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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兮自宫中回来之后,越发沉静,留在沈府的日子日益减少,她常常会溜出去找怀姑娘,与她比比剑,或是与公孙未知对饮几杯,一时仿佛回到了过去,仍是那般自由洒脱。
这日她刚从怀姑娘处回来便被沈清浊叫了去。
沈家是典型的书香世家,书房中堆满了各类古籍,散发着清幽的墨香。沈清浊坐在书案后面,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阿箩从她肩上跳下来,去玩角落里的洗墨池,小爪子一伸一伸似乎想从里头捞出什么。
沈兮率先打破了沉默,“父亲叫女儿来所谓何事?”
深秋的天气越发的凉,光线也没有夏日充足,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沈清浊面上落下一排阴影,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这两年你跟随在殿下身侧,年岁渐长,亲事也被耽搁了许久……”
沈清浊长长叹息一声,沈兮的心随着他的话揪紧起来,她想起先前齐昱与她说过的,又想起姜月离那句非君不嫁,胸腔躁动不安,屏息凝神等沈清浊接下来的话。
“今日礼官与为父说,陛下要他算你与……太子的生辰八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太子?!”太子两个字恍若禁忌,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
沈清浊无力地点头,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苍老不少。
“不说你与昭王殿下的关系,单凭这些年殿下势力的扩张,这皇位究竟是谁的如今谁也说不准,为父不愿你、不愿沈家被拖入这谭泥潭,若真要入需得有万分把握。”
沈兮强自镇定,带了些自嘲道:“父亲这些年为了殿下做过不少事,太子又怎可能全然不知,皇后娘娘如今要将我许给太子,怕就是为了束缚您。”
沈清浊头疼地捏了捏眉间,“为父何尝不知,只是圣旨一下便无回转之地。”
究竟是什么促使徽元帝改变了心意,要将她这个老姑娘嫁给太子?她越想越是觉得有趣,“陛下和娘娘难道不怕太子遭人嘲讽?娶我这么一个老姑娘可真是件丢人的事。”
沈清浊皱眉,不悦道:“你是我的女儿,沈府的嫡长女,虽是年岁大了,可娶你有何丢人的,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沈兮一愣,她的眼前浮现起儿时的画面。她因年幼丧母,性子顽劣任性,每每做了错事父亲便会板着手训斥她。
突如其来的回忆令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她突然觉得,什么儿女情长皆没有家人平安来的重要。
她笑起来,本就俏丽的容颜更添几分韵味,“女儿到是有个主意,不入皇家也可护沈府安宁。”
沈清浊静静听她说下去,却在听见她的回答时立刻否定了,甚至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就算沈府再怎么没落也断没有叫女儿去当姑子的道理,这事你不用再提,为父不会答应。”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不由放缓了语调,“兮儿,父亲唯愿你平安康健,若是实在无法回绝,你便……”
不等他说完沈兮直截了当地回道,“父亲,女儿不想嫁于太子。”
先不说前世太子死于齐昱手下,最终登上皇位的人是齐昱。如今她已非完璧之身,若这样嫁过去只会牵连家人。
沈清浊不知她这些心思,只当她对齐昱用情太深,不由叹了口气,“昭王殿下非池中龙,早晚有一日是要冲破这份桎梏的,无论他的将来如何,都注定了是不会儿女情长。”
沈兮心中自然明白,只是如今*裸地被他人道破总是觉得有些难堪。
她紧咬着唇,下定了决心,“父亲放心,女儿不会儿女情长,我与殿下,并无什么。女儿今生只愿侍奉在父亲跟前。”这一席话她说的甚是艰难,指甲深深嵌进手心的软肉之中,尖锐的痛楚传来,她也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是如今那个会为她摊平手掌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说什么浑话,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他又仔细思索了一番才道:“若实在不行,便只能赶紧替你定门亲事了,你可怨为父?”
