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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兰和南宫月均说古玉不见,楚逸飞等人大惊失色,各自震惊了片刻后,众人几乎同时出于本能地都将目光转向了嫣红,连一龙长老也不例外。
嫣红乃经千年苦修幻化成人的狐妖,立即便明白了众人之意,她扫视了各人一眼,突然失声笑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偷了朱雀白虎两块古玉吧?”
不论如何,嫣红于小兰和南宫月有救命之恩,楚逸飞等也不愿怀疑她,奈何两大古玉无一不是令天下人眼红心热之宝,而她的嫌疑又实在太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楚逸飞心念嫣红对小兰二人搭救疗伤之恩,正踌躇着该如何开口。他尚且如此纠结,小兰和南宫月更不必说了,谁知楚逸飞还未开口,诗妍却是不客气地反问道:“嫣红前辈,你也别怪我们怀疑你,朱雀白虎两大古玉何其稀罕珍贵,你不是不知道,而你又是我们所看到的唯一一个接触过小兰南宫师姐之人,你叫我们如何能不怀疑?”
嫣红不怒不辨,竟是放声大笑,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我先是偷了两大古玉,而后再假惺惺地出手相救,好掩人耳目了?”
众人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仿佛皆是默认了她的说法,一龙长老也不言语,似乎是要看看她还能说些什么。
嫣红道:“不错,我的确有可能这么做。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真是我偷了两大古玉,我完全可以置她们二人的生死于不顾,逃之夭夭,我甚至可以心狠手辣地杀了她们,而且忘毁尸灭迹,如此一来,岂非神不知鬼不觉,为何偏偏要留下来,自寻烦恼,等着你们来怀疑?”
诗妍等人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一龙长老突然笑道:“这或许反倒是你的高明之处。因为就算你回来,你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正你刚才所言,因此你不怕被人怀疑。而你之所以偏偏要留下来,或许是因为你志不仅仅朱雀白虎两大古玉。只因即便你得到朱雀白虎两大古玉,也未必就能保证能够得到另外两大古玉,纵然你有幸集齐四大古玉,也不过赢得先机,能够先别人进入神殿,同样不能保证你能顺利能够神殿之中所藏灵宝。”
楚逸飞等人再次怔住,心想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所思所想果有独到之处。
嫣红似也不否认,大笑道:“我说一龙,十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啊,心思变得如此细腻,推理论断之能变得如此狠辣。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留下来,难道还有比朱雀白虎两大古玉更令人我垂涎之宝吗?”
一龙面色冷峻,转头看了一眼楚逸飞,楚逸飞一惊,顿时明白了。
一龙长老炯炯有神地盯着嫣红,冷笑道:“齐天圣剑!”这一刻,风雪仿佛都停止了。
此言一出,诗妍等人震惊不已,恍然大悟,连小兰和南宫月也不得不变得谨慎起来,个个凝神戒备,以防不测。
嫣红仰天大笑,笑毕,却仍是面不改色,淡淡道:“看来我是再说什么也没用的了?”
一龙长老道:“那是自然,争夺四大通天玄玉,进入神殿夺宝本就是充满凶险的未知之路,相比之下,背负着天下第一仙家灵宝之名的齐天圣剑,却是天下正道人所共敬之,魔道闻风丧胆之物。谁能得到齐天圣剑,便可叱咤风云,纵横天下,难道你会不眼红吗?”
嫣红正色道:“不错,诚如你所言,齐天圣剑确可谓人人梦寐以求之仙宝,可是齐天圣剑早已失落,重拾之期可说遥不可盼,难道你觉得我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齐天圣剑不日即将重见天日,是以假借救治齐云弟子,伺机潜伏齐云,夺取圣剑吗?”
一龙长老厉声道:“先前楚贤侄以一招之威击退上古凶兽混沌,非其本身修为可为之,所有人无不猜测必与齐天圣剑有关,否则何来此等惊天伟力?纵然他身上没有齐天圣剑,也必怀有可与圣剑相匹敌的强悍力量,而他极有可能知道齐天圣剑之所在。如今这猜测早已传遍雪域,我不相信你竟会不知?”
