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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灯火通明,天上繁花似锦。
距离贪狼星君再次离开神界去往人间上任,已有两个月的时间。
前段时间网络剧《贪狼的后裔》终于在群众们的呼唤声中迎来了大结局,听说经历了瞎眼,车祸,失忆,巨门作梗,魔界捣乱,妖界叛乱,神界强行拆散有强人等等等多重难关之后,剧中多灾多难,简直堪比衰神的廉贞君和贪狼星可算是迎来了双宿双飞一起重登星位的完美结局。
而相比较充斥着各种夸张戏剧效果的影视作品,在现实中很多神界的小辈们其实并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廉贞君究竟长什么样,又曾经是一位怎样风采出众的神君。
“廉贞君?那可是位让人钦佩的真君子啊,端方稳重,心性高洁……若不是当日为了贪狼星他自己心甘情愿地选了那么条路,如今这北斗星官之位恐怕早就名正言顺的是他了。”
偶然被问起这件事,北斗宫里常年值班的老星官这般说着冲身边这两个好奇的小星童笑了笑。
而在他自己的印象里,他还是如面前这两个小星童这般年纪的孩童时,廉贞君和贪狼星便已经是三十三重天上了不得的上仙了。
那时巨门星的真面目还没有被揭穿,无数人只以为贪狼星和廉贞君是因为彼此意见向左才水火不热。
可谁知道弑神一战后,廉贞君却是彻彻底底地为贪狼星而舍去了自己的神魂,从星河上陨落到人间。
而想到这儿,心中顿时也有些不平静的老星官想了想,这才将抬起自己的枯树枝似的的手指朝着星河上的某一处缓慢地点了点。
“看,那贪狼星府邸门口的那颗桃花树指向的地方就是廉贞君曾经的星位所在,如今那里只有些廉贞君曾经喂养的喜鹊在了,唉,他陨落时三界枉死之灵都为他而哭,要不是他在战场初期就故意退让致使贪狼君能顺利推翻巨门,单凭贪狼星年轻那时的神力,恐怕还真不能分出个胜负……”
“哇,岁星,那廉贞君当真这般厉害吗?”
小星童们一听老星官这么说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互相看着自己的同伴显得有些面面相觑,毕竟贪狼君的凶狠那可是人人皆知的,而捋着白胡须的老星官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道,
“那是当然,平时少看些无聊的电视剧吧娃娃们,电视剧里都是胡说八道的,你看看我们神界什么时候去主动拆散过哪对有情人啦,往人间施展个雷劫很废电的好么,天兵天将们平时上班周末也没有空啊……不过仔细说起来,廉贞与贪狼这两位无论哪位都是该为其建碑立传的英雄人物,贪狼星斩恶蛟,廉贞君灭魃妖时我可都还没出生呢,你们自然也都什么都不知道啦……”
完全没提自己本身也是《贪狼的后裔》这部脑残电视剧的忠实剧迷的事,白发苍苍的老星官照例在这些好骗的小辈们面前使劲卖弄了一番,又向这几个小娃娃各讨了几包葵花籽做口水费这才背着手笑呵呵的准备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经过贪狼星府邸门口的桃花树时,这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望着廉贞星曾经存在过的地方没忍不住还是呆呆的出了会儿神,半响这老星官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默默掐指一算这才自言自语道,
“这北斗之位一日无人,怕是神界还要有一番劫难啊,也不知道那贪狼星此番下去能不能助廉贞君度过那劫数,唉,真是愁人啊愁人……”
……
陈京墨和郑常山一同走在一段属于他们的回忆里,前头的那只白色蝴蝶挥展着翅膀指引着他们,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现在的你应该有两百多岁了,我和你结识也过百年了,那天是巨门那个鼠辈的寿辰,你是穿了身霜白□□的衣袍去的,远远看上去冷冰冰的简直像块正在生闷气的冰糕,我坐在你对面不停地盯着你看,越看越觉得下饭,情不自禁就吃了两碗饭,结果你从头到尾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恢复了贪狼星原身的郑常山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边走边说着,他灰白色的长发披散在玄色的衣袍外,惨白邪气的面容相比起平时寻常人的模样更有一番他本人不常表现的傲气和潇洒。
走在他身边的陈京墨闻言只略带些复杂地将视线往前方看了眼,心里对这奇异且不可思议的一幕幕实在还是有些接受缓慢。
而果不其然,视线所及只见一片虚幻美丽到不真实的繁花深处,的确有个嬉皮笑脸的黑衣少年人正和冷着脸的白衣少年人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地说着话。
“廉贞君喜欢花吗?”
“不喜。”
“哦,那我送的花,廉贞君会喜欢吗?”
