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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晞晨等人一懵,看着简寻川,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不耐烦,再回头看了眼霍颖,后者则是一副呆瓜样。
头发有些发胀,言晞晨轻咳声,“小白脸,说谁在演戏啊!你看我在演戏吗?”说完,手起刀落,惊得霍颖一声尖叫。
刀锋砍在霍颖发际的十公分处,她的娇颜已是一片惨白。
“你要死啊?还真下手啊!”她气得高声叫嚷。
凤亦华两眼一翻,不用演了!这个女人什么都招了!
伸手扯下脸上的黑布,无趣的将弓箭往地上一丢,然后很识相的举起手。“小川,这事要怪你就怪她吧!是她说想探探你的真心,我和言晞晨只是搭把手!”心中暗咒,不成器的女人,谁让你先出卖了我们哥俩。
霍颖傻眼,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王爷竟然会如此的没品,拿一个柔弱的女子做挡箭牌,太缺德了。
见同伴弃暗投明,言晞晨也就不做垂死挣扎,他也将大刀往地面一丢,“小川,老十说得没错,这事怪不得我俩,我俩也只是受人之托!”
言晞晨的余光瞪向那想开口辩解的女人,充满了遣责,这个女人的演技比起当年的云语柔可说是差得不只一点点了,人家稍稍的一诈便全招了!不由的想起当年的云语柔所说的一句至理名言: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接收到同伙的共同出卖后,霍颖只能含着泪望着简发川,娇滴滴的说,“川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忘轻抛下媚眼,扮扮萌。
简寻川阴沉着脸,走下前,一剑落在霍颖身上。
在场的三人全部闭上眼,空气中只有霍颖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言晞晨与凤亦华闭眼是为了不想看到霍颖香消玉殒的血腥画面,霍颖尖叫是则是为了给这副血腥画面增加一点煽情的效果。
“咦?”霍颖偷偷的睁开眼,她怎么没有感觉到痛呢?
看着面前面若寒霜的简寻川,霍颖悄悄的挪了挪,竟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活动了。原来刚刚那一刀是为了帮她把身上的绳索给解开,明白了真相后,她对简寻川的剑法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川哥,你的剑法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好厉害啊!”从石块上跃起,准备来个投怀送抱。
简寻川阴沉着脸,往旁边一闪,“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拿我开心?”
“小川,你是如何知道看出我们的破绽?是延安说的?”言晞晨见状,决定帮这个女人一把,引开简寻川的注意力。
简寻川扫了他一眼,然后轻摇下头,走到石块前面,用剑锋指了指,“答案在这!”
三个望向石块,石块很正常啊!
“你是昨天失踪的,若真是仇家所为,定会将你一直绑在石块上,此处地处高山,每当夜半或凌晨必当浓雾重重,当浓雾散去,则会凝成露水,而你的衣服却干爽如常,这说明什么就不用我再点明了吧?”简寻川望着面前的霍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霍颖的小嘴张了张,却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和姐当上朋友的?你跟她比简直逊多了!”简寻川不屑的说。
霍颖抬头,叫嚷道,“我和她当朋友很奇怪吗?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之前的她是与活人找交道,而我则是与死人打交道!我会的,她还不一定会呢!”她不服,强烈的不服。
“是吗?”三个男人竟不约而同的瞅向她。
霍颖胸一抬,一脸的傲然,“那当然,我虽没有严瑾那般神通,却也是叱诧医界的女神啊!只要我看过的尸体,就没有找不到出死因的可能性!只要我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活的!”
“是吗?只要你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活的?”凤亦华重复了她的话,他觉得这话注水注得太多了,若对方是脖子被砍了一刀,她想救也救的活?
霍颖一愣,补充了句:“当然,能活多久还得看对方的造化或是阎王卖的面子了!不管怎么说,我可是被人称为女华佗的神医!严瑾她的那点小儿科医术还是我教的呢!”语气宏亮,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那你与他对比呢?”言晞晨轻轻的指了指她身边的简寻川。
听到霍颖那大言不惭的自吹自擂,他便不禁想到班门弄斧这个成语,于是便趁机来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难题来刁难她。
“是啊,小川的父亲可是一代医仙啊!不和是否也要对你甘拜下风?”凤亦华也趁机搅和,这个女人的脸皮太厚,不戳戳泄点气,恐怕会爆炸。
霍颖的嘴角抽搐,呵呵一笑。
她和简寻川也没有可比性好不好!她在现代女神医,用得当然大多都是高科技研发的医疗设备与器械,对简寻川所使用的那种传统的中医把脉,开方抓药,扎针拔罐当然是不怎么在行了。
简寻川也不想用她废话,大手一伸拉过她,“我没有时间在这和你们消遣了,我还得去救我姐!”
