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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岚烟低着头不说话,良久,才慢慢站起身,听话的移步往他腿上坐下去。
小腿上裹着西装,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别扭,在雷曜看来,也有那么一点的滑稽,像是双腿被绑着走路的感觉,让人忍俊不禁。
拦腰将她从地上抱起,稳稳地放到自己腿上,雷曜将傅岚烟一双被他的西装包裹的腿放平到旁边的座位上,顺便也扯了扯透风的地方。
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傅岚烟低着的眸底越发雾气深重。
确定她的小腿完完全全的被包裹严实了,雷曜又抚了抚她身上那件连衣裙的裙摆,遮住同样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大腿,接着,又把她风衣的外套帮她拢了拢,方才用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心爱的人紧紧锁在了自己怀中。
“好了,别生气了,我承认刚刚是是有点激动了,我跟你道歉。”把脸凑过去,贴着她的唇笑,雷曜笑着给她赔不是。
只是,肌肤相贴的一刻,一阵的冰凉触感却是叫他眉心一锁。
抬手挑起她的下颚,就着不远处那盏路灯所发出来的昏黄光芒,迫入眼底的一张泪颜让他微蹙的眉宇再度拧了拧。
“哭什么?”质问的语气,却是心疼的含义。
咬着唇瓣,泪光盈盈的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颜,刚刚还只是默默淌泪的傅岚烟顿时便抖着肩膀轻声啜泣出声,“嗯……”
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他刚刚那番话一直在耳边回荡,让她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离得开么……”
“我要的是心,不是单纯的身体……”
“你一点都不无趣,我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你……”
……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她说过这样贴心的话,即便谈了三年的男友景琛也没说过。
每次,他翻身搂住她,想要她被她拒绝的时候,他总会叹气的冷笑一声,翻身下床就去客厅里抽烟了。
好多次,面对沙发上烟雾缭绕的背景,站在门口的她,总会颤抖着手指会解睡衣的扣子。
心里其实不愿意,可是却自欺欺人的劝自己,傅岚烟,那是爱你的景琛啊,给他吧,没关系的,反正你们会结婚。
可,不知道为什么,扣子总是解开了那么一两颗,手就不想再继续下去。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太扭捏,不懂得体贴景琛的心,一直对他感到很抱歉。
后来,当景琛把她当物品一样送出去的时候,她豁然才明白,还是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比较眼光,比她先一步的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才会不愿意让她把自己交出去。
那时候,她是有多感激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
可惜,悲剧还是发生了,她拗不过命,想要保留到新婚之夜的清白,终究还是断送在了这个叫景琛的男人手里。
不管那个毁了她的人,是不是景琛单位的领导,是也罢不是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在那一夜彻底的碎了,碎成了一片一片。
犹记得第二天,当景琛出现在她面前,看见床上那抹落红,和缩在角落里衣不蔽体的她时,这个男人非但没有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一句出于同情的安抚,而是指着瑟瑟发抖被人强暴了的她破口大骂。
明明是他搞错了房间,却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傅岚烟,你这个蠢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没帮到我也就算了,还扯我后退。现在我被降职了,你称心如意了?”
不止这样,他还上前来揪住她的肩膀,逼问昨晚的男人是谁。
她痛苦的抱住自己拼命的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他却无动于衷,“蠢货,连被谁睡了都不知道,难怪这几年我一直背火,都是被你这个贱人克的!”
明明是他在橙汁里下了药,他却恬不知耻的推卸责任,“不是一直装,不愿意给我么?那昨晚怎么愿意跟人睡了,嗯?”
“反正都是一只破鞋了,别的男人能穿我也能穿!”
才被蹂躏一夜的身子那样单薄,可禽兽不如的男人却把她丢到床上欲要施暴,要不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门外的清洁工,傅岚烟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这几年,在香港,每每想到这些,她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垂泪。
被心爱的人下药,推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被强暴,这些她再不能接受也接受了。
可是,她会变成那样,那是谁的错,他凭什么骂她是破鞋,怎么忍心还要对一个心灵受创的人施暴!
