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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到深处,便听一声锣响,跟着掌声大作,上午比赛宣告结束。上午比赛血腥味浓了许多,却激起了观众观战热情。门票跟着水涨船高,黄牛党应运而生,复赛小册子卖得巨火不说,下注参赌的人简直会把赌场挤翻。
东京城再次陷入狂热之中,人类本就是动物,鲜血激起了兽性,东京所有瓦肆歌楼、茶馆青楼都在谈论今天的打斗,传闻开封府上至知府吴廷祚、下至普通书吏人人参赌,一个小小推官押对了宝,一上午便赚了五十两银子,把周边小民百姓羡慕的眼都绿了。
这个时代银子相当值钱,通俗点讲,一两银子值一千个铜钱,也就是一贯。五代战乱频繁,有时八百钱便充做一两。此时大宋成立已两年,国势渐稳,赵匡胤重用文官,加之政策开明,大宋财用渐足,人民丰饶,实是诸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国家。
此是斗米才二十几个铜钱,五十两银子按现在价值计算,也就是一万五六千块钱,绝对是笔巨款,怪不得百姓眼红。据说那推官当时便在杏花楼摆宴庆贺,连吴知府都跟着前去喝酒庆贺。
官府百姓的狂热简直要把东京城拱翻,萧汉感叹不已,带人回去吃了午饭,匆匆返回来继续观战。孟宛汐有些心灰意冷,下午根本没露面。萧汉本想找机会安慰她一番,眼看她没来,只好做罢。林君慎垂头丧气,面色灰白,明显心神不宁。
萧汉也很无奈,现在自己一身麻烦,简直乱成一团,先得过去眼前的关,其他所有事都靠后。
下午打得更加血腥,当场便有两人被打死,比赛一度中断进行,在观战百姓轰天的叫好声中过了半个时辰才重新开始。十八般兵器轮番亮相,最特别的是一个西域青年,他用的居然是一根枯藤,对手用的一柄金丝大环刀。
打了数十招,枯藤中突然窜出无数黑色昆虫,登时把对手笼罩,不及他后退,西域青年已经劈头击下,正中对手头顶。那人头顶一股血水迸射而出,怪叫一声翻身倒地。那些昆虫跟着重新聚拢到青年身边,却是一群黑色甲虫。
青年收好枯藤,向台下躬身行礼,到擂台左侧登记姓名。李月萤皱眉道:“他用的什么武器,怎么那么邪门?”慕容秋雨道:“平平无奇,不过引人注意罢了。”孙雪卉道:“昆仑山万年寒冰洞中所产青藤,刀枪不入。”萧汉奇道:“你怎么知道?”孙雪卉微笑道:“我爷爷就有一根。”
众人恍然大悟,萧汉道:“打完了,明天本掌门上场。”众人同时向他拱手祝愿,然后各自散去。李月萤嘱咐道:“明天早点来,我们都在这里为你助威。”又对慕容秋雨道:“妹妹看着他早点休息。”
段西柳笑道:“行了,管这么严谁受得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李月萤笑道:“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吃完饭一起回去。”萧汉道:“我们也上杏花楼。”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大吃大喝一顿后已是月上中天,骆北鸿三人陪李月萤、孙雪卉、公孙君正等人回去,萧汉带了慕容秋雨、青梅、武当七子、樊若水等人回去休息。
第二日天气晴朗,萧汉早早来到广场,却见众人早已等在那里。上午第三场是萧汉对决一个健硕无比的青年,过程平平无奇。那青年用一柄鬼头刀,在砍了萧汉脑袋两刀后被萧汉一指点倒,这过程实是无聊,台下赌了招数数目的百姓大为不满,萧汉又害他们输了钱,一时之间群情汹涌,骂声不绝。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李月萤怒道:“他们骂什么?”段西柳苦笑道:“萧师兄赢得太快,让他们输了钱。”李月萤突然变了脸色,眉开眼笑道:“活该。”跟着摸出一张赌票道:“你们买了没有?”众人围上去看,却见上面写着“赌纹银一百两,武当派掌门三招内胜,赔率一比三。”下面画着押。
李月萤得意洋洋道:“看到没有,我赚了三百两银子。”段西柳不满道:“小师妹,你这样做不对,有这好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众人纷纷指责李月萤,李月萤笑得花儿一样,甩着手中赌票道:“三宗戒律第一条便是戒赌,你们不想活了吗?”
