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侵略

流年忆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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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于世同成御相从京城赶了回来,稍带来了不少的消息。

    在这一年内,傅于世同成御相大都是在京城帮助梦容,时而方会回到芳城,处理公务。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一来二去,这两人不知怎地就好上了,去哪儿都形影不离,两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暗中替晏苍陵成了不少的事情。

    看俩人举止轻呢,晏苍陵八卦心起,问了一声,这俩人谁上谁上,成御相双手一环,拿出一副得意的模样,挑衅地看着晏苍陵,而傅于世则淡然地捧起一杯香茗,闲闲地啜饮,道了一声:“鱼香,你又调皮了。”

    “……”晏苍陵立刻知晓谁上谁下。

    傅于世给晏苍陵稍带来了不少的消息,原来安天仁在梦容暗中下的药及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作用下,身体愈来愈弱,每日里昏睡的时刻比清醒之时还多,朝廷几乎是瘫痪成了一滩。但他虽然神志不清,却还惦记着保护自己的皇位,广招兵丁,填充禁卫军,军饷不够,便加重赋税,从百姓身上压榨出用以支撑他庞大军用开销的钱财,结果,闹得百姓叫苦连天,饿殍遍野,早几年蛰伏起来的起义军再次揭竿而起,打着“昏君不仁,替天行道”的旗号,一路攻向京城。而因着起义军不断之故,安天平频繁派兵镇压,导致兵力因镇压起义而削减,军饷更是不足,国库空虚,兵丁疲惫,如此反复恶性循环,导致朝廷腐朽不堪,只需一击,便能溃不成军。

    在此情状下,朝廷势力再次落回到了王恩益手里,若非安天仁还掌着京畿同北军军权,只将其交予亲信之人掌管,只怕王恩益早夺了安天仁的老命,亲自登基为帝。而在王恩益的统领下,朝廷也是暗无天日,因他不学无术,只会耍弄媚术之故,成日里只醉心于游玩赏乐,以致朝廷官员都随他喜好,每日里便想着给他置办宴席,请来花街女子舞蹈,讨好于他。长期这般下来,朝廷之中*之气弥漫,贪官横行,官员不务正业而怠工,一些仗着王恩益恩宠的官员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百姓怒不敢言。

    而梦容并不如她的亲姊晴波那般聪慧,于政事上更是不开窍,即便有傅于世在背后相助,也难成大事。于是,在傅于世离京回芳城处理宫务后,她便遭到了王恩益的软禁,成了王恩益用来掌控朝廷的傀儡,后当傅于世赶回京,欲将她救出,远离朝廷黑暗时,她却以不见王恩益死,她不走为由,拒绝离开。傅于世无奈,只能派人守护着她,但后来不知怎地回事,傅于世的手下竟被王恩益发现了,皆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傅于世后又尝试在梦容身边安插人手,都无法成事,未免自己被发现,只能放弃,折回芳城,寻求晏苍陵的帮助。

    在此之际,各地藩镇连起,拥兵自重,不听君王令,自命为王,开始了争权夺地之战。桓朝内战乱不断,哀鸿遍野,百姓穷困易子而食,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加入军队,只为换来一餐饱饭,但因常年食不饱,导致身体虚软,一上战场便是被敌人挥刀斩去头颅之命,继而导致其亲人哀痛,对战争更是深恶痛绝。

    .

    春末的杨柳舒展出了绿叶,垂垂依倒在湖畔之中,相对于中北部地区的纷争,芳城同南相地区,则相对宁静祥和得多,并未受到战乱的波折。只有在新年后半月,有一自不量力的邺城郡王带兵攻打芳城,结果城都未攻到,就被常得胜带领的帐内府一军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逃得慢的士兵便被常得胜俘虏,再被方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加入了晏苍陵的三军之中,扩充了晏苍陵的兵力。得到兵力后,晏苍陵带着一千精兵,直捣邺城黄龙,发现那郡王竟是被当初逃窜的吴其康之子吴啸撺掇而起的兵,大怒之下,晏苍陵大刀一挥,将那郡王同吴啸的头颅斩下,悬挂城墙头,震慑邺城众军,最后运筹手段,将邺城势力拢入了手心。

    至此,晏苍陵形成南相、芳城,以及邺城三地连成一体的势力。晏苍陵将牙兵被派遣到了邺城驻守,并在到达邺城当日,开放粮仓,救济当地百姓,百姓们遂对晏苍陵感恩颂德,一些有为青年也纷纷加入了牙兵,成为晏苍陵的助力。

