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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满清伪都盛京被大明攻破,满清在辽河平原的统治也算是土崩瓦解了。
不过,要跑马圈地、把剩下相对富饶的平原地区接收完,怎么也得再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而且盛京城内的战事彻底平息下来时,已经是隆武九年的十一月中旬,
东北的天寒地冻那是众所周知的,隆武年间小冰期刚刚缓和一些,但天气还是普遍比正常年景冷一些。
也多亏了辽东毕竟还算靠海近些,比后世的吉林、黑龙江还是能分别暖和个十到二十度,这才能在农历十一月保持用兵。否则再冷下去,出个门都能把手指头、鼻子耳朵都冻掉。
东北毕竟还是很大的,后世东三省加起来有八十多万平方公里,如果再算上东北的内蒙部分,一共能有一百四五十万。
所以东北最南边和最北边的纬度差也能超过一千五百公里,这距离放到关内,基本上相当于从北京到福建的纬度差。冬季最低温度相差个将近二十度,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黑龙江冬天最冷能到零下四十度,对应到辽东也就零下二十度。
朱树人还是体恤士卒的,所以战前就跟李定国等人交代过,只要确保拿下盛京,剩下的一切进攻性行动,可以在腊月到来前结束。
然后让部队转入就地防守、维持好刚占领地区的治安即可。确保将士们腊月里都能窝进城里烤火取暖,最多白天派点人出城砍柴确保燃料,其他能不出城就不出城,以免出生南方的将士不耐寒冻死冻伤。
李定国部也是严格执行了这条命令,十一月中旬初拿下盛京后,只是短短跑马圈地了二十天,扩大战果,把抚顺、铁岭等地肃清,再远就没有涉及,直接转入了就地防守。
只有吴三桂部稍微胆子大一点,但主要也是吴三桂手下至今还有万余人的关宁军老兵,这些人本就出身辽东,比较耐寒,腊月里还能再圈几个县,属于特殊情况。
另外,吴三桂在攻破辽东各地后,也收编了一些反正的部队,主要是十年前跟着祖大寿家族一起投降满清的原明军旧部老兵,
挑一些相对没那么桀骜不驯、还算有点可塑性的,重新收编一下,也便于后续用东北本地边军追击松嫩平原的满清残敌,避免外地人长期千里服役士气低落。
后续对豪格残部的追击,或许会持续数年。一直让南方兵打这种警戒性的追击战搜剿战,成本太大了。用本地人的话,连补给难度都能降低一个档次,既然天下已定,也不好乱花钱,这些细节都要考虑。
搞定铁岭、抚顺等地后,其他小县可以等明年开春、没那么寒冷,再慢慢肃清收编。
……
话分两头,李定国和吴三桂在辽东分定各处,被俘的伪帝福临,却不是他们有资格处置的。
所以李定国仅仅是让福临在沉阳滞留了短短七八天,用于当招牌宣召周边各县,随后就让精锐骑兵护送,押回北京听候朱树人的发落。
沉阳这个地名,当然也是战前朱树人就吩咐让改的,盛京城破后第二天就改回了这个名字——这地方在天启年之前,本来就叫沉阳卫,是被奴儿哈赤攻破后定为伪都时才叫盛京的,现在回归大明,重新叫回原来的名字完全没有问题。
禀报战况的使者,十一月十九就抵达了北京,押送福临的护卫,多走了十几天,腊月初才送到。朱树人接报后,自然也要再转禀南京,同时请示是否能把福临留在北京,便于就近诏安其他未附清军将领。
捷报腊月初五从北京送出,六百里加急初十便到南京,总算是赶在隆武九年底把好消息带到,估计隆武帝和史可法等阁部重臣也能过个好年吧。
南京城内自然是张灯结彩,隆武帝朱常淓下旨明年免除全国一年粮税(朝廷所需粮食改为官府用常平价购买),以示普天同庆。
天下各地囚犯,也得到了一级大赦天下,重罪减刑,轻罪酌情释放。
大明全体将士,都得到额外半年的加饷作为赏赐,文官也按照正常俸禄加半年——
后面这笔钱倒是小数,朝廷完全给得起,谁让明朝的官员账面工资都很低呢,实际上主要收入全部靠贪,那点死工资有屁用。一个知县每个月才值几两到十几两,算个屁啊。
既然账面工资低,这个人情乐得做了。户部核算了一下,给全国所有官员加发半年账面工资,也就二百多万两银子开支。
这笔钱虽说不少,但比起灭国级别的大功,绝对是值得拿来乐呵乐呵的,毕竟大明以后再也没灭清这种级别的普天同庆大喜了——这可是一个差点把大明打亡国的最凶残敌人,其他诸藩蛮夷潜在敌人,都是不能比的。
唯一没有顺带沾光的,只是那些藩王宗室了。谁让藩王宗室们的名义工资太高呢,一年动辄几千几万两的,哪怕现在人数少了,皇帝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一个亲王的名义俸禄,能顶大几百个县令,太坑了。
偏偏这个决策还没人敢反对,因为朱树人也是藩王,他还带头上表打了预防针,希望皇帝在大赦天下、普天发钱的时候,别因为他的亲王身份加赏。他只拿他定策之功该得的那部分就可以了。
鄂王有泼天大功,都那么虚怀若谷了,其他藩王好意思伸这个手?
