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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哪个不料成矢地 谁人无意露锋芒
三人走到教学区大门洞,往里一看,嘿!院子里站满了学生,只见小脑袋瓜一个挨着一个,黑鸭鸭的。
小石头掂起脚尖抻着脖子朝前看着,大黄狗便狂吠几声。
张石哪头和张妈以为是学校领导在给学生开大会,想往里挤也挤不上去;再说既便挤到前面,一会儿或许是孙书记讲话也说不定;自已虽是庄稼人,可出门得明白点儿外面的规距,人家在开会,咱必竟是自家孩子事,有数的,小局要服从大局。便也做罢。
于是,让张妈和儿子在大门洞旁等候,并看住大黄狗,千万别惹出事来。自个进传达室看看钟点。
推门一看,同样还是满屋子学生,并且正在七嘴八丫闲谈。
张石头轻轻隐在一边,抬头一看东墙正中明晃晃悬着一架溜园溜园的挂钟,其新鲜劲儿居然和自已一次到公社大会议室开会看到的那架挂钟一样,喜欢得了不得。便想,有朝一日,自家也买上一架挂在屋里,那我张石头便牛逼了!喜庆之中却忘记了看钟点儿,连自已都感到可笑。便看,正好是上午十点。心想学校开会至少也得半天工夫,莫不如借此机会领娘儿们孩子到街上吃几个黄泥洼大火勺,才一角钱一个,咬一口连香带酥还顺甜顺甜的。虽然破费点儿,来一回不容易,再加上头里和那邱老师嘴打嘴碰半天,一家三口话递的都挺赶趟,也算出了口恶气。花便花几个,就这么个主意了,便想马上领老婆孩子去街上。
可刚一迈步,又听屋里唠得热热闹闹的,并且个个说出来的话浑素搭配,根本就不像念书的学生讲话的口气。简直与牤牛屯人一样,说白了就是拉拉大蠢。虽然不受听,张石头却也感到开心、有趣。便又驻足想多听一会儿。
其实,不管是传达室还是院子里的学生。都不是在开会。大家都是在为张玉英和夏玉玲同学的事儿而来找孙书记提意见的。说句土话就是为同学打抱不平,争口袋。
事情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各班同学谁也没心上晚自习,大家聚到一起进行酝酿,你出主意他想办法,甚至就寝钟声响起,谁也没心睡觉。今天上早自习时,大家更是跃跃欲试,没有一个同学再捧起书本读书的。尤其是刚一吃过早饭,校长(书记)的办公室外面陆续便有人来,而来的最快最齐的是一年六班。
一年六班行动迅速的原因。一是班主任刘老师积极并坚决支持,二是有大胆而心细的东方红同学很早就在班内班外到处串联鼓动。在班内她首先与班长曹珍多次进行推心置腹的谈心,很快使其回心转意,特别是当知道同乡夏玉玲也受到仃学处分后,更加感到校方所作所为既无理又过分。从而进一步坚定的信心。尤其是得知东方红昨晚星夜赶路回老家牤牛屯找张玉英父母的消息,自已深受感动,连夜找巴福、赵强、于春花等班干部商量,一致决定次日早晨等东方红返校后,立即将全班同学拉出去,共同去找孙书记。今晨曹珍刚吃完早饭,正好东方红回来。曹珍对其一说,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一声呼喊,全班同学倾巢出洞,齐聚校长室门前。
张玉英和夏玉玲所在的一年三班学生虽然人心不甚太齐,可多数同学还有正义感,今晨一看一年六班全班已拉了出来。便背着班主任邱老师,自发行动起来,跑步前进来到校长室门前。
在这两个班级的带动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其它一年级还有四个班几乎都是全员参加。高年组的近二十个班,班班参加。少者十数名,多者二三十名。总计约有近五百名学生参加。
人员到齐后,不少同学提议,要临时推荐出两名学生代表,经过充分酝酿,推荐来推荐去,很多人都说,要讲真正能向被处分的两名同学负责的只有我们的校花——一年六班的东方红同学!东方红说,我可不行,我看有一个人行,那便是我们一年六班班长曹珍。不少人便说,东方红你打退堂鼓可不行,不行的话,我们意见由你俩来当学生头。有的说,不能光一年班选出头来,高年班也要选出头来,结果又增加两名学生头,一共四名学生头。正头为东方红,次头为曹珍。
尽管这样,让大家始料不及的是应该出来接见的孙书记却以出去开会为名,根本就不朝面,来个溜之大吉。整个接待让团委的艾维忠和于芳以及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三人应付门面。
艾维忠百般解释,言说孙书记正在公社开会,何时回来尚很难说。奉劝大家一定要听党的话,赶快回去上课吧!
