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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之妻令如山,019 迷乱若失的吻
明晚正在开会,众人跟进了一个大订单,意见有不小的分歧,她很是头疼,唯有先让他们各自把设计图画出,再做定夺。舒悫鹉琻
中场休息,王琳跟她招手:“有人打你电话,响个不停。”
明晚有个规矩,开会就不带手机,她匆匆回了办公室,一看楚北默打来七八通电话。她急忙打过去,他的声音听得出极为仓促。
“小晚,你在忙?”
“我在开会,什么事这么急?”
“我爸打来电话,说我妈的眼睛不行,突然看不见,刚送到医院做检查,可能这两天就要做手术。你也知道,我还在外省出差,就算晚上连夜开车回来,也要两三点了。”他顿了顿,问的有些迟疑。“你能不能帮我去医院看看?”
明晚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去。”
“第二人民医院。”
“行,我知道了,待会儿再给你说说伯母的情况。”
楚北默没有马上挂电话,他沉默了半响,心情平复,才轻轻地说。“谢谢你,小晚。真的多亏有你。”
“好了,你回来小心开车。”明晚一句带过,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这或许不再是她的责任,但昔日的恋人,渐渐成为朋友,成为亲人,谁也不能担保永远太平,真有了难处,不用分的太清楚。
她赶赴第二人民医院,找到楚北默所说的楼层和病房,敲了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推门而入。
楚振南佝偻着腰,坐在病床边,沉默寡言地削着苹果。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也没有回头去看。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病房,安排两个床位,第一个床位也有人睡,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她放下手上的报纸,瞅了一眼明晚,看是陌生人,才冲着旁边说。“有人来探病了,大妈。”
沈元娟吃了一块苹果,不经意抬起头来,神情木然。
楚振南面色微变,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惊讶地站起身来。“明小姐,你怎么会来看我们?”
“我知道北默在外面出差,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赶回来。不过他跟我通了电话,他会尽快处理工作,明天就能到。”明晚把水果和补品放在一旁,转过脸,对着沈元娟,微笑着说。“伯母,你刚做完检查?”
沈元娟穿着一套灰色格子珊瑚绒加厚睡衣,粗糙的黑发扎成一个麻花辫,脸色暗沉,眼袋浮肿,看起来比真实年纪更大了。
她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神色惶恐。半响才发了声:“啊,心里七上八下的,医生说了一大通话,但我也听不懂,要是北默在旁边就好了。医生说要尽快安排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没事——”
“乌鸦嘴,胡说八道啥呢?医生说没事,手术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就会瞎操心。”楚振南一拍大腿,一脸怒气。
“我来之前,在网上查了这个病,真不算是大手术。而且这个医院以眼科著名,这方面的专家最多,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去问问医生。”明晚神色自如,言语之间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元娟被说的很是心动,抓过明晚的手,眼神切盼。“要不麻烦的话,你去打听打听。”
楚振南把脸一沉,没好气地说:“打听什么呀?医生都跟我说过了。”
沈元娟丝毫不认输,推了楚振南一把:“你懂啥?你才读了几年书?现在的年轻人见识广,理解能力好,总比我们强。敢情这病不是在你身上,你没心没肺的。动手术要有个好歹,你也不会难过。”
明晚也不再旁观,站起身来,朝着两个老人说。“我这就去。”
楚振南把明晚送到病房门口,给明晚指完路,才折回病房。
旁边的少妇感兴趣地问:“大妈,这姑娘是谁啊?”