“你放心啦,你姐也是在演戏,她是等凤亦北去自投罗网!你去掺和什么?”霍颖有些不悦的轻嚷着,原本见他‘冒险’来救自己的喜悦一扫而空。
“那你知道死亡林在哪?”简寻川蓦得抓紧霍颖的手,焦急的问。
霍颖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死亡林?我记得应该是小密林……啊!纸条真的被人调包了,我们中计了!”她后知后觉的大叫着。
严瑾幽幽的睁开眼,一抺阳光透出树叶落在她的脸上,轻轻转头,只觉得脖子一阵生疼,疼痛感让她慢慢的回忆起晕迷之前的画面。
按照计划应该是言晞晨来接她的。
当时她在房内刚换好衣服,只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侧耳倾听,轻问,“谁?”
“严姑娘,二王子说在荷塘边的垂柳下等您!”
“嗯,知道了!”没有太留意。
当她来到垂柳下时,却迟迟不见言晞晨的身影,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严姑娘?”一道细轻的女声在轻唤着。
严瑾回头,只见一位身穿鹅黄长裳的女孩站在垂树下对她轻招手,“我家二王子说是亲自来了,怕被简少主看到而认出,所以就派了我来,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
望着眼前那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严瑾全然没有防备,只是点了点头,走上前跟在女孩身后。
谁料,她才刚走出荷塘,便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声,想回头,便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暗。
“你醒了?这密林的早晚还是有点冷的!”身边清涩的女孩声音打散了严瑾的回忆,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年约十*侧面很美的少女正坐在离自己大约七八米的位置,女孩的前面生有一堆柴火,火架上烧着野味。
女孩注意到严瑾盯着她看,便回过头,对着严瑾微微一笑。
那是一张如芙蓉般精致的小脸,楚楚动人,婉约甜美。
不知为何,严瑾竟觉得这张脸似曾见过。
女孩起身走到严瑾的面前,搬来一块木桩坐下,那木桩的表面崭新,显得是刚做不久的。女孩对着严瑾浅笑着。
“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绑在这里?”严瑾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无法动弹。
“不是我将你绑住的。我只是替人看着你!”女孩轻笑着说。
“那你能不能将我放了?”严瑾试着问。
“不行!因为是我叫人绑着你的!”女孩依旧笑着。
有病吧?严瑾看着这美丽的少女,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为什么?”她还是禁不住问出来,“我与你无冤无仇的!”
“你喜欢寻川哥吗?”女孩反问着严瑾,美目盯着严瑾。
严瑾愕然,这个女孩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小川子,然后误将自己当成情敌了吧?
看着沉默中的严瑾,女孩不气不急,只是轻笑,“那你爱简寻川哥吗?”
就算爱,现在这情景也只能说不爱啊!严瑾在心里暗骂着,然后急急的摇了摇头。
女孩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嘴角的弧度加深,“可是他爱你啊……而我也爱他!”
她的声音突然变小,最后的一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幽伤的话语轻囝的荡在清晨的山林间。
“既然你爱他,那你就跟他说啊!跟我说有什么用呢?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严瑾似乎解开这个女孩的心结。
“可是他爱的是你啊!”女孩突然拔高音量,吓了严瑾一跳。
“但是我不爱他啊,他只是我弟弟而已!”严瑾斩钉截铁的说。
“就因为他是你的弟弟,所以你就不爱他了?”女孩突然两眼发光的看向严瑾。
严瑾有种预感,这个女孩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神经有点不太正常。
迫于无奈,她点了点头。
“哦,难怪他不爱我了,原来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就为了这个,他就不爱我了?”喃喃自语,似怨似诉衷肠。
严瑾全身一个哆嗦,简寻川的妹妹?
她的脑海飞逝,一个盲眼的女孩浮现。
“你是茗茗?”彥王爷与郑飞絮所生的女儿?
