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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痛意,宇文瑾提笔抄写认罪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时北煜内乱未停,兵权亦未收回,小皇帝必然不敢在此时取他性命!
只要熬过此时,待他回了大宇,他必带兵,踏平北煜!
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宁夏脱力的靠在北宫逸轩怀中,看着宇文瑾抄下认罪函。
周宇鹤却在那人停笔之时,摇了摇头,将那认罪函丢进了油锅。
“这可不是你的笔迹,形似而神不似,骗骗旁人还行,骗我,你还嫩了点儿!”
便是他出手,也能写个十成十的相似!
“这个时候还耍把戏,该罚!”
一声‘该罚’,一勺热油便淋到了宇文瑾手掌之上。
听得宇文瑾的惨叫,看着那炸熟的手臂;宁夏闭了眼,强忍着恶心。
满屋的肉香,却是令人作呕。
记得街边的小吃摊上,老板将火腿肠划上一刀一刀的,然后丢进油锅里炸。
起锅之时,火腿便开的像一朵朵花儿似的。
抹上甜辣酱,味道却是不错。
此时宇文瑾那条手臂,与那炸火腿肠一模一样;再配着地上刺目的血迹,宁夏再也忍不住的呕了出来。
宁夏呕的厉害,北宫逸轩忙端茶递水,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周宇鹤如何折腾。
“可是难受的厉害?我扶你出去。”
屋子里的味道极重,她怕是受不得了。
“别走啊!这可是你的主意!”
周宇鹤身形一闪,拦下二人去路。
瞧宁夏面色发白的靠着北宫逸轩,便是好笑。
“庄映寒,原来你这般无用!主意是你出的,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
没承想,这才开始,便受不住了?
不过,她此时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这般惹人怜爱?
北宫逸轩怒目而视,一抬手,欲将拦路之人推开。
这多事之人!
周宇鹤微一侧身,自然避开。
瞧着宁夏裹眉看来,周宇鹤双手环胸,懒洋洋的说道:“庄映寒,不是要玩儿么?这才开始,你可不能走!”
放肆之举,只以云闲身份能为;今日倒是好机会,借着北宫逸轩的计划,玩儿了个随心所欲。
折磨人嘛,他最爱了;待得这女人俯首称臣,他倒想试试与她玩儿些更有意思的!
宁夏看着周宇鹤这倾绝天下的容颜,压下那股深深的厌恶;退后一步,贴着北宫逸轩,与那人拉出距离:“我累了。”
三个字,她回的甚是费力。
周宇鹤瞧着她跟花儿一般蔫了的模样,顿时无趣。
这份无趣中,有一种莫名的舍不得。
又不是没见过她虚弱的模样,怎么今日感觉这般奇怪?
“真是无趣!”
撇嘴一声嘟哝,掩盖心中莫名的情绪。
也在此时,宇文瑾再次停笔。
昊天将认罪函拿了过来,周宇鹤抢先看了一眼,点头说道:“这才是他的笔迹。”
模仿笔迹,高深的,难保形似而神不似;方才宇文瑾耍花样,收笔之时力道有恙,自然是不同的。
如今受了威胁,自然是不敢再耍花样。
“让他按了印再收好。”北宫逸轩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着昊天。
为了一份认罪函,却是刺激了庄映寒。险些让庄映寒杀了宇文瑾,酿下大错。
虽是东西到手了,却离计划相差甚远。
瞧着周宇鹤那副算计的模样,北宫逸轩扶着宁夏往隔间而去。
“哎,不是要千刀万剐吗?”刚迈一步,宁夏的步子又被周宇鹤伸腿给拦下。
北宫逸轩面色不善,一出脚,那人立马闪开。
“周宇鹤,你够了!”
没看她面色很差吗?还这般不知分寸!
北宫逸轩怒意不藏,周宇鹤勾了嘴角,眨了眨眼,轻飘飘的说道:“本皇子不同废物说话!”
还不待北宫逸轩回话,周宇鹤偏头看向宁夏:“不爱吃肉,多开些花儿也不错!到时如你所愿,抹上蜂蜜,加些合欢散,将他丢到山上如何?”
此话一出,宁夏脑子里的画面,受刑的不再是宇文瑾,而是她!
她好似看到,周宇鹤冷笑间举刀而来……
她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画面,只觉得,此时看着周宇鹤,让她胃里头痉挛的厉害。
也在此时,游船似撞上了什么;众人身子一斜,便瞧着周宇鹤含笑而起,落于廊上。
“呀,北宫逸轩,咱们被包围了!”
周宇鹤飞身而回,眨眼一笑。
北宫逸轩目光一沉,可见之处,无数游船靠近,船上之人个个佩戴武器。
“我先去瞧瞧,你在此休息片刻。”
柔声说话间,吩咐方童收拾屋子。
许是染九带人追来了!
