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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了一眼通婉皱眉道:“不过一个官女子,没得为她闹腾,你随便给她个屋子安身就好了。”
“可是,臣妾不喜欢她住在景仁宫!”通婉直视着康熙的眼睛说道。
通婉的话一出口,两人之间气氛便是一凝,在宫中有些事情做的,但就是说不得,康熙一直以为通婉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但岂料他料错了,通婉会当着他的面明晃晃的说出来。
按理,后宫中除了妃嫔,这些宫女也算是皇上的女人,宠幸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若这个宫女是有主子的、且还背着主子爬床,对于被爬床的康熙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
若是宫中的其她妃嫔敢因为这个理由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给他不痛快,他一定会让她更不痛快的,但是面对通婉,说不上的,他竟然心虚。
心虚?太不应该了,康熙一时间恼羞成怒,也是借题发挥,粗着声音道:“难不成你还想一个人霸者景仁宫不成,你入宫这么些年来一直一人住着偌大的景仁宫,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其她主位妃嫔的宫中可以住其她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单单不能住了?”
“既然这么多年来,皇上都让臣妾一人独占景仁宫,皇上不如成全臣妾,让臣妾一个人在景仁宫清静的住着。”通婉语气中带着哀求,双目含情。
康熙第一次在通婉眼中看到如此明显的情谊,心中仿若吃了蜜一样甜蜜,嘴角不受控制的想要往上翘,但是,康熙移开了与通婉对望的目光,看着通婉的眼睛,他说不出狠心的话。
“先皇后在世时,坤宁宫都住着其她的妃嫔,缘何你一个小小的妃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莫不是你天生比别人多了几分嫉妒之心不成,还有记住自己的身份。”康熙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出伤人的话,但每说一句,他就憋闷一次。
“皇上……”如此严重的话语让通婉神情僵硬了一下,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哭音。
康熙看着随着自己的话落,通婉眼中闪过难过悲伤,然后,慢慢的,原先装满了眼睛的情谊慢慢的熄灭,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无奈与悲伤。
“是,臣妾岂敢与先皇后想必,臣妾会记着自己的身份的。”
通婉抬头看着康熙说道。
这会,康熙从通婉的眼睛中连悲伤都看不见了,她看着他的眼神中只有淡漠和疏离,尤其是他亲眼看着通婉的也眼神变化,由原先让人心中发烫的情谊满满,慢慢的变成现在的疏离漠然,他知道,今日,他失去了通婉对他的情谊,伸了伸手,想要挽回一二,但最后,手臂无力的放下,今日得到的果,都是他往日种的因。
他花了八年的时间,慢慢的捂热了通婉冷清的心,但只昨晚和今早两天,他便再次失去了曾经捂暖的通婉。
心中胀痛的难受,不敢再说话的康熙直接甩袖离开,走出房门的时候,康熙脚步缓了缓,心中期盼着通婉的挽留,但是,他感觉得到,通婉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漠然,康熙握了握拳头,终是转身离开。
看不到康熙的身影之后,小麦快步上前,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屋吧!”
“回屋!”通婉应了一声。
小麦织绣上前扶着通婉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通婉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在下台阶时还差点踩空摔倒。
等回了屋子,关上门,坐在床帐里,通婉神情立马变了,除了因为昨夜一晚上没有睡觉有些疲惫外,哪里有什么悲痛或者是魂不守舍?
在康熙面前演戏果然难度很大,因为对康熙没有女人对男人的感情,所以,康熙的这些表情话语都无法伤害她,反而是配合康熙演戏,让她很是疲惫。
“娘娘,快用点粥,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精神吧!”小麦端着一碗粥几碟点心过来说道。
看了眼香喷喷的粥,通婉很饿,也很想吃,但是,为了后面的布局,通婉硬是忍着挪开了眼睛。
“稍等一会之后小麦你带着愁容将粥原封不动的拿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没有胃口吃不下。”通婉忍着饥饿说道。
小麦也是个玲珑的,通婉稍微一说,她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眼睛一亮,道,“娘娘,皇上刚刚出了景仁宫可还黑着一张脸呢!”
通婉带着笑意点头,宫中一向是什么都传的快,想来,过不了多久,她与康熙掰了的消息就会传遍后宫吧!到时候,她也可以从盛宠的状态中跳出来了,不枉她今晚故意激怒康熙。
当然,得罪了康熙,通婉也做了挽救的,比如,刚刚与康熙争执时,她可是满眼的深情。虽然她最后将深情演绎成了绝望,然后变成悲痛中的漠然,但这不是不想以后天天对着康熙表演情深如海吗?