东方红义正辞严说,我们是要听党的话,可大家齐聚在这里,党支部孙书记却不朝面,岂不是让同学们哭笑不得呀!
于是院子里一片哗然。
艾维忠一看不好,立即一面打电话一面派人去找。同学们便原地不动地等候。
要单表一番的是,一年六班的巴福和赵强同学居然要上一号解手,两人知会了曹珍后,一起去了一号,事毕两人便到传达室闲坐。
此间,赵强便说:“孙书记到现在也没找着,让艾书记和于老师他们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艾书记急得脑瓜顶上的汗珠子噼哩趴啦往下掉,怪招人可怜的!”
打钟老头姓唐,可大家因为他打钟,便都叫他老钟头。老钟头接了话茬说:“汗珠子往下掉也合适,人家到什么时候还当团书记,你们信不信?”
巴福说:“那是当然的了,老钟头说的是一点儿不假!”
赵强便说:“老钟头说话不但句句都实实在在,而且还准而又准,声音还宏量!”
老钟头一听有夸,便说:“艾书记那样都好,可就有一样够他一咳嗽的……”
“啥一样?”一个问。
我听说孙书记还收拾他呢!”老钟头说。
“能吗?”
“差不多,可也不一定,反正你就听声吧!”
众同学无言。
张石头打后面一看,以为老钟头也是一名老师呢。不但知道事儿多,而且穿得却和自已一样的土气,一点儿也没有架子,学生竟叫他老钟头。挺和人的,说话也怪有趣的,便觉得很亲切,一时不愿意离开,想多呆一会儿,再听听下言。
巴福认为老钟头说的是闲话便差开说:“老钟头你不是爱讲笑话吗,这阵子没什么事儿,孙书记又没回来,你闲着也是闲着,再给咱们讲一个吧。挑最招人笑的讲!”
老钟头一笑说:“要我讲一个那我便讲一个,反正一时半会也不能打钟了!单说你们的艾书记,我看那人行啊!……”
张石头听了便想,听话听音,原来这老钟头是个敲钟的。怪不得也土头土脑的。
正在竖而静听盯盯瞅着老钟头的一个同学便问:“怎么个行法呢?”
老钟头便笑了说:“他手底下还有个长最好看的于老师,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呀,于老师谁能不晓得,怎的吧?”
老钟头两手便握上拳头,各自伸出大姆指头相对而立,还一点一点的。
巴福举起双手也学着问:“这是怎的呢?”
“连这你都不明白?!搞破鞋呗!”
同学们轰堂大笑。
张石头也偷偷笑了。幸好笑声小,被众人的大笑声掩埋了,因此没被谁发现,便继续听着。
巴福有点儿不明白便问:“老钟头,干那事为什么叫搞破鞋呢?”
老钟头说:“乱搞便叫搞破鞋呗,这么点儿道理还不懂得?!”
张石头便想。原来这中学也和咱牤牛屯一样,没事也闲扯瞎八。
赵强又问:“‘破’我倒明白,我不懂的为什么叫‘鞋’,怎么不叫帽子或叫手套什么的?!”
