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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五十,双鬓有些泛白的一代帝王亲自下榻,端看兄弟二人,笑赞道:“卿骁勇如此,尔后必为良将。”
这是圣上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同样的赞语出现在几年前同养子左威卫将军王忠嗣的对答中,众臣一时对这新出炉的上护军虞将军的重视又再上一层楼。
上护军乃大唐的勋官,是授予有功之臣的封号,没有实际职务,需领兵打战时圣人可随时调遣。但是视同正三品的地位十分高,再往上便是最高勋位,视同正二品的“上柱国”了,加之圣人这番夸语和器重,一时之间,很多大臣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你问为什么没有人打虞韶九的主意,他不是封侯了吗,比之其阿兄,也年轻有为啊。
大臣们也是心里苦啊,家中小女在听闻家人有意撮合自己同虞家九郎时,纷纷拒道:“耶娘万万不可,九郎乃天上的仙人,地上的明月,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岂是我等凡女等配得上的”,末了还低头掩袖,不胜娇羞道:“我们京里这般姊妹都说好了,只要静静地在远处多看几眼九郎便可。”
这样让大臣们怎么给女儿做媒?
这就是把男神当成心中的明月光,心头的朱痣砂,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大唐贵女迷妹们的内心想法。
九郎(男神)是大家的,大家都不可以抢!谁抢了,便等着被打压吧!
暗地里,夫人们偷偷问道:“儿啊,你跟娘说真的,你为何不愿同那虞县伯结亲?才貌双全,且还是你喜欢的,不是美事一桩吗?”
“阿娘,哎呀,九郎生得这么美,身为女子,若嫁给九郎,站在他身旁,女儿实在是自行惭愧!”
贵妇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朝堂上,圣上的心情显然大好,尤其是对虞氏两兄弟,大加赞赏,虞渊躬身回道:“启禀陛下,臣不敢贪功,臣等之所以能以五百骑兵击退吐蕃来犯,乃得益于九郎所发明的火药和火铳之利器。”
“哦,此事我也听说了,不知是何利器,竟如此神奇?”
“回陛下,此乃臣书写的火药方子和火铳制作之法,今次进宫,特献于圣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虽不敏,愿以绵薄之力护我大唐安宁。”
圣上早已从战场的探子回报得知了火药和火铳的巨大威力,对制作的方子自然也是心心念念,就盼着到手之后将一直对大唐虎视眈眈的吐蕃骑兵一网打尽!封虞氏九郎为侯也是因为如此。此时对虞家自动将方子进献的做法更是相当满意,如虞韶九所料,也没去计较他为何会有此等危险物品,接过方子,扫了一眼,放声大笑:“好!好!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大唐的好儿郎,便该有如此壮志与胸怀!来人呀!给虞侯和将军赐坐!赏!”
“朕观两位郎君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尤其九郎的美名,就连朕也有所耳闻呐!”
虞韶九面上端庄,一派清隽名士之风,但是奈何群众的力量太过强大,“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连圣人都有所耳闻,那到底是传了多广啊摔!身为男子,对于大唐吃瓜群众给他封的这个爱称,他简直想死。
然而内心再如何汹涌澎湃,他面上还是不显,装逼能力一流,只是衣袖一摆,淡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年幼时便是听着在座诸位大臣们的美名长大的,比之如此皓月,臣自愧不如,皆是百姓垂爱罢了。”
大唐沿袭了魏晋时期遍地是颜狗的风气,虽不如前朝夸张,但从男子带簪花傅粉的爱美行径来看也是病的不轻。对于男子有美貌之人,人们不会轻视妄议,反倒是更加青睐追捧,这也是虞韶九的美名传播地如此之广的重要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九郎不必谦虚!不过,朕的大臣中有几位确实当年也是京中的第一风流人物啊!就连朕,当年也是人称才俊三郎呢!”
