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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头看到白九霄被救走,目中笑意微起,朝着左龙星哈哈笑道:“你都不死,我为何要死?数年不见,想不到而今倒做了神教门下。”
左龙星老脸一红,脸上肌肉微微抖动道:“你还不是一样?就算你不入神教,所做的事一件不少。”白发老者笑容微敛,嘿嘿笑道:“争来争去,谁又是最终胜者?你,我,老沈,还是牛鼻子,老秃驴?如今世事变幻,你何必要助纣为虐,趟这浑水呢?”
左龙星哼道:“我才懒得理他们这些破事,萧汉想要灭我天魔教,我自然放不过他。”
白发老者呵呵乐道:“这小混蛋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名气之大已经盖过三宗,就算灭了你天魔教也是自然,你要报复灭了武当便是,何必迁怒他人,杀戮太多?”
左龙星面目狰狞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跟着眼中凶光大炽,右手箕张指着老者道:“萧汉与你天山派有亲,你自然要帮他说话,我这就去灭了他武当派。”
白发老者面色微变,笑容顿敛,宝剑微微一横道:“那混蛋邪气十足,行事不遁常理,教训一下未尝不可,只是你要杀他,估计不那么容易?”
左龙星双目微眯道:“君莫问,我要灭他武当派轻而易举,倒是你突然出现,救了白九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与我做对不成?你就不怕那人生气?”
来者正是九煞之一的白煞君莫问,天山派刁北斗四人师父,骆北鸿、段西柳、李月萤等人师祖。听左龙星责问,君莫问正色道:“你也是成名已久,老白也是相识已久,就算正邪不同,又何必痛下杀手?我今年八十七,还怕什么那人生不生气?倒是你迷了心窍,甘愿供人驱使。”
左龙星狞笑道:“你的意思是要与我为敌了?”君莫问嘿嘿乐道:“我与你斗了六十多年,区区手下败将,我难道怕你不成?”
左龙星再不答话,身子一晃便扑了过来。君莫问反手插了宝剑,晃动双掌跟着迎上,二人根本不玩任何花活,就那么四掌相击,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上碎石纷飞,竟是被掌力带起,打得天魔教弟子拼命闪避。
梅玄鹤带着翁君鹤、乔清鹤与四小魔远远站在后面观战,其余弟子连滚带爬退回山口,远远观看黑白双煞大战。
二人对了一掌,左龙星身形微晃,君莫问却是纹丝不动,只是脚下山石裂出一道一米多长的石缝,直把观战天魔教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左龙星狞笑一声,再次蹂身扑上,口中大喝道:“尝尝我的天魔附体。”君莫问哈哈大笑:“雕虫小技,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冰龙卷。”
左龙星目中寒光一闪,跟着全身内力充溢,道袍如气球一般涨起,跟着激射出数百道黑色光线,四面八方卷向君莫问。
君莫问大叫一声“有长进”,身形一晃,全身上下跟着激射出数百道白光,阳光下隐隐看到泛着七彩光芒,竟是数百支白色冰箭,与黑色光线搅在一起,众人只听得“叮叮当当”数百声响,左龙星一声怪叫,向后退了一步,一掌击飞两支冰箭,跟着怒吼一声再次扑过来。
左龙星天魔附体所用乃是玄蚕丝所造,被他用内力激发,中者无不痛苦倒地,被倒钩一卷一拉不死也得重伤,此时却悉数被君莫问冰箭打落,居然还有两支冰箭直向他飞来,论武功高低已是输了一招。
左龙星大怒,飞花鬼爪蓄足十成之力狠狠扑向君莫问。君莫问自然知道厉害,哪会硬碰,足尖一错,登时闪开一步,跟着右掌一卷,左掌微屈,双掌交错之下,两袖之中登时各钻出一道水柱,两道水柱相交,立时汇合成一条无色透明的冰龙。
天魔教都看呆了,梅玄鹤与两位师弟面面相觑,乔清鹤捂着断了的左掌道:“冰龙卷,白煞的成名绝技。”梅玄鹤点头道:“传闻当年华山比武,君莫问本是第一,只是比拼内力时稍逊一筹,输与了当时的少林掌门张一公,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翁君鹤冷冷道:“师尊也不逊于他,只是刚才一场大战损耗颇多,给这老贼钻了空子。”梅玄鹤默然不语,就算他们有心相帮却也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相斗。
萧汉与慕容秋雨狼狈退下,慕容秋雨一路拉着他,萧汉泪如雨下,此次折了白九霄,对武当派来讲损失空前,对所有武当弟子也是个天大的打击。毕竟这些人大都是他招进来的,与白九霄关系密切,如今殒命江湖,虽说早晚有这一日,仍是让人难以接受。
唐文星看萧汉完好退下,急忙带着各派掌门过来,大家一脸凄然,相对无语,连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唐文星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道:“胜败兵家常事,还好大家实力未损,整备再战便是。”他也知此句实为勉强,尴尬咳嗽不止。
慕容秋雨淡淡看着他,轻声道:“不如暂时退却,派人禀告三宗,或者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萧汉一脸无奈道:“左龙星如此厉害,我们还援助个屁,大家散了吧。”唐文星登时傻了眼,看着萧汉道:“萧掌门不可,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打不过一个黑煞不成?”萧汉干笑道:“还就打不过,我们刚才差点被人家围歼,难道还要上去找死不成?”