“这个我也不明白,可真那话。怎不叫帽子手套呢,偏偏叫个‘鞋’呢?”老钟头摇头说。
张石头心里便笑,这点儿事儿你老钟头怎么还不懂?!真是可笑得很!又一想,人家虽然不懂,可人家正的是*的现钱,而自已是个撸锄杠的,便有些心情低落;可再一想,撸锄杠怎的?!我张石头虽不正*现钱,却是咱牤牛屯的贫农小组长,说不得什么讲话,*信任我,再说家里也既不缺吃更不缺穿,也不比你老钟头差哪去的!想到这,心情便无比的高兴!一高兴心里便哄哄松松的也想插上几句,便说:“老钟头你不知道我知道,问为啥叫鞋,不就是那地方长的像只鞋型嘛!跟老娘们儿手工做的那园口布鞋完全一样,就这么才叫破鞋嘛!这回你们明白没?”
一屋子人又是大笑。
老钟头便问:“这位老哥哥是……”
“我是来找学校孙书记的!”
老钟头一听是来找孙书记的,顿时高看一眼,便请坐下。
张石头直说不,老钟头哪里肯让,忙起身拉着坐下。
于是继续闲聊,大家方才知道是张玉英父亲。
巴福和赵强便都上前说:“是嘛?!我们都认识你女儿张玉英的!”
张石头立即站起来,巴福便称长辈,一把按在座位上说:“我们大家都在为你女儿的事儿,共同在找孙书记提意见呢,上午连课都没上!”
“是嘛?!那可谢谢你们了!”
赵强说:“不用谢!你老坐你老的,有个东方红听说也是你们牤牛屯的人,你老认识她不?”
“怎不认识?!她和我是邻居,东西两院住着,得说她打从小就是我摸头顶长大的,再有我和她爸处的就多个脑袋!”
巴福说:“东方红是咱们的学生头儿!”
“什么学生头儿?”
“就是为你女儿的事儿找孙书记,她是这屋里和院子里所有同学的头儿!”
张石头一听无比高兴,便说:“我女儿她班的班主任邱老师你们都认识吧?”
同学们都说不但认识,而且很熟,因为她是科任老师。
“方才你们邱老师让我好个臭!”
屋里所有人都很惊奇,问是怎么臭的?
张石头细说一遍。
不少人说:“臭她对!”
张石头一听这话更是乐不可吱,又想起东方红来,便问:“哪小红这会儿在哪呢?”
“就在院子里紧前面站着,正在和艾书记他们一起等孙书记呢!”
“假设我这会儿要找她一下。能找着不?”
“就怕挤不上去,如能挤上去的话,肯定能看着她。”
张石头向诸位告辞,出门去。
在大门洞见到老伴。张石头将在传达室里的所见所闻对其学说了一回,张妈和小石头又是一阵喜庆。至于马上看小红的事儿,小石头说:“你俩岁数大挤不行,我年轻我去往前头挤,把小红姐找出来见你俩。”
“你挤上去,小红倒是能出来;可假如她那里离不开,打比方说,艾书记不让她走,你不是白挤上去了。莫不如咱仨先到街上吃口饭,回来再作打算。你爸看这么中不中?”
“中!”
于是来到街上吃大火勺,一家人吃得满头大汗,小石头一边擦汗一边说:“这他妈大火勺真好吃,我妈你再多买两个,带回家去留晚上吃。省得你回去再整晚饭了。”
“你可拉倒吧!一个大火勺一角钱呢,你都吃着了就好不错了!”
“买便买两个呗!”张妈赞同说。
小石头喜欢,张石头问“怎的?”
“我寻思给西院毛猴带一个吃!人家东方宙和刘敏没少跟咱孩子操心,再说小红更是什么事都挂着她!就是不照小虎花女和毛猴他们,也得冲着小红一家呀,无论如何也要买一个两个的呀!”
“你说的对,我倒差点儿忘了!”