    三城的储物地道在连夜赶工时,终于打通,晏苍陵收到成御相的兄弟从四面八方带来的消息,与季临川等人商议后,深觉时机已经成熟,是适合该起兵了。遂将一切准备好,待一好时机到来,便借安瞬言的名义,扬起“天子不仁,大义灭亲”的旗号,带兵攻下京城。

    岂料,这兵还未能出城,便被一消息,堵在了府内。

    “嗯?西城同善巢两国又派兵入侵我桓朝国土?”季临川面向着许颂铭,木木地瞪大了眼,明显对这消息不敢相信。

    “不错,某今日收到消息,西城同善巢两国已在年前谋划好,意图趁着我桓朝朝廷大乱之时,一举拿下我桓朝江山。”

    “可恶!”砰地一拳砸在了桌上,晏苍陵面生恼意,牙齿狠咬在了下唇之上,“在这等时候攻来,定是想趁着我桓朝大乱,无力迎敌时,侵占我桓朝领土。”

    同在书房商议的众人,尽皆沉默,无人敢置一词。

    成御相抱胸敲了敲自己的胳膊,向来挂着笑容的脸上也腾起了忧愁:“方才我兄弟也给了我消息,西域两国攻入我桓朝,确实不假。”

    “只是……”傅于世续话道,“我有些担忧,而今朝廷乱成一团,各地藩镇连起,百姓起义不断,安天仁拿何兵力去对付两国联手的攻势。”

    “朝中至今能坐镇并靠得住的大将军有几人?”晏苍陵陡然问出一声,傅于世却以长久的沉默回话。

    “你想听真话?”

    “当然。”

    “莫非情况不乐观么?”听得傅于世这一声问,季临川眉心也沉了。

    “自然不乐观,”傅于世叹息一声,抿了抿唇,“自何劲一事后,安天仁生怕再有朝中人起兵直攻自己的面门,遂将京畿同北军的军权拢于自己手中,而对一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大将军,则贬的贬,杀的杀,而今留下来的,要么是家世过硬,要么是阿谀奉承讨好安天仁的,你们可以想象,这真正能用之人又有几个。依照我的猜想,真正能带兵上阵杀敌的大将不出三人,可这三人,是安天仁手中仅能拿得出手的大将了,若是安天仁将其全部派往对付西域两国,那朝中的兵力则亏空,容易被王恩益一党之人夺去,若是不拿,则有可能会被西域两国侵占我桓朝国土,以致国衰人亡。那么他至多只会派遣一人前去,可是你们可以想象,仅有一大将,对上两国之将,如何能胜,是以我猜想……”傅于世猛一抬首,视线直勾向了晏苍陵,“他很有可能,会对各藩镇的节度使或王族,施以重利,让其助自己打退外敌。”

    晏苍陵缄默不言,敛下双瞳,藏在刘海之中,看不出眼底的情绪。家国大义在前,自身利益在后,不论出于何种考虑,必得先攘外方能安内,若真被善巢同西城侵占了桓朝国土,那将来即便他打下了江山,也得因休养生息之故,忍受被侵占国土的侮辱。所以这赶跑西域人一战,必须得打,还得将其打得落花流水,挫伤他们的士气,让其在桓朝内乱之时,不再生出侵占之心。

    季临川悄然逮着他冰冷的手握了上去,安然地送去一笑:“目前情况尚不明,兴许朝廷军能对付他们呢。现今安天仁还未下旨要你出征,便先不忙。你若此时出征攻打西域两国,反而会落得违抗天子圣令的罪名,倒不如静观其变。”

    心头堵路之石,因着他这话而被炸开,晏苍陵反手握上季临川的手,从指缝间将自己根根手指塞入:“你说得也是,不妨静观其变。至于这起兵之事,便先搁着罢。我无法在自己的国家被人侵略时,还于自己国家上捅上一刀,只是可惜了这好时机,春末起兵是最好的。”

    “无妨,”季临川紧了紧手心,微勾起一抹淡笑,“我们再等一年也是可以的。”

    “但愿如此。”晏苍陵回以一笑,“希望我桓朝能撑过去这一劫。”

    “定是可以的,我们不妨等待好消息罢。”

    “好。”

    然而,好消息未等到,却在一个月后得来了一个坏消息。

    这日一大早,季临川还窝在被里赖床时,便听乐麒来向他禀报,宫里来人了。

    他立刻翻被坐起,匆忙穿衣,到客堂去迎接来人。

    去到之时,那公公已展开了圣旨,吊着一个尖细的嗓音念着圣旨上的内容,摒去其中废话不谈,大意便是以黄金百两为赐,让晏苍陵带兵出征,驱逐西域两国的兵马。

    晏苍陵叩首接下,提起圣旨时,目光深邃地凝注在这未曾见过的公公身上,问了一声:“敢问公公是哪位?本王似乎未曾见过。”