他是人吗?
耳边,两个男人的话对比鲜明的叫着劲,越是如此,傅岚烟就越觉得对不起雷曜。
不顾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她脸上眼泪的动作,傅岚烟伸手搂住雷曜的脖子,就扑进了他怀里。
任由那伤心和感动的泪水交织成行,她痛苦的咬唇,低低的哭出声,“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为什么……”
被她突然扑进怀里的举动吓了一跳,雷曜的一双手不明所以的怔在了半空中。
飘入耳朵里的那句歇斯底里的哭喊,像一把铁锤般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口。
唇边渐渐泛起一抹苦笑,雷曜深邃的眸缓缓抬起,望向头顶上那一片繁星璀璨的天空。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遇见呢?
还是他大意了,五年前那一夜之后,就该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的。
可惜,他一个大意,就造就了一生也无法弥补的错。
伏在他肩膀上哭得伤心欲绝,好几次想告诉他:对不起雷曜,我被人强暴过,这样一个我,你不嫌弃么,不会像景琛那样觉得我是破鞋么?
可,那么屈辱的过去,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一旦说出来,他们还有未来么?
还有哲林,到底要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谁能帮帮她!
掌心渐渐收拢,揽住她因为哭泣而颤抖不止的肩背。
雷曜藏起眼底那抹不知道还能瞒多久的伤,轻轻抚着她的背,低笑着吻了吻她盘起的发,“别哭,现在认识也不晚,你说是不是?”
不晚……
怎么会不晚!
岚烟,但愿我欠你的今生能还得清……
难受的捶打他的背,傅岚烟拼命的摇头,“怎么会不晚,你不知道,我……”
好想告诉他真相,可惜说不出口。
“不要说,我不想听。”知道她心里所指何事,雷曜摇头苦涩的笑,先发制人的堵上了她的口。
他不想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告诉他被人强暴过这件事,不想自己的形象在她那里被定义成强。奸犯。
他不是强奸犯,不是!
哪怕他们是先做了才有感情,哪怕这感情迟了五年,可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那一夜只是在爱自己的女人,不是强。奸!
岚烟,我不是强。奸犯,不是!
很意外他会这样说,傅岚烟吸了吸鼻子,停止哭泣,慢慢直起身,泪眸疑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说,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害怕的握住他的大掌,傅岚烟慌了神的抖着唇瓣,“曜,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惶恐的模样叫雷曜心疼万分,一个伸手就将重重的按回了怀里。
薄唇紧抿着一线,他叹息的笑,“没有,你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只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总觉得你身上有故事。何况,那日在海鲜城,你看见那个人的反应那样强烈,我猜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你前男友,还抛弃过你,对么?”