于是。又买两个火勺,才又回到教学区。
进门洞一看,黑板报前又有几个学生在观看,正中写着一排大粉笔字,听一学生念方才知道那写的是:
强烈要求学校领导立即解除对张玉英和夏玉玲同学的仃学处分决定
下面是所有同学签名,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个黑板。就连四个犄角都写得严严实实的,尤其是黑板报外面的砖墙上也写上不少名字。
原来是这样:张石头一家走后,由于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可孙书记一直还没有露面,东方红便与曹珍及另两个学生头儿商量。一致同意任可不吃中饭,队伍也不能解散,并且采取学生集体签名的方式,强烈要求孙书记立即回来接见几名代表。实施结果果然奏效,孙书记还真就平地齐里咕嘟冒出来了,马上接见四个学生头。
此间正在校长室与东方红曹珍等交谈。
张石头一家看了黑板报自然高兴。
老钟头推开传达室门出来,笑呵呵说:“你闺女的事儿,这回我估计能差不多解决的!”
张石头乐得合不上嘴说:“那便借你吉言了。”
老钟头向北一拱嘴说:“他们正在校长室唠呢!”
院子里的学生明显少了许多,只是校长室窗外还趴着一排在往里观看。
张石头就问张妈:“你说,咱们多时去找孙书记去?”
张妈说:“这让我可不好说,咱马上就去吧,人家小红那边正和孙书记谈着,咱去又要插上一杠子,是好还是不好,我真不太明白;不去吧,那头又不知道谈到多晚,咱一家人在外面傻傻地等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似的;最好能想法马上见着小红一面,两边能通上气,让咱心里能有点底就好了。”
老钟头说:“那不是扯!东方红正在和孙书记唠着,你去找她她也是不能出来,再说人家东方红和孙书记谈,比你们去谈更能有劲一些,要信我话,你们就在传达室坐着等她有多好!”
张石头二心不定说:“我到跟前趴窗户往里瞅一眼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你愿意瞅谁还能管你不成?!”
张石头便一步一步去到窗前,往里瞧了半天,才回来乐呵呵说:“里边真是正在唠着,我都看着小红了,她正在讲话呢!”
“她在讲什么呢?”张妈问。
“有玻璃隔着,她讲什么我怎能听见?!”
两口子才到屋里坐下,小石着在大门洞外边看着大黄狗。
孙书记认为这些学生是在无理取闹,并且是有人背后指使,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艾维忠。但为了的控制住整个学校的局面。并且稳住艾维忠的阵脚,所以继续让艾维忠按步就般照常工作。就是自已慌称出去开会的事情也没有背着艾维忠,在此关键时刻,他依然能像往常一样地让艾维忠应付着眼下混乱的局面。并且有事还要向他及时汇报。
他之所以回来,是艾维忠将同学们集体签字的情况密报于他后,他才不得不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刚进学校大门洞,孙书记对黑板报上大横标语和同学们的签名,看都没看一眼,边走边说了声:“简直是瞎胡闹!”
又向前走几步,面向院子里黑鸦鸦人群大吼一声:“都给我上课去!”
可是同学们却没有一个离开,但却刷地给他散出一条直通校长室的人行道来。
他愤愤地穿行过去,直到校长室门前。
艾维忠、于芳、西门以及东方红、曹珍和另两名学生头正门口等候。
孙书记从腰中摸出钥匙,艾维忠手急眼快马上接过去。跑近门前开锁并拉开门站在一旁,手向前一伸说:“孙书记请!”
孙书记目不旁视地进门去。
艾维忠又向于芳和西门点头,于芳说:“艾书记先走!”
西门也说:“对,艾书记先走!”
