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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汉出得屋门,心中无比悲凉,今晚孟宛汐和柴心月故意搅局,原本是想气李月萤,却也向他透露了一个重大信息。叶天寒居然和金仁泽商量两派结亲,无风不起浪,孟宛汐的话虽不实,却也并非空穴来风。萧汉看她脸色便可知道,再加之李月萤极力否认,倒坐实了此事。
再想到自己虽说仪表堂堂,却吃亏在武功太低,江湖又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人同情一个功夫平平之人。自己一向卑躬屈膝,打的就是放低姿态,博得美人一顾的心思,直到刚才一刻,萧汉才明白自己错了。
一味地纵容和屈膝换来的是绝对的屈辱与看不起。尽管李月萤对他还算不错,可她大大咧咧,丝毫体会不到萧汉的心意,居然会当众说出利用萧汉铁头功赌赛获胜的话。萧汉简直无语了,再加之孟宛汐和柴心月煽风点火,句句直指萧汉内心,让他大为失落。
出得院子,满天星光,寒风凛冽,除了院中警戒的少林武僧,再看不到任何一个帮派弟子。冷风之中,萧汉径直向后山走去。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沿着少林寺铺设豪华的石道,萧汉很快来到后山。后山盖有数百间小石屋,本是用来让那些进寺上香的善男信女居住,现在却用来安置各派弟子。为了防止冲突,少林寺派了几十名灰衫武僧守卫。
夜色之中,这些小石屋黑乎乎静悄悄的,犹如一头头埋伏在黑暗中的怪兽。萧汉绕过石屋,两个灰衫武僧突然闪了出来,萧汉解释了半天,两名武僧才放行,并叮嘱他不可乱走。
萧汉谢过武僧,沿着一条小道攀上一道山梁,夜色之中,只见前方脚下是一道黑乎乎的山谷,没有一点灯火,倒像一只张开大口的巨兽。身后就是错落有致的石屋,夜色之中倒平添了几丝韵味。
萧汉站在山梁一处较平的地方,寒风吹在身上,虽有些寒意,却让他脑中清醒无比。当初雷劈穿越,偶然当上武当掌门,自己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出人头地,闯出名号。特别是发现雷劈之后武功大增,更加增强了他在江湖争霸的决心与信心。只是遇到李月萤后目标很快发生偏转,自己很多时候倒是在倾心巴结她,心中一直想着一亲芳泽,目标倒放在其次。
后来遇到孟宛汐和柴心月,让他有些得意自己的奇遇,三个公主异彩纷呈,虽说脾性不同,却胜在娇俏异常,很是养眼,更让他沉迷其中,虽说一直把振兴武当派挂在口上,内心却早已懈怠,很大时候倒是以结交朋友为主,练武虽也用功,倒当了副业。
跟着想到李月萤一路北逃,不知叶天寒怎样安排的,李月萤居然会由金仁泽师徒保护,虽说加上了江东阁,但保护的主体还是峨眉派。想到李月萤一路上与小道士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亲密无间,萧汉苦笑不已。就算金仁泽遇到叶天寒,二人开玩笑说起结亲的话也是自然,不过再一深思,此事绝不靠谱。一是两派颇有怨隙,苏南杏和沈君明还没找到,两派掌门必然不会同意。二是李月萤逃婚,李景必然大怒,已经派人前来捉拿她回去。加之李月萤贵为公主,李景也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道士,那样皇家脸面也过不去。
转而又想到就算李月萤不嫁去南汉,也决计不会嫁给自己这样的小门派掌门。除非自己实力强大到可与三宗比肩,三宗掌门为自己当媒人,还可一试。不过要达到这一日,不知道得被雷劈多少次才能成功,也许劈死都不会成功。
如此一想,脑中登时清醒,看着漫天星光,萧汉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甫毕,便听得一个声音道:“少侠为何发笑?”
萧汉急忙转头,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衫姑娘,星光下只见这女子身材匀称,挽着高高的发髻,瓜子脸蛋,两只眸子闪闪发亮,好奇地盯着萧汉。
萧汉看她腰间挂着宝剑,便知道她也是武林中人。一天下来,萧汉见到不少三十个美女,虽不知是哪个门派,却也让他长了见识,知道武林之中确实不乏帅哥美女。
虽说容貌看不太清,凭直觉萧汉也知道这是个美女,当即拱手为礼道:“在下无礼,吓着姑娘了。”那女子微笑道:“少侠过谦,长夜无聊,我随便走走,哪知却扰了少侠清兴,倒是我无礼才对。”
萧汉见她应答有礼,好感顿生,后退一步,让出一片地方,对姑娘道:“在下同样无聊,消遣一下心情,如蒙姑娘不弃,能否共谈一番,也算你我二人有缘。”
少女呵呵一笑,慢慢走了过来,道:“少侠语言风趣,倒不容人拒绝。”二人并排而立,看着山下深谷,少女突然道:“你可知那山谷名唤何名?”