两手轻轻捏着他身上的衬衫,埋首在他怀中的傅岚烟呛着泪轻轻点头,“嗯。”
“不要跟我讲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想听,因为我会嫉妒他比我先认识了你。”
“曜……”雾气蒙蒙的小脸稍稍抬起,傅岚烟迷蒙的唤着他的名。
很想说,曜,不要嫉妒,我对那个人只有失望而已,连恨都没有,而对你,却是真心。
“岚烟,我知道那个人他肯定把你伤的很深,真的,我很想帮你。”指尖挑高她的下颚,让她迎上自己眷恋的眼神,另一只手的拇指则轻轻摩挲着她湿润的脸部肌肤,雷曜笑的温柔,无限的心疼在那笑里传递,“你知道吗,每次你不说话的时候,眼神看上去总是那么悲凉,就连我也会不自觉的被你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所伤。你看似在笑,却是笑得那样疏离。有时候,明明拥着你,我却感觉不到暖意,总觉得你像一阵风,随时都是飘然远去。”
“我会带给你这种感觉哦?”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像星辰一样璀璨迷人,傅岚烟忘了流泪,却是抱歉的笑笑。
“嗯。”雷曜很诚实的点头。
“我会改。”一下一下的抿唇,此刻的傅岚烟俨然就像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孩子。
指腹细细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雷曜摇头,“不用刻意的改,也许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原因。”
“那也要改,我是有点不太敢相信人,这个习惯不好。你放心,我会慢慢改正,直到不再给你那种感觉为止。”傅岚烟也摇头,执拗的笑。
再一个用力将她的头按进胸口,雷曜低头就吻上了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岚烟,你知道吗,这个时候的你最可爱。你骨子里有份让人敬佩的执着,你认定的事好像就算是千难万难,也会坚持下去。”
“嗯,是有一点。”抱紧他的腰,傅岚烟窝在他怀里笑。
被他一安慰,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执起她的一只手,送到唇边,与唇相贴,雷曜笑得别有深意,“那么,也请你坚定的握紧我的手,除非我们之间的感觉不在了,否则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即便我们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也一定要握紧,好吗?”
顿了顿,雷曜接着说,“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或者是对你隐瞒了什么,不要跟我闹,我会跟你解释。那个时候,也不要松开我的手,可以吗?”
傅岚烟不明白的闪了闪眸,想问他你会骗我么。
可,他的眼神那样真诚,坚定,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他说的,也许就算他真的骗了她什么,那应该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好,我答应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傅岚烟笑得妧媚。
指尖在他的胸口上点了点,她笑着瞪他一眼,“不过,你不可以玩弄我的感情。只要你说的,我就相信你。只要不是刻意的欺骗我,我会谅解的。曜,我是个受过伤的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才敢靠近你。如果你也像他一样,我真的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要伤我,我是个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女人。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骗我,玩弄我的感情。若你像他那般待我,我不会恨你,也不会跟你闹,而是会躲到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这就是我,胆小如鼠的傅岚烟。”
抱紧怀里纯净的像白纸一样的女人,雷曜心疼的笑,“傻瓜,我不是他,不会那样对你。”
“嗯,我信你。”点点头,傅岚烟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好简短的几个字,却是一种交付。
这个女人,难怪会被人伤成这样。
要么不信人,一旦相信你,会把命都给你。
岚烟,要记住你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开我的手,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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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也不早了,雷曜便对怀里的人说,“我送你回去吧?”
“好。”儿子在家不知道怎么样了,傅岚烟也蛮担心的。
说着,她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弯身就准备去解小腿上的西装,这么裹着没办法走路。
“到了你家楼下再解,现在不用。”制住她的手,雷曜一手勾起旁边的塑料袋,抱着怀中的女人起身就朝她家的方向走。
傅岚烟难为情的低头笑了笑,想拒绝,可是又好喜欢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隔了很久才吐出如蚊蝇般的一个字,“好。”
对于她的慢半拍,雷曜报以微笑。
这女人,温柔起来真是不像话。
低唇,在她嘴角边偷了个香,他笑着扯回刚刚那个话题,“你刚刚问我会不会觉得你很无趣,其实吧,我没说实话,有时候会觉得有一点。”
“哈?”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向他,她唇畔勾着浅笑,却是故作生气的往他胸口上掐了一把,“讨厌,才将还说不会骗我,你坏死了!”
龇的一声皱皱眉,雷曜笑着解释,“这是善意的谎言,是怕你难过嘛。”
“那……那怎么办?”一双纤长的手臂吊在他的脖子上,傅岚烟把头埋得好低好低,很小声的问。
“那要问你吧?”薄唇故意凑近他耳畔,很低的一句,却是**味十足,“我可是时刻准备着。”
伸手又往他胸口上掐了一下,傅岚烟想从他身上跳下地的心都有了,“你……你讨厌!”
爱极了她撒娇的样子,雷曜虽然担心儿子,却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的小哲林那么乖那么懂事,应该不会怪爸爸妈妈的哦?