楚逸飞脸色越来越是沉重,听一龙长老所言,当真是正魔两道中人都猜测齐天圣剑在他身上,连陈青山都想得到,何况是其他人。那么接下来,必将又有一场接一场的恶战了。这些年,因为身怀天辰奇星,已是没少被人追杀,如今被人怀疑身怀齐天圣剑,不用说更加让眼红之人为之疯狂了,别说魔道中人将不遗余力追杀抢夺,只怕就连正道之中,亦会有不少人欲罢不能而出手的。
嫣红突然秀眉一横,冷笑道:“既然你们都怀疑我,那还愣着干嘛,把我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吧?”说罢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一身红衣随风作响,冷眼之中犹带三分媚,威而不怒,气势不凡,似乎完全没将楚逸飞一干人放在眼中。
场面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凝重,风雪仿佛比方才更冷了,诗妍甚至已经祭出了古月灵箫。
一龙长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脸青筋暴露,不顾身上未愈之伤,怒喝道:“老狐狸,你以为我不敢吗!”话音未落,但见金光一闪,蟠龙棍横空夺目而出,光芒怒放。
眼看一场恶斗马上就要开始,突然白光一闪,却是一直沉默的楚逸飞身形在电光火石之间横移到了嫣红一龙中间。楚逸飞道:“一龙长老,在下先谢过你仗义出头之情,再斗胆请你稍安勿躁,先听在下一言。诚如你所言,嫣红前辈确是嫌疑最大之人,说其有叵测居心也未尝不可,但对这一切,咱们却无真凭实据,如若单凭猜测推断而下定论,就此将她就地正法,未免有失我等正道公正仁义之风啊。”
一龙长老其实深知不是千年狐妖嫣红的对手,实在是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人家挑衅在先,他若不表态,那丢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九龙门的脸啊。此刻楚逸飞好言相对,给足了他台阶,言语又颇中情中理,他便赶紧趁势放手,还不忘怒哼一声,狠狠地瞪上嫣红一眼,这才别转头,瞪着满天飞雪,不屑理会她。
楚逸飞回转身,对嫣红道:“前辈,在下再次感谢出手相救同门之恩。朱雀白虎两大古玉委实事关重大,我等虽无证据,但前辈的嫌疑确是最大的。我等虽不愿与救命恩人为难,却也绝不会放弃追查两大古玉的下落,倘若有朝一日找到证据证明真是前辈所为,还请前辈能够将其归还,如若不然,届时我等也只好得罪了。”
嫣红听着,不觉怔住,随即由衷赞道:“不错,两大不世灵宝失踪,而仍能以君子之礼相待,小兄弟之胸襟气度着实令我佩服。既然你如此大度,那我也向你保证,绝不会与齐云门为难,当然想必齐云门也不会怕我的,更不会对你们避而不见,只要你们真能找到证据证明是我偷了两大古玉,即便我身上没有古玉,我也会履汤蹈火找来赔你们的。另外我告诉你们,我本来是懒得理会江湖之事的,今日之所以出手相救,实是不忍再见有人为毒宗所害。”
“毒宗!”楚逸飞等人异口同声地道,一龙长老虽早猜到十有*必是毒宗所为,但听了嫣红之言,却仍忍不住震惊愤恨。
嫣红道:“不错,正是毒宗对雪域妖族下了毒,才引起这一场可怕的灾难。”说着神情不觉黯然起来,“连我雪域灵狐一族也未能幸免于难,除了少数修为高深的狐子狐孙,其余尽被毒宗所害!”
楚逸飞忙问道:“前辈可知毒宗所下是何剧毒?”
嫣红眼中媚意尽消,美目如刀,满是仇恨,咬牙切齿道:“如果我没猜错,想必定是摄妖魔粉和摄妖*!”
众人大惊,深受妖兽之害的南宫月和小兰尤其惊诧不已,南宫月想到若不是自己遭遇妖兽,大战重伤,幽雪也就不足为惧,慕容飞也至于为了救她而至今生死未卜了。如此一想,她心中顿时又是愧疚悲痛不已,同时对毒宗更是深恶痛绝了。
楚逸飞皱眉道:“据说毒宗五百年来从未有人炼成摄妖*,难道——”
嫣红道:“不错,想必是这几年毒圣闭关修炼,终于被他炼成了。”
楚逸飞问道:“那敢问前辈,摄妖魔粉可有解药能解?”
嫣红沉声怒道:“无药可解,除非杀了毒圣。只可惜纵然杀了毒圣,中过摄妖魔粉之毒的妖族,不出三月,也必将性情大变,变得更加凶残嗜血,六亲不认,最后仍是一样要发狂而死的。”
众人也无不义愤填膺。
楚逸飞大怒,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同时更加忧心碧月等人的安危,急道:“前辈可曾遇到过在下同门和其他正道中人?”
嫣红刚要回答,天地间却突然响起了轰隆隆的沉闷声响,连大地也隐隐地开始晃动,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众人对望一眼,无不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向声响传来处看去,但见茫茫白雪之中,竟有一大片雪雾遮天蔽日,汹涌如潮,滚滚而来,仿佛连绵雪山一同雪崩。半空中更是黑压压的一片,犹如浓厚的乌云,想来是血翼蝙蝠无疑了。
众人登时怔住。
好一会儿,嫣红才既痛且恨道:“是雪域妖兽,被毒宗所制的妖兽。”脸上却是毫无半点惧色。
一龙长老疾呼:“大家快跑。”却哪里跑得掉,转眼之间,无数妖兽奔腾所激起雪潮已然汹涌而致,众人终于看到滚滚雪潮之中各类妖兽,应有尽有:雪域天熊、雪域人猿、赤焰飞豹、雪狐、雪狼、穿山鼠、血翼蝙蝠等等。
一龙长老身形刚腾空而起,便已被黑压压的血翼蝙蝠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