沈元娟从盘子里抓了块苹果,盘腿而坐,脆生生咬了一口,理直气壮地笑。“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楚振南实在看不过去,抓了抓花白的短发,神态透露出与生俱来的窘迫。“好了,别瞎说,让人听到多不好。”
“本来就是。”沈元娟不理会丈夫的劝诫,兴致高昂地冲着少妇说:“她呀,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跟我儿子处过对象,人还不错吧。”
“是个美女,也懂礼貌,你们家真有福气。”少妇点头,赞成地说。
“我儿子出国留学之后,眼界高了,两人就闹了分手。”沈元娟在医院关了大半日,心中烦闷,找到了个可以发挥的话题,想也不想就说。“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去过问,到底有什么矛盾,什么问题,只能由着他们了。”
“还说!”楚振南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沈元娟的手臂,恨恨地骂道。“明晚愿意来,是她心好,她不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别觉得人家非要来探望你,照顾你。”
“说说还不行吗?”沈元娟这般抱怨,却总算碍于丈夫频于发怒的面孔,声音越压越低,往床头一躺,生着闷气。
明晚从主治医生那边听了建议,跟沈元娟解释了一番,安慰她,在医院陪了半天,直到沈元娟看着电视睡着,楚振南才送她离开。
“伯父,不用送了,我的车就停在医院。”明晚转身,神色平和。
楚振南却闷着脸不说话,面有忧色,边走边说。“明晚,虽然我知道你的事并不多,但也看得明白,你家跟我家不能比。我一辈子没接触过几个有钱人,总觉得他们口袋里的钱多了,就把别人看的很低。但你不一样,我们家出了点事,你还愿意来帮个忙,可见真是个好姑娘。”
明晚慢步走在医院的长廊,倾听着他的话,并未发表看法。
他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觉得万分惋惜。“我们北默和你,终归不太匹配。就算你们真能成,也是我家高攀。”
明晚咽下一抹苦涩,她静静地停下脚步,半响无言。
这个社会看似公平,实则存在不少规则。明家对楚家是高攀,裴家对明家也是高攀——门当户对,才是金玉良缘。
她寥寥一笑,跟楚振南告别了,才跟楚北默打电话,告知他一切安好,不必太担心。
她一样也松了口气。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不只是两个人的事。牵扯到两方的家庭,千丝万缕的关系,立见高下的标准,真令人头疼。
下班回了家,突然想起今晚是裴珍珠的服装品牌展示会,她匆匆忙忙从衣柜中取出裙装,稍作打扮,前往展示会场。
她已经迟到了十分钟,站在门口,掏出邀请函,等待保卫检查确认。
身后有一人走来,直接靠到她的肩膀,笑着问:“原来一向守时的人也有迟到的时候。”
明晚回过头,这个唇角挂着迷人又恶质笑容的男人,还能是谁?!
“迟到还是好的,我差点忙忘了。”她从守卫手里接过邀请函,快步走入会场。她突然想到什么,回眸等他。
“你不也一样迟到?”
“迟到总比不到好。”他毫无所谓地笑,话锋一转,笑意陡然敛去:“忘记的话,裴珍珠一定会杀了我。”
明晚笑而不答,知道这也不过是裴煜泽的说辞,他已经是整个裴氏的主人,别说裴珍珠,就是赵敏芝,又能奈他何?!他早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地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不过,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他蹙眉,不满地打量明晚的装扮。穿一件米色平口礼服,剪裁简单大方,外面虽然套着一件黑色西装,但显然一到温暖的会场里面,就会脱去。
“得了吧,裴煜泽,珍珠姐是服装设计师,她还没批评我穿的难看,你充什么内行?”她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没有因为他的质疑而恼怒。
“我没说难看,就是太暴露了。”他双手覆在她的双肩上,压下俊脸,跟她四目相对,低声提醒。“待会儿不许把外套脱掉,让别人占你的便宜。”
“堂堂裴氏总裁,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保守?”明晚笑出声来,电梯门一开,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衣着暴露的女人看得多了,不过自己的女人就不一样了。”他扯唇一笑,黑眸反射出与众不同的光芒,唯独对着她,才展现出私底下的一面。有些无赖,有些难缠,还有些霸道。