“…………”
“哈哈,我胡言的,廉贞君比花还美,哪里还需要我来送花呢……”
“贪狼,休得胡言。”
脸色怪异的白衣少年恐怕还真没和这样不要脸的人说过话,一时间只红了耳朵就匆匆地拂袖离去了,而陈京墨眼看着那两个少年人的影子都渐渐不见了,这才面无表情地冲身边一脸得意地郑常山张了张嘴。
【你的脸皮原来从小就这么厚。】
“是啊,可脸皮不厚点又怎么能赢得廉贞君的心呢?”
厚脸皮的贪狼星君这么说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勾了勾陈京墨的手指,被他撩拨的有点不自在的陈京墨拍了下他那只打乱的手,又向前一步往前面那片雾气中看了看。
而见状的郑常山只笑了笑缓缓跟上他的脚步,接着才眯着灰白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开口道,
“你眼睛里仅存的那只庄周蝴蝶镜以前是我的,过去在我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因为我在死牢关的太久已经都不记得了,而剩下的大多则与你有关。”
听他这么说,陈京墨的神情明显有些复杂,他侧过脸情不自禁的看了看郑常山,似乎也很想知道在那寂寞恐怖的三千年囚禁中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而见状只缓缓的勾了勾嘴角,自己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以前发生的事的郑常山显得相当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囚禁本身并不痛苦,忘记才是真正折磨我的事,我每天入睡前都会一遍遍地去回忆你的脸,可是渐渐的,渐渐的我还是发现自己开始忘记有些事了,为了能让自己不去忘记,我只能一遍遍地去选择把其他不重要的事情忘掉,比如我是谁,我以前经历过什么,可是当某天晚上我从噩梦中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记不清楚你长什么模样后,我还是被吓坏了……”
郑常山这般说着,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飘忽,他似乎并不太想让陈京墨看见前面的那些东西,但是陈京墨却还是拉住他的手,接着眼看着白色的蝴蝶飞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处极为灰暗的角落,而在那个像是管押着什么猛兽的可怕地方正静静地趴着一个狼狈凄惨的瘦削身影。
男人在哭,哭的非常的伤心。
像是已经走投无路般的在这方寸之地无声的哀嚎大哭着,却独独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救救他。
他的手掌上满是因为抠挖山壁而翻卷溃烂的伤口,整张脸都是狰狞的伤痕和淤青,而在他困兽的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了。
“廉贞……廉贞……”
听到这嘶哑的哭泣声,陈京墨的心口一下子便泛起了一层像是被变钝的刀片割伤的疼痛,他有种强烈的想去触碰一下那个在千年前因为忘记自己而痛哭不止的郑常山的感觉,替他擦去脸上的伤痕也好,出言的安抚他几句也好。
而见他这幅沉默不语的模样,同样也目睹这幕的郑常山只缓缓地将他的眼睛用自己的手掌遮住,接着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道,
“别看了。”
知道他也有这种难堪狼狈到不想让自己看到的时候,陈京墨闻言只拉下他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郑常山冰凉的手背安抚了下他。
而感觉到自家陈先生正在自己身边的那种安心的感觉,懒洋洋的郑常山也在勾了勾泛白的嘴角后笑着凑到他耳边对他开口道,
“其余的就是你刚刚都看见的了,当日巨门星大劫,你为我这个混蛋白白的丢了性命,我不知死活的隔了那么久又找到你,欺骗你,诱哄你,纠缠你,最后再不负责任地离开你……”
听到他这么说,陈京墨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他其实并不太想听到郑常山这么来说自己,但是看着他疯疯癫癫地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又抬眼望向自己,半响陈京墨还是听到郑常山听到他用一种阴森恐怖的声音一字一句对自己道,
“神界关了我三千年,我哪儿都没有去,他们都以为我是被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牢笼困住了,但我自己知道,我是被你给困住的……我爱惨了你,我离不开你,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和我彻彻底底地融在一起,把你的血和肉都一点点的吞进肚子里去……”
几乎带着点疯癫意味的这般快速地说着,这世间最疯狂全无理智的痴迷也大抵是这样了,而眼见他这样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只为了自己而永远都恢复不了的眼睛通红通红的简直像是顺势要淌出血来。
面容清冷的陈京墨先是抬起自己的手抚摸了下他枯瘦的脸颊,脑海中回忆起这张丰神俊朗曾经充斥着少年人潇洒的面容在千年间如何为自己逐渐枯萎老去,他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了一种难言的爱意与哀伤。
在他一无所知的那些年里,一直都只有郑常山一个人,正如同郑常山会对这三年有所愧疚一样,陈京墨也会有些忍不住怜惜一直在等着自己的郑常山。
而想到从今往后自己终于可以和他两两相伴再不分离,一向不苟言笑的陈京墨的脸上也如冰雪融化般绽开了一个极浅的笑容,接着无声地就对面前的郑常山张了张嘴。
【无论你是郑常山还是贪狼,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别害怕了,往后都有我在,我不会不要你的,你这个笨蛋。】
……
林桥隔天一早还在家里给女儿做早餐的时候便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显示的号码是自家陈先生发来