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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和叶羽菲都在看着程宁远,程宁远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自己的孙子,只是开口说道:“你信你爸爸么?”
豆宝儿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自己被爷爷给反将了一军,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在问下去了,若是不相信,问了还有什么意义,要是相信,又何必问呢,爷爷这个问题直接把他给逼到了死路上。
他微微低头,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
豆贝儿看着哥哥,又看了一眼爷爷,也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小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他相信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豆妮儿丝毫不明白爷爷和哥哥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她只想要爸爸妈妈回来。
枪战还在继续,王君琦腿部被打中,豆豆也伤了手臂,抬头看着天,她们被堵死了,王君琦剧烈的喘息着:“我们完了是么?”
“还有两分钟,君琦,你相信奇迹么?”豆豆说着,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侧脸看着王君琦:“我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在家等我。”
王君琦嘴角微微一勾:“我也不想死,我未婚夫还在等我结婚。”她说着,鼻尖发酸,却倔强的不让自己的泪水留下来。
豆豆还想说什么,看到远处过来的人,一把将王君琦扑到,站地上滚了几圈看着过来的几个人,她们已经没有了子弹。
豆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弹弓出来,嘴角微微一勾,回头看着王君琦:“发现了吧,还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好用。”她说着,从地上见了石子起来,对着那些人的脸打了过去,虽然打人不打脸,可是这个时候是最有用的。
程墨羽和楚铭宇在火力最集中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直升机落下,嘴角微微一勾:“该结束了,收队。”
楚铭宇点头,打出了收队了最后一枪,向着集合地点倒退。
豆豆抬头看着,回头看着王君琦:“撤退了。”
王君琦点头,豆豆从背包里拿了一块火石出来,嘴角微微一勾,“给你看魔术。”她说着,直接拿着弹弓对着那一堆货物打了过去,那边瞬间起了火龙,豆豆拉着王君琦撤退。
程墨羽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这丫头,临走都不忘记恶作剧一把,现在好了,这些东西谁也别想要了,虽然他们拿到也是毁掉。
到了集合点,后面还有追兵,程墨羽清点了人数,“铭宇,你在前面,我断后。”
楚铭宇点头,小心的撤离。
楚玺和穆天磊还有程宁远都在最近的指挥所等着消息,几十年了,他们没有这么的紧张过,可是这次,他们不能不担心。
“出来了么?”
秘书摇头:“还没消息,里面好像着火了,应该是那些货物被烧了。”
程宁远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医疗人员准备好了么?”
“凌院长和郑院长随时领命。”秘书继续开口说道,知道这几位首长这次是真的急了。
穆天磊在程宁远的肩头拍了拍,九人对九百,这本来就是一场悬殊巨大的战役,可是人太多,反而是目标会加大,更加没有成功的几率。
“首长,撤离出来了,现在已经登记。”警卫员跑了进来,急急的开口,还在喘息着。
“怎么样,几人受伤?”楚玺急忙开口问道。
“那边传来消息,三人重伤,其余都是轻伤,程队他……”
秘书的话还没说完,程宁远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这次和几年前的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承受不住这个消息了,“程墨羽怎么了?”他说的很慢,声音中都带着打颤。
穆天磊在他身边扶住了程宁远,眯着自己的眼睛开口说道:“说话。”
“那边传来消息,让凌院长准备,子弹穿过心脏,有可能撑不过来。”警卫员说完,眼睛都红了。
程宁远脚下这次是真的软了,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楚玺和穆天磊明显的看到了程宁远的手都在打颤,一人一手压在他的肩头,他们也不信,他撑不回来。
豆豆双手打着颤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羽哥哥,羽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的。”
程墨羽思绪有些放空,看着周围的人,即使是有重伤,至少他把人完整的带了回来,这就够了,一手握住了豆豆的手:“三分钟,还记得,黄金三分钟么?”这是他的最后一步了,不管怎么样,他要为了自己的命,为了她和孩子赌一次。
豆豆猛然抬头,双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墨羽,他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做那个手术么?
程墨羽知道她不敢,毕竟自己是她的全部,这次是要她那自己来赌,来接他们的人是耶律云舟,也是他最后将程墨羽从敌人的包围圈背出来的,这会儿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三分钟是什么,可是却知道,程墨羽在赌,用自己的生命再赌。
“豆豆,我们回到最近的抢救的地点还有七分钟。”耶律云舟不想提醒,可是不得不说。
贺子阳伸手握住了她的,对着她点头:“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豆豆打颤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本来火辣辣的手臂这会儿好像没有了感觉,微微弯腰,在程墨羽的耳边低语:“你活,我生,你死,我绝不独活。”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程墨羽微微勾唇,他的女孩,她的丫头,长大了!
豆豆擦干自己的泪,从自己的包里拿了手术要用的东西,“老贺,麻醉,哥,三分钟计时,没每三十秒报时一次。”她说着,其余人自动的后退了几步,豆豆的名气这几年一直很大,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她真的出手,在他们的记忆里,莫楚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又或者说是一个被父母,被丈夫,甚至是被自己孩子都在宠着的女人,可是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认真起来的莫楚,是无可比拟的。
耶律云舟回退了几步,嘴角勾起,带着几分苦涩,那句话他听的清楚,你活,我生,你死,我绝不独活!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这样的一份感情,又怎么会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程墨羽握着豆豆的手,嘴角微微勾着,轻轻启唇,豆豆弯腰在他唇边,程墨羽低声开口:“我的女孩,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你的终身,豆儿,嫁给我好么?”