大赦、赏赐搞定之后,最后还剩一件大事,就是对有功之臣的加官进爵。
不过考虑到朱树人还没回来,前方主要立功将领也都还在吃苦,史可法出面请皇帝暂缓这个议题,朱常淓也就答应了。
他只是在朝会上表了个态,表示目前阶段的功劳都看在眼中,但要等最终扫尾、明年朱树人还京,再从长计议,不会亏待功臣的。
而朱树人奏请的其他事宜,也都统统准奏,允许他把福临长期扣押在北京,不用运回南京受审。同时还给福临封了个逆命侯,保证他基本生活待遇。
……
旨意送回北京,已经是隆武九年的腊月底了,朱树人也不急于寒冬腊月地提审福临。大过年的,谁愿意加这种班,反正东北寒冷,起码来年农历三月才能恢复军事行动呢,在此之前福临也完全没用处。
朱树人就安然带着妻妾,在北京城里好好过了个年,犒赏士卒鼓舞士气整顿内政顺便检查一下战利品,等过完元宵节,才着手提审福临。
还真别说,过年期间,朱树人查了一下李定国送回的盛京伪国库的库藏,以及伪清特有的“内务府”衙门的积蓄,数量之多,着实还是狠狠惊了朱树人一把。
三年前伪清放弃北京城逃跑时,可是把北京最后疯狂杀掠抢劫了一把,把京城剩下的汉人达官贵人全部抢了,所以所得甚多。
虽说没有当初李自成的收益大,但几千万两还是有的,毕竟是把河北腹心地区的有钱人几乎都杀了。再加上清朝内务府一直有不少私房。
这些金银珠宝,后续三年里倒也花掉了不少,用于违反大明的贸易禁运、找边关汉奸商人私运进货,
但因为货源不足,朱树人把关比较严,只有少量他们放的鱼钩能顺利交易,其他汉奸商人多半会被搜剿灭杀,以至于清廷高层颇有人觉得后悔:
东北什么工业产品都没有,粮食也缺,早知道当初撤出北京多运点实用物资器械了,运来的金银珠宝,压根儿没太多地方花。
如今三年之期已满,最后被朱树人抄了家,发现当初劫走的财物,至少还剩两三千万两没花完,这个数字已经介于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贼赃之间了。而伪清内务府还有价值一千多万两,把这部分加上,就完全不比李自成少了。
大明一下子得到了四千万两的额外财富,能抵得上全国近两年的农商税了。哪怕把给将士和百官的赏赐、加饷花销全扣掉,还能剩下两千七八百万两,还是超过一年的农商税。
有了这一大笔银子,彻底灭清之后,大明就能更快恢复元气,进行东北的深入掌控、建设。将来也能更快恢复到休养生息、逐步扩张的道路上。
……
元宵节后第二天,整理清楚了李定国送回来的贼赃,朱树人终于抽出时间,好整以暇接见了俘虏福临,并设宴压惊,劝他好好跟大明合作,做一回满清的“叫门伪帝”。
“福临,你可知罪?这些年来,要不是看在多尔衮、豪格才是实际掌权者,你被俘之日便当论罪凌迟!如今看在你还有愿意悔过诚心,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大明是文明之邦,礼仪之邦,出师从来有名,顺天应人,吊民伐罪,以顺诛逆,无有不克。你若能乖乖配合,这侯爵之礼遇,自可终生受用,还能传之子孙。”
