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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七刚要回嘴,便听一棵古松上传来一个声音道:“我二人打头阵如何?”众人大惊,武当派弟子们平常训练有素,数百弓箭手同时弯弓搭箭,瞄准了那棵古松,只待萧汉一声令下。
萧汉听声音颇为熟悉,又听此人话中之意倒像要帮他的忙,挥手制止众人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驾到,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便见一青一黑两道人影自树中窜出,直奔众人扑来。三大堂主与楚天舒一起扑到萧汉前面,五派掌门也是面色大变,手握兵器全神戒备。
萧汉看到来人,心中虽觉奇怪,却并不害怕,轻声制止众人道:“是沈老前辈与左老前辈,大家退后。”
众人自然认得二煞,也知道萧汉与他们的关系。沈子都对慕容秋雨不错,左龙星是四小魔头师祖,按道理来讲不会对萧汉有什么危害。
众人拱手后撤,慕容秋雨当即扑了上来,朝沈子都下拜道:“爷爷,你怎么来了?”沈子都上前一步扶起她,上下打量一番,心疼道:“倒比从前瘦了一些,精神还好。”
慕容秋雨上前挽着他胳臂亲热道:“爷爷好久不见我,一时眼花。我现在过得开心,倒比从前胖了三斤。”
沈子都看了萧汉一眼,又看一眼他身后的李月萤与柴心月,轻哼一声道:“这小子人品不咋的,你可要多个心眼儿,不要上了他的当。”
萧汉急忙躬身道:“沈老前辈对小子有所误会。小子虽说武功不济,却一向光明磊落,行事公正,这个慕容妹子可以做证。”
李月萤带着柴心月一起上前躬身施礼。二煞翻了一下眼睛,虚抬了一下手臂还礼,黑煞左龙星看一下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与忧虑道:“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就算黑衣人在这里也早被吓跑了,他们又不是傻瓜,会等着你们兴师动众前来剿杀?”
沈子都翻着白眼看李月萤与柴心月一眼道:“这就是你的两位夫人吗?李丫头还则罢了,柴姑娘却是金枝玉叶,蓝傲霜的心头之肉,岂会让你做个如夫人?”
这话就有挑拨之意了,萧汉面色大变,连连摆手,刚要说话。李月萤已率先开口道:“柴妹妹与我一向情同姐妹,只要她愿意,我们姐妹之间岂会有什么如夫人之说,彼此之间只说姐妹,不分大小。”
这自然是萧汉长期向她灌输的结果,李月萤虽然平常蛮不讲理,却好在心思单纯,经萧汉日复一日讲说,心内早认同了他的观点,此时自然说了出来。
还好众掌门与武当弟子们退至数十步外,饶是如此,仍是让在场诸人大跌眼镜。沈子都瞪大双眼盯着她上下打量,如同看怪物一般,哭笑不得道:“你也是皇室公主,怎会有如此怪诞想法?倒让老夫另眼相看了。”
柴心月更是满面通红,摇头道:“沈老前辈误会了,我与萧宗主只是朋友关系。”沈子都点头道:“老夫老了,记性不好,却忘记了公主与我家二公子亲睦,实是失礼,姑娘莫怪。”
他不说还好,如此一说,柴心月脸色顿时变得灰白,咬牙切齿道:“二公子英姿逼人,武林俊杰,非我等平常女子可以匹配。江湖传言误人,还望前辈不要妄信。”
左龙星目中寒光一闪,欲言又止,盯着萧汉道:“教主派我二人前来协助萧宗主剿杀黑衣人,一会到了地方,由我二人打头阵如何?”