    “哎哟!”那公公挑起了笑容,兰花指一扣在脸颊,朝着晏苍陵点了点,“这宫内之人如此之多,晏王您又如何记得如此多人呢。”

    “敢问公公,不知李公公现下如何了?”晏苍陵冷笑着掰下公公翘起的手,轻轻往他手心一按,一枚玉佩就顺到了公公的手心里。

    “李公公啊,”公公的眼都弯成了一条缝,不着痕迹地将玉佩收回,扭捏着腰肢点道,“哎哟,现今他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圣上身体不好,他便随身伺候了。”

    “是么,”晏苍陵的声音一贯的冷,“不知公公可知,此次派往驱逐西域两国的是哪位将军?”

    “这朝政之事,咱家怎知晓呢,总而言之,晏王您前去决计不亏,只需做做样子讨天子欢心即可,至于这驱逐的重任,还是交由朝中大将罢。”

    晏苍陵不悦了,先不说这公公话中的贬低之意,便是在驱逐外敌的档口,还让自己置身事外,只做样子便可,分明是毫无爱国之心。

    察觉到晏苍陵身上所散的怨气,公公打了个抖,识趣地一躬身,笑着扭腰告退,临近门口的季临川时,还勾起一笑,笑意不明,但却看得季临川头皮发麻。

    “慕卿……”目送公公远去,季临川折身回来对上晏苍陵的眼,又将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圣旨上,“你打算如何。”

    “能如何,”晏苍陵将圣旨丢给了乐麒,“除却带兵出征,还能有何良方,你也不想想,现今我可是被架空了权利的王爷,竟然还求助于我,可见事态不容乐观。不过我有一矛盾之处,璟涵你替我拿拿主意。”

    “什么矛盾?”

    “你也深知,此刻我是一个权利被架空的王爷,能出动的人手,也就只有府上的亲卫,可这府上的亲卫至多只有百人,如何能力敌西域两国之人,但若是出动三军的人手,我生怕会被有心人发现我私下募兵,而寻你们的麻烦。”

    “既然如此,”季临川撑着下颔思索,提了一点意见,“我想,宋律也应当收到了圣旨,那便将三军之人整合入他的手下,让其带兵一起同你出发。但你要确保,真正的军权掌握在你的手中,而宋律只能听你命行事。”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晏苍陵对着乐麒道,“烦你去请宋律过来。”

    宋律在听闻朝中有公公下旨而来时,就带人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府上,以免被公公发现自己住在王府之事。这会儿,刚收到公公传来的圣旨,便听闻晏苍陵传召,他急忙赶了过去。

    听罢晏苍陵所说,宋律毫不迟疑便应承了,并拱手表示驱逐外敌他义不容辞,也绝不会趁此时机叛变晏苍陵。晏苍陵考虑再三,决定将部分权力转与他手,让其带兵上阵杀敌。

    之后,晏苍陵伙同众人商议一日,决定从三军中抽出十万兵马,整合成“驱虏军”,并配备最好的军械,以使其能以最快的速度,驱赶走西域两国兵马。一切准备就绪后,晏苍陵唤来了江凤来,让其一并相助,书生出身的江凤来,对这等侵占国土之事最是义愤填膺,话不多言,就颔首答应。于是商议好后,晏苍陵决定明日一早,便带兵出发,赶往战场。

    .

    但在出发前夜,季临川心绪不宁地靠在晏苍陵的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胸口,安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安静祥和的规律跳动,却压不住他内心莫名翻涌的烦躁,阖眼只见黑暗,睁眼也不见光明。飘忽的烛火晃得他的眼都快看不清晏苍陵了:“慕卿,慕卿……”惊慌地唤着心上人的名字,直到一双熟悉的手按上,他方找回自己的镇定。

    “璟涵你怎地了?”晏苍陵抓住了他的手,小心地询问着。

    季临川大摇其头:“我说不上来,就是很不安。慕卿,让我同你去罢。”

    “不,”晏苍陵想当然地拒绝了,“你身体不好,适应不了那地的气候,再有,蛮子凶煞,我恐其会对你不利,你还是留待王府的好。”

    “可是我害怕……”季临川眉峰蹙起,看向晏苍陵的眼,又偏开了去,“我不想同你分开,我害怕晴波的悲剧再次上演。”

    “胡说八道,”晏苍陵斥道,“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无论如何,我会回到你身边,璟涵,相信我。”

    季临川咬了咬牙,很想让“相信”溢满目光,坚定地对着晏苍陵说我信你,可当话到嘴边时,却呐呐地失了言语,丢了勇气。黯然地垂下了眼睑,他默默地把头靠在晏苍陵胸口,继续听着那一声一声的心跳,兴许一早醒来,便能将苦恼忘了罢。