沈兮摇头,“全凭父亲做主。”
她眼里的那份坚强叫沈清浊心疼,却只能无奈地视而不见,他到底没能护好他们的女儿,如锦怕是更怨他了吧。
沈兮回了水榭居,采薇已经替她布好了菜,满桌都是她爱吃的,她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沛姨和采薇担心,仍是硬着头皮吃了些。
夜间她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扯着阿箩的尾巴。阿箩见她心情不好,便没有抽回尾巴,她每揪一下它就为自己的尾巴忧愁一分,要是被扯秃了皮,以后还怎么找公狐狸?
这一晚沈兮想了许多,越发觉得先前自己太傻,就算她愿意为了齐昱放手一搏,却怎的忘了,那座宫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何人进去了皆会变得体无完肤,更何况是那脆弱的感情。
她理顺了思绪,将有关齐昱的一切物什皆收了起来,在最后归置载云剑的时候却是格外不舍。
那句“清风载云,阴阳相对,乾坤两仪”一直在她心头,可惜,他们终究无法与这两把剑一样。
她将一切都放在了箱子的最底层,像前世一样尘封在了床底。
沈清浊尚未来得及替沈兮准备亲事,齐睿却是亲自上了门。
沈兮一夜未眠,面上憔悴不少,采薇急急忙忙拿了盒胭脂给她上妆,淡淡的粉色轻点在两颊,遮住了原先的憔悴,更显容颜清丽。
她任由采薇摆弄,看着她忙活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是满足,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这证明自己的重生是有价值的。
沛姨面色复杂,欲言又止道:“小姐,您真要去吗?”
沈兮笑了笑,安慰道:“有何好担心的,他能吃了我不成?”
沛姨想问她那齐昱呢,可看她模样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能替她心疼。
采薇拿了两支簪子比较,皱着一张小脸思考了半天,沈兮随手挑了支式样简单的插入了发髻,“我瞧这样就挺好。”
采薇嘟着嘴,“小姐,那支太简单了。”
沛姨拽住了正欲给沈兮换簪子的采薇,眼神示意她不许胡闹。采薇这才作罢。
齐睿此趟说是来邀请她去郊外骑马,沈兮穿了一袭石榴红劲装,系紧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同时也不失干净明媚。
她方出了水榭居,就瞧见沈妧着了一袭水湖蓝的长裙俏生生地立在院外,怯生生的唤了一句“大姐姐”。
沈妧这个人,她的那副面相生的极好,若不是对她知根知底,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大姐姐,我能同您一起去吗,妹妹没出过远门,也想去郊外瞧瞧。”
“姐妹之间何须客气,你若想去,跟着来便是。”
沈妧立刻跟着沈兮一道出了门,她今日特地挑了件极讲究的衣裙,为的就是要压沈兮一头,叫齐睿瞧瞧,她这个沈家次女不比她沈兮差。
在看见沈兮今日穿着之时,她心中窃喜。在看见齐睿的瞬间,她含羞带怯的压低了眉眼,眼前只能瞧见他的玄色衣袍,她心中变得忐忑起来。
直到到了郊外她才愣住了,觉得自己叫沈兮给骗了,今日居然是来骑马的!
她只好托病自己不能骑马,在一旁傻傻地坐了一个下午,心中对沈兮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沈兮很久没有感受过策马奔腾的感觉,一扫几日来胸中积郁,难得开怀而笑。
她的美其实很娇柔,只是常年练武,硬是塑造了一份干净爽快的气质,此刻执鞭策马,潇洒恣意之间,她好似天生就适合广袤的草原,适合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
在日光下,她的肤色白的近乎透明,乌黑的发丝盘了个简单清爽的发髻,一袭石榴红的裙子将她衬的越发明媚。齐睿一时不由也有些看的呆了,他见过美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活的这样洒脱的。
沈兮爱上了纵马飞扬的感觉,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好似是只雄鹰,随时可以展翅高飞。
她与齐睿并肩而行,两人间的气氛难得的和谐,一时也聊了不少。
“瞧你马术极好,是你在别庄的师傅教的?”
沈兮眼眸一转,尽显灵动,“别庄不比家中,那里的师傅不通女红,也未教过琴棋书画,到是教了不少拳脚功夫。”
她说的倒也算实话,怀姑娘的确未教过她琴棋书画。
齐睿到未显得吃惊,反而觉得有趣,“那你父亲不给请个先生?女孩子光练拳脚了?”