“我可不是你的女人。”明晚嘴上这么说,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他今晚穿的正式,黑西装白衬衫,黑色细领带,帅气不比明星逊色。有些衣服来衬托人,有些则是人毁了衣服。不得不说,裴煜泽天生就是衣架子,穿正装完全压得住气势。
他果然是越来越适合裴氏总裁这个职务,她曾经记得过去的裴煜泽,哪怕工作也极少穿西装,打领带。
“现在不是,将来就难说了。”他自然而然地搂住明晚的肩膀,在她耳畔悄声说,这般亲近的动作,实在是跟恋人没两样了。
她抬起脸,眉眼柔和下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
电梯间只有他们彼此,狭小的空间才更能拉近距离。她曾断定上回的不欢而散,便是终点,毕竟她觉得心很累,而裴煜泽同样疲惫。
但他却还是隐藏了心事,一如既往地对着她微笑打趣,不让她被坏情绪影响。
她不得不正视,他在很多时候,都是体谅自己,宽待自己的。
电梯显示到了二十楼,她无声地拉下他的手,对他一笑。“快到了。”
到了众人面前,他们就是毫无纠葛的个体。
裴煜泽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毫无痕迹的动作,薄唇抿着,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颜色。
他们各自在会场找到了位子,中间的T台上已经有模特开始走秀,光线打在他们的身上,明晚的位置在第一排最中央,可见是裴珍珠给她派了好位置。
等她坐定,才发现裴煜泽坐在她的对面位置,不过人人都仰着脖子看台上的表演,很少有人看得清前后左右到底坐着什么人。
走动的模特时不时地挡住对面的人影,裴煜泽的面孔神情在自己眼底分外模糊,明晚索性安心,全神贯注地欣赏这一场展示会。
室内温度大概有20℃,暖意融融,身旁的年轻女子个个短衣短裙,更显得她像是穿错了衣服,来错了地方。她正想脱下外套,突然觉得对方有人在盯着她。那目光实在炽热,难以忽略,她循着目光望过去,果不其然,裴煜泽阴着脸,一动不动地锁住她的身子。随着模特走动,一束光线打过去的时候,她才看清他对着她动了嘴,隔空喊话,似乎是警告她不许这么做,否则就要她好看。
这一幕,实在是可气又可笑。
她偏偏又想不让他自我膨胀,径自脱了西装,双臂环胸,瞪了他一眼。
他面色微变,薄怒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好啊,明晚,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明晚抿唇一笑,身旁有人好奇地看着她,她急忙敛去笑意,故作镇定,聚精会神地看秀,不再跟裴煜泽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T台上灯光璀璨,模特面无表情地走秀,身上穿着春夏两季的新款时装,明晚颇感兴趣,不知不觉便是两个小时过去,到最后,两位穿着压轴礼服的模特,到后台领着设计师裴珍珠上台。
裴珍珠穿一袭斜肩紫色雪纺衫,身材骨感,短发新近又挑染过几丝蓝色,踏着高跟鞋走来,定在中央,对着台下的观众挥手致意。所有模特全都站上两旁,簇拥着裴珍珠,哪怕站在画着夸张浓妆的模特身旁,她还是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令人移不开视线。很快有人送上了鲜花,她怀抱花束,脸上的笑意淡淡,已然成为整个场子最受瞩目的女主角。
明晚曾经听说,裴珍珠创立自己的这个时尚品牌,曾经砸下几千万的金额。
可见裴氏依旧财大气粗,不被两年前的危机所影响,足够支撑儿女实现梦想。
展示会一结束,明晚去了后台,裴珍珠坐在独立的化妆室卸妆,从镜子里看着明晚的身影,她说。
“谢谢你的花篮。”
“后台都是花篮,可见珍珠姐的人缘多好。”明晚不以为然,她送花篮是礼数,但更多的人,想得就不止如此了。
“你怎么知道我对花粉过敏?”裴珍珠给自己敷上面膜,她留意到所有的花篮一个比一个花开灿烂,用的花也是一个比一个名贵,唯独有个花篮,用的尽是仿真花。心中暗自警醒,明晚心细如发,要是生在豪门中,或许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劲敌。
“有一日我去画廊,助手拿着玫瑰花去处理,我就知道你不爱鲜花。”明晚浅浅一笑。
“裴小姐,先前说好的时尚周刊的马记者在等你,要给你做个专访。”助手敲了门,跟裴珍珠通报。
“媒体总是无孔不入,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事先筛选,只有几家主流媒体到达会场,否则,我一个头两个大,哪里应付得来?”裴珍珠无奈地取下面膜,舒出一口气来。
“今晚过后,给自己放个假吧?”明晚给出了良心的建议。