萧汉正色道:“多谢教主施以援手,我们马上就下谷寻找。此行凶险,得二位前辈援手,此役必成。”
二煞同时点头,对他的谦恭非常满意。萧汉却知道俞韵溪派他二人前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换取他的信任与忠心,支持她在首座之争上投她一票。
江湖如同官府,争斗从来是不死不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利字当头,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转变成朋友。这世界就是如此残酷现实。
左龙星一向辅佐石初阳,二人关系亲睦,自然知道柴心月与他的关系,也知道二人反目,虽说内情不太明了,却也不方便过问儿女情长之事。再说现在俞韵溪已把他调回自己身边,声明此后不再听命石初阳。梅玄鹤又与萧汉私下亲近,四小魔头被他悉数调走使用。
萧汉已是今非昔比,再与他做对风险太大,教主好像对他印象不错,为人为己考虑,还是转变一下为好。沈子都更不用说,他对待慕容秋雨似亲孙女一般,将来慕容秋雨嫁了萧汉,沈子都自然会向着孙女婿。沈子都的武功不容小视,如果翻脸,自己可没把握胜过他。
萧汉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跟二煞寒暄了几句,挥手命楚天舒带领武当派及五派掌门一起来至崖前。
自有武当弟子放下绳梯,武当七子及苏若彤挤在一起观看。柴心月与李月萤一左一右护了他们。慕容秋雨与沈子都站在一起,萧汉与左龙星站在一起。邢安平眼看绳梯下去,自告奋勇要率先下去,被楚天舒拦住道:“谷中是否有瘴气还未可知,此事还是我来。”
萧汉知他身手不凡,点头道:“你要小心。”楚天舒答应一声,攀了绳梯慢慢缒下悬崖。众人一起探头观看,眼看他下去五六十米便被深雾遮挡,跟着便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白小七拍着胸口道:“楚大叔不会遇到毒蛇吧?”伏浩轩冷冷道:“除了你怕蛇,我们都不怕。”五子哈哈大笑,倒把紧张气氛冲淡不少。
绳梯逐渐下落,数十名武当弟子紧紧拉了绳索,一直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忽听得谷中传出一声轻响,跟着一朵烟花冲天而上,却是武当派特制的烟花。
萧汉在南唐军中研制火雷时便想到了烟花,这东西不仅好看,最重要是在准冷兵器时代可以用来传递信号使用。此次出征便带了数百枚,不过平时用不着,此时烟花一起,顶上武当弟子同声欢呼,知道他已顺利到达谷底。
玄武堂武当弟子本就负责后勤,此时纷纷把绳梯放下,上面固定在山崖之上,边上又安排数名弟子看守。
三大堂主十二大分舵主先行下去,跟着是武当弟子、五派掌门及弟子、萧汉众人、七子、二煞,上面留守了十名武当弟子。
山谷中湿滑异常,却无有明显人行足迹,黑衣人如果就是在陀罗庄,必有秘密出入通道。此时正是五月下旬,谷中野花遍地,芳香扑鼻。杂草藤萝密布,苍松翠柏触目皆是,边上一条小溪流水淙淙,成百上千只蝴蝶蜜蜂在其中翩跹起舞,更有数百只鸟儿在枝头鸣唱。
李月萤与柴心月跟在萧汉与慕容秋雨身后,见此美景,不由得叹道:“以后我要在这里盖个房子居住,实在是太美了。”柴心月微笑点头不语。
萧汉回头笑道:“这里太潮了,每天睡觉起来被子都是湿的,你可能过得这种日子?”李月萤愣道:“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愿意每天起床就洗澡。”众人一起微笑。向前走得几步,便看到楚天舒等在前面。
二煞主动表示要到前面探路,萧汉自然同意。二煞与他们年龄相差太大,又不是一路人,当即向前疾行,众人见他二人三转两转便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对二人的身法大是佩服。
楚天舒打头,三大堂主十二大分舵主一起在前开路,萧汉诸人及五派掌门和弟子紧随其后,武当弟子殿后,数百人排成一条长蛇沿着坑坑洼洼的山石杂草而行,不时有弟子不小心踩入水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还好山谷虽深,一路行来,却没遇到什么危险,众人相扶相携,连滚带爬走出四五里路,一个个累得喘息连声,却看不到一丝人行的踪迹,更不知道陀罗庄在哪个方向。
李月萤气喘吁吁道:“萧汉,那地图不是假的吧?这里就是一道山沟,哪会藏着什么庄子?”白小七累得小脸煞白,跟着道:“师娘说得对,地图肯定是假的,我们上当了。”
柴心月伸手对萧汉淡淡道:“地图拿来我看看。”萧汉急忙摸出地图递过去。柴心月接过展开,众人一起围拢上来。柴心月秀眉微锁,两眼在地图四个方向看来看去,又用手在上面比划。
萧汉知道她心思缜密,为人聪慧,却也有些担心受骗上当。众人都不言语,呆呆看着她。白小七站在柴心月身边,两眼骨碌碌乱转,终于忍不住道:“柴姐姐,这图是不是假的?”
萧汉根本不指望她能从这鬼画符一般的古代地图上看出什么东西来,苦笑道:“是不是我们找的方位错了?”
柴心月冷冷看他一眼,淡淡道:“地图没错,只是我们下来的位置不对。”李月萤失声叫道:“我的娘,上千米高,还要爬上去吗?”
慕容秋雨轻声道:“还有多远?能不能绕过去?”柴心月轻锁眉头道:“山高林密,地图画得太过简单,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萧汉心道这不是废话么,走一步看一步跟没说一样。
柴心月自然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冷冷扫他一眼,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红点对慕容秋雨道:“姐姐请看这里。”慕容秋雨顺着她手指看过去,见那红点左右两边各画着一个小三角,红点上方便是一道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