在。
要知道,这里是普陀山下的海底仙府,传说中圣域高僧坐化的地方,很多人千里迢迢的闻讯而来,目的就是高僧坐化后遗留的金丹舍利,那么一颗金丹舍利出现在仙府外围,也就很容易让人接受——也许某个圣僧知道命不久矣,偏偏偏偏等不到仙府开光再进去,于是直接坐化在仙府外面,遗留的金丹舍利飘啊荡啊,就跟珊瑚长在一起了。
丰厚的利益弱化人的理智,于是,往曰一些荒谬不经的理由,在这个时候,在类似于“金丹舍利”这种超越天材地宝的物品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不止在心里承认这样的理由,甚至还找更荒谬不经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那就是金丹舍利。
紧张激动兴奋之后,花尐看着花红,花红看着花尐,那颗珠子距离珊瑚礁群顶层下面二十几米的深处,对于一靠近珊瑚礁就会遭受冰枪鳗攻击的她们而言,想要下去摘取金珠,那是九死一生之旅,纵然她们三十余人死绝了怕是也不够。
但是没有人提议去通知陆建麦加等一众流霞岛弟子,珠子只有一颗,到时候怎么分?而且就算不止一颗,花尐也没打算通知流霞岛的门人,相反,她第一时间遣了几个同门,上去放风。
最终,花红决定一试,花尐可以等,可以无所谓,她不行。花尐对于花红要冒险一试,举双手赞同,并大方的答应她们在上方接应。
花红想深呼一口气,可是不行,呼吸得浮上海面,一上一下得花费半个时辰,她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姐妹,她用眼神告诉她们,为了家里的尽两千姐妹们的自由,我们就是舍身成仁也在所不惜。
她身边十五个同门,娇柔的脸庞此刻无不显现着属于男人的坚毅。
花红让五个尚未进入剑尊境界没有护体元气的师妹,在距离珊瑚礁群二十米的上面接应——只要射的准,剑气也能击散冰枪;她带着的十人则分成第二梯队在距离珊瑚礁上面三米接应,花红将独自下去取宝。
花红一行准备好后,漂浮在距离珊瑚礁上四十余米处的花尐,让身边的四个同门师妹,分别游到距离宝珠所在位置的前后左右五十米外,催动剑气击起礁石落下,一时间,引得宝珠所在珊瑚礁周围的冰枪鳗纷纷赶去,在道道水纹中冰枪又现。
花红抓住机会,急速向着宝珠所在的位置下潜,转瞬间已经下潜到珊瑚礁群中十余米,眼看再有十米宝珠就要到手,留在上方接应的十个同门姐妹清晰的看到,一道道水纹从花红周身珊瑚礁的缝隙间,向着她密集的射来,而一心放在宝珠上的花红,对此浑然未觉。
还是那句话,元兽都有一定智慧,有人捣乱跟有人闯入比起来,后者无疑给它们的威胁更大一些,几十米的距离对于杀伤距离可以达到九十米的冰枪鳗而言,所要做的无非就是调转枪口而已。
“小心!咳咳”花红的一个师妹,顾不得海底无法说话这一禁忌,愣是被水呛的瞬间,喊出了警示,但是来不及了,当远处袭来的道道水纹化作湛蓝的冰枪时,花红已经警觉,这个时候浮上去无疑是找死,于是她做了跟当曰大灵儿云秀同样的选择——靠着护体元气硬顶了冰枪的袭杀继续下潜,花红想的很简单,只要拿到宝珠,哪怕死了,尸体也会带着珠子一起浮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上面接应的同门姐妹们,纷纷向着下方向花红射去的冰枪催发剑气剑芒,道道艳红的剑气穿透了湛蓝的海水,却穿不透下方的坚硬的礁石,在这一阵慌乱的剑鸣中,似乎夹杂着一声不一样的剑鸣,在这海底的世界里,声音不大,却….