因为庄映寒的出现,打乱了计划;此时宇文瑾被折腾成这模样,必须抓紧处理才行!
他必须亲自去阻止,给方童多争取些时间。
北宫逸轩领着昊天二人出去,跟去看戏的周宇鹤却又折了回来,“要不要吃炸猪手?我给你拿来!”
炸猪手?不如说是宇文瑾的手!
这个时候还不消停,他有什么目的?
宁夏转开目光,无心与他多言;那人却不放过她,凑的越近,双手压着椅把:“庄映寒,若不是中了蛊毒,你会不会用这法子对付我?”
周宇鹤靠近,方晓自然相挡;那人却要得个答复,一抬手,将方晓打的飞出甚远。
“砰”的一声,作为隔间的屏风,与方晓一道,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对面收拾屋子的方童和秋怡二人,瞧着宁夏被周宇鹤半困之时,均是停了动作,举剑而来。
不管方才宁夏和北宫逸轩是什么情况,周宇鹤都不能伤她半分!
二人出手,周宇鹤却是弯眸一笑,双手握着椅把,连人带椅的给送到了宇文瑾身旁。
左边,是一锅滚烫的油。
右方,是被点了哑穴,扬天大喊,却没有声音的宇文瑾。
方童三人还待拼命,瞧着周宇鹤顺手拿起油勺,冷眼看来时,不敢再有动作。
连宇文瑾都栽在周宇鹤手中,三人真怕那人发起疯来,将油泼到了宁夏的身上!
离的越近,味道越重;本就痉挛的胃,在近距离接触宇文瑾时,顿时翻江倒海。
“庄映寒,回答我!若不需我解毒,你是否也会这般对我?”
她能想到这法子对付宇文瑾,是因为宇文瑾当初让她亲眼瞧着庄伟泽受了剐刑。
他与她,同样有恨;那么,她是不是也想过这般对付他?
宁夏抬手压着胃,近乎祈求的看着他。
她不敢开口,不敢呼吸,不敢触碰屋中的空气。
此时的情形,就像是把面倒进了水中,用力的揉着。
与之揉和的,是庄映寒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是庄映寒从城墙跳下,眼框落地,脑浆四溅的画面。
她不语,他却不依;越发凑近,一手握勺,一手托着她下巴,逼她直视:“回答我!”
如果她有这想法,他现在就让她尝尝这滋味儿!
执着的想要一个答复,他却不管,为何非得要她一个回答?
是不甘心她也想这般对付他?还是不相信,她会对他下此狠手?
他的力道,让她难以闭气。
呼吸之间,肉香袭来。
方才已将胃里吐空,此时再也忍不住的呕吐之物,却是饮下不过一刻钟的茶水。
周宇鹤本就凑的近,她这茶水呕出,尽数吐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显然没料到是这结果,一时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污秽之物顺着袍子滑了下去。
虽说这衣裳不受污秽所脏,眼中画面,让周宇鹤眉头蹙的厉害。
她这是什么答复?存心落他面子?这女人摆明了是恶心他!
抬手便想扇下去,却看到她面色发白,手悟着胃,一副难受的模样。
这女人!这女人真是……
高举的手,又狠狠的甩下。
打女人,不是他的作风!可这女人就是让人恼的慌!
可是,此时他又下不了手!
如此矛盾,如此反常的心情,让他心里头急燥的很。
“气死我了!”
四个字,那人举着油勺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宇文瑾。
宁夏压着胃,难受的靠着椅子;却见他换了个大勺,舀了油,一股脑的淋到了宇文瑾手臂之上。
本就被淋熟的肉,再受热油一淋,便是进了骨头。
宇文瑾没料到周宇鹤竟是牵怒于他!这一淋,痛的张口惨叫。
只不过,惨叫无声。
看着宇文瑾痛的挣扎,却摆不了这命运之时,宁夏看向周宇鹤的目光,是掩饰不下的恐惧。
太多画面与此时重叠,宁夏觉得眼前的周宇鹤不再是人,分明就是吃人的恶鬼!
宁夏那惊骇排斥的目光转来,周宇鹤心里头更恼。
你装什么柔弱?这不是你出的主意?此时你倒将我作了恶人?
周宇鹤咬牙切齿的不停手,如此淋了无数次之后,割了绳子,抬勺一敲,宇文瑾的手臂从关节处断开,掉到了地上。
看着那断臂,宁夏想握紧拳头,却是如何也使不上力。
宇文瑾那条手臂,算是彻底的废了!
周宇鹤还真是不怕事儿大!他怎么敢这般渗和?
如果当初庄映寒没有自杀,她的结局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还是会被周宇鹤折磨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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