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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在东北林区是很常见的野生动物之一,又叫矮鹿、野羊。东北有句老话叫: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说的就是它了,不过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刘文治惊讶的跳到地上,狼孩把身上的狍子按在地上,这只狍子应该是今年夏天刚出生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前面鼓起了两个嫩角,黑碌碌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断地想翻身跃起。
刘文治蹲在地上好奇地看了一会,抬头问道:“你怎么抓住它的?”狍子跑得相当快,一个撩踢就能飞窜出十几米远,他曾经在田里干活时有幸见过一次,一头成年的雄狍眨眼间就从田地的一头窜到了另一头。
狼孩嗬嗬了几声,一只手把狍子的前蹄抬起来,刘文治咦了一声,凑近一看,狍子的蹄子靠后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插在里面,伤口不大不过仍在流血,应该是下雪天在密林中奔跑时不小心被刺中的。
狼孩又嗬嗬怪叫了几声,刘文治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你想吃它?”狼孩赶紧点头。
刘文治站起来道:“不行,这是珍贵野生动物,吃它是犯法的,你怎么什么都想吃,饭还喂不饱你吗?”
狼孩低着头一脸不舍的看着不断挣扎的袍子,刘文治看他那样白了一眼,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拖到地了。刚想抬脚踢他,就听见炎炎在身后着急的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告诉妈妈你们欺负小动物!”刘文治父母也听到动静了,都赶过来围着这只可怜的袍子看了好一会,刘爸摸着下巴喃喃道:“听说肉挺好吃的。”
刘文治:“……”
炎炎不干了,义正言辞的用小身子挡在狍子面前,神情愤愤的:“你们不能吃它!它多可怜啊,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啊。”说完小嘴撅起来,眼看就要掉眼泪了,可怜兮兮道:“你们把我卖了好了……”
刘文治扑哧一声没忍住,身后的刘妈也笑起来,炎炎委屈的抬头看着他们,抹了一把没有眼泪的脸蛋,刘文治逗他,“我称称能卖多少钱。”说着就去咯吱他,炎炎啊的一声扭着小身子躲到狍子后面,两只手紧紧地搂着狍子的脖子,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在上面蹭了蹭,声音嫩嫩道:“芽芽,我保护你,我养你好不好?”
几个人最后决定把狍子先养着,等伤好了以后再放走,刘爸把院子里原先养马的地方收拾出来,为了防止它乱跑又用铁栅栏把门围住。
炎炎每天都能去看好几回,饭前饭后一遍,上个厕所也能顺道溜过去,刘妈怎么说也没用,每次一说,他就用那种忍住不哭的声音说,“芽芽跟我说它很寂寞,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它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了。”刘妈从此再也不敢劝他了,每次来这么一回她都觉得内心罪恶感爆棚,炎炎这招都快练成精了。
刘文治期末考试之后就开始放寒假了,年前镇里有几次大的集市,家家户户都会去赶集备年货,这么冷的天刘文治本来不想出门,不过狼孩身上老是穿着一身他爸的旧衣服也不是回事,大过年的谁家孩子不都是里里外外换上新的,再有三天就是集市了,刘文治决定下次赶集就去给狼孩买一身新衣服,他书桌的钱罐里每年的压岁钱都没动过,现在给狼孩买一身衣服倒是绰绰有余。
集市前一天刘文治把狼孩弄进洗澡间好好的搓了一顿,刘文治家是三合院,左边是空着的马棚,右边的房子隔成两间,一间放了很多腌咸菜的坛子,晒干的蘑菇榛子等零零散散的乡间野味,墙上挂着做好的腊肉腊肠,中间的地上还有一台石磨,春天的时候可以用来磨豆浆什么的,现在乡下已经很少见到了。另一间就用来洗澡烧热水,一面墙壁有一排一米多长的暖气片,烧热水洗澡很方便。
狼孩自己用热水洗澡,随便搓几下应付了事,今天看见刘文治站在旁边老实了不少,花洒一打开热气就迅速的在房间里弥散开来,狼孩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淋了一阵热水,两只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跟只大狗似的,使劲的晃了晃身上的水珠。
刘文治被甩了一身的水,抬脚给了他一下,咬着牙根道:“你过来,我给你搓搓。”就见他磨洋工了。
狼孩倒是乖乖把手臂撑开,看着刘文治嗬嗬了几声,又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刘文治给了他一拳才消停下来。
狼孩的身体瘦削结实,肌肉匀称紧实,身体里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少年身形未成,野气十足,一张脸棱角分明,鼻梁高耸,眼窝深陷,不是很帅却让人过目难忘。当他专注看你的时候,有一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慌张感。
刘文治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压下有些慌乱的心跳,有些好笑自己刚才的想法,对着这么个前不凸后不翘的身体也能看得移不开眼,他可真有点魔障了,果然不能在雾气弥漫的的洗澡间里呆太久,他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狼孩觉得刘文治擦过的地方越来越痒,他喉咙上下吞咽的更加频繁,明明不渴就是忍不住想咽的冲动,他忍不住张开嘴去舔嘴旁边的水珠,还是不解渴,他低头看刘文志半蹲着,手在他腰侧搓动,明明用的劲很大却感觉跟抚摸似的。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刘文治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脸因为热气熏得粉嘟嘟的,小嘴紧抿着。狼孩突然想起刘文治和他一起看电视时出现的一个场景,有个女孩掉进了游泳池,男人奋不顾身的跳进去把女孩抱住,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然后男人干什么了?狼孩想起来了,他当时以为这两个人是想吃了对方,他嗬嗬的看着刘文治,刘文治觉得不自在顺口说道,你喜欢谁就会想这么做。