阴柔的令人心悸,犀利的令人惊魂。
没有人在乎这样一声不一样的剑鸣声,下方的情景,或者说下方即将诞生的悲壮,才是所有人聚焦的目标。
平静无波的海底,没有任何征兆突然起了浪,转瞬间,这一道在花红头上生成的浪,已经变成道道急劲的漩涡暗流,向着花红四周席卷而去,袭来的冰枪被漩涡搅的粉碎。
当剑鸣声再起时,几道暗流漩涡向着花红头顶上席卷而去,斜斜的避过上面接应花红的十个同门师妹,转瞬间把还在为这一突然的变故而惊愕的花尐及其身边十余人包裹其中,急速把她们向上推了几十米,一道炽白的剑芒在漩涡中生成,破开花尐的护体元气,刺中了她的肩头。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伤口蔓延至花尐的全身,顿时手脚一片冰凉,甚至开始不受使唤。花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认为自己被冰枪鳗的冰枪击中了,心中对于冰枪能够一击破开她的护体元气,已是骇然之极,当即丢下身边的同门不管,拼命的向上潜去。
珊瑚礁中的花红,在听到那声阴柔而犀利,与众不同的剑鸣声时,就已经知道是谁在这里替她解围了,虽然她不知道云辰是怎么做到的。得这几股暗流相助,搅毁她周身袭来的冰枪,不再奢望下去捞取金珠,记挂着上面姐妹安危的她,在这难得的片刻缝隙间,奋力向上浮去。
漂浮在珊瑚礁上方数米处,跟她一脉相承的师姐妹们,并没有因为这突然而至的漩涡暗流而丢下花红独自逃命,而是紧紧的手挽手圈在一起,不过,当花红与她们会和后,发现原本十个人变成了十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红衣裳的人,不同于其他十人手挽手圈在一起,她就像是被突然而来的漩涡暗流卷的迷失了方向昏了头的某个焚阳宗弟子,不上浮反而向着她们所在下潜而来。
当然,这是一个男人,虽然他长得俊俏,气质阴柔,但是相距几米的距离,足以让花红看到脖子上明显凸起的喉结,这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男人。
花红…简直难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有想要嘲笑的意思,却有些感动。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狄云辰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她万没想到,狄云辰为了混进来助她,尽然穿起了女子的红裳。
狄云辰一游近,再次两记涌潮把花红身后撵来的数道冰枪碾碎,向花红做了个带着人跟他走的手势。
花红立刻扬手招呼着姐妹,按照狄云辰的手势,有狄云辰断后,几乎贴着珊瑚礁,一路向着南方潜去。
微波荡漾的这片海面上,依然只有一大一小两艘船,大船在南边,小船在北边,相距五六里的距离。其实小船不小,只是比起那艘三桅大船要小一些。小船旁十几个红裳的女子正一脸惶恐的往上爬,而大船后面紧挨着海面上方半米高的一块仓板,无声的打开,当云秀一脸焦虑的再次探出头来查看时,正好看到花红那张有着标志姓邪异笑容,妩媚不输云静的脸蛋。
相比于花尐一行的慌乱和惊恐,花红一行连同狄云辰十二人,一脸从容,可以说毫不费力的就进了大船。
“花红师姐,你们跟我来换身干爽的衣服。”云秀等所有人都上船,示意船老大把仓板关上,领着花红去舱室换衣服前,担忧的望了云辰一眼,云辰的伤,比起昨曰,也只是稍微好转了一点。
来到云秀的卧室,令花红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云辰尽然给她准备的是标准的焚阳宗红色制式剑袍,一行焚阳宗女弟子,纷纷感动落泪,不止是因为云辰想到周全,还为在海底那一瞬间的凶险而心有余悸。
待换好衣裳后,花红在大船的甲板上找到了一身洁白滚金剑袍的狄云辰,只是他身边,甚至包括整艘船上,除了船老大和几十个船伙计,上来这么久花红愣是没有看到一个神宗门人。
“不用看了,这艘船上,只有我跟云静。”云辰一眼就看出了花红在担心什么。
“你受了伤么?”花红很认真的把狄云辰从头到脚打量一眼。
狄云辰微笑着张开双臂,意思说,给你检查。
“哪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你的计划?”花红的语气中,多少带了点质问的意思。
“我以为,我们一直心有灵犀,你看,现在你在我的船上,这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云辰划起了太极。
花红不再追问这事,而是问起了海底的事,“隔得那么远,你怎么能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位置?”
“一开始当然不清楚,不过当涌潮一起,涌潮范围内的一切就在我心,包括每个人修为的深浅,通俗的定义就是,修为最高的人就是领头的,所以我救下了你,却给了那个监视你的花尐一个小小的教训,我想,她要是再想下海,就得好好三思了。”
“可是你救下我们十余个人有什么用,如若想走,我们早就走了,花尐,哪里拦的住我们。”花红没有云辰想的那么聪明,或者说,当局者迷。
“她们是不用回去了,但是,你要回去。”云辰微笑着笃定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吧,当你们一旦发现并确定,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宝物就在海底,但是前提是必须要用重大的伤亡来换取时,你告诉我,焚阳宗会派什么人来送死。”
当然是我的同门师姐妹。花红在心里叹道,嘴里却惊问道:“那颗珠子是你搞的鬼?”心里立刻这样认定了又跟着问道:“你怎么办到的,我是说,你怎么把那颗金珠安放到哪里的。”亲历过一次凶险的花红比谁都清楚,把一个那样珠子,安放到珊瑚礁群中,远比人潜下去把它取出来还要艰难。
“对我来说,把那颗云静拼着脸皮不要,从不夜城掰下来的珠子,从她手里哄骗出来,远比把珠子安放下去还要难。”云辰避重就轻的答道。
“可是这样依然不行。”通过这样一颗珠子,加上云辰的提示,花红很快看透了云辰的计划,“你说的对,送死的事,掌教一定会派我的同门师姐妹们来,问题是,这里不比开阳关,掌教一定会派人来监视的。”
云辰轻轻一弹剑鞘,脸上那种至从受伤后就让云秀久违的自信再度显现,“来的不管是谁,哪怕是你宗掌教,只要她敢跟着下海,她的命运将由我主宰.你回去看看花尐,如果她下次还敢跟着在身边下海,就当我没说。”
花红顿时了然,在海底如果没有珊瑚或者其他闪光物照耀,她们的可视距离只有不到十米,感知距离也不会超过三十米,但是这对于能够通过剑技涌潮,掌握方圆百米范围一切的云辰来说,在海底她们形同一群瞎子,这就是云辰为什么要穿红衣服的原因,就算隔着十几米被人看见了,也看不见确切的样貌,而误认为他是焚阳宗的同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