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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梁九功低头禀报。
康熙停下了手中的笔,道,“宣!”
“是”梁九功快步出了屋子,片刻,便见通婉手中捧着个东西进来了。
通婉一进屋子,便看见康熙着明黄色的常服坐在御案前,案上还放着一摞子的奏折,其中一本似乎是翻开的,大约康熙刚刚是在批阅奏折吧!
“臣妾请皇上安!”通婉缓缓一礼。
“婉儿快请起。”康熙绕过御案,亲手过来扶通婉,通婉顺着康熙的力道起身。
“婉儿今日忙了一天,辛苦了!”康熙首先对通婉表示慰问。
“能主持此次选秀,是臣妾的荣幸!”通婉笑着说道。
“可有不顺利的地方?”康熙牵着通婉的手,往东窗榻前走去,“坐!”康熙率先坐在了一侧,通婉坐在了另一侧。
听着康熙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通婉想,康熙肯定是知道今日的事情了,也是,凭着康熙对后宫的监控,又是大选如此重要的事情,康熙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此想着,通婉起身,她屈膝请罪道,“选秀刚刚开始是出了一些事,让皇上失望了!”
康熙拍手,“坐,坐,站起来干什么?”
“是”通婉这才坐下了,她缓缓的说道,“选秀刚刚开始时,赫舍里家的姑娘入殿之时便失礼抬头直视殿上,目露不屑,后来更是与惠妃起了争执,温妃德妃等人亦是不满,臣妾见赫舍里氏是个个性张扬,掐尖要强的,便做主撂了她的牌子。”
“像那等性格的姑娘,入宫过不了安生日子,你做的很好。”康熙拍了拍通婉放在桌上的手说道。
一瞬间,通婉想要将手抽出来,但理智飞快的掌控身体,通婉只是低了低头,任由康熙捏着自己的手。
“若是按照规矩,臣妾自然是做的不错,不过臣妾想着,赫舍里氏是元后的亲妹妹,不同于其她秀女,这才忐忑,前来请示皇上。”原本通婉说话时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以示尊重,但如今,被康熙捏着手,通婉便不去看康熙,自顾自的说道。
康熙顿了顿,放开了通婉的手,道,“同是秀女,就一视同仁的好,哪能有什么特殊?”
正是因为那是元后的亲妹妹,他才觉得这牌子撂的好,赫舍里在世的时候,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让他每每想起便厌恶,而同出于赫舍里家的姑娘,又是亲妹妹,康熙对她的良善可不抱任何的期望。
那种女人,是万万不能入宫的,通婉等人先一步将此女刷下去,倒是省了他动作,如此,他也不需要给索额图面子违反自己心意将人留下来了,所以,做得好!
“听皇上这么一说,臣妾就放心了!原先还生怕让皇上为难呢!”通婉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皇上,索额图求见!”正说着,便听有人进来禀报。
通婉连忙起身,道,“皇上事务繁忙,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辞!”
“嗯”康熙点头,他觉得,通婉肯定猜错了,什么国事?索额图来,肯定是要说他侄女的事情的。
通婉出了屋子,便从另一边向后宫行去,这乾清宫,既通着前朝也通着后宫,因此,她离开倒是不用和索额图碰面。
到转角时,通婉正好看见从另一侧进来的索额图,只一眼,给通婉最大的印象便是,此人是个野心勃勃的!
明天还要接着选秀,通婉便早早的回了景仁宫休息,至于那位入宫的索额图,通婉一点也不关心,刚刚康熙态度可是很坚决的,他来也是白来。
果然,直到晚间,通婉也没有听到任何恢复赫舍里氏秀女选秀资格的旨意,看来,这个索额图没有说服康熙给赫舍里氏姑娘特殊。
第二日,通婉带着四妃接着选阅秀女,直到满八旗、蒙八旗、汉军旗全部结束,就这一下子,便刷下去了大半。
结束之后,便是康熙与通婉亲选,这一次,只要上了记名的,都需要在皇宫中好好学习规矩,然后或是赐婚或是入宫。
通婉严格要求各宫奴才,学规矩期间,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想来消息灵通的,肯定通过学规矩这一事掌握了众秀女的性格和人品。
待规矩学完之后。
景仁宫
“娘娘,这是皇上给的名单,让娘娘安排一下众后妃的住处。”织绣拿着名单呈了上来。
通婉接过了名单打量。她猜测,十多年未曾选秀,康熙肯定会好好充实一下后宫的,而事实就如通婉所猜测的一样,在这张纸上,共有八人,封了两位贵人,定贵人和那拉贵人;两位常在,易常在和马常在;另还有庶妃四人,王氏、刘氏、文氏、章佳氏。
章佳氏?通婉记得选秀入宫的秀女并没有这么一位章佳氏呀!细细的想想,通婉才猜到了这位章佳是是谁?