他突然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往前走,羞红了脸的傅岚烟挣扎了许久,终于慢慢伏起身,搂紧他的脖子,唇瓣凑过去,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他的唇角一下就羞涩的把脸埋回了他胸膛里,“你再等一下,我会尽快克服的。”
头一次,她主动亲他,虽然那根本不算是吻,就跟被虫子咬了一下一样,都没感觉的,但是雷曜还是笑得眯了眼。
而且那句很小声的交代,他也听得真真儿的。
傅岚烟,这个女人,真的很好,总是会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
其实,她不是扭捏,是克服不了那一夜的障碍。
接下来,人越来越少的广场上,只听见一对男女这样的对话,
“不要让我等太久哦,饿久了的狼是会出去饥不择食的,知道吧?”
“你讨厌……你敢出去找女人试试看,信不信……”
“信不信怎样?”
“打你打你打你……”一阵小拳头砸过去,有人气的直瞪眼,有人却是笑得开怀。
“这不能怪我,你又不满足我,我那里生锈了怎么办?你愿意要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老公么?”
“要死啦,讲这么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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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傅岚烟起了个早,哼着歌曲在厨房里给儿子做面疙瘩。
昨晚儿子说,很想念妈妈做的面疙瘩,她便一早就起来和面了。
其实也不算是起早,是几乎没怎么睡。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某个人的脸,都是他说的那些好听的话。
太兴奋了,压根儿就睡不着,也就撑着手看着一旁熟睡的小家伙发了一晚上的呆。
昨晚跟雷曜分手的时候,骗他说老家有点事情要处理,要请一个星期的家,他也没问就答应了,还说组长那边他来打招呼。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她不愿意说的事情,他总是不勉强。
换了别人,一定会问东问西,他只问了句需要帮忙吗,她说不用,就没再多言。
一会儿送儿子去上学了,她得去医院伺候被儿子打伤那个叫强强的孩子。
也不知道一个星期够不够,先去了再说吧。
“妈妈,心情不错哦,看来有句话说的蛮有道理的,爱情的力量啊,真的是好伟大!”
耳边突然传来儿子稚气的声音,煮着面疙瘩的傅岚烟一转身,就看见已经刷好牙洗好脸,并换上了制服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厨房门口。
小家伙单手托着下巴的样子俨然就像个哲学家,逗得傅岚烟笑了又笑。
面疙瘩煮的差不多了,傅岚烟转过身去关上炉火,一边拿着勺子往碗里舀着,一边回身冲儿子笑,“你这个鬼灵精,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真是的,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么?”
晃着两条小胳膊来到餐桌前,哲林拉开一把椅子,盘起小腿就开始等待妈妈手里的面疙瘩,“哎哟,人家是替你开心啦。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网上电视上一搜一大把。现在那个电视剧啊,全是什么情情爱爱的,害得我每次都脸红的跳过。这些导演叔叔阿姨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少儿不宜的哦,不能多拍点小朋友喜欢的电视剧么?”
端着一碗面疙瘩放到放到他面前,傅岚烟无语的直摇头,想说他几句吧,又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的确,现在的电视剧就没有不讲爱情的。
这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面疙瘩一端过去,小家伙拿起勺子就往碗里搅了搅,馋的口水直流。
傅岚烟摸摸他的头,嘱咐了一句就准备去冰箱里拿鸡蛋,“小心点儿,别烫着了,妈妈给你煎个鸡蛋去。”
“不用了,妈妈你坐下一起吃呀,有面疙瘩,还做煎蛋干嘛?何况妈妈在面疙瘩里放了青菜,挺有营养的。”伸手拽住妈妈的衣摆,小哲林愣是不让她去。曜个下来。
转过身来掰开儿子的小手,傅岚烟笑笑,“没事,妈妈知道哲林喜欢吃煎蛋,而且煎蛋里面有蛋白,促进大脑发育。你慢慢吃,一会儿就好,煎个鸡蛋一两分钟的事情而已。”
说完,傅岚烟就去帮儿子煎蛋了。
望着妈妈去拿鸡蛋的背影,哲林没辙的摇摇头,拿起勺子就吃起了面疙瘩。
哎,妈妈就是这样,总怕他营养不够。
没关系,她喜欢就做吧,等他长大了,换他伺候妈妈。
到时候妈妈想吃啥,就给她做啥,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对了,还有叔叔,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面疙瘩呢?
