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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婷,我先送你回去吧。”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潘丝媛问了沈倾家住何处,规划一下行车路线。原来,沈倾和自己住的不远,倒是郑婷住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只好先送绕路送她回家。
“你家具体的位置在?”郑婷下车后,沈倾自动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刚把安全带扣好,潘丝媛开口打破了车厢里即将出现的尴尬。
“过隧道后第一个路口大转弯。”沈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往左转。”其实刚说完沈倾就意识到潘丝媛不是本地人,肯定不习惯这大小转弯的说法。
“听郑婷说,你来这里一年了?对这座城市感觉怎么样?”潘丝媛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再没说话。沈倾有点不习惯两人沉默的气氛,想了想还是找了个话题。
其实开车期间,她不太喜欢说话,觉得这样会分散注意力,影响行车安全。平时何冰冰开车时,她也总是用这个理由来终结话题。可现在路上的车不多,潘丝媛的车速也不算快,比起诡异的沉默,偶尔说上几句,也不算太危险吧?
沈倾不断在为自己的多嘴找着借口,直到听见潘丝媛的声音才回过神。潘丝媛的声音怎么每次都不太一样,怎么听也不会腻,而且越听就越上瘾。从前隔着收音机就已经被她的声音给捕获了,现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今晚她一直听着呢,每一个字都听得认真,可是现在听见,心里依然会有丝丝电流划过的悸动。
“这一年,都忙着工作的事,本来还想好好逛逛这座城市的,现在也只实现了一小半。”潘丝媛颇为无奈,刚调来的那会儿,每天都在忙着筹备新节目,有时候忙到连饭都没法准点吃。现在节目算是上了轨道了,可台里又压了新任务下来,真是一刻不得闲。
“那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到处兜兜吧?”沈倾小小的兴奋,这么说来,还没有人当过潘丝媛的向导,自己得赶紧占个先。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潘丝媛犹豫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若说出去一两回没什么,要是经常带着她熟悉这座城市,估计也不算悠闲舒适。
“一点儿都不麻烦。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其实也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尤其是前几年举办世博会,开发的那些新地块我也一直想去的。”沈倾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她也想趁此机会逛逛这座发展迅速的城市。
说穿了,她和潘丝媛,不是她陪她,而是搭伙,结伴。不知道这样,潘丝媛的心理负担能不能减少一点?沈倾已经从她刚才坚持付账看出来,潘丝媛是一个丝毫也不愿意占人便宜还有欠人情的人。
潘丝媛没有再拒绝,但也不算热情,好像就是这么顺其自然地接受了沈倾的提议。为此,沈倾名正言顺地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潘丝媛,对等地,她也在手机里保存了心心念念想要的号码。
“前面路口停车就好,院子里不好倒车,你在这里把我放下就行了。”回家的路第一次如此短暂,沈倾觉得自己还没说够,就已经看到家的影子了。
“那你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我就不进去了。”潘丝媛也不勉强,的确,小区里若是停满了车,还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倒车是个不小的挑战。
“拜拜。”沈倾下车后并没有着急朝里走,而是站在车门边,安静地看着潘丝媛启动,倒车,离去。她朝车里的人挥挥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想对她说,下回见,可是她忍住了。
路旁找食的小猫在沈倾眼里变得好可爱,心情大好的她竟然上前瞧了几眼才继续往家走去。月光被亮堂的路灯抢了风头,自从沈倾高中后,似乎就没再见过书中描写的浪漫月夜。
这座城市,她生活了很久,越久就越感觉陌生。尤其是这几年里,确切说,是在上大学后,她就渐渐感觉不到这座城市的气息,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我已经到家,谢谢今晚的晚餐。”沈倾洗完澡,神智清醒不少,靠在床头,捧着手机,反反复复捣腾了好几次,才把消息发出去。
很快手机就有了回音,点开一看,果然是潘丝媛,沈倾的嘴角又咧开了。虽然只有简单的“晚安”两个字,可是沈倾也觉得很开心。
想了想,又给潘丝媛发了一条消息,“你到家了吗?开了大半天的会,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噢。”
“谢谢你的关心,你也好好休息。”潘丝媛的话,总是不咸不淡,有礼貌却不客套,让沈倾感觉很舒服。
沈倾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不一会儿,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迅速地打开,原来是郑婷的信息:“方便接电话吗?”