“小时候在相府有过女先生,后来到了别庄,先生偶尔会过来考核功课。”她今生除了在相府的几年受过女先生教学,真真是没再从过师,难不成要跟他说自己无师自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齐睿问的多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慢慢两人骑着马往回踱,远远地看见马厩旁站了一男一女,正是齐昱和姜月离。
沈兮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马儿吃紧的长嘶一声,齐睿向她解释道:“今日三弟与月离表妹来骑马,本宫见着好玩,想你会喜欢便前去邀请了你,如今看来,是投其所好了。”
沈兮从容地一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她握着缰绳将马儿掉了一个头,“殿下,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说着拿着马鞭指着远处的小山丘,“看咱们谁先到那便算谁赢,如何?”
齐睿清冽的眼神掠过远处的山丘,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输赢如何?”
沈兮似乎并未想好,有些苦恼的蹙起眉,齐睿淡淡一笑,眼神在阳光下闪着碎玉般的光辉,“输的得应承一件事,如何?”
沈兮一时看的有些呆,那份笑容,在前世从未属于过自己。她下意识去看齐昱,见他正回过头与姜月离说着什么,面上淡淡带着笑意,神色温柔,她不由咬紧了唇,手中使力,马儿立刻向前奔去。
回头朝齐睿喊道,“答应你便是,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几年的行军生涯,她练就了极好的马术,紧紧夹着马腹,身子放的极低,只要不出意外,她定能赢他!
齐睿把玩着马鞭的手收紧,抿唇一笑,本清冷的面容透出一股暖意,“架!”立刻策马赶上。
很快两人便不见了踪影。齐昱一直心不在焉地与姜月离搭话,此刻见两人都没了踪影,瞬间就坐不住了。
随手从马厩中牵了一匹马出来,在他翻身上马之际却被姜月离拦住了。
“殿下去哪儿?”
齐昱已经有些不耐,“本王去远处看看,你照顾好沈二小姐。”
姜月离却仍是不让,“殿下留下来陪着月离不行吗?”
她神色柔软,美眸中隐隐带着水光,本该是楚楚动人之姿,此刻在齐昱看来却更加觉得烦躁。
他不再理会她,拉过缰绳便上了马,很快便顺着沈兮和齐睿离开的路线消失了踪迹。
姜月离心中恼恨,可她到底性子柔软,从小家教又严苛,若是换了卫青遥,此刻怕已经纵马追上去了,而她只是不甘地扭着手中的帕子,听了齐昱的话留在了原地。
沈兮为了摆脱齐睿,七拐八绕的进了树林,渐渐耳边的马蹄声远去,只剩下自己一人前行。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齐昱对待姜月离的温柔,心里头堵的慌,扬鞭的手不自觉地就越来越用力,马儿吃痛不断地加快速度,最后快的连沈兮都感到心惊。
她握紧了缰绳想要马儿停下,可是显然,马儿已经受惊,此刻根本不受她的掌控。
沈兮只能紧紧贴在马上,尽量避免它会把自己甩下去,观察着周围的境况,心里不断思索着该如何让马儿停下。
马儿越跑越快,沈兮被它颠的晕头转向,突然听见齐昱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她觉得自己大概要得癔症了,那人此刻哪有功夫管她。
她只能紧紧攀住马背,努力让自己贴在上面,手死死握着缰绳。
突然马儿长嘶一声,跑的更快了,她抬头朝前望了一眼,眼前情境叫她心中一慌,前面是一片大湖,沈兮就这一眼便知道,这湖一定极深。
脑子里飞快思索着,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她不怕水,又常年在寒潭中练武,此刻打定了主意等马儿入了水她再松开缰绳,届时可以靠着水流而不至于受伤。
哪知她刚打定注意,边上就有一马鞭朝她甩来,直直落在她手上,白嫩的小手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痛楚从手背传来,但是沈兮仍是死死地握住缰绳。
齐昱气得不行,“赶紧松开!”
沈兮倔强不肯松手,索性撇开头不去看他。
齐昱被她气乐了,眼看离湖越来越近他也没了辙,一甩马鞭勾住了她的腰,手腕运起内力将她硬生生拉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