满朝文武也笑了起来,在座的有几位重臣当年也是长安百姓口中的“长安一枝花”,此时闻言,俱感慨万千,忆起旧日少年风流时光来,心中对这小小年纪的开国侯也是有了更多好感。
想想,当年老夫也是一表人才,每次出街游玩,都能收到成车的彩花,风姿倾倒长安无数贵妇少女啊!再看看虞韶九,暗地里点点头,不错不错,这少年有我当年十分之一的风采!
虞韶九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便刷了一波大人物们的好感度,只是对着旁边看着自己笑意盈盈的阿兄轻轻对瞪了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
朝堂之后,便是犒劳将士的宴会。众臣谈性大发,圣人也是忆起当年年少,圣上钟爱乐舞,在席上随着胡姬和梨园的乐声,起身伴舞。随后一时兴致高昂道:“朕尝闻虞家九郎剑舞乃天上仙姿,人间不可见,不知诸位大臣和朕是否有幸得以欣赏一番啊?”
虞韶九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握拳道:“臣愿效劳,以助佳兴。”
一旁的虞渊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有剑舞,怎可没有配乐?臣斗胆愿请为臣弟奏乐。”
“准!来人哪,配合虞护军和开国侯!”
“是!”
虞渊走到梨园乐伎的大鼓前,拿起鼓架上的鼓槌,高举,振臂便是力破惊天的一锤。
咚咚咚,由弱到渐强,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
虞韶九一听便知阿兄跟自己的想法又一次重合,嘴角蓦然绽放出一抹清艳的笑。今日恰巧虞韶九进宫面圣穿的便是朝堂之前分发的县男朝服,一袭绯衣的少年执剑立于堂下,风姿绝然,目光清冽,毫不怯场。
鼓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少年挥剑而起,漂亮的剑花起势,反手便是跃然而起,一剑刺空,剑气长虹,众臣被这破空一剑惊起,纷纷放开怀中美姬和美酒,目光投向场中二人。
梨园的舞伎们个个都是舞技高超之人,几息后便知虞家九郎跳的是何舞,纷纷汇入到场中,翩翩起舞。不多时,鼓声开始加速,中间还加入了其他乐器声,高昂激亢,雷霆阵阵,战鼓齐鸣,观舞众人仿若已经不是在歌舞升平的宫廷宴会上,而是身处塞北大漠的远古战场。
以虞韶九为中心,上百舞伎们频频变换队形,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
绯衣少年,走马如飞,左旋右抽,顷刻间,掷剑入云,高数十丈,长剑又若电光下射,直逼门面,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却只见他面色不变,脚尖轻轻踏过一圈舞伎肩上,半空中一个周身圆转一圈,衣角翩然翻飞,便伸手引剑,横空一劈,荡气回肠,剑气扫荡四方,如浪扑面而来,众舞者甩袖皆退。却见那正在击鼓的上护军全力一击,将手中之槌置地,横空而起,凌然而至,踏红袖而来,将空中红衣之人抱于怀中,旋转而下,翩然落地。
此时,鼓声刚好停止,满室寂静。
观者数百人,满座惊哗,无不惊栗。几息后,待众人回过神来,掌声震天。
这实在是一曲艺术水平极高的剑器舞,在座各位皆惊叹,不得不说,二人实在是玲珑心思,竟然选取的是《秦王破阵乐》。
《秦王破阵乐》乃太宗所编舞曲,最初为大唐军歌,秦王太宗大败叛军刘武周后,巩固了刚刚建立的大唐伟业,将士们填词歌颂,称其“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选在这个时候献上这一曲,真可谓是妙极!既是应了这大胜归来的景,又暗喻着当今圣上如同一代霸主先祖太宗一样扫清敌寇,安定四邦,受到万民歌颂,创下一代伟业。既展现了自我,又在不经意间,讨了圣上欢心。
这要是别人来这一出,可能还没有这样震撼人心的效果,但是谁让虞九郎不仅才名在外,竟然连舞技也是惊艳绝伦,加之虞三郎的气势加持,让一干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帝王和大臣也不得不赞叹,翩翩虞郎,如日在东,实在是没有说错半字啊。