若是没有记错,这章佳氏就是康熙宠幸的乾清宫宫女,因为颇得康熙的宠幸,所以康熙便同新入宫的秀女一起给了她名分,说章佳氏可能知道的人少,但这位却是得宠好多年又生下十三皇子胤祥的女人。
只是可惜,这位章佳氏在这后宫中生存,却爱上了康熙,皇宫中,爱上一个有众多女人的男人,便注定了这位章佳氏郁郁而终。
安排住处是通婉掌管后宫所得的一项特权,也是可以明目张胆的使绊子的时候,比如,给一宫主位宫中安排一个貌美不省心又狠毒的,那到时候可就有的热闹瞧了。
“让那拉贵人和易常在跟着惠妃住钟粹宫;定贵人跟着慧妃住翊坤宫;马常在、文庶妃跟着温妃住永寿宫;刘庶妃跟着端嫔住景阳宫;章佳氏庶妃跟着德妃住永和宫;王庶妃跟着成嫔住延禧宫。拿去给皇上过目,看可妥当?”通婉在每个名字的后面都写上了要入住的宫殿,然后,才将单子递给了织绣。
“是”织绣捧着单子又去了乾清宫。
这宫中又好一番热闹,康熙一连几天宠幸几位新人,而章佳氏庶妃,文庶妃、易常在、定贵人在新入宫的秀女中脱颖而出,成为新宠。
通婉与康熙的关系说紧密也就那样,说不紧密,又月月有侍寝的天数,日子一晃而过,转眼,雍华都已经三岁了,而也在这一年的冬,太皇太后病倒了。
通婉与四妃带着后妃轮流为太皇太后侍疾,康熙也是抽出大量的时间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御医更是没有离开过慈宁宫一步,但太皇太后的病来势汹汹不见丝毫好转。
康熙捧着药碗亲自给太皇太后喂汤药,太后和通婉站在一侧,随时注意太皇太后的情况,和卓,胤祎,胤襸随着通婉一同侍疾。
太皇太后一碗汤药喝完,康熙示意,太医院院正心惊胆战的上前为太皇太后把脉,一搭上太皇太后的手腕,院正心中便是一跳,油尽灯枯之相啊!但是,皇上一脸寒霜的看着他,他怕他说了实话之后皇上会生撕了他。
于是,院正搭在太皇太后手腕上的手不敢拿下来了。
“咳咳咳!”太皇太后一阵猛咳。
通婉连忙上前,与康熙合作扶起太皇太后,轻拍太皇太后的背,太后抬着茶盏喂太皇太后水。
好一会,太皇太后才缓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院正道,“你不敢说,哀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病怕是好不了,你下去吧!”
“皇祖母”
“皇额娘”
“太皇太后”
“乌库妈妈”
众人惊呼,太皇太后的话中,竟然有一种认命的感觉。
而被解了围的院正心中一喜,想走,可又怕康熙会找他秋后算账,于是犹豫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退下还是按照往常那样,诊脉结束后说结果。
见院正站在那里不敢走,太皇太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院正。
康熙见此,道,“退下!”他不允许有人质疑太皇太后。
“碴!”院正躬身行礼退下。
看着院正出去,康熙心中突然就明白了,太皇太后,怕是真的要不好了,想自己年幼,全靠皇祖母扶持得以继承大统。
此后,更是皇祖母教导他为帝,教导他忍耐,他才成长为一位帝王,从权臣手中收回皇权,更是平了三藩,收复了台湾,让大清一统。
康熙虽然自认自己聪慧又有大志,但在他的一生中,太皇太后的位置太过重要了!而现在,这个伟大的女人,她的皇祖母,怕是要离开了!
“皇祖母,朕会昭告天下,遍寻名医,皇祖母您会没事的。”康熙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玄烨,不用了,人一辈子总是要老的,也总是会死的,而哀家这一辈子,从一个蒙古部落的格格,成为庄妃,再到太后,到太皇太后,活的是极为精彩的。而且啊。哀家是个有福气的,有儿有女,有孙子有孙女,更是看到了重孙重孙女,活的也够久了!哀家很满足,离开的时候,哀家一定是笑着的。”太皇太后经历的多了,看的也很开。
“不,皇祖母,朕舍不得您,请您一定要坚持,多陪孙儿几年,也看看您的曾孙胤礽成亲给你生个玄孙儿。”从登记为帝的那一天,太皇太后就教导他,一个皇帝是不能流泪的,所以,他八岁以后,唯一的一次流泪就是皇额娘走的那一天,而今天,是第二次流泪。
“是啊,乌库妈妈,胤礽还等着乌库妈妈看胤礽成亲生子呢!”太子胤礽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