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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
“是魔尊!”
“传说了十几年的魔教教主魔尊,终于出世了。”
卧云广场上,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不同的是,魔教中人的呼声,充满敬畏,而正道中人的呼声,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魔教教主魔尊一身白衣,破空而来,天地间登时狂风大作,席卷卧云广场。
但在众人看清了魔尊面容之后,却是让所有正道中人无不满脸错愕——魔教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残忍嗜杀,因此在世人的想象中,身为魔教教主的魔尊,应该是满脸横肉,凶恶至极的。可是眼前的魔尊,却意外地眉清目秀,骨骼清奇,仙气凛然,隐隐有得道高人的仙风道骨,其风神竟是丝毫不让齐云掌门玄天真人,如何不让人错愕。
以其一表人才及出众风度,若是他不表明身份,只怕谁也无法想像,他就是当今魔教的一教之主魔尊。
魔尊在太极殿大门口停下,与玄天真人相对而立。
整个卧云广场,寂静无声,满脸错愕的正道中人,一时间都无法回过神来。其中最为震惊的,只怕还是齐云门掌门、首座、长老,以及各大正道门派的掌门长老,只因他们认得眼前的魔尊,一看便看出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那些认得魔尊另一个身份的成名高人,脑海中极速地闪过许多过往的画面,脸上震惊之色越来越浓,到了最后,震惊之色减少,却又涌上了浓浓的疑惑与诧异。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何以这个当年深得正道中人敬仰,令邪道闻风丧胆的故人、战友甚至是兄弟,竟会在十八年后,摇身一变,成了魔教教主?
不知沉静了多久,最后还是魔尊先开口了,只听他淡淡道:“玄天师弟,别来无恙啊。”他语气平淡,声音也不大,但这一句话,却是让卧云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就仿佛是在他们身旁讲的一样。
玄天真人身子微微一颤,从震惊与困惑中以为惊醒过来,眼中甚至有一道难以察觉的恐惧之色闪过,仿佛是做了个恶梦一般,即便此刻惊醒,却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眼前之人,音容丝毫未改,仍然是当年笑傲天下,纵横四方的神采,但他的身份却有了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变换。没想到苦苦寻访十几年,最终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齐云弟子闻言,大惊失色,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魔教教主魔尊,竟然自称是掌门真人的师兄。一些齐云弟子愤愤不平,立即大骂不停。
像是要确认一下眼前之人确是自己的师兄一般,良久之后,玄天真人才回道:“玄清师兄,别来无恙。师弟有一事不明,困惑于心,还请师兄指教。”他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涌起了一阵深深的担忧之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此言一出,方才大骂玄清的齐云弟子,顿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这恐怕是他们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为震惊的事情了。
玄清笑道:“师弟但问无妨,我早料到你一定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的。”
此时公孙傲易空慧音大师三人和众齐云长老,以及正道各派的掌门与长老等认识甚至与玄清交情不浅的高人,也纷纷从卧云广场各处走到了太极殿前。
“玄清师兄!”公孙傲易空慧音大师三人和众齐云长老异口同声地叫道,但众人的声音中,更多的不是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无尽的困惑与震惊。
看着掌门、首座及众位长老的言谈举止,齐云门的所有弟子,顿时比他们的师长更加困惑震惊起来,为什么掌门和师父们竟会叫魔教教主师兄?
其余的正道弟子自也莫不如是。
玄清转身扫视了一眼太极殿台阶下的众人一眼,淡淡笑道:“各位师弟师妹,别来无恙。各位老友,好久不见。”
眼见如此剧变,玄天真人等人无不痛心,他们本来有很多话要与玄清畅谈,但当此大敌当前之际,实在不宜闲话故旧之情,何况当年名动天下的齐云门玄清真人,早已变成了如今的魔教教主魔尊。
山河依旧,物是人非,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转眼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人生无常,竟至于斯!
此时,长清峰方向的天空中,五道剑光破空而来,急急地降落到了卧云广场上一众齐云弟子中间,正是之前留守悦风堂的陈实师兄弟五人。
玄天真人定了定神,问道:“玄清师兄,十八年前,你突然失踪,数年之间,我齐云上下寻遍天涯,你却依然音讯全无。没想到十八年后,你竟然成了魔教之主。此间变故之大,着实让人唏嘘若非亲眼所见,玄天纵死也绝不相信师兄你会是魔教教主。当此正邪两道激战之际,不便细述,但你我本是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对于师兄的变故,不可不知,是以还请师兄简略以告。”
所有正道中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玄清,眼中充满了期待,只望他能尽快解开他们心中的迷天大惑。
玄清闻言,忽然仰天长笑,声振四方,状若疯狂,一时间竟异常激动起来,一改仙风道骨之态,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道:“多谢师弟妹们还惦记着我这个师兄,可惜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虽然努力让语气平淡,但其声音中却莫名地带着一股深深的凄凉,仿佛连他也是不愿见到今时今日的局面似的。
玄天真人等人大惊,公孙傲性急,身形一闪,便不顾一切冲到玄清身前,激动地抓住玄清的肩膀,猛烈摇晃道:“玄清师兄,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啊!你难道忘了当年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纵横天下斩妖除魔了吗?你难道忘了你一直是我们敬重的大师兄了吗?”