何况,她自信表演一次深情不露馅,但经常表演,万一露馅了可就是祸事了,倒不如一次就见好就收。今日康熙就是再生气,但念着她对他曾经情根深种的份上,相信也不会与她过多计较的。
景仁宫中从来就不缺康熙的眼线,她刚刚可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的,再加上今日的早膳纹丝不动,这些传到康熙耳中的时候,想来够康熙想象了,这样一来就更不会与她计较了。
一切就如通婉所料,康熙虽然回到了乾清宫,但往日或是暗处或是应通婉的要求放在景仁宫的眼线并没有撤掉,景仁宫的消息就如往常那样传到了康熙的耳中。
听到通婉表现的魂不守舍,康熙拿在手里的笔顿了顿,于是,上好的宣旨上便多了一个墨点。
再听到通婉无心饮食,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后,他更加的不好受了,恨只恨他是个皇帝,无法随心所欲的由着自己的喜好来行事,恨只恨佟贵妃多嘴多舌,平白的闹出这么多事,让他不得不疏远了通婉。
原本,原本他还打算念着佟贵妃是他的亲表姐,又没有亲生孩儿,打算时机成熟后就封她为皇贵妃统摄六宫,也是给舅舅家一份荣耀。
但是,如今再看,如此心性的佟贵妃哪里但得起皇贵妃之位,若让她统摄六宫,说不得又是一个赫舎里皇后。
给她贵妃之位都似乎过高了,在慈宁宫的时候,若不是皇祖母阻拦,他势必要将佟贵妃降为妃的,念在她出身佟家的份上,妃位已经是足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若是传开了,通妃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但,这些还都是必须去做的,毕竟通婉活着怎么也比死了的好。
“梁九功。”
“奴才在!”
“让人暗中传出消息,就说:朕昨日与景仁宫中宠幸了通妃的贴身宫女,后与通妃发生争执,朕气愤之下甩袖离开景仁宫。”
“喳!”梁九功一直都是康熙最贴身之太监,所以,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如今看康熙选择了这条路子来平息此事,可见康熙对通婉的看重。若是寻常人,在如此境况下,多会选择处理了通妃的,康熙倒是做出各种迷惑人的事情,保护了通妃娘娘。
所以,不管以后这事情传成怎样,他都必须给通妃娘娘尊敬,他这个皇上的贴身太监可是看得清楚皇上有多在乎通妃。
“另外,让那个叫什么的官女子搬去永和宫。”想了想,康熙还是说道,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的,在景仁宫的时候他反对,也不过是找现成拂袖而去的借口罢了。
若是他放出的流言传遍后宫,通婉势必会被人嘲笑,倒不如由着她一个人住在景仁宫,没人碍眼还自在。
睡了一觉起来的通婉果然从织绣哪里听到了最快最广的流言。
“娘娘?”小麦面带忧愁的道,谣言如此之快,如此之广,她们景仁宫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通婉笑了笑,倒是不在意,谣言来的太急太猛了,她一看就知道是康熙在操纵,既然是康熙出手,想来不会让事情脱离掌握,她也就放心了!
再则,就算是失了皇宠,但是她这个贵妃之位、后宫协理之权是实打实的,有这些在手,她日子虽然不会过的多么显赫富贵,但想要自在过日子还是很轻松的。
若是有人不长眼的往她身上碰,她不介意让对方尝尝妃位的地位规矩、和手中的宫权。
再则一点,她身下抚养着大公主、三皇子、五皇子三个孩子,某些奴才就不敢轻慢于她。
等到午后,永和宫的乌雅氏,也就是德贵人来了景仁宫拜访通婉,德贵人的四阿哥养在通婉宫中!或许她是来探望四阿哥的吧!
通婉一边吩咐宫人招德贵人进来,一边吩咐宫人去抱四皇子来,她可不是那阻人家母子情的恶人。
“妾乌雅氏请通妃娘娘安!”德贵人一边行礼,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通婉一眼,宫中关于通妃失宠的流言传遍了,她听到后便有些担心通妃,这次流言来势汹汹,不容轻视,或许就是看通妃不顺眼的佟贵妃让人放出来的。
自她听到流言之后,她便想要来看看通妃,正好她原本就打算来景仁宫看看四阿哥的,倒是可以两件事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