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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而再也不理她,所以,她觉得,她好好地藏着这份心思,悄悄地喜欢,静静地在他身边就好。她不奢望太多,只需要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就可以了。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她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在高中毕业那天,她想了个办法,要隐晦而含蓄地对他表白。那天,她请他去参加她的毕业聚会,她想着,等他看到了她精心准备的表白之后,如果他翻脸,她就说是他误会了,那不过是一个表演罢了。如果他接受,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她没有料到,那天晚上他突然不告而别,自此远走他国。
她一直不明白哪里错了,还是自己喜欢他的心思被他察觉,让他感到了友谊的背叛,所以离她而去。总之,他出国后,她还好几次想办法联络他,他都从来不接她的电话。后来他换了号码,自此杳无音讯。
四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分开的四年没有让她忘记他,反而在这样的岁月沉淀中愈演愈烈。从她2岁到22岁,从她16岁到22岁,她和他认识二十年,她喜欢他六年,到了此刻,她突然醒悟,或许,她应该试着将这样的熟悉从生命中剥离了。
虽然仅仅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格外舍不得,可是,被他现在这样的情绪凌迟得久了,她渐渐觉得,或许她和他根本没有什么希望了。尤其是当他看着那个相框时眸底的柔情,还有面对她时说的那句‘你不配’的时候,她或许早就已经失去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了。
只是她先前还有些看不清,还希望他是因为重逢时的误会而生她的气,或许是恨铁不成钢而冲她发火。可是,如今看来,他真的是恨她的,所以,才会在看她的时候流露出那样极端厌恶的情绪。
颜子沫睡过去的时候,轻轻告诉自己,即使再痛,她也要开始将他从她的心里剥离开了。就算一下子剥不掉,就断脱离时候会鲜血淋漓,她也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这般沉迷下去。
洛亦辰冲澡回来,便看到颜子沫蜷缩在角落,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他靠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娇小的脸颊苍白,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
明知道他这样会弄伤她,但是他还是被那样的情绪控制着,根本无法找回冷静。就好像通过这样的疯狂,他才能在她的心底留下痕迹,哪怕留下的是恨,那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他今天一定是因为见到季铭川被刺激了,他要着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那个他不愿记起,却铭心枯骨的事,所以他才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心脏好像被大片大片的窒息感紧紧攥着,洛亦辰望着颜子沫,轻轻地道:“沫沫,你放心,你的心不会比我的更痛。”
第二天颜子沫醒来的时候,洛亦辰已经下楼在餐厅吃饭了。颜子沫去浴室冲了冲,做好了充分的心里设防,这才一步步走下楼,来到餐厅。
于嫂是过来人,当看到昨晚洛亦辰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二人吵了架。不过,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盛了一碗粥,又端上来煎蛋和粽子放到颜子沫面前道:“颜小姐,快趁热吃吧!”
“谢谢于嫂!”颜子沫冲于嫂温婉一笑,埋下头开始吃早餐。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的表情,没有看洛亦辰一眼。
见到颜子沫手腕上还残留的浅浅红痕,洛亦辰突然心中一慌,他昨天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他弄痛她了吧,现在的她连一点儿目光都不愿意停留在他的身上了,定然是恨极了他吧?
可是,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冲别人低过头?洛亦辰虽然心里有些后悔,但是脸上却是丝毫不表现出来。他将吃干净的碗一放,对于嫂道:“我吃饱了。”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颜子沫本能似的就要去看他的背影,却又在眼光抬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收了回来,继续喝粥。她昨天才下定的决心,怎么顷刻间就忘了?她要努力学会不要再追随他的影子,她要学会渐渐将心里的那份感觉遗忘。
吃完了早饭,颜子沫冲于嫂笑道:“于嫂,我吃完了,你做的粽子很好吃!”
于嫂本来看洛亦辰二人吃饭格外沉默还在担忧,见到颜子沫的样子,心就放下了一半,于是点了点头,小声道:“颜小姐,少爷他脾气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别在意,他嘴硬心软,过会儿就好了的!”