他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但他现在就想对刘文治这么做。
所以他低下头毫不犹豫的,生硬且不由分说的啃上了刘文志的嘴唇,眯起的眼睛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兴奋。
两张嘴唇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刘文治嘴唇被磕的生疼,舌尖尝到血腥味令他回过神来,伸手推了狼孩一把,没推动不说,他自己脚下打滑差点摔倒,被狼孩一把拦腰抱起,这下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从头到脚肢体交缠跟连体婴儿似的不分你我。狼孩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身体,跟铁钳似的,气得刘文治差点背过气去。
狼孩见他有些难受忙把两人的唇稍微分开点,刚才那种飘飘然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刘文治的嘴唇就像有魔力一样,软软的,让他想啜一啜。
刘文治道:“你他娘的………………呜呜!”狼孩还没等他说完,又啃了上去,这次不再满足于刚才的浅尝,他吸允着柔软的唇把舌头伸了进去。
刘文治整个人都抓狂了,你他娘的想发情请找准对象好吗!我看起来像女的吗混蛋你大爷的啊啊啊啊!狼孩一啃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关键是他觉得刘文治真是太好吃了,还吃不腻怎么办!
刘文治都快被他弄迷糊了,最后不得已狠起心来“砰”的一声俩脑袋磕一起了,狼孩惊讶的看着刘文治龇牙咧嘴连连后退,额头都磕红了。
他上前一步想去拉刘文治,吓得刘文治说话都打结了,拿着搓澡巾砸他头上,“你你你你你,你他娘的离我远点,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踹掉你的蛋!”狼孩不动了,有些失望地看着刘文治狼狈的捂着脑门跑回家去。好几天都没搭理他。
镇上一到了集市那天总是人山人海,狼孩扛着一麻袋花生跟在刘文治身后,花生是准备到集市上卖掉的,他俩找着一个空出来的摊位把东西摆上,自家种的花生洗的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子香甜的气息,这种小花生吃起来最香,没一会就快卖光了。
最下最后一点时摊子前被几个人围住,打头的光头青年硬是说他俩占了自己的位置,不依不饶的跟刘文治吵起来,本来这种路边的摊子大伙轮流占用,谁也没有权利说这块地就是自己的。可你遇到这种地痞流氓哪还有理可讲,这些人纯粹是来找麻烦的。
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刘文治干脆的拿起剩下的那点花生转身就走,可是他找了一圈也不见狼孩踪影。
此时狼孩像疯了一样向前跑,周围的人群躲闪不及都被撞到了一边,人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听不见,他眼中只有那个白色的身影,在人群里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痛苦的记忆顷刻间如开了阀门的洪水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在实验室里不断的拿针头扎进他的身体,拿他做各种各样的实验,把他当畜生一样关在牢笼里,最后一次是把他扔进了深山老林的狼堆里,他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年。长年累积的恨深入骨髓如附骨之疽一样,每次他一想起来就痛苦的不能自己。
姜非姜博士嘴角挂着一抹笑,他最后看了一眼后面紧追而来的身影,发动汽车驶上了大道。
狼孩几个腾跃,碰的一声落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前盖上,狼孩的怒火和身上的戾气让姜非的嘴角越咧越大,他盯着狼孩发着绿光的双眼,眼中的嘲讽和挑衅毫不掩饰,将狼孩彻底的激怒。
突然姜非猛地打起方向盘,车子的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高速的旋转中砰地一声撞到了山壁上,狼孩被甩到了路边的护栏上,脑袋受到激烈的撞击,嗡的一声,他躺在地上两眼迷离的对上了走过来的姜非。
刘文治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怀里抱着给狼孩买的衣服,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狼孩从路的另一边缓缓的走了过来。
刘文治噌的一下站起来,跑到狼孩身边先给了一拳,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上哪了?”
狼孩没有像以前一样嗬嗬嗬的怪叫,刘文治知道他这话问的有问题,狼孩又不可能开口说话,他嘿了一声,没好气的抱着口袋便往回走,嘴里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我就不该带你出来,你真是……”
这时他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声音沙哑的就像好长时间没张过嘴一样,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宝,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