裴珍珠伸手,握了握明晚的指尖,轻声说。“总算了了心愿,明日出国旅游,休息个十天半月。”
“一路顺风,玩的开心。”
明晚退了出去,走在走廊,两个小时坐下来,腰酸背痛,反正无人,她索性伸出双臂,伸了个懒腰。
突然有人一把抓牢她,把她拽进一个房间去,门被合上,她的身子一旋,随即被压到门上,惊魂未定,才发觉是裴煜泽。
“你耍什么鬼?”她低呼一声,一拳已经击上裴煜泽的胸口。
“我在外面等了你很久,跟我姐真合得来啊,有这么多话说吗?”他玩味地望向她,神态有一些不满和抱怨。
“你怎么不去恭喜珍珠姐?”她没有回答他的询问,话锋一转,犹如质问。
“那么多人急着拍她马屁,还用得着我吗?反正,我的支持是钱到了,人也到了,嘴皮子就免了。”裴煜泽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有他的一番想法。
明晚没再争辩,她诧异地发觉裴煜泽的黑眸之中,一抹炽热愈发明显。
“现在,是我们好好算账的时候了。我让你往东,你偏往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他逼近她,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短一半。
她微微怔住,以前的裴煜泽又回来了,他的霸道*,那种认定了她的口吻,断然不容拒绝。
他缓缓靠近,这件贴身小礼服把她的身体比例全都曝露在人的眼下,光洁锁骨,白皙肩膀,哪怕不用更多的修饰,已然足够。她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骨子里散发出来那种清新的气质,像是雪花,纯洁无暇,却又有些清冷。
他的目光炽热,流连在她的脖颈和肩线上,像是伸手拂过她的肌肤。她的心微微战栗,不敢置信对他还有残留的感觉。
“今天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他压低嗓音,低声询问。
明晚没再隐瞒:“楚北默的家人急着做手术,我去了一趟医院。”
裴煜泽静默不语,他跟楚北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不必担心明晚透过自己看着楚北默的影子,一旦明晚动了心,就是真的喜欢自己,跟楚北默没有半点关系。
他扬起唇角,嗤笑一声,却全然不太在乎。“分手之后还得管前男友的家务事吗?管的还真宽。”
明晚瞧得出他话这么说,其实并不怀疑自己跟楚北默的关系,也许真如他所言,两年过后,彼此都成熟多了。
她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冲着他微笑。“现在不怕我一脚踏两船?”
“你不是最怕水吗?别说两只船,就是一只船,也够你怕的了。”他盯着她的双眼,两人的情绪从彼此的眼底透出来,他这么说,跟明晚相视一笑。
迟早的信任,化为一丝暖流,淌过明晚的心头,她的防备松懈下来,消失不见。
“再说,你上回的勇猛,可是让我刮目相看。明晚,你说老实话,在私底下觊觎我很久了吧?”他不太正经,调笑着她。
“你才觊觎我很久了!”她不服气地说,却才发觉他笑的不可抑制,已然中了他的圈套。
那双黑眸,深沉的无法看透,他眉宇之间的飞扬之色,像是磁石吸引了她,无法再避开他的眼神。“是啊,你说的没错,觊觎也好,垂涎也罢,反正就是你了。”
反正就是她了。
“明晚,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人占了便宜,吃了亏。你当着我妈的面,占了先机,让我的男人脸面往哪里摆?”他的声音放轻放柔,犹如循循善诱,不着痕迹地把她圈在自己双臂之中。
“你哪里吃了亏?”她狠狠咬牙地说,都说冲动是魔鬼,要不是情况所逼,她绝不会招惹裴煜泽这个魔头。
“这里吃了亏。”他的俊脸在她眼底一寸寸放大,宛若撒娇的儿童,薄唇嘟高。
她知道这人骨子里多少有些无赖的成分,但现在一发不可收拾。她以食指堵住他性感的薄唇,冷着脸说。“裴煜泽,你知不知道你简直丧心病狂了?”
“明晚,你中文学好了吗?”他不怒反笑,双手捧着她的面孔,突然的沉默,令明晚的心突突跳。
“这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话音刚落,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
明晚在他的吻中,被耗尽了所有力气,她宛若被野兽抓住的猎物,最终放弃了挣扎,等待对方给个痛快。
这个吻,把彼此推入洪流之中,卷入过去的漩涡中,像是唯独越吻越深,越吻越久,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才能证明他们曾经出现在对方的人生之中,而非一场过眼云烟。
他们都因此而迷乱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