“好。”她轻轻开口,应了他三年之约的婚礼,“但是你也要记得下辈子也要提前预定,不然我会跟别人跑的。”她说着,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在抬头,脸上已经是一片的清明,接过了跟着过来的几个医生的消毒器件,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不管怎么样,这次自己只能赢,她——输不起!
楚铭宇看着时间,额头有汗珠低落:“开始!”
时间一秒一秒的变动着,周围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不知道是流逝着的时间,还是流逝着的生命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老贺,局部止血。”豆豆开口说着,声音中带着她难得出现的清冷与淡定。
凌正奇在临时抢救室的门口来回走着,黄金三分钟,莫楚一定要成功,“马上准备后续抢救。”
凌佳怡看着时间,从飞机上传来时间来看,已经开始了一分钟了,还有最后两分钟,她知道豆豆做过类似的手术,可是那次那人没并有穿过心脏,可是这次要做的是双面缝合,比上次用时要久,比那个难度更高。
“一分半。”凌佳怡开口,看着凌正奇,还有九十秒的时间。
豆豆额头的汗珠一直都在向外冒,被身边的人擦去,豆豆听到了楚铭宇报时,手微微一颤,“老贺,心脏按摩,心脏指数不要停止。”她说着,忍着腰间被擦伤的火烧感拧着腰身去修复下面的伤痕。
“三十秒。”
楚铭宇报完时,整个机舱死一般的寂静,豆豆的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一秒都浪费不起,一秒都不行。
凌佳怡看着凌正奇:“最后三十秒。”
凌正奇双说压在了外面的车子上,“她可以的,我相信她。”
铁三角这会儿也在飞机该降落的地方等着,他们不知道那个黄金三分钟是什么,可是却知道,这是救程墨羽唯一的希望。
“十秒。”
楚铭宇说完,豆豆好像没有听到,抬头看向了贺子阳,贺子阳点头,豆豆慢慢的将心脏回归了原位,做了简单的缝合之后,在时间转到最后一秒的时候豆豆直直的倒在了楚铭宇的怀里。
凌正奇突然抬头看着太空,双手紧紧的握着,时间结束了。
“两分钟飞机降落。”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
“准备抢救,立刻!”凌正奇突然大叫了一声,所以的人都集合在了飞机降落点的周围,等着飞机做最后的降落。
世界上最美的爱情不是青梅竹马,不是郎情妾意,是我没有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定下了我,是我还没有成长的时候你就已经把我可能会走错的路都给我堵死了,是我还没有开始爱情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存在的感觉,是我还没有懂得人生的时候,你已经把我的人生看得通透了。
豆豆醒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她拒绝听到任何的声音,她拒绝听到任何关于程墨羽的任何消息,她承认,她不敢,她承认,她在害怕。
她甚至连孩子都在排斥,她不敢见任何的人。
楚玺和莫离站在病房的门口,莫离转身埋在楚玺的怀里,女儿现在连他们都不见,女婿又生死未仆。
瞳瞳抱着儿子过来,看了看里面:“爸妈,楚楚回来了。”楚铭宇刚刚打电话回来,他去接了楚楚回来,这个时候,也许楚楚的出现对豆豆来说,是一次救赎吧。
楚楚从外面跑过来,与从那边走廊过来的贺子阳擦肩而过,贺子阳回头看着那个白衣女子,无奈摇头,他怎么会觉得看到了楚楚,他真的是疯了不成。
楚楚跑到了病房门口:“大伯,伯母,豆豆和墨羽哥?”她在那边听到消息,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想都没想的就赶回来了。
小辰辰伸着小手让奶奶,靠在奶奶怀里看着陌生的楚楚,却乖乖的不说话,他知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开心,所以他也不闹了。
莫离抱着小孙子,深呼吸了一下:“一直不愿见人,墨羽这三天一直都在抢救。”这三天,别说叶羽菲了,就连自己都要崩溃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在出现几次恶化的消息,她还能不能撑下去。
三宝一直在陪着爸爸说话,可是爸爸却始终没有醒过来,豆妮儿一直在和爸爸说自己很乖,可是不管她怎么说,爸爸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豆妮儿看着哥哥,眼泪哗啦啦的掉着:“哥哥,爸爸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豆宝儿给妹妹擦着泪,现在妈妈不见他们,爸爸又没有醒过来,他就是这个家的小男子汉:“不是的,爸爸最喜欢妮儿了,比喜欢我和贝儿还喜欢妮儿对不对,妮儿不哭了!”
豆贝儿咬着自己唇,转身跑了出去,他不信妈妈真的一直都不愿意见他们,他要去见妈妈,让妈妈来看爸爸,妈妈来了爸爸就一定会醒过来的。
楚楚看着里面坐在窗口的人,轻轻的打开了房间门,豆豆抱着自己的腿看着外面:“妈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楚关了门,小心的进去,慢慢的过去,一手放在了她的肩头:“豆豆。”
豆豆猛然回头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三年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还记得,她跌落悬崖的那一刻的场景,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她的嘴巴张了张,几次都没有开口,楚楚伸手将她整个人都搂在自己的怀里,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听,就好像当年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生育一样,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直直的看着天空什么都不想听。
声音,在这个时候是一种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