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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衡起身离去了。
夏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死死地抓着被角,也不知哭了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境纷乱,醒来时却什么也记不得,只看见枕畔被泪湿了一大片。
她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原本散在身边的那块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低头,白皙肌肤上的伤痕依然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结了疤,有些地方还渗着血,红的红青的青,如绚烂颜料铺满了画布。
她望着柔腻手臂上一块被他咬伤的痕迹,惶然无措。
裴子衡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该吃饭了,你好几天没吃东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点燕窝粥,很养人的。”
目光落在她手臂的咬伤上,微微变深。
她被惊吓,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一下子缩回了被窝里,只露半个小脑袋在外面,有些警惕地盯着他。他眸光中的深邃淡去,变得有些好笑:“看什么,我能吃了你?”把托盘放在床边,回身从衣柜里抽了件自己的衬衫,抛给她。
“你、你转过去。”她抓起衬衫,小声说。
他就真的转过去,不再看她。
倒是她有些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就像那个温柔的、对她千依百顺的裴哥哥又回来了,而不是那天强横地要了她的恶魔。
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没有动。
“好了吗?”是裴子衡问。
“还、还没有。”她被吓了一跳,连忙结结巴巴地回答,手忙脚乱地抓起那件衬衫,胡乱地往自己身上套去。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很宽大,极简的款式,风纪扣扣到最上面,明明该很禁欲的,却更显得诱惑。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觉皱眉,又丢了条薄毯给她:“披上。”
她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披上。
并非是他对她好了,而是楚琛告诉他追女孩子要慢慢来,如果要让她死心塌地,就不能一味地采用高压强权,要让她意识到他的好,才会越来越依赖,离不开。是的,他要追她,和她在一起。
那天去蓝梦会所,他睡了个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女孩,甚至比她还小一岁,十五。别说什么道德不道德的,这个世界就这样,弱肉强食,强者为王。那个女孩子也很高兴,甚至是感激,在她这个年纪不得不出来接-客,初|夜能落到像他这样有钱又俊美的人手里,简直就是一种幸运加恩赐。
可是,他却不大高兴。
那一夜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他不是恋童,也不是喜欢那种纤瘦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的身材,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那个人,就是夏绫。
所以在得知她遇险时,他才那么愤怒。
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是属于他的,永远也别想逃了。
裴子衡拿着餐勺一点点喂她喝粥,她大约是饿得狠了,很快就把粥喝得一干二净。他拿纸巾替她擦了擦嘴,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斑驳的泪痕,微微皱着眉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轻轻颤了一下,说:“我、我自己来。”
自从那天他粗暴地要了她,她就还没好好洗过一次澡,身上还残留着他的痕迹,如今想起,一阵阵的面红耳赤。
裴子衡不悦,但看见她畏怯的神情,就慢慢地把心里那团无名火压下去。
他说:“你这样子怎么下得了床?我去放水。”
放好水,他把她抱进浴室。怀中的她似乎比前几天还轻了,就像一只脆弱的鸟类,纤细的骨骼收拢在他的怀中,隐隐颤抖。他有些心疼,把她放进浴缸时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说过,你不用怕的,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她不敢出声,紧张地看着他走出去,带上门。
慢慢地清洗着身体,手指触摸到下身那些羞耻的痕迹时,她的脸色红得就像火烧,车厢里的一点一滴又排山倒海而来,让她痛苦,也让她……庆幸。
是的,庆幸。
心里有个微小的声音说,小绫,你该庆幸的。庆幸最后要了你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个肮脏的司机。他……裴哥哥,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就算他对她那么坏,也是不一样的。
她说不上来哪不一样,可就是不一样的。
洗完了澡,换上洁白柔软的珊瑚绒浴袍。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小熊,蹒跚着走了出去。
裴子衡在茶几边上拆一包药,旁边还有一杯刚刚倒好的温水。
见她出来,他把一枚白色的药片和温水递给她:“吃下去。”
“这是什么?”她问。
“事后药。”他说。
“什么?”她没听明白,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事后药是什么。
裴子衡笑了一下:“吃了就不会怀孕。”
这句话她听明白了,刷地一下,脸红得像滴血。
怀孕?这两天过得太混乱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他竟然什么都想到了,还给她准备了事后药。刚刚才勉强平复的心情又混乱不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你、你不想要孩子吗?”
他看她一眼,带了几分审视:“你想给我生孩子?”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会问出这么不知羞耻的问题?!
“我、我……”她想说,才不想给他生孩子呢,可话到嘴边,看见他高深莫测的神色,又什么都不敢说出口。她侧过头去,不敢看他了。
裴子衡又笑了一下,替她理了一下发丝:“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她的鼻子有些酸,小声:“你欺负我。”
他说:“乖,吃了药,过几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顿了一顿,又说,“我们会有孩子的,不过不是现在。”
她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他,他说,他们会有孩子的?!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以后还会像那天在车里那样欺负她?
她的眼圈又微微发红了。
裴子衡有些皱眉:“怎么又哭了?”
“我……”她的声音很低,生怕触怒了他,“我不想那样,很……很疼。”不止是疼,还有那种被当作一件泄|欲|工具的屈|辱和难堪,可是她太小了,太多的感觉分辨不出来,只知道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