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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兴又与王岩青闲谈了一会儿就回家去接林老爷子和李氏了。王氏和林云兮他们就依然留在王家与二老闲谈。
“敏儿啊,你这两年生病咋也不告诉娘啊?”宋氏见林之兴出去了就抚摸着王氏的头发说道。
原来,就在王岩青和宋氏回来的时候,与他们相熟的人就把这些年林家发生的事情都大致上告诉了他们。
“娘,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吗,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病。”王氏笑着道,“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傻孩子……”宋氏怜爱地说道。
“你这大伯(此处念一声bai)哥二伯哥两家人也忒不是东西!”王岩青怒声道。
这王岩青本就是性格暴躁的人,回来听说林之合与林之业两家这么欺负算计自己的女儿一家,马上就气炸了肺。不过在见到女儿女婿一家都过得还不错的样子,这气就消下去了一些。
“这样的人,就该狠狠地教训一顿才解气!”王岩青道。
“我没事儿的爹,你看我们一家现在过的不是挺好?”王氏忙劝解道,“再说,公婆小姑都对我很好。我生病的时候,没钱拿药,是公爹把地卖了给凑的钱。婆婆还把三头没长成的猪也卖了,都是为了我。而且,您女婿和孩子们也都知道心疼我。大伯二伯他们对我咋样儿都无所谓,他们毕竟隔着一层不是?爹您就消消气吧!”说完又对几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姥爷,您别生气!小五害怕!”收到王氏的眼神,林云兮马上在小五耳边低语几句,小五忙又扑到王岩青的怀里软软地说道。
“好好!为了我这乖外孙,姥爷不气!”被小五软糯的童音一撒娇,任凭王岩青这铁打的汉子也软了心肝,哈哈笑着哄小外孙。
“你这公爹和婆母那真是没话说,当初没嫌他家穷把你嫁过去,一来呢,自然是看中了他家读书人的条件,二来就是二老的人品。”王岩青道,“当初,我跟你公爹,那关系可是相当铁!我当时就是看上了之兴的老实厚道,又不失聪明机智,还是个秀才身份,想着你嫁给这样的人不会受欺负,就答应了你公爹的请求。你嫁过去后,夫妻和睦,公婆慈爱,虽日子过的紧点儿,倒也还过得去。我这才放心去了苏州。
谁承想你那大伯哥一家那么不是东西!竟然设计卖自己的亲侄女!唉,只是苦了我的乖外孙女了!”
说着就又慈爱地摸了摸林云兮的头。
对于小五走失那件事,外人并不知道是林云裳做的,不然,以王岩青的个性,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姥爷,我没事儿!他们想卖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我爹娘和爷奶可都不是吃素的!你说是不,娘?”林云兮对王岩青说完就冲王氏眨了眨眼。
林云兮是不想让王岩青他们知道自己的事的,毕竟他们又不会长期跟自己在一起,不知道反而会更好。可是,为了让王岩青放心又不得不这样说。所以,就对王氏暗示了下。
“是啊,爹娘,我们都不是傻的。他们看兮儿的眼神不对,我们能看不出来?我们早做了准备,他们得不了手的!”王氏会意,笑着道。
“哎,这就好!多长个心眼儿总是好的。”王岩青闻言笑着道。
“你呀,也就别在那儿生气了。好在敏儿的公婆都是不错的人,敏儿一家也和睦,这就比什么都重要!别人那都是小事儿。”宋氏也劝解道。
“对,我娘说的对!”王氏忙附和道。
这里说着话,林之兴就接了林老爷子和李氏、林玉瑶来。一群人就向泰悦酒楼出发。
虽然有王氏和林玉瑶这两个年轻女子在,但除了王岩青、林老爷子和林之兴外,就没有其他的男客,又都是自家人,就没有分男女两桌,所有人就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亲家见面自然是分外热情。林老爷子和王岩青要把酒言欢,林之兴作为晚辈为两人斟酒。李氏和宋氏、王氏也是小酌了几杯。林玉瑶和林云兮、林海卿兄妹这几个小的不能喝酒,就只吃菜。席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林老爷子更是难得跟老朋友相见,自是喝的满脸通红,拉着王岩青絮叨。
“兄弟啊,老哥哥这心里苦啊!我这三个儿子,老大为了荣华富贵,不顾家族耻辱去投靠到蒋家门下仰人鼻息。老二为了一己私欲,眼看着嫂嫂侄女设计自己亲侄女而不管,看着老三家日子过的好了就想占便宜打秋风。我们老两口疼在手心里的幺女琴儿被人拐走,最后居然落个惨死在异乡!还有……”林老爷子擦了把老泪继续道,“大孙女设计要卖掉自己亲堂妹,三孙女更狠,居然设计扔了自己亲堂弟!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老兄弟啊,你可知道,老三他们找到小五的时候,小五是一个人在树林里,又是冬天,又是寒冷的夜,又是大雾的,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她这是要小五的命啊!这也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啊!”
听到这里,王岩青也是吓了一跳。他只知道小五曾经走丢过又被找了回来,却不知竟然是被人刻意给扔了的!而且那个人还是小五的亲堂姐!
王岩青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我上辈子得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养出这么一群儿孙啊?我的心痛啊!”林老爷子垂着胸口哭着对王岩青道。
“爹,您别再说了,这不是您老的错!”林之兴忙扶住林老爷子急切地道。
李氏和宋氏、王氏见状也忙过来劝解。
王岩青挥手制止了众人。
“老哥哥,兄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以前就是太看重长子嫡孙了!要我说,什么长子什么嫡孙,都不如有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来的安心!老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岩青道。
“你说的对啊。我就是太溺爱老大,什么都先紧着他,才让他养成了这种没担当的个性。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林老爷子擦了擦泪道。
“不晚,怎么会晚?你看,你这不是还有个老三儿子吗?之兴比起你那两个儿子来怎样?”王岩青问道。
“老三是好孩子,既孝顺懂事,又勤奋用功。而且还娶了个好媳妇儿。最重要的,他们养的孩子都是既乖巧又懂事!”林老爷子说到林之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不就结了。咱们生养了这些孩子,教他们识字懂理,养活他们长大,难道还要替他们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后的路要怎样走应该要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走好走赖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我们不能跟他们一辈子。你现在身体硬朗,压着他们按你的思路走,等有一天你动不了了怎么办?放下吧!趁着现在还能动,多为我老嫂子想想,她才是你最值的用心的人啊!”王岩青语重心长道。
“老婆子……”林老爷子拉住身后李氏的手。
“你再看看,你还有之兴,还有这些孙子们,他们难道就不好吗?他们都是你的骄傲啊!”王岩青继续道,“为了这些懂事的孩子们,你也不能再伤心下去了!你看看老兄弟我,我早就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两个儿子,每天就是陪着老伴儿下下棋,逗逗孙子,多逍遥自在!老哥哥,现在之兴他们勤劳肯干,我听说不是赚了不少钱吗?再过两年,之兴再考个进士回来,你老可就真的是扬眉吐气了!老哥哥,你比兄弟我有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