段西柳道:“你也是三宗弟子,不怕受罚吗?”李月萤看着慕容秋雨道:“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妹子买的,罚我什么?”跟着得意大笑。众人一起看向慕容秋雨。
慕容秋雨微笑道:“姐姐有命,自然听从。”段西柳不满道:“慕容姑娘你这样可不对,我们都是萧师兄兄弟,厚此薄彼可不太公平。”李月萤瞪眼道:“什么叫不太公平?再乱说话揍你。”
众人正在说笑,便见萧汉下得台来,众人纷纷涌过来祝贺。
下午石初阳对战一个使刀青年,同样不出三招获胜。至此复赛打完,明天加赛一场半决赛,决出两人进入决赛。
第二日打斗果然没有悬念,最后胜出的只有萧汉与石初阳,众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如期而来。开封府师爷宣布明日上午决战,然后匆匆下台而去。
东京城再次陷入狂热之中,明日的决战已经超越所有事情成为第一要事,所有赌场全部爆满,自有专人解读二人胜率。所有店铺都拥满了人,百姓们纷纷议论谁能娶到大宋公主。
画师们画出的二人图像销售一空,特别是玉树临风的石初阳已成全民偶像,东京城四面八方都挂了他的大副画像,无比拉风,让萧汉羡慕不已,又暗恨自己长得不行,引不来无数少女艳羡的目光。
萧汉的支持者大都是正派弟子,各派掌门相继到来替他加油打气,最过分的是玄龟派的诸高阳,提前做好了一面大镜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武当称雄,魔教俯首。”让萧汉哭笑不得,这面镜子挂出去,正邪两派还不得打成屎?
各派掌门贺毕,三宗弟子们相继过来,觉远先表达了三宗鼓励之意,公孙君正也表达了峨眉派希望他取胜的意思,天山派自不用说,人人都希望他取胜,灭灭魔教威风。
萧汉踌躇满志,一一谢过,送走众人,与李月萤、慕容秋雨回屋商量。青梅进进出出侍候三人茶点。武当七子与辛小妹打得火热,辛楠缩在屋中看书,对此充耳不闻,表现得相当淡定。
萧汉看青梅出去,突然变了脸色,对二人道:“如今局势有些危险,我有一些想法,说出来你们得帮我。”李月萤笑道:“你快娶上柴妹妹了,不会激动成这样吧?”萧汉摇头正色道:“谁胜谁败都不一定,石初阳为人阴险,必有杀着等着我,我也不是泥捏纸糊的,总得有些后招才行。”
慕容秋雨淡淡道:“石初阳手下四大门派,加上十二凶与左龙星,最少也有几百人,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会轻易出手,大哥害怕什么?”萧汉看他一眼,摇头道:“你是神教中人,是否所有的人都认识?”慕容秋雨一愣,摇了摇头。
萧汉面色凝重道:“石初阳以为我好对付,殊不知扮猪吃老虎,最后吃亏的还是老虎,明天一战非同小可,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李月萤正色道:“他们敢害你?我们禀告三宗,明天全员上阵,再加上场内数千武林正道弟子,不信魔教能逃得了。”
慕容秋雨脸色微变道:“我本想提醒于你,既然你都知道,将计就计罢了,害怕什么?”
李月萤跟着道:“先听你说完计划,我们再商量对策。”萧汉沉思一会儿,把计划说完,慕容秋雨又补充几点,李月萤跟着说出自己的意见,三人商量良久,直到感觉万无一失方才散去。
第二日一早起床,青梅过来侍候萧汉洗漱完毕,又换上武当派掌门服饰,打扮一新,带了众人浩浩荡荡开奔大相国寺。
禁军增加了一倍,把广场围得铁桶一般。百姓们凭票进场完毕,又有数百捕快跟着涌进去,分插于观战人群之中巡视。每个方阵都有上百名禁军士兵负责秩序,与先前大有不同。广场四周包括擂台后面大相国寺门头上都站满了精锐禁军,手持弓箭,居高临下监视全场。
黑道人士大都集中在左边,三宗门下都在右边,中间是数万百姓,泾渭分明。场中此时寂静无声,都盯着擂台正中。
忽然一道白影从左侧飘起,石初阳满面微笑手持折扇飞向擂台。观众们开始呼喝鼓掌,石初阳在半空中向他们微笑点头,跟着轻轻一翻,落到擂台上。无数少女少妇惊声尖叫,魔教弟子跟着起哄喝彩,乱成一片。
右边一个身影突然飞起,流星一般飞向擂台,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然站到擂台上。白道弟子们同声欢呼,高喝“萧汉必胜,萧汉必胜”,声威震天,跟着齐声鼓掌,马上把尖叫声扑了下去。
台上锣鼓齐鸣,开封府师爷满面微笑出来,刚要宣布决赛开始,忽见又一道人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