这马屁完全拍到了圣上的心坎里去了,真正的龙心大悦,开怀大笑,“妙,妙,妙哉!九郎与三郎这一场破阵舞,真乃我大唐一绝。朕今日得此二位良臣,当浮三大白!来人啊,将我的御剑和战鼓拿来,分别赐予九郎和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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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东都虞氏大房出了一侯一将,圣人下诏御封虞九郎剑舞为一绝的消息便传遍了洛阳和长安以及周边府郡。无数三月前得知虞家九郎竟然身陷战场而整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的小娘子们终于可以拧干帕子,奔走相告了。
近日虞氏商行的主管还发现,自从自家主子和小九郎回京后,商行的生意竟然在短短几日内多了三成!剑器行的掌柜的也感到很奇怪,近日怎的剑器如此畅销,都卖脱销了,每日都得进货,且买的还大多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娘子。怪哉,怪哉。
与此同时,一些麻烦也上门了。虽然,这在旁人看来,是大好的喜事。
这日,听闻被卷入战争的好友平安回京特地急哄哄上门拜访的李约和司空曙来府中做客,便发现友人有些提不起劲来,心情也似乎有些低落。
“九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到了哪里?”司空曙最是心细,一眼便看出虞九的心绪不佳来,以为是在战场上哪里受了伤,连忙问道。
“伤着了?用不用我去请宫里的御医来看看。九郎你是不知,三月前我和文初听闻你在西域遇上了吐蕃骑兵犯境,急得呀,三日吃不好睡不好。好在祖父(郑王元懿)同我说起,你同兄长二人平安无事,我才放下心来。”李约上前,意欲看看好友的伤势。
“你们别担心,我没有伤及,阿兄将我护地很好。”
“那就好,听闻虞将军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将吐蕃夷敌整整击退到境内五里,无法,全数投降,真是大快人心啊!没想到,你阿兄竟是这般勇武善战!”
“阿兄自是最厉害的,平日里不知,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武力。”提到阿兄,虞韶九想到正厅里正在讨论的事,一时又有些心塞塞。
“那你这是怎么了?”司空曙不解道。
“三房的叔伯今日上门,说是要给我阿兄说亲,现在他们正在大厅里议事。”这已经是三日来的第八个上门要给虞渊说亲的。虞家三郎,丰神俊朗,年方十八,西北一战,一战成名,一朝封将,虞氏当家,再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商贾之人,可谓有钱有势,贵不可言。又是大名鼎鼎的虞家九郎的兄长,家中无妻妾,兼之本人洁身爱好,素有宠弟美名,一夕之间,跃然而上,成为两京贵女金龟婿榜首,说媒的人差点踏破虞府的门槛。前几个还都是给一些三品以上官员庶女嫡女说媒的,虽说均被虞渊拒绝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阿兄尚未成婚,连相好的女子都没有,如今已是十八,成家立业乃正常之事啊,像我阿娘,一年前便要为我选几位妻妾和通房……”说到这,李约鬼使神差地看了司空曙一眼,发现他也正静静地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上,一双眸子无波无痕,不知怎的,下意识转了话头,道:“虽然被我以读书为由,不谈儿女之事拒绝了,但你阿兄到了这个年纪,娶亲成家不是很正常吗?”
虞韶九没注意他俩的交锋,听了他的话,脸色越发苍白,不语。
李约继续说道:“莫不是九郎怕那新嫂嫂进门,你这小舅子便会被兄长扔过墙不成?放心,依你兄长对你那宠溺的程度,恐怕是新娘子要嫉妒才是……”
“好了,在博,不要说这些了,九郎可不是这等心胸狭窄之心,你莫要胡扯。不说这些了,九郎给我们说说西游中好玩的事情吧,我同在博都未曾去过呢。”司空曙观看虞九郎快要哭出来的神色,有些心疼地转移了话题。
他素来擅观人心,即使虞九郎并没有露出太多情绪,但他还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虽不知具体底细,但到底叹息,只好强行转移了话题。
“也是,九郎快同我等说说这一路上的事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