看着这美丽的少女,严瑾觉得可能性极大,当年的茗茗虽然只有六七岁,但是事隔十二年,如今也应该像这少女一般大了。
只是她的眼睛?严瑾狐疑的看着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的眼睛是哥哥替我治好的!本来我以为我今生注定在黑暗中度过,想不到哥哥竟然会逆天之术,硬是将我这天生的眼疾给治好了!”她的眼中散出崇拜与爱慕的光芒。
少女拉了下严瑾的手臂,小脸溢满兴奋,“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自己有可能会看清这个世界时有多高兴,特别是想到今生能亲眼目睹哥哥的真容,我就更加的激动。我永远也忘不了十四岁那年,当眼纱揭下之时,哥哥那俊美如画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心动的感觉,那是今生无法忘怀的心悸!”
严瑾嘴角暗扯,淡淡的说,“我知道小川子确是多难一见的美男,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哥哥,你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也是今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是她残忍,也不是她见不得少女怀春,而是这实在是一段不被待见的畸形之恋,她能做的只有希望这少女悬崖勒马。
她不希望这场畸形的爱恋最终演戏成世间的另一场悲剧。
“不,我不承认!”少女尖叫着,并用双手捂着头,拼命的摇晃着。
拼命摇晃的动作让少女的五官扭曲,神情痛苦,严瑾看着她,知道她定是在爱与伦理中苦苦的挣扎,最终导致心智不清。
严瑾轻叹一声,试图安慰少女。
少女却突然停下动作,美丽的明眸变得凶狠,看着严瑾,“是你,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
严瑾眨了眨眼,“我?”她哪做错了啊?
“如果没有你,哥哥或许就不会将自己的心给封死,就不会看不到我对他的好,或许就会接受我!既然你都死了,又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再次给了哥哥希望?再次让我陷入绝望?如果你不再出现,哥哥或许会抱着失望度过一生,而我也可以怀着希望陪他度过一生,虽然不能长相守,却至少可以同命相怜!”少女指控着。
看着已经为爱疯狂的少女,严瑾轻叹一声,“茗茗,你必须明白,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简寻川都不可能喜欢上你,在这个世界里,他谁都可以喜欢,唯独就是不能喜欢你,不是你不好,不优秀,而是你和他流有相同的血!”
“我不要!”茗茗摇着头,“我不要他当我哥哥!”
严瑾轻翻白眼,望着茗茗,心想,这根本就没有你要不要的权利啊,而是你一生就注定了的事。
“你别以为这样说两句,我就会放了你,你休想!”茗茗突然间又变得很冷静,双眼灵动有神的盯着严瑾。
望着眼前善变的少女,严瑾明白了,茗茗患有双重人格分裂。
“茗茗,姐姐像你保证,绝对不会喜欢简寻川,姐姐要嫁的人另有其人。”严瑾和颜悦色的说着,以便降低少女的戒备心。
“就算你发誓不喜欢哥哥,我也不会放你走的。”茗茗格格的笑着。
“为什么?”
“因为,我要替父王报仇!”茗茗字字清晰的说着。
严瑾呆滞半晌,终于明白了,自己被耍了!
眼前的这位花季少女已然是位出色的演员,她捉自己来无非是想报十二年的仇。
只是严瑾不明白,是什么让这如花的少女变得如此的有心机,记忆深处的女孩是那么的单纯与善良。
“你父王是自杀的!”
“啪!”茗茗一个利落的巴掌落到了严瑾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
“如果没有你多事,我父王会走上这一步吗?我会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变成人人喊打的败类遗孤?我恨你!”茗茗美目发红的瞪着严瑾。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严瑾明白这位少女是有多么的恨自己,也知道一味的和她说理是行不通的,她已经变仇恨蒙蔽了心。
舔了舔嘴角的血丝,严瑾笑着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最敬爱的父王是如何毁了简寻川的一生?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恶多端,会走上那一步吗?我不是多事,我只不过是替简寻川讨个说法。”
“我不管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只知道他是最疼我爱我的父王!”
“难道简寻川的父亲就不疼他,不爱他?你父王在杀简童的时候,有没有替简寻川考虑过?再说,你父王不是死我的手上,他是死在自己那高傲的自尊上!”