沈倾本来已经有了困意,在郑婷到家时,她就已经发过消息给自己还有潘丝媛报平安,这个时候,应该早就洗洗睡了啊。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郑婷,这么晚,有事吗?”沈倾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沈倾,今天你的晚餐,想约的是丝丝,对不对?”郑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说什么呢?是不是介意我没请客哈,那下回我再补请。”沈倾很惊讶,这么晚,郑婷为的就是问她这样一句话吗?
“沈倾,你不是一个为了叙旧而会刻意做这么多事情的人。”郑婷觉得她依然是了解沈倾的,即便那么多年不见,当她再遇到沈倾,仍然能有熟悉的感觉。
“郑婷,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她挺漂亮的,主持节目也棒,就有了一些好奇,仅此而已。再说啦,你知道我向来比较喜欢美女嘛。”沈倾的口气里少了一丝不正经,却也没有严肃的成分,只是稍微向正常人靠近了点。
“倾,她不适合你的。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郑婷不想跟沈倾去争辩什么,是不是她想得太多,这也不需要沈倾去说。如果说见面以前,她还一心认定沈倾是为了叙旧而邀请她,那么见面后,尤其是到了饭店后,一切的细节都在证明,她不是真正的主角。
“拜托,不就吃了一顿饭吗?说得那么严重干嘛,什么适合不适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倾有点加快了语速,她在本能地否认。
真是好笑,她所有的爱情都在上一段经历中全部耗尽了,她对潘丝媛,仅仅只是比较欣赏,有些好奇,仅此而已!
“倾,对不起,但愿是我太敏感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丝丝也是我的朋友,但我更在意你。”郑婷听到沈倾很是坦然的口气,自己也有了一丝犹豫,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有分寸的,别担心好吗?我不是一个轻易爱上别人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沈倾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谈感情。那种东西,比谈钱更伤人。
“那么晚找你,吵到你睡觉了吧?快点去睡吧,你一睡不够,就要闹脾气。晚安,好梦。”郑婷又闲聊了几句,主动挂了电话。
要说为什么她今天会那么冲动,打这个电话向沈倾求证,就是因为曾经她曾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朋友。以至于在沈倾亲口向她讲述自己苦苦压抑着的暗恋时,她才惊觉原来从前都是那么粗神经。那么这一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丝丝和沈倾都是自己的朋友,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难过。
挂了电话的沈倾忍着困意,走到书柜前,定定看了一阵。并不去取架子上的书,只是发呆地看着某一角落,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又过了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转身回到了床上,倒头睡觉。
郑婷的电话给了她一些触动,也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隐忧。她对潘丝媛究竟是什么感觉?从莫名的被她声音吸引,再到成为她节目的粉丝,尔后忽然地相遇,才有了现在一系列的接触。似乎每一次的接近都是情不自禁的,她是在意潘丝媛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刻意去接近,可是接近了又能怎样?
郑婷话里的意思,是说潘丝媛不适合她?因为她不是拉拉,还是她已有了男友?沈倾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了蒋辛枫的脸,想起饭店里他对潘丝媛那一句温柔的叮嘱,心情瞬间就变得有些烦乱。
似乎从校庆上见到蒋辛枫起,沈倾就会在跟他有交集的时候变得烦躁。也许是自己的表现有些太冒失了,如果连郑婷都感觉到了不妥,那么潘丝媛呢?是不是也早就感觉到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的礼貌?
沈倾宁愿郑婷和自己都是想得太多,把明明很简答的事情弄得很复杂。其实她最近的表现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丝见到白富美,幻想有了一点点实现的可能,就忍不住地贴了上去。无非就是虚荣心占了大部分,才让她有些冲动了。等到新鲜感过去,或许就能恢复正常了。
沈倾最终得出的这个结论让她自己颇为满意,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