颜子沫笑了笑:“我知道!”说完,便慢吞吞上了二楼。
洛亦辰似乎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见颜子沫上来,目光落在她的上面,没有移开,似乎在等待着她先开口。
颜子沫装作不知道洛亦辰在看她,兀自收拾好东西,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看表。
洛亦辰见颜子沫全程都忽略他,心底有些不快。他都已经看她半天了,就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她竟然根本不理自己。
想到这里,洛亦辰直接拿了车钥匙,提包下楼。
见状,颜子沫也拿着包跟上。他愿不愿意载她都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他如果不载她,她大不了让章黎月到别墅区的入口接她就是。即使被章黎月知道她在这里住,她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洛亦辰前脚出来,后脚就看到颜子沫跟在他的身后。莫名地,他的心情便好转了不少。他径直走到车边,默默地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这才从前面绕开来到驾驶室,坐了上去。
颜子沫见状,坦然地坐到了副驾驶。反正是他说的,合约是她这样换来的,那么,坐他的车也是她昨晚换来的,没什么欠他的!
洛亦辰见颜子沫这么自觉,心情就更加舒展了。见她没有系安全带,他甚至倾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闻着鼻端丝丝缕缕的熟悉味道,颜子沫心跳微微加速,又被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才不要这样没骨气,她要锻炼得刀枪不入!
早上路况不错,洛亦辰将颜子沫放到盛世洛城停车场的时候,终于开了口。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声音倨傲疏离:“因为明天的飞机是早晨7点起飞,所以你今天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大概要在那里一周的时间。今天你也不用在盛世洛城办公了,今晚八点,我会开车去你家接你。”
“好。”颜子沫点头:“再见。”
洛亦辰看了她一眼,直接去了他的专属电梯。
颜子沫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直接去了颜氏大楼。她要离开一周,所以得在走之前将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本来,她是打算带章黎月一起去出差的,可是,想到颜氏现在的问题,她就有些不放心。
因为颜氏如今的状况,有个别的股东开始有些中饱私囊,所以,她想了许久发现,只有把章黎月留在颜氏中看着,才最放心。
将洛亦辰提出的策划案和章黎月细讲了,章黎月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有些困惑道:“子沫,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们这个合约?现在对于盛世洛城来说,R市的合作目标里,颜氏的竞争力似乎是最小的一个吧!”
颜子沫轻轻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顾念我们认识多年的情分上吧!”
章黎月表情有些古怪:“如果认识多年的情分,那么,四年前就不会不告而别了。”
“谁知道呢!”颜子沫故作轻松:“总之能有合约就好!黎月,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所以今天就先回家收拾了,这几天就都拜托你了哦!”
“没问题!”章黎月满是自信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目光突然落在颜子沫的手腕上,看了几秒,突然蹙眉道:“子沫,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压的。”颜子沫摆了摆手道。
“怎么有点像是抓的?子沫,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章黎月突然严肃道。
“哪有,怎么会?!”颜子沫撞了撞章黎月的肩:“放心吧,不会的!”
章黎月却是捉了她的手,认真看了看,又一脸不放心道:“子沫,好好保护自己。”
“嗯嗯,知道啦!”颜子沫说着,抓起手里的钥匙,冲章黎月挥了挥手,便快步离开了。直到到了电梯里,忍得辛苦的眼泪才滚了下来。被他讽刺的时候没哭,被他冷眼以待的时候她也没哭,却在听到好友那句‘好好保护自己’的时候,鼻子一酸,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的,她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她不能再让他伤她了……颜子沫抹了抹眼泪,从电梯里走出。
“爸爸,你身体怎么样了?”回到家,颜子沫见颜瑾东在外面草地上散步,于是关切道。
“最近没有什么琐事操劳,恢复了些。”颜瑾东道:“子沫,爸妈知道委屈你了,不过我们看得出来,小洛他从小就喜欢你,所以也算不得委屈。昨天的项目谈得怎么样了?”
颜子沫忽略掉颜瑾东那句‘他从小就喜欢你’,轻松地道:“合约已经签好了,我今晚就得出差,所以现在得收拾一下行李。”
“是和小洛一起吗?”顾云澜从房间里走出来。
“嗯。”颜子沫点了点头,但是她实在不想连在家也听到洛亦辰的名字,于是扬了扬手里的包:“我去楼上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