“咯咯,照你这么说,那么当年的上官小王也是死在他自己的自尊上了?”茗茗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严瑾。
上官小王?严瑾终于想起了王剑荣,眼带鄙视。
“他没有所谓的自尊,他的死无非是一种走投无路的自我了断罢了!”
茗茗往前倾了点,伸手扣住严瑾的下巴,逼着严瑾对上自己的目光,“你果真和我义父说的一样,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高尚神圣的模样来博得世人的称赞,喜欢将喜欢自己的男人玩转于手掌之间。”
然后,对着严瑾那张娇艳的脸轻吐了一下。
感受到一股恶心的液体喷到脸上,严瑾的脸变得极其的难堪,若不是因为双手被人给反绑了,她真的恨不得上前抽茗茗两巴掌。
这个女孩简直就是欠管教!
“六岁那年眼瞎的我知道你害死了我的父王时,我就开始恨你,但是在听闻你的死讯后,这份恨也就一度的消逝。在我十四年时我又再一次的恨你,那次恨你不过是因为哥哥对你念念不忘,所以我恨那个死去的你,于是总在心里诅咒你不得超生。可是想不到的是老天竟然如此的令偏爱你,你竟然还能死而重生!我的杀父仇人竟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跟我抢最爱的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为此,我必须铲除了你,替我父王报仇同时守护自己的这份最爱。”茗茗无视严瑾的愤怒,依然格格的笑着。
“既然你如此的恨我,那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一刀呢?还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与精力?”严瑾望了眼这地处荒郊的密林。
“我是恨不得一刀杀了你,但是我义父不同意,而我必须要听我义父的话。”
“你义父是谁?”严瑾疑问,刚刚她就觉得奇怪,以茗茗的年龄,若没有人特意告诉她,她应该不可能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茗茗笑而不答,不再理会严瑾,低头掏出一把小刀,拾起一根木棍细心的削着。
见她不回答,严瑾也就不再追问。
时间悄悄的流逝,日上正空。
严瑾只觉得双手被反绑的血液不通而发麻。
这漫长的时间里,茗茗竟然一言未发,只顾低头削刮。削完一根接着一根。
那些木棍被削得通体圆滑,一头尖尖。
茗茗将那木棍尖头的一端朝上,后半截埋进土里。
望着那造型怪异的木棍,严瑾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木棍极有可能是为她准备的。
“茗茗,你削这么多木棍做什么?”
抬头看了眼严瑾,茗茗露出甜美的笑容,“你说待会将你吊在半空中,然后剪断绳索让你落到这些木棍上时,你会不会被刺穿?”
呃,严瑾傻眼,原来这些木棍还真是特意为她所准备的,可是这份大礼,她可以不笑纳吗?
“是你义父让你这么做的?”严瑾探问。
“不是,是我娘亲让我这么做的!”茗茗将手中的木棍调了个方向继续削着。
郑飞絮?严瑾想起了那个杀夫弃子的水性杨花女人,原来茗茗对自己的所有仇恨都是她传递的啊!
“你娘亲还好吧?”严瑾斟酌后轻问,她好像记得当年的郑飞絮撞墙了,虽被救活,却也落下了后遗症。
“好,很好啊!哥哥彻底的治好了她的病!”
“那就好。”严瑾轻声应道,看来简寻川是原谅了郑飞絮。
“哥哥只是毁了娘亲的脸,现在的娘亲有些吓人……”茗茗呢喃着。
严瑾沉默了,她知道那对郑飞絮来说,可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惩罚啊!
茗茗站了起来,用脚尖踩实了地面的土壤,“应该可以了。”
望着那如同针板的地面,严瑾只觉得浑身颤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滚钉板?
茗茗从一边的小木桶里取出了一些红色,泛着恶心腥味的液体往严瑾的身边扬去,严瑾的胸前顿时一片猩红,十分吓人。
那刺鼻的气味传入鼻中,让严瑾一阵恶心直想做呕,原来那是存放了至少两天以上时间的血液,有些凝稠,有些发黑,有些变味。
看着浑身洒满血的严瑾,茗茗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义父说,等那个男人来救你时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抓狂的。”
“你妈的,你的义父到底是谁?”严瑾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淡定的踪影,她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
“想不到,十二年的光阴还是没有让你那火爆的脾气有所收敛!”温润的男声在林子的另一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踩蹋干枯树叶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