    可惜,苦恼并未随着一夜梦魇而忘却,反而如同荆棘,一点一点地收紧,一点一点地刺入心头,痛不欲生。

    “慕卿!”临别前,晏苍陵跃马而上,众军扬枪大喝,一浪叠一浪的振奋人心之声,掀起了惊涛骇浪,却卷不走季临川心中的惊慌,他叫住了将行的晏苍陵,奔到了奔夜之前,苦涩爬满脸上,“慕卿,慕卿……”一声声叫唤,疼到了心底,却汇不出一句道别的话,“你……罢了,一路小心。”

    “好,”晏苍陵柔和了眉眼,俯身在季临川的额上点上一吻,“璟涵,待我扫平荡寇,定归来见你。届时,你记得替我准备桂花糕,哈哈哈!驾,驾,驾——”

    扬长的尾音瞬间便被众军出发声淹没,滚滚烟尘中,季临川放眼而望,只见一袭黑色盔甲在艳阳下闪闪发亮,而马上的人,则带着朗笑如风一般,旋入了天与地的交接线中,渐而看不到了,声音也听不着了……

    慕卿,你一定,一定要安全归来……

    .

    别了季临川,晏苍陵渐而缓下了奔夜的速度,慢慢地在道上行走。心久久都无法宁静,他挣扎着朝后方看去,只见密麻的人头,淹没了双眼的颜色,再见不到那一袭青衫,那一个温和的微笑。

    “璟涵……”其实他也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方同他成亲的王妃,可国难当前,由不得他半分犹豫,一夹马腹,他再扬一声,奔夜便撒开四蹄,奔了出去,将他的苦痛彻底地在风中散去。

    大军小心地行进,夜里驻扎,白日里便赶路,一刻也不敢停搁,派出的斥候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给晏苍陵报告前线的消息,原来我桓朝军实力不敌,连连败退,西域两国已经攻下了中部一个城池,直面向京城,敞开了它的狮子大口,若我桓朝军一直败退,则京城危矣。

    然而,不乐观的事情接踵而至,战场还未赶到,晏苍陵便在行进到一处同京城直线相交之地时,遇上了一个人。

    当时犹在夜间驻扎,忽而有一人跌跌撞撞地闯到了军营前,嘶声要求见晏苍陵,当时守卫的士兵见到,此人竟是浑身浴血,呼吸低微,分明是将死之兆,遂即刻禀报晏苍陵,让其出来相见。

    晏苍陵一到,惊愕发现此人竟是自己在傅于世归来后,派去安插在梦容身边的人手,此人怎会在此,莫非梦容出了何事?

    他立刻挥手让军医来,军医一看,此人伤势过重,全凭着一口硬气挺到至今,他无能为力。晏苍陵心如死灰,让军医吊着那人一口气后,蹲下|身询问究竟何况,那人颤抖着手自怀中取出了一样染血的东西,交到了晏苍陵的手里,安稳落到晏苍陵手心的那一刻,他身体一抖,就断了生气,至死,面上都交织着绝望与痛恨。

    晏苍陵咬了咬牙,歉了一声,便让人在那人身上摸索,瞧瞧可还会有何线索,却只摸得出一些铜板等杂物,并无太多的东西。

    晏苍陵遂挥手将其厚葬,目光一打,落在从那人手中接来的东西之上,这是一封信,信封已经被鲜血覆盖,手一按上去,还能感觉到滑腻的血腥。

    忍着血腥的呕味,晏苍陵小心地打开了信封,发现这信内的东西似乎是匆忙装入,连信口都未封好。知晓事态紧张,他立马从信封中抽出信张展开来看,上头竟歪歪斜斜地用血写了一个字——“救”!

    晏苍陵脸色瞬间大变,将这纸张翻来覆去看罢,都不见其余的字眼,更深觉此事不太寻常。

    梦容有危险!

    五个大字猛地冲到了脑中,晏苍陵血液涌到了头上,虽然是匆忙之下所写的字,但多少能看出此乃梦容的字迹。

    浑身浴血的手下,莫名到来的救字血字,梦容究竟发生何事。

    晏苍陵攥紧了纸张,板着一张脸,立马派人到京城打探梦容的消息,而他则依旧带兵行进。

    岂料,直到他到达战场,估摸着自己的人将到梦容之处时,都不曾见过一点消息回来。

    他心道一声,坏了,定是自己的人被人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更新晚了,今天一万二字两大更,大家节日快乐么么哒╭(╯3╰)╮终于把出差欠的章节补完了QAQ明天继续补这两天欠的章节,求戳个作收收藏支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