众掌门点头不已,大家都吓破了胆,谁还会嫌命长再上去挑战?唐文星也是无计可施,皱眉道:“如果伏魔谷被攻破,江湖真要大乱了。”萧汉冷冷道:“江湖早乱了数十年了,就算再乱又如何?”
唐文星不再说话,不悦地闭上嘴巴。诸高阳道:“两位掌门不用生气,大家今日损失惨重,就算再战也得休整一番。”其余掌门纷纷称是,唐文星彻底无语,摆明他们都不想再战,自己唐门一派上却也是白给,索性转身退走,再不与他们纠缠说话。
萧汉刚要下令散伙,忽然看到一个白衣人扶着深身是血的白九霄走来,顿时站起身来,惊喜道:“白师兄?”众人早已看到,同时拥了过来。
武当四堂主十六分舵主跟着扑了过来,从白衣人手中接过白九霄,眼看他面如金纸,立即抬下去抢救。
萧汉喜出望外,急忙向前对白衣人一揖到地大声道:“多谢少侠高义,武当派全体上下感激不尽。”各派掌门跟着向白衣人道谢。
白衣人穿着打扮与君莫问相似,只是一头乌黑长发,用银簪子束在一起,脸上蒙着白巾,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见众人向他道谢,白衣人摇头道:“白老爷子受的外伤,没有大碍。”跟着深深看了萧汉一眼,突然身子一纵便倒飞回去。
萧汉刚追了一步便停下高声叫道:“替我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白衣人身形微顿,跟着便消失在山道之上。
邢安平跟着过来报告说白九霄受得只是外伤,没伤到内脏,敷上金创药静养便可。司马安再一次临阵脱逃,让萧汉很是无语,虽说他害怕左龙星,又有张排鹤的事在先,论理有情可原,可他眼看白九霄受困仍独自逃跑,让萧汉说不出的腻味。
老头也知道自己理亏,远远与武当七子躲在一边不敢上前。还好白九霄无事,如果白九霄战死,司马安便知道自己铁定会被萧汉扫地出门。
萧汉心情大好,立即来到唐文星面前,先是一番道歉,二人本无矛盾,三言两语说开,听说有援军,唐文星精神大振,立即整队再次回军嵩山。
说来话长,十六派赶到时正是左龙星与君莫问激战正酣之时,众人只见一条冰龙绕着左龙星上下翻飞,左龙星身上不时迸射出好多黑丝,把冰龙团团缠住,双方内力比拼,一时难分胜负。
左龙星玄蚕丝刺入冰龙体内,却也拉扯不动。冰龙被困,君莫问并不在意,双臂轻挥,冰龙立时碎为百段,无数冰箭挟着风势直刺左龙星而至。
十六派发一声喊,高声叫好。左龙星内力耗尽,哪敢再与他硬拼,一把扯回玄蚕丝,身子腾空而起,转身便退。
正在此时,一道比君莫问细小一些的冰龙从他身后激射而至,同时一个声音叫道:“左前辈接我一招。”左龙星微一回头,眼看冰龙又至,双足相交,登时踩中左边山壁,堪堪躲开袭来冰龙。
左龙星刚要嘲讽几句,谁知那冰龙犹如活得一般,尾巴一甩便径直向他扑来,口中一道冰箭电般而出,吓了左龙星一跳,急忙跳脚躲开,却是迟了一步,被冰箭射中脚上道鞋,擦出好长一道印痕。
左龙星大骇,转头看到君莫问一脸冷笑逼上前来,大惊之下朝梅玄鹤叫道:“撤。”
天魔教早已看到不妙,立时全员撤退。萧汉大喜,手中宝剑一挥叫道:“兄弟们杀呀。”痛打落水狗的事谁不愿意干,特别有萧汉这样不讲江湖规矩的总掌门领导,大家早已习惯。
十六派抄起兵器冲杀上来,君莫问大怒,朝萧汉骂道:“果然混蛋。”萧汉一愣,刚要回应,便见山道上冲过来一队人马,闪过天魔教众人,再次堵住山口,一个银发老者冷冷道:“全他妈的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