吃着面疙瘩的哲林,一边瞅着妈妈在炉火前调火的背影,一边在心里想着昨晚那个雷叔叔,只觉得今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啊!
雷叔叔刚刚打电话了,他偷偷躲在厕所里接的。
他问他外婆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妈妈要回去,他回答说不是,他就哦了一声,然后说中午去学校接他,还会跟老师打招呼了带他出去吃肯德基。
哇咔咔,到时候叔叔高大巍峨的身影往他们教室门口一站,哼哼,看谁还敢欺负他没爸爸。
哼,他有爸爸了,虽然是后爸爸,可是比亲爸爸还好呢!。
吧嗒吧嗒的吃着早餐,哲林笑眯了眼,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已经开始期待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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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傅岚烟开车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又去水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就去医院看望那个叫强强的小朋友了。
强强的爸爸是市长秘书,很忙,加上她妈妈是演员也没时间,爷爷奶奶也在国外,正好逮着她这个免费的保姆,他们何乐而不为,谁让是儿子把人头砸破的呢。
他爷爷奶奶知道孙子受伤了,倒是嚷着要赶回来,可飞扬跋扈的爹妈不让。
其实强强的伤势不算很严重,虽然缝了两针针,医生都说了不用住院,回家休息就成,可他们父母愣是不同意,说是怕引起脑震荡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既然是儿子闯的祸,傅岚烟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应下。
病房里,强强看着哲林的妈妈一直忙来忙去的,不是帮他削水果,就是帮他倒尿盆,生性不坏的小家伙十分的过意不去。
犹豫了一会儿,头部缠着绷带的孩子还是叫住了准备去打开水的傅岚烟,“阿姨,你别干了,坐下来休息吧。其实……”
看出这孩子是有话要跟她说,傅岚烟随即放下手里的开水瓶,搬了个板凳来到病床前坐下。
拉住强强的一双小手,傅岚烟笑着摸摸他受伤的头,“强强,头还疼么?不舒服就跟阿姨说,阿姨叫医生过来看看。”
面前的这个阿姨,笑得好温柔,强强心里越发内疚,也有点羡慕哲林有个这么温柔的妈妈。
其实他不是坏孩子,只是家里有钱有势给宠坏了,这个傅岚烟昨天就看出来了。
昨天,他那个当演员的妈和当市长秘书的爸非要她来医院照顾他们的儿子时,小家伙就一直挥手说不用,虽然他的话不管用,但是傅岚烟瞧出来这孩子心眼不坏。
掰着手心,强强抬起头来,咬着小嘴唇,一脸自责的看着傅岚烟,“对不起啊,阿姨,其实昨天的事情不能全怪哲林,我的责任也很大……我不该骂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因为我看不惯他人缘好,班上不管上男生还是女生都爱跟他一起玩,我有点嫉妒,所以才……”
“别这么说,强强,哲林打你就是他不对。该说对不起的是阿姨,是阿姨没教好哲林。强强,你愿意接受阿姨的道歉吗?”难得这孩子这么明事理,傅岚烟摸摸他的小脸就跟他交起了心。
“不是,是我不对啦……”摇摇头,强强罪恶感深重,“阿姨,我妈妈这个人脾气不好,昨天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我的伤真的不重,晚点我就求妈妈让你明天不要来了。阿姨要上班,别为我耽误了。”
望着面前的这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傅岚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强强,谢谢你这么懂事。哲林他打人不对,我已经训过他了。不过强强,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笑哲林没爸爸,其实这不是他的错,是阿姨没能力给他一个爸爸。”
“阿姨,我以后不会了,真的。其实我蛮想跟哲林做朋友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强强一看阿姨那么伤心,顿时挥挥小手。
“当然没问题,晚点放学了,我就让他过来。昨天他还跟我说,说等你出院了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你道歉。他说强强其实不坏,只是家里太宠了,还说强强好厉害,英文超好呢。”
“哪有,我没哲林说的那么好啦,倒是哲林,阿姨你真是个好妈妈,我们全班都喜欢他。”被表扬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强强,笑着跟傅岚烟谈起了心。
只觉得这个阿姨好亲切,再一想想自己那个一拍戏都好一阵子不在家的妈妈和动不动就到处开会的爸爸,小小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好羡慕哲林有个这么好的妈妈,真好。