一上来,该数落的还是要数,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恩威并施,最后让人心服口服,这个叫门的活儿才能干得更好,更有主观能动性。
福临还是年轻,有点认死理,一开始他已经心如死灰,但听朱树人说得冠冕堂皇,似乎有些虚伪,他也忍不住反驳,想要戳穿朱树人的虚伪:
“鄂王爷,亡国之君不言勇,孤如今已为鱼肉,无话可说。大明刀兵犀利,非我清可敌,天下已知。不过,你非要说你明是礼仪之邦、顺天应人、师出有名,又是何必呢。”
他不敢说重话,只是内心不服气,拳头大就拳头大好了,他们大清当年也是不要脸的,就以拳头大为荣。但朱树人明明就是仗着拳头大,还跟他说大义名分,这就让人恶心了。
朱树人不由笑了,嘴炮方面,汉人从来是不怕的。
对方是阶下囚,正常情况下也没必要多费口舌,这不过是为了对方身上的招降价值,所以才跟瓦剌对堡宗那样,稍稍给一丁点耐心,让对方心服口服。
“看来,逆命侯还是心中不服啊。孤今日不以言罪人,给你一个机会。”
朱树人想给对方开口机会,但他旁边的幕僚却穷追不舍,顾炎武先抢着附和补刀了几句:
“你伪清一度窃据中原,妄称伪命,窥伺神器,难道不该当灰灭沃覆之罪!我大明为先帝故都报仇,便是灭你全族也是该的。如今陛下和鄂王却给你们残余的族人悔过自新的机会,难道不是天恩浩荡?”
大明收复失地的理由是堂堂正正的,伪清原本是大明臣属篡逆自立,从奴儿哈赤开始根子上就不正,所以福临没什么好说的,大明要怎么打都是该的。
他觉得大明虚伪,无非只能是揪住其中一两个小点,稍微呛几句:
“大明要对我清动手,这没什么可说的,败战无能,自当覆灭。孤只是觉得,有些地方,无需粉饰,坦荡一些又如何?
自从四年前我清退居辽东,并不敢再有分毫侵犯大明控制疆土,两国也已停战日久。大明若是非要我辽东土地,自然可以遣使商议,堂堂正正索要。
最后却是不顾百姓惨遭战火涂炭,突施偷袭,以图劫掠被攻破的城池。最后还说什么堂堂之师、顺天应人……”
顾炎武直接抢白打断:“我大明天兵何曾偷袭!去岁之战,原本就是突发变故,查获你们伪清勾结察哈尔、科尔沁部蒙古,违反我大明禁运,阴谋偷买军资!
我大明也珍惜边关百姓性命、家财,是迫不得已当机立断反击!何况你们勾没勾结科尔沁部你们自己不知道么!我大明天兵打蒙古花了一两个月,你们怕是早已趁着这段时日加强防守、抗拒天兵了吧,居然还有脸说偷袭?”
福临被顾炎武说得忍不住笑了:“你们说明军是为了扩大追击违犯了禁运的蒙古科尔沁部,才杀过界、一路跟我清作战?这话你自己信么?
贵国朝廷远在南京,当时鄂王爷也不曾亲临北京坐镇吧?北方的边将,忽然从蒙古人那里得到了新的罪证,难道不该请示贵国朝廷,然后再定战和。
如此大战,难道是边将可以自行决断开战的?贵国攻下朵颜诸卫故地后,距离再犯锦州,不过短短三四日,如果贵国的开战决策,不是贵国朝廷早有预知、提前下令,难道他们还敢自作主张?”
