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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小白菜被架着慢悠悠的往老坟地走,身后传来念念有词的啼哭,一路上,还有几声炮声。
老刘家的祖坟,在一个山坡的边上,老坟的四周,上满了杂草,十月份的野草都已经泛黄,耷拉在地上,稀稀朗朗的大树上,已经看不到树叶。
杂草太深,小白菜又个子太小,走在杂草从中非常吃力,基本上就是被身边的两位长辈,给拖着走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祖坟前,也不知道是喊什么的,还不等小白菜站稳,身边的人就已经松了手,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
反正都倒在地上了,一路上也累的不轻,小白菜索性就不站起来了,盘腿坐在了地上。
“快起来,这里是你坐的地方么?”故意松手的金条,四下看了看,低声呵斥道。
小白菜头也不抬,全当没有听到,累了一路,故意拖着她往前走,又故意松手让她倒下,现在让她起来她就起来,她的面子何在,不起,坚决不起。
后面,大总和刘老大跟着走了过来,当看到坐在地上的小白菜,也都是皱起了眉头,太没规矩了,这是什么地方,让她一个小丫头来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坐着。
“还不快把她拉起来,死丫头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啊!”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近亲,刘老大怒声低吼。
“爹,我们都架着她一路了,刚刚就让她起来,她死活不起,我们有什么办法?”刘金条狠狠地瞪了眼小白菜,为自己辩解。
“哼,她死活不起来,你们还依着她啊!给我拽起来。”厌恶的瞪了眼小白菜,刘老大冷声说道。
“是,爹。”刘金条和刘金子不情不愿的弯腰,粗鲁的把小白菜给拽了起来。
虽然被抓着不舒服,小白菜也没哟挣扎,这身子现在还很虚弱,被人架着,也总比自己站着消耗体力的强。
“给老祖宗上坟,子孙跪拜。”
大总喊完,刘金条和刘金子再次突然松手,跟着跪了下来。
早知道会有这手,小白菜早有防备,脚尖稍微用力,轻轻的跪了下来。
在老祖坟前,刘老大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把送给祖宗的纸钱放在了圈里,然后点燃。
“什么都不懂还让她来扛引魂幡,真是不知道爷爷奶奶是不是老糊涂了。”刘金条不满的嘀咕,把一沓的值钱丢到了小白菜的脚边,意思很明显,让她来烧。
不管他们做什么,小白菜也懒得理他,拿起纸钱,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里面放。
“太爷爷,这些是给你送的钱,你老人家可收好,老幺一辈子命苦,也没有想过福,以后到了阴间,还望太爷爷能多疼疼他。”
刘老大一边帮忙烧着纸钱,一边念念有词,说完,又拿着一些纸钱,到另外几个坟头去烧。
“请客烧纸。”
小白菜跪在一边,让出正对着坟墓的地方,一些前来吊唁的亲戚,下跪,磕头,然后走开。
亲戚不少,一波接一波,直到都走开,才听到不远处有人喊。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跑啊!”
听到喊声,小白菜转头看了过去,不远处火朝着坟墓这边烧了过来,如今的杂草经过太阳的烘烤后,已经非常干燥,多日不下雨,又加上西北风,大火燎原般迅速奔了过来。
“客人都烧过纸了,差不多了,咱们走吧!”眼看大火飞奔而来,大总说了几句,大步的离开。
“爹,咱们赶紧走吧!火快过来了。”
“走,赶紧走。”在金子和金条的搀扶下,刘老大也跟着走了。
小白菜刚站起身,突然被人狠狠地撞趴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上被人狠狠地踩了一下,瞬间脚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啊!”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等她在抬头,坟边已经没有旁人,不远处还传来远去的人说话的声音。
“真不知道谁家小孩这么调皮,竟然在这里点火,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老幺还真是命苦,这送魂刚完事,就着火了。”
“我看啊!这火一定是有兆头,肯定是老幺不放心,才起的这把火。”
“哎,也是,儿子还在监狱里,这孙女还这么小,死了能安生才怪。”
听着有人即便提起这个不幸的孙女,也没有真的想起她来,小白菜冷笑,这把话真的是谁不小心放的,还有,怎么就这么巧,她就被人撞到了哪!
四下看了看,眼看大火就要烧了过来,小白菜微叹,看着大火凶猛的趋势,这是要火火烧死她啊!她现在跑也跑不过大火,人都走了,压根没有人想起她,既然没有人来救她,她就只有自救了。
拿起刚刚点燃的纸,小白菜看着面前的坟墓,低声道:“老祖宗啊!对不住了,不管我做什么,你可都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些不孝的子孙,心太黑了,好歹我也姓刘,他们怎么能做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得罪了啊!”
小白菜嘀咕完,小手一挥,把纸钱丢到了坟墓上,自救往后退了几步。
坟墓上的杂草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
弯腰把裙摆和孝衣用麻绳给捆绑在腰上,从旁边的柏树上弄下一些柏枝,小白菜抱着,来到了坟墓前。
“老祖宗,多有得罪啊!你要是生气,就找你拿下不孝的黑心子孙算账啊!”
柏枝朝着火势低的地方一扔,小白菜忍着脚上的疼痛,快速的跳了过去,直接跳到了祖坟上,坐在了上面。
火势窜的太快,坟墓旁边的柏枝也跟着烧了起来,烧的啪啪响,两边的火相对,没到坟前,终于熄灭,而一堆的纸钱和柏枝还在燃烧,而且,还在火势很高。
“老坟哪里的火怎么还在烧?怎么烧的这么高,哪里有什么啊?”
不知是谁回头,看到这个场景,突然疑惑的问道。
“对啊!哪里有什么,怎么还在烧啊!”
众人是背对着坟墓而去,此时烧的这么高的火,很是疑惑,火已经到山坡边上熄灭,哪里怎么还有火在烧哪!
“哎呀!不得了啦!小白菜那小丫头竟然没有跑出来。”有人突然喊了一句,众人都是吃惊不已,四下看看,可不是没有看到引魂幡和那个瘦弱的小身子。
“这可怎么办?”有人皱眉,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回走,心里同时为小白菜暗道,暗叹小丫头可怜,从鬼门关跑出来,还是没有躲过再回去。
“啊!救命啊!”
低弱痛呼声,听到众人心里一惊,原本哀悼的人,小跑的冲了过来,还有声音。
“救命!”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弱,痛苦,听的人心里一阵发麻,看着坟那边还在不停往上蹿的火苗,反回来的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