“强强也很棒,我相信你们俩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帮儿子又结交了一个朋友,傅岚烟笑得好满足。
“嗯,一定会的!”重重的点点头,强强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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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强强的爸爸抽空过来了一趟,带来了保姆做的饭菜,所以傅岚烟被获准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刚刚,强强也求了他爸爸放她走,可惜他爸爸不同意,傅岚烟也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
带上病房门,准备去楼下随便买点东西吃,岂料走廊的另一头,赫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吓得她脸色当即一阵发白。
景琛,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想看见那张讨厌的脸,傅岚烟慌了神,转身打开病房门就又进去了。
先躲一躲吧,兴许他只是来看亲朋好友,等个几分钟再出去好了。
强强正吃着爸爸喂着的饭菜,一见她回来了,不免好奇的问,“阿姨,你怎么又回来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见状,也回身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却是没作声。
傅岚烟尴尬的笑笑,“阿姨还不饿,晚点再去。”
说完,傅岚烟就上前,欲要接过男人手里的保温桶,“韩先生,我来喂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觉得也是不能耽搁太久,点了下头,就起身把保温桶递给了他。
拿着纸巾擦了擦手,男人甩出一句惯用的官腔,“一会儿我要陪市长去开会,强强就交给你了,有任何闪失为你是问。还有,晚上必须等保姆到了你才能走。”
说完,把擦了手的纸团往垃圾桶里的一丢,男人整理着身上的西装就朝门口走。
傅岚烟虽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却由于理亏,还是好脾气的应下了,“知道了,韩先生。”
接着,耳边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傅岚烟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喂强强吃东西。
对于爸爸恶劣的态度,强强正准备跟傅岚烟道歉,结果,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
“韩秘书,贵公子无大碍吧?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蓦然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傅岚烟手里的调羹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景琛,是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是强强爸爸的声音,“哟,景局长怎么来了?快,里面有情。犬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大碍,多谢景局长关心。人来就好,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位是夫人吧,初次见面,幸会幸会!里面请!”
“韩秘书,不好意思,本来上午就要过来的,谁料阿琛一个会就开到了现在。”
……
后面的对话,傅岚烟没心情往下听,她慌了似的想找个地方躲一下,可他们分明就是来看强强的,人都快进来了,她根本躲不了。
景琛,他当局长了?
还结婚了?
虽然很意外他当了局长,也结了婚,可傅岚烟没有半点的醋意,反倒是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男人,还真是死性不改,马屁都拍到市长秘书这里来了。
咬咬唇,傅岚烟把心一横,面不改色的继续喂强强吃饭。
算了,碰见了就碰见了,反正上次也打过照面了。
她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没必要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倒是他,该自惭形秽才是。
一行人一进来,景琛就看见一个女人正在给孩子喂饭。
想来那缠着绷带的就是韩秘书的儿子了,景琛的老婆扯了扯他的袖子,给他使个眼色叫他赶紧跟人打招呼,她以为傅岚烟是韩秘书的夫人。
视线落在病床边那抹给孩子喂饭的女人身上时,景琛总觉得女人的背影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白色的职业套装,高高挽起的发髻,感觉好像他的烟烟。
越看越像,但是当着老婆的面也不好跟旧情人相认,景琛便借故用下巴指了指傅岚烟的方向,明知故问的把头转向韩秘书,“这个、尊夫人吧?”
