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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步军初一交战便损失了十多组三十多人,余下众军双目通红,呐喊一声便与信州军搅在一起。润州步军的优势瞬时展现,近四十个超级组一百多个大组三百多小组登时把信州军分割开来。信州军本来摆的是一座大阵,被分割开后一时有些慌乱。润州步军三人小组配合默契,显然训练良久,持钩镰者负责钩倒逼近敌人,持长枪者负责攒刺,持团牌者负责防守,有逼近的顺手一刀砍倒。
信州军与润州军优劣易位,登时损失了一百多人,余众也被逼得节节败退。润州军信心大振,喊杀声冲天,校场上搅起冲天烟尘,两方人马就在烟尘中往来冲杀,直看得高台上诸人人人变色,李煜更是目瞪口呆,喃喃道:“如此战力,可为恐怖。”
信州军马经过短暂慌乱后立即在军官呼喝组织下稳住阵脚,十人一组分两排与润州军三人小组对峙。东正文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狭跟相逢勇者胜,兄弟们拼了。”
跟着率先冲上前去,他手中持一把斩马刀,登时把一个小组三人砍倒。信州军信心大振,跟着冲了上去,与润州军搅在一起。
双方拼死冲杀,不到一刻便有四百余人“战死”退出战场,另有五百多人受伤倒地,有的是中了“敌人”刀剑,有的是真受了伤,被护卫禁军抬出战场救治。
高台左面二百米处专门隔出一片空地给太医救治伤员,可见此次军演准备充分。太医们一开始很有兴致,聚在一起远远观战,叽叽喳喳评论个不停,跟着战局激烈,禁军一会儿便抬来一百多伤员,把太医们忙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李煜面色微白,转头对李从善道:“军士们不会真受伤了吧?”李从善微笑道:“皇兄放心,全部兵器都是木制,就算受伤也无妨。”李煜仍有些担心道:“太医院可曾来人?”李从善道:“来了二十多人,皇兄尽可放心。”
二人对答之间,台下双方已经乱了阵法,打得热火朝天,剩余一千余人全部红了眼,在双方主将率领下反复冲杀,每一分都有数人退出战场。
双方只是开战第一轮便打得如此惨烈,观战诸州也看得惊心动魄,跟着迅速制定各种预案,准备新一轮作战。
跟着一声锣响,交战双方同时撤出战圈,跟着左右两方各冲进数名小校查点双方人数,片刻后结果出来,此战信州“战死”四百三十二人,“受伤”五百零三人,只有不到七十人完好无损,护着信州都指挥使东正文挺立在场地左边。
润州军马也是损失惨重,共计“战死”三百九十一人,“受伤”五百七十人,剩下百余人护着润州都指挥使白宏才。
双方战红了眼,怒目相向,东正文很是不服,大叫道:“老白,你这摆得什么鬼阵,哪有这样打仗的?”白宏才脸色阴沉道:“胜者为尊,你管我摆什么阵?有本事再来打过。”
东正文气得两眼发昏,指着白宏才跳脚道:“好你个老白,我记住你了。”白宏才哈哈大笑道:“你早该记住我的。”
双方粗言秽语你来我往对骂,听得台上一众高官哭笑不得。李从善面子上挂不住,厉声喝道:“都闭嘴。”两员大将这才恨恨住口,传令官跟着宣布对战结果,自然是润州获胜。
信州军士很是不服,登时有人破口大骂,当即被护卫禁军揪出去鞭打,吓得其余军兵再不敢吭声。润州军兵本来也想对骂,眼看有人挨打,立刻闭嘴不语,一个个面上喜笑颜开,让信州兵马十分愤怒。
接下来开打的是常州步军对阵建州步军,常州兵清一色砍马刀,建州兵清一色长枪,这两州指挥使分别为赖玉山、童良材,双方自一开始便拼出血性,根本没有任何花样,双方一开始便搅在一处,刀枪相交,拼的就是气势。
这一仗直打得天地变色,众人只看到刀枪翻飞,两千人拼了性命冲杀,木刀木枪根本难以抵住这些精悍军卒用力,纷纷折断,军兵们就握着断成两截的木棍冲杀。
监阵官是羽林左卫一个都虞候,眼看双方打红了眼,已经有数十人被打成重伤,再战下去便有死人,立即鸣锣叫停。
这这么一二分钟过去,双方各损失了一半人马,因为没决出胜负,双方俱是不服,收拾一番战场更换武器后再次开打。
此次应双方要求换了兵器,言明点到即止,谁知一开打再次失控,双方再次搅杀成一团,直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台上观战百官个个面色苍白,直呼受不了。
到终场结束,清点人数,比先前两州更为惨烈,双方死伤大致相当,区别在于两州剩余人数,常州剩下三十多人,建州剩下五十余人,自然是建州获胜。
接下来开打的是抚州孙乐志麾下步军对阵吉州步军,双方大战两刻,死伤累累,最终以抚州剩余七十余人,吉州剩余六十余人结束,抚州获胜。
第四阵对战的是洪州冯守德麾下步军与汀州卫贤麾下步军,双方这次玩出了新花样,各种战阵相继而出,让台上众官看得眼花缭乱,这两个指挥使吸取前六州教训,斗智不斗力,把他们训练的各种战法玩得炉火纯青,也让跟在李从善身后的萧汉着实开了眼界。
方阵、圆阵、锥形阵、雁形阵、六花阵、八卦阵、太极阵、鸳鸯阵、三才阵、七星阵等相继登场,双方大战足足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以洪州都指挥使冯守德技高一筹结束。
八州战罢,剩下的便是骑兵部队,李煜看了半天,脸上沁满油汗,手心都是潮潮的,微带责备对李从善道:“如此作战实为恐怖,我江南有此精兵,七弟为何不早早回本王知道?”
