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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明天就走,这么急?”
“要不再等一天走,我们多给准备一下。”
“克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捣乱,你想啊,此去路途遥远,万一有个什么,总得有个报信的不是。”
之前大家的担心关切,都在齐大山这句话后顿时停住。兰克只是笑了笑,其他人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大山。看的大山身上直发冷,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一双无比壮实的手臂像一把钳子一样抱着他,随后木屋中传出齐大山凄凉的惨叫。短暂的插曲也抵消了离别的不舍,晚饭时兰克也很少见的和大家喝起了酒。待大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兰克便开始一一交待。
“我此去来回最短也要三个月,你们在这段时间还是照旧做自己的事,就和我没离开一样。但是要更加的小心,华越你们三个和黑妹一向做事细心,我不用太担心,但还是要多几个心眼,比如有人盯得紧的时候,即使把药铺关了,也别露出破绽。结巴和大山你们二人我要多提醒一下,结巴你不用说话单看你的块头,别人就都认识你,虽说你武功不错,但双拳怎敌四手,所以还是要少露面为好,多要以暗中行事为妙。大山你能说会道,心眼也多,就是不会适时的收敛,xing子上来了,谁也拦不住,记住会收回拳的人,打在别人身上才更疼。总而言之,我走后,大家凡事要多商量,行事多夹起尾巴做人。咱们现在处境,是不允许我们犯错的。方姨和小七现在就安顿在卫城,黑妹那里有地址,万一这边有什么突发状况,什么都可以不要,全部人立刻撤出城去,去卫城落脚。如果实在来不及退走,也可到通善寺去找静仁主持,他会竭力护你们周全。总之,记住我的话,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不准以任何理由去死,更不准去找沉墨报仇。听到了我的话没有?”
众人点头,黑妹等几个女孩眼睛里含满了泪花。兰克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继续说道:“至于我,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的事没做完是不会有事的,再说师父在天有灵也会护我平安。我一个人走反而没那么容易被盯上,黑妹帮我多准备几件旧衣服,大山帮我扮下装。我要带走的钱银全部换成鼎丰钱庄的银票,我到了南滨城会想办法换成现银带走,这次我们多余的银子不多,就算是去那里碰碰运气也好,无论如何我也到那里去看看,说不定我们今后的ri子都会取决于这次的行程。”
兰克的决定和顾爷一样,很难被更改,众人接受后,都开始帮着收拾准备出行的包袱。
刚才提到了静仁,华越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克哥,今天有个小和尚到药铺来说,他们主持方丈让你到寺里去找他,刚才你提到我才想起来。”
兰克稍有疑惑,便回答道:“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下午回来,天黑前我便出城。”
第二天天刚灰灰亮,外面披着一件黑se斗篷的兰克便启程前往通善寺。刚过完年的慕芙岛依然寒冷,天上的雪就没有停止的意思。路上行人不多,但大多都把自己裹得非常严实,因此把头的掩住的兰克也不算惹眼。快到通善寺的时候,兰克还绕道经过顾家祠堂想去看看。路过门口,发现大门紧闭,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前院的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麻袋和木箱,已然被当做了货仓。无奈的想着总比铲平的好,兰克便快步离开走向通善寺的方向。
为掩人耳目,兰克走的后门,在跟一个门房和尚轻声说了几句后,很快便有一个只有六、七岁模样的小和尚赶了过来。小和尚有双大大的眼睛,有些瘦弱的脸庞一直带着微笑,小和尚在旁领路,一路上都亲切称呼兰克为师叔。
二人并行走得不算快,兰克拉开篷帽边走边问道:“小师傅,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小和尚带着特有的微笑答道:“师叔唤我‘济慧’便可,这是师父赐得法号。我上月才被师父带回寺里,师叔自然没有见过,昨ri也是我到三草药铺给师叔传的口信。”
两人说话间,便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禅院。院子不大,很安静,有四五间禅房,院子里腊梅还飘着清香。院门外有几个寺僧看守着,香客是不能进入的。济慧小和尚送到门口便告退离开,寺僧在前面引路,在一个禅门前恭敬的接过兰克身上满雪的斗篷。
房内禅香环绕,熟悉的茶香已然扑鼻。静仁闭目盘腿在一个蒲团上打坐,兰克上前刚想行礼,便听见静仁有些不悦的声音。