韩秘书笑了笑,摆摆手,“不是,我太太去海南拍广告了。”
“那这位是?”说话的是景琛的老婆。
“你们不用管她,她是把我儿子头打破那孩子的妈妈,过来照顾我儿子的。”不以为然的口气,却是像一根刺扎在傅岚烟胸口。
机械般的往强强口里喂着饭,傅岚烟抿唇,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对这些当官的厌恶到了极点。
景琛已经确定面前这个背对着他的女人就是他的烟烟,只是韩秘书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醋意顿起。
再联想起那天抱她离开的那个男人说的话,他顿时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烟烟真的有孩子了,她真的结婚了。
怎么可以!
烟烟,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你怎么可以结婚生子了呢!
“强强,头上的伤严重么?”掰开旁边老婆的肥手,景琛笑着朝病床的另一边走去,看似是上前关心孩子的病情,实际上却是想确认到底那个正给孩子喂饭的女人是不是他的烟烟。
感觉到他探究式的眼神一直在往这边瞟,也知道他在往病床的另一边走,傅岚烟心里虽然锣鼓叮当,却是噙着一抹优雅的笑继续给孩子喂饭。
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他是空气。
“强强,快叫景叔叔。”韩秘书赶紧作介绍,想让儿子叫阿姨,却想起不知道他老婆姓什么,“对了,景琛,尊夫人姓什么?”
“姓粱。”来到病床边,景琛礼貌性的回身冲韩秘书笑了下,坐到床边,拉过强强的一双小手,余光却是别有深意的盯着对面那张果然被他猜中的脸。
烟烟,真的是他的烟烟。
“强强,快叫景叔叔和梁阿姨。”
“景叔叔,梁阿姨好!”强强很听话的叫人。
摸摸孩子的脸,景琛心猿意马的笑着,“你好,强强!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感觉到他一直在看自己,正好饭也喂完了,傅岚烟盖上保温桶的盖子,端了杯水递给强强,就装作没看见景琛似的,转过身去跟韩秘书打招呼,“韩先生,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下去吃饭了,一会儿就回来。”
视线从不远处立在那里一身珠光宝气却是足足有两百多斤的女人身上掠过的时候,傅岚烟冷不丁的就在心里冷笑了几声。
不是笑人家太胖,其实女人的五官还蛮漂亮的,只是做派她不喜欢,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粗的吓人,手上也是金光闪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太了解景琛了,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怕是图人家里的钱吧,能帮他平步青云。
哎,可悲,真是可悲。
“去吧,早点回。”韩秘书挥挥手,允许她离开。
点了一下头,又礼节性的冲景琛的夫人笑了笑,傅岚烟就勾着一脸完美至极的笑出了病房。
景琛一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至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心里顿时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般难受。
想起那日那个带走他的男人,她眼底倏然泛起了一抹寒光。
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居然敢俘获烟烟的芳心,还让烟烟心甘情愿的给他生了儿子!
可恶!
一想到他那么深爱的烟烟,现在居然已经嫁作他人妇,景琛就气不顺的想一枪崩了上次那个男人。
很想追出去,可是老婆在,景琛只能继续皮笑肉不笑的继续演戏。
出了医院大厅,傅岚烟这才仰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想起刚刚病房里的一幕,那张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丑恶嘴脸,她就觉得好倒胃口。
鲜明的对比之下,突然很想一个人。
从身上掏出手机,傅岚烟就拨出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不知道她的曜现在在干嘛,吃午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