顾炎武听到这儿,也是微微有些心惊,没想到这个福临做了十年傀儡皇帝,居然还有些脑子,能从这儿看出一丁点破绽。
确实,当初大明先打蒙古找重新开战借口,也是为了同仇敌忾鼓舞内部士气,打完蒙古后直接就冲过通辽和锦州的边界,继续打满清了,没给清人喘息的缓冲机会。
这也是因为进攻启动之后,势如破竹,走流程肯定会军事上不利,不能为了虚名而浪费将士们的性命。
不过如果细纠起来,这也是一个穿帮的地方。虽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胜利者可以不受指责,但能弥补的污点,还是弥补一下比较好——有些时候这不是为了敌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子孙后代能更好地驾驭军事部门,防止发生“下克上”的独走。
所以,朱树人还真就提前弥补过这个漏洞。
顾炎武不由向王爷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然后骄傲而又义正词严地对福临宣布:
“我大明朝廷当然不可能事先预知科尔沁部依然在与你们勾结!当初要求刘国能等出兵察哈尔、科尔沁时,给的命令也确实只是先攻蒙古,并未要他与你伪清重新全面开战!
所以,这事儿是刘国能等人私自扩大了战争,我大明朝廷不过是事后追认,而且也为这事儿处分过刘国能等将领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处分”,显然是朱树人补上去演的戏。明面上处分一下,未来风头一过,该升官更多、赏赐更多,还是照样给。朱树人是不会事实上坑有功将领、心腹武臣的。
而顾炎武此言一出,福临终于彻底震撼了,也颇有几分颠覆三观。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文明礼仪之邦?师出一定要有名的么?这样的国家,居然最后真的翻盘了他大清那样不要脸的野蛮人?怎么可能?
“刘国能……居然因为擅自做主、提前跟我清开战,被你们大明朝廷处分了?”福临确认这句话时,语气都有些恍忽。
顾炎武毫不脸红地说:“当然,有朝廷明诏为证,还能有假?而且是数月之前就下诏了,否则刘国能又岂能无法参加盛京之战?而让给李定国等部?
昔唐朝之时,李德裕坐镇西川、私开边衅,挑衅吐蕃,虽得数州之地,唐廷依然斥责其过,虽胜亦责!我大明国法森严,以德服人,又岂会容边将自行决定战、和!有功当升,有过当罚,一码事归一码!”
福临终于被说得满面羞愧,心中的鄙夷也彻底散去,心服口服愿意跟大明合作,负责叫门。
……
此后半月,福临在北京城内好吃好喝接受洗脑改造,随着时间进入二月初,朱树人就让武将押着他,去辽东剩余各处城池叫门。
辽东其他还在零星抵抗的地方,看到原本的皇帝被明军押着,而且是心服口服的状态,还能讲出一套套悔恨的道理,也就军心瓦解纷纷投降了。
辽河平原上的地盘在数月之内彻底搞定后,黄得功和李定国还押着福临,继续去周边的蒙古人那儿碰碰运气,等搞定之后,再送去松嫩平原,瓦解豪格残部的士气。
北京城里,当顾炎武最终知道这一切的顺利进展后,也是不由叹服,并且冒出了更多难以理解的高深疑问,他忍不住向朱树人请教:
“王爷,没想到我大明已无敌于天下,最终竟也要注意这些细节,对刘国能将军等暂时明贬暗升,还能收获这样以德服人的奇效。
卑职以往读史,读到唐廷因李德裕私开边衅、收复被吐蕃占据的川西数州、却被唐廷申饬贬责,还往往解读为牛李党争,是唐末黑暗的表现,没想到还能有深意的么?”
朱树人也不想多说:“晚唐如何,孤不好说,他们可能还不配有深意吧,但孤行事当然是有深意的,你学着点就是了,不理解就执行。”
他是熟读二十四史,而且中外兼通之人,当然知道这么做的重要性。
很多穿越者都喜欢外交上一味强硬,不要脸,觉得有实惠,抢地盘就好。
还容易把朱树人的外交要脸,解释为“要脸不要实惠,限制了对外扩张,工业时代快来了,这是自废武功”。
但朱树人从没说过他这样指导大明的发展,就会导致不要扩张!
扩张当然是要扩张的!