艾维忠均摇头,手向门内一挥。两人才跟在孙书记后面进屋。
艾维忠又向东方红、曹珍和另两名学生头儿一笑并点头。
东方红、曹珍礼貌地用手推着艾书记直到屋里,四个学生头才随后依次进屋落座。
艾维忠、于芳、西门光辉点烟、倒水、擦抹桌面。
孙书记脸色青紫,猛吸一口烟,连连咳嗽几声,才用手指着一个个的学生头,开腔说:“你看看你们几个,竟然鼓捣得学生连课都不上了。这成何体统了?!……”
艾书记看一眼孙书记说:“实实在在地说,我也没有估计到形势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孙书记并没有理会艾维忠讲话,自已接着说:“尤其是方才一进大门洞时我才看见,两边黑板报上写个乱七八糟的,气的我都没希爱看;往前再一走,又看院子里。好家伙,就像赶大集或者像看大戏一样,科直不像个话!闹得我想出去开个会都开不成?!这回我回来了,那边会我也不开了,就专门和你们谈。并且是在一起平起平坐谈,你们谁先谈吧?”
四个学生头你看我我看你。
曹珍说:“我先说两句,然后主要是由大家推选出来的东方红同学讲。我先说是给孙书记提点意见,就是方才你讲话的态度,实在是让我们几个难以接受得了,请孙书记能够深思一下。完了。”
孙书记说:“你还让我深思?!是不是?!那好,我深思,我深思,还不行呀?!这回还谁谈,东方红谈呀?!”
东方红微笑着说:“咱班班长曹珍同学让我发言,那我就说说吧!我首先要讲的是,我完全同意曹珍同学方才给孙书记提的意见,我完全赞成。并且具体有以下几点:第一点是,我们是带着全校同学意见来向孙书记汇报来了,而不是像孙书记说的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我们从来认为你是咱们学校的领导,我们对你都很尊重。并且过去尊重,现在尊重,今后还要尊重;第二点是,黑板报上同学们的签名那是大家发自内心而自愿签上去的,表明我们每一个同学的态度和决心,而不是像孙书记方才说的,什么写的乱七八糟的,特别是说没希爱看这句话,那就更不对了。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学生,当然是你的学生也便是你的群众,而且是五六百名的群众,不是什么个小数目字。你却说你不爱看,这意味着什么,正如曹珍同学方才说的请你深思一下,那么我也请你深思一下;第三点,孙书记方才说。看看你们几个,竟然把同学们鼓捣得都不上课了,这话真让我们接受不了,同学们不上课可以说是自发的。而不是谁鼓捣的,再有这话说的太那个了,什么叫彭捣呀?!第四点,我认为更重要,孙书记说是开会去了,据我们知道,今天公社没有什么会议,如果你去辽阳县里开会,辽阳城距我们第三中学六十多华里,那么请问孙书记。这边刚一打电话,你转身工夫马上便回来了,说明你根本就没去辽阳城里开会,这又是你孙书记的不对,你不该欺骗我们学生。因为方才我说了。我们不仅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群众,当然我们更是你的孩子!那有一个长者欺骗自已孩子的。以上这四点,是我对曹珍同学方才发言的补充;因为她提的这点非常重要,孙书记也好,我们也好,不管谁也好。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那谈什么都等于零。我认为曹珍谈的这点相比于我马上讲的具体意见来说,对解决张玉英和夏玉玲的问题都更管用。”
这时,曹珍鼓掌。
看曹珍鼓掌声两个高年组的学生头也鼓掌声,激动的于芳不由得也鼓起掌来。孙书记便看一眼她。
于芳立刻就仃下不再鼓了,还伸下舌头。
窗外趴窗户观看的学生便大声叫好。
孙书记猛地站起向外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趴窗看的学生撒鸭子便跑。
东方红便说:“那我就讲讲同学们大家的意见吧!