李从善面色一僵,尴尬道:“是臣弟的不是,当时各州俱在练兵,臣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自然不敢胡乱汇报。”
李煜点头道:“江南各州军马俱是如此还是只有挑选出的人马如此?”李从善笑道:“皇兄尽管放心,新式练兵法推开之后,各州人马俱是如此,臣弟还派有专人考核,如有不实必会重重责罚。”
李煜满意道:“自当如此,如果江南有百万精兵,试问天下还有何人敢小觑于我?”百官都不说话,李从善尴尬道:“我江南目前只有不到四十万兵马,如果再次征调,最高可达六十万,如果训练精良也可雄视天下。”
李煜自知失言,笑道:“朕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七弟尽力施为,为兄一定全力支持,只是莫要轻开战端,凡事谋定而后动。”
李从善大喜,躬身道:“臣弟遵旨,请皇兄放心。”二人对话之间,两队骑兵已经冲进战场,双方正在布阵。
萧汉看到左边一方袁州燕泽的人马,右边一方为池州郑仁则人马。双方俱手持长柄马刀,这种刀势大力沉,正是骑兵的首选武器。
就算是木刀也被精心制作,外面裹了薄薄一层铁皮,刀头上裹了石灰包,押阵官正在向双方讲述对战规则,吸取步军一开始就血战到底的教训,规定双方只准对冲五个回合,以士兵身上石灰印迹核算。
双方自然遵从,跟着一声鼓响,骑兵们在各自指挥使号令下开始对冲。袁州骑兵所用武器是开山刀,池州骑兵所用武器却很繁杂,短刀长枪什么都有,更怪的是每个骑兵身后背着一把木锏,靴子里还插着一把匕首。
因为是学习,李从善再三强调骑兵不许硬碰硬,更不许伤了战马。因此双方成平行线对冲,只在相交时刀枪并举开战。
两千匹军马扬起漫天烟尘,呛得台上众官直咳嗽流泪,却人人震撼于骑兵的强盛,无人后退。
李煜掩袖赞道:“七弟,你说哪支部队会胜?”李从善躬身道:“池州郑仁则。”李煜摇头道:“我倒是看好燕泽,他的军容齐整,郑仁则的部队明显松散,武器杂乱,朕早听说燕泽威名,是我大唐军中数一数二的名将,郑仁则哪能是他敌手?”
李从善笑道:“燕泽大名威震江南,只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是个人所能左右。”
李煜点头道:“有如此强悍将军与无敌军卒,重现我大唐辉煌有日,望七弟用心。”
李从善今天已多次听他表达志向,内心很是无语,当着百官的面数次重复一个话题,明面上说是国主志向远大,暗地里说很是弱智,朝廷官员之中难保有江北奸细,如果把信息透露给赵氏兄弟,对江南绝对是个灾难。
他只是个臣子,哪敢反驳皇上的话,只是苦笑点头。李煜早已把头转向台下,这一看登时瞠目结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么一刻之间,双方骑兵已搅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彻地,池州骑兵明显发了狂,双方先是一阵对砍,双方势均力敌,跟着池州兵边战边退,袁州军马士气大振,燕泽大笑喝道:“兄弟们跟我上,活捉郑仁则。”
郑仁则气得两眼发昏,拔刀指着燕泽道:“有捉到燕泽者,赏银一两。”池州军兵齐声叫道:“得令。”跟着同声大笑,笑声中突然转身反扑过来,此次先由六百余人把袁州骑兵隔离,剩余二百余人右手抽出背上木锏,左手拔出靴子里匕首跟着冲上。
袁州骑兵被池州骑兵死死缠去却并无一人后退,双方激烈交锋,池州那二百余人趁机扑上,匕首与木锏瞬间“击毙”一百多人。袁州军马大惧,阵形稍乱,燕泽厉声大喝,一刀砍翻三名池州骑兵,刚要指挥分兵对付这些使诈军兵,不意一个由二十余名池州都头组成的敢死队从四个方向突击进来,手持各式兵器直扑燕泽本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