而且扩张这种事情,当工业化的原料供应地、产品倾销地需求凸显后,民间资本自发都会去扩,那是根本挡不住的。官府只要管好总的水闸,防止大水漫灌就行了,至于灌既不足是不可能的。
没有生产力,指望生产关系自己扩张,那是做梦,生产力上来了,不扩也得扩。与其担心将来不扩,不如担心将来科技能不能爬到全世界第一梯队,生产力能不能做到最强、最有扩张性。
朱树人的外交把关主张,最多只是说,首先,不能给扩张套上从底层政治逻辑就正反馈的循环、被马太效应飞轮效应自激励强化。
得是好歹面子上解释的过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得借口找的好,而且做戏做全套。
比如这次,刘国能会留下口实,那就提前堵住,绝不在当世也不在史书上留下问题,能堵漏为什么不堵。
而且事实上,别以为西方国家抢劫就完全不要脸了——那些完全不要脸的,往往不长久,西班牙葡萄牙乃至荷兰,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要脸的,但他们的地盘长久了吗?
二战前的德日,也是陷入了“理由都不用找充分,就随便过扩、或者下克上自作主张扩”的自激励强化,最后崩了。如果小胡子在捷克问题之后能踩住刹车,他早就是德国历史的顶级伟人了,至于倭寇那边,下克上的祸害就更不用说了。
而那些把扩张成果消化到肚子里的,比如昂撒双奸和罗刹人,他们好歹是地球上唯三自19世纪以来拓地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平方公里的扩张国家。但这仨偏偏就是很注重遮羞布、注重控制自己人膨胀独走的欲望。
米国人最黑的,也就是美墨战争,其他都还比较要脸。
哪怕是罗刹人,也有大部分后世普通大众没学到的一面——1856年、尼古拉一世因为错误发动某一场对奥斯曼的战争导致帝国陷入泥潭、最后服毒自尽背锅结束战争后,一直到1860年代扩张回血,罗刹人都是很注重外交脸面的。
尹格某某耶夫在中亚那后世五国的地盘上兴风作浪、过扩土地时。每次遇到戴阴大使去找亚历山大二世抗议,亚历山大二世都会双手一摊,跟戴阴大使抱怨:
这都不是帝国外交有关部门和皇帝的意思!你们也知道的,我们罗刹国科技落后,至今还没装上电报,中亚鞭长莫及,当地的战区军官简直形同军阀!都是他们下克上独走自行挑衅开战!不代表我国的外交态度!一定会严惩!
而最后的结果呢?都是:如果打输了,那就真的严惩。
如果打赢了,又开拓了一块土地,就跟如今朱树人对刘国能一样,先明降暗升,将来等风头过去了、戴阴大使不再盯着了,再实打实升官。
但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将来真的发生“军部下克上独走”。
倭寇显然就是这方面没做好,所以占的地消化不良,最后步子迈大亡国覆灭全吐出来(也多亏他们没做好,这算是天佑华夏)。
而如果仔细翻翻罗刹人的历史书,就知道他们不仅在中亚表面功夫要做好,在后世“他大清”的北边就更是如此,可见这样的外交经验是有普遍学习推广价值的。
按官方宣传口径,本来1856年之后,亚历山大二世跟外交有关部门的意思,是“咱刚刚被英法联军在某个靠近土鸡的半岛揍了,对面的螨清也刚刚被英法联军揍了烧了圆明园,咱两家苦主可以联盟抱团对付英法”。
而还是那位刚才提到的在中亚大展拳脚的尹格某某耶夫将军,到了螨清这儿谈判时,再次发挥了下克上独走,据说都是这人自作主张。最后谈判结果就不赘述了,初中课本都有。
而事后亚历山大二世还是按照老惯例对咸丰表示他不知情,他没这样要求,而且又处分了尹格某某耶夫,让咸丰栽都栽得没脾气。
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朱树人兼通中外,后世的历史早已证明,这种甩锅给属下“私开边衅、明降暗升”的操作,最能瓦解国际仇恨,也能够压制真正下克上的节奏,吃进来的利益也最容易拿稳,
那朱树人没道理不把这么好用的招数拿来给华夏文明用嘛。
再歹毒的招数,能为我所用就是好招。
千万别觉得为了外交面子而处罚己方表面犯错人员都是虚伪,昂撒双奸和罗刹都这么干的。政治和外交本来就是这么深奥歹毒的东西,这跟阵营立场无关。
朱树人的每一步考虑,都不是他本人活着的时候最爽,但绝对是几百年的大时间尺度来看,最有利于过扩地区长治久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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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帮老6临时改行程拖延了……后天才来杭州,所以今天不请假了,照常更新,明天也更,后天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