玄清漠然一笑,冷冷道:“是吗?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是你们的大师兄了。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
公孙傲仿佛触电般,双手猛然颤抖起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得说不出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玄清。他打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玄清,就是当年自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大师兄。
众人顿时怔住了,易空心中一痛,曾经追问玄清出生入死,斩妖除魔的往事,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再见,却已是正邪对立,他实在难以接受,情难自禁地质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
玄清大声失笑,道:“我冷漠?我无情?哈哈——”
玄天真人仍然忍不住痛心疾首地劝道:“大师兄,你回头吧!只要你弃暗投明,重回齐云,你依然还是我们的大师兄!”
玄清仰天狂笑,道:“回头,你叫我回头,我倒是想过要回头,可惜已经太晚了!”说完目眦欲裂地瞪着玄天。
玄天真人被他充满暴戾之气的眼神看得心都凉了。
“阿弥陀佛”,大悲寺掌门无相上人双手合十,劝道:“玄清师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肯回头,一切自可从新来过。”
玄清停止了狂笑,转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无相上人,冷冷地反问道:“是吗?就算是我杀了无忧神僧,也能够回头是岸吗?”
无相上人大惊失色:“什么,无忧师弟竟是你杀的!”
在场的正道中人无不大惊失色,但随即便恍然大悟了,想想也是,玄清本是玄天真人的师兄,他在齐云门无极天玄道上的修为,便足以轻易击杀那些正道高手,何况他还身负魔教真法,不正是那晚以天下两大真法杀死无忧神僧之人吗?
至此,先前正道高人惨死于齐云道家真法的真相,总算大白于天下。
玄天真人的心猛然一跳,缓缓闭上了眼睛,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沉痛起来,心道:“没想到我当初的猜测,竟然不幸言中,那些正道同仁竟真是他杀的。”
大悲寺三弟子智空智明智远惊怒不已。
无尘神僧更是怒不可遏,脸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二话不说,身形暴闪,冲向玄清。半空中,他握掌成拳,狠狠地轰向玄清,施展的正是大悲寺名闻天下的绝学无量神拳。
刹那间,但见那原本只是*凡胎的拳头,暴发出一片庄严的金光,金光越来越盛,眨眼间便幻化出一个一丈大小的巨大拳头,携带着雷霆万钧的无匹佛力,轰向玄清。太极殿前的众人,顿时衣裳狂舞,猎猎作响。
谁知玄清却是不闪不避,单手随意一挥,便在身前凌空祭出一面白色的太极图,太极图光华流转,仙气腾腾,一股清正温和却固若金汤的道家真力登时扩散开来,挡在了无尘神僧的拳路上,所使的正是正宗的齐云道家真法无极天玄道。
“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巨拳与太极图撞在了一起,金白两色光芒瞬间大盛,耀眼无比,大力所及,生生将太极殿炸出一片大窟窿。
金白光芒消散,无尘神僧倒飞而回,落在了太极殿台阶之下,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反观玄清却是面不改色,纹丝不动,依然立定当场。他回头看了无尘神僧一眼,淡淡道:“无量神拳,当真不错,玄清总算再次领教了一回。记得上一次领教贵寺佛门*,还是在那一年的齐云论道上吧。”说到最后,玄清竟意外地有些伤感起来,深邃的眼神望向在场众人,望向卧云广场,望向远山,望向当年,望向回忆。
或许强悍如他,却也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无尘神僧冷哼一声,便欲再度上前,却被一旁的无相上人挡下了:“师弟,稍安勿躁。既然玄清承认了是他杀害无忧师弟的,那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大悲寺一个交待的。”
此时,那些有同门被玄清以齐云道法杀害的正道中人,也纷纷跳出来,大声指责玄清,但在看到无尘神僧落败之后,却是没人再敢出手了。
玄清倒是不分辨,一一承认确是他所为:“不错,你们的同门确是老夫所杀,就连靖阳城的十几户百姓,也是老夫派人所杀。为的,不过是让齐云门名誉扫地,为了让你们这些正道门派起冲突,好让我圣教可以轻而易举地扫除你们这些门派,同时也让这个游戏更加有意思些!”说罢,仰天长笑,脸上凶光尽露,凛然仙姿瞬间荡然无存,露出了他魔教教主的面目。
卧云广场上暴怒之声一阵胜过一阵,最后,那些有同门被害的门派纷纷要求齐云门清理门户,还他们一个公道,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就在这时,长清峰方向的空中,一道青色剑芒破空而至,正是先前玄天真人派去长清峰七星伏魔洞请七位长老的碧月。只见她心急如焚地落下云头,径直向玄天真人所在之处飞去,青光一闪,现出她清秀绝伦却是满脸震惊的容颜。
碧月也不管为何双方居然停止了激斗,急忙来到玄天真人身旁,附耳将伏魔洞中七位长老惨死之事,如实禀告了一番。
玄天真人闻言骇然,饶是他修为深厚无比,却是再也无法淡定了,惊怒道:“什么,七位长老死了!”说着,他的精光闪耀的双眼,已不知不觉地涌起了杀意,同时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玄清,直觉告诉他,七位长老必定亦是丧命在他手中的。
玄清在玄天杀意汹涌的眼神凝视下,却是丝毫没有半点惧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七位长老也是我杀的。玄天师弟,你说我还能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