“兰大当家,找你可真不容易,还得我这个当师叔的四处寻你来。”
兰克闻言,尴尬不已,立刻跪下行礼,谢罪道:“师侄失礼,望师叔勿怪,这一拜确晚了时ri。”
说着兰克便对着静仁深深一拜,静仁嘴角上弯,刚才假意的怒意转为微笑,起身上前双手扶起兰克,看了看面前有些憔悴的师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刚才只是玩笑而已。”
指了指旁边的茶桌,二人便一齐坐下饮茶。
静仁说道:“近ri我多有耳闻,知道你带着祠堂那帮孩子过得不易。当时传言你卖顾家祖产出走,我就知道这不过是你的权宜之计,定不会真的离开,后来小鬼说你开了药铺,我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看来这些ri子,你受了不少苦啊!只是我之前便讲过,通善寺也是你的家,即便你未出家,也可以适时的过来陪我饮饮茶。”
兰克抱歉说道:“师侄罪过,只是最近所做之事,为世间所不容,有伤天理,师侄怕对寺里。。。。。。。。”
话没说完,就被静仁抬手接过:“唉。。。!你做的事情我早已知道。不用觉得奇怪,小鬼弄药三十余年,你那药铺里卖的什么,他一闻便知。本来我还怕你不敢说,既然对我言无不尽,那便没把师叔当外人,又何必如此的惭愧。这世间之物,无论善恶,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事事皆因果循环,你做的事后果由你承担,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再者你并非佛家子弟,不用多余顾忌。”
兰克举起茶杯说道:“谢师叔解惑!此次师侄前来也算给师叔告别,近几月所做之事已到瓶颈。思来想去,便寻到了儿时的旧友,希望到南滨城多找生路。今ri看过师叔后,便会在天黑前离开玛吉城,此行最短也要三月。”
静仁点头,说道:“噢!那正好,你暂且不要急着离开,今ri我唤你来,本就想交个东西给你,你这次走也正好能用的上。”
静仁起身,示意兰克跟着自己走。出了禅院往左走了片刻,便来到了兰克最为熟悉的望月阁,只有师叔侄二人进到阁内。这次没有和往常一样上楼,而是在静仁的指点下,兰克在底层的佛像后找到了一个机关,轻轻一拉,地面上一块地板便向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台阶。不多说,静仁拿着烛台先行走下,兰克跟上。
台阶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直通地下的一处密室。不长的台阶很快便走完,二人来到一处木门外。门上牢牢的挂着五、六个锁,兰克接过烛台,静仁拿出锁销,借着烛光很熟练的一个个打开门锁。兰克带着无数疑惑的守在旁边,心中不断猜测门后到底是什么。但当门被打开时,疑惑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代替。
不大的密室约三丈见方,和寺里一个小禅房一般无二。
墙壁和密室zhong yang都摆放着木架,上面仅仅摆着一样东西,但数量之多让还算见多识广的兰克都惊异无比。他实在无法想象,世外出尘的寺庙里藏着如此数量庞大的铜臭之物。银饼,大月帝国铸银局所造,为流通最广的银钱。数不清的银饼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密密麻麻,微弱的烛光透过银se的表面将密室照的通亮。或许有了些时ri,最上面一层的银饼表面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不等兰克开口,静仁的话便传到了耳边:“这里共计银饼五千,都是你师父近年来秘密攒存的,为了掩人耳目,便留在了寺里的这个地窖里,知道此事的人不过一手之数,我常年不出寺门,便也是要为他看管这些东西。你师父走得急,自然没有交待钱用于何处,只不过有次喝茶时嘱咐过我,这些银子要在有用之时交与能用之人。现在看来便是交给你最好不过了,正巧这时候也用得着。”
静仁再一次将手拍在兰克的肩膀上,看着他说:“钱交给你也算了了师兄的一份心愿,你不要顾及太多,只管用去做你的事。出门在外也不要太多顾虑家中之事,那样你会放不开手脚,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我会护他们周全,寺里已安排好禅房,他们可以随时过来,你放心便是。这里都是现银,你不方便带走,我会命人想法给你换成银票,在你出城时会有人交给你。好了,就不再多说了,去给你师父上柱香后,就离寺回去准备吧!”
静仁说完便没有回头的离开了地窖,兰克看着师叔的背影,心中像是倒掉了五味瓶,这一刻他知道,无人行事总孤单,只是未现身边人。
通善寺舍利塔前燃末的清香,玛吉城海边挥别的泪水,大雪后悄然露出的夕阳。就这样,兰克背着包袱,身上带着近六万两白银的银票,踏上了自己的旅程,也正式开启了一个富可敌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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