“总的还是黑板报上的那句话。强烈要求学校领导立即解除对张玉英和夏玉玲两名同学仃学两周的处分决定。其理由如下:
“ 首先是,两位同学对相互指认的所谓错误既缺乏事实根据又都没有承认。没有事实根据,又没有承认,那根据什么对其进行处分,这无疑说明你们做出的决定完全是建立在没有任何依凭。而靠想当然而做出来的。这是应该解除处分的主要理由;
“其次是,我们假设一下,当然假设不是事实;但为了把事情能进一步讲清楚,这里还是要假设一下,假设张玉英说了那句让夏玉玲自慰的话,也假设夏玉玲夜晚也真的自慰了。不,这‘自慰’是邱老师讲的,我第一次听见时还真没太明白,更觉得别扭,我今天就说句咱庄稼院的话,咱假设张玉英就告诉夏玉玲摸摸,也假设夏玉玲夜晚真就摸自已了。这话听起来当然倒是不太好听,但不好听也得讲,请问这到底算个什么问题?我认为这无非就是个女人个人一个小小的私生活上的事情,此处我还不能就称是个问题,因为这的的确确构成不了什么个问题;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个个人私生活问题,也无非就是找谈谈心帮助帮助,我认为就可以了;反之,学校不是这样做的,学校对此如临大敌一般,兴师动众,甚至像抓阶级斗争那样来抓,说是小题大做一点不过分,特别是在处理上十分过分!我说过分是有根据的,头些日子,某年某班的某某某同学偷了这街上供销社五元钱,谁我就不说了,在座领导怕是都知道,这名同学根本就没受什么处分,只是将钱还回去了事,我们要问,难道张玉英和夏玉玲的事情比到社会上偷钱还重吗?!不能这样说吧!如果这也要处分和处理,那么哪个女同学偶一不慎放个屁,请问,你们也要给个什么处分吗?……”
曹珍和两个学生头以及于芳、西门都笑了。
“你们可能认为我说的不对,不过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显然,这里涉及到我们女生,不!是涉及到所有广大妇女在解放后,各个方面是不是真正能得到解放,并且获得自由的问题哩!
“再次是,解除处分后,建议对此事充分进行一次调查,具体由学生会负责,因为学生会是广大学生的自治组织嘛,请学校各位领导不必再管这件事情。学生会要把此事的全过程视为一个事件,调查的重点是要弄清事件的来龙去脉即真相,事件产生的原因,应该吸取的教训。
“附带提的一点是,前段本来就应该让于芳老师一抓到底,结果没有这样做,中间换成了邱老师抓,邱老师她是地主家庭出身,我认为她抓不太合适,我倒不是搞唯成分论,这一点孙书记比我们懂的多的多。这里我要说的是,张玉英的事情正是邱老师她向上汇报的,某种意义上讲,她也是当事人,当事人起码应该回避一下,对不对呀?!这可倒好,不但不能回避,还拎把血淋淋的屠刀亲自站在前面了,真是让广大同学难以理解啊!
“以上请领导能在三天内给我们一个答复!”
东方红讲完,又问曹珍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补充。曹珍和另两个学生头都晃头。在场除孙书记,对东方红都刮目相看。
倒是艾维忠先发表感言说:“我在这仅讲一点,换成邱老师抓,不是别人而是我决定的,对此我表示检讨,东方红提的职意见十分正确。”
这时,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到孙书记身上。
孙书记沉思半天说:“你们提的我都听了,并记在我脑子里了。至于态度嘛,我不能马上答复你们,但我也不立刻就回绝你们。因为还有公社党委,当初我是请示了他们的。”
东方红马上说:“如果是那样,那我们马上去找公社党委去,行不行?”
孙书记吓了一跳说:“那可不行,你们若马上去,不把我给装进去了!所以,找不找公社等三天后再说吧!”
接见就这样结束了。
出来时,曹珍说:“东方红你还有这两下子,嘴码子硬去了!”
“是吗?!我倒是很怕讲不好,曲解或耽误了大家的心意!”
“谁说的?!再有,你发言时,西门直用眼睛瞅着你,你们两个处的倒怎么样了呀?”
“等以后我再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