萧汉突然想起四小魔头被少林寺行正抓走关在伏魔谷,看这情形,难道这条深谷便是伏魔谷。萧汉随口说出,少女“咦”了一声,跟着问道:“你可知那里关着什么人?”
萧汉心中警惕顿生,这少女没和他说几句话,便说起伏魔谷,不知是何用意。听她问起谷中之事,萧汉摇头道:“这是少林地盘,外人哪能得知?”少女点点头,转而谈起今日大会之事。两人顿时有了共同语言,先前还有些拘谨,后来很快发现二人语言契合,竟如多见未见朋友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谈得甚是高兴。
这姑娘嘴上功夫竟然不输萧汉,二人倒如说相声一般,把今天武林大会说了个遍,自然也谈起蔡掌门被老婆捉奸之事。二人相视大笑,谈兴渐浓,浑然忘了更深夜重,寒风刺骨。
转眼便到了子夜时分,二人惊讶地发现两人有许多共同语言,对好多问题的看法惊人的一致,更让他高兴的是,这姑娘很懂得分寸,每每他讲话时,便侧耳倾听,让他很感尊重。
眼见天色已晚,萧汉看着满天星光叹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能与姑娘一夕长谈,实是在下荣幸。”姑娘微笑道:“少侠过谦了,我也是长夜无聊,能偶遇少侠,也算有缘。”二人接着互通姓名,姑娘名叫慕容秋雨,无门无派,是武林闲散人士。听他自称武当派掌门,慕容秋雨吃惊之余,更显佩服。
二人又聊了一阵,山梁上劲风渐烈,萧汉请慕容秋雨站在他后面,自己长身独立,力挡寒风。慕容秋雨看他一眼,摇头道:“天寒风重,萧掌门早日回去休息,有缘再见。”
萧汉苦笑一声,叹道:“回去也是无聊至极,倒好过一人在此欣赏夜景。”慕容秋雨心中一动,犹豫道:“不知道萧掌门为何出此消极之言?”萧汉叹息一声,忍不住把今晚的事情说了出来。慕容秋雨就站在那里静静听着,表情淡然宁静。
萧汉一气说完,这才觉得尴尬,初次见面,自己就忍不住向一个陌生女子倾诉心事,真是昏了头。刚要说几句话圆场,便听慕容秋雨开口道:“原来如此,那李姑娘必是花容月貌,能得萧掌门如此倾心,实是令人羡慕。些许小误会,不必放在心上。我想李姑娘心里也会难过,说不定正在找你呢。”
萧汉苦笑道:“她要有你一半的心思便好了。”慕容秋雨双目闪动,微笑不语。萧汉看她一眼,叹道:“初次见面,说这些实为无礼,慕容小姐勿要见识怪。”慕容秋雨摇头道:“哪里,能得萧掌门坦诚相待,在下甚感荣幸。”
二人又聊了几句,星光低沉,寒风猛烈,实在不适合再说话,便即分手作别。萧汉一路送她回到石屋前面,看她走进去才返身回去。
李月萤先到萧汉屋中寻找,却见屋门紧闭。转身问守门武僧,却无人见他回来。这下才有些着急,不停暗骂该死的两个臭丫头,又骂萧汉小肚鸡肠。气归气,人还得找,她不敢声张,在少林寺里东走西撞。到得后来,听守卫的武僧说起好像看到有个人向后山而去。
李月萤急忙追到后山,一路打听,守卫后山的少林武僧告诉她看到萧汉上到山顶上去了。看一眼黑乎乎的山梁,李月萤有些害怕,壮着胆子爬了上去。走了不到一刻,便看到一个黑影远远站在山梁之上,看影子正是萧汉。
李月萤心中一痛,刚想喊他下来,突然停住,定定地看着他身边那道苗条的黑影,突然一跺脚,两眼泛红,转身便走。正好碰到段西柳前来寻她,刚想问她是否找到萧汉,李月萤已经一脚踢了过来。段西柳一跃躲开,见她面色不善,显然没找到,不敢再逗她,只好怏怏跟在后面,一路护送回屋,叶天寒早已满面寒霜等在屋里。
段西柳任务完成,当即告辞回去。屋门一闭,李月萤看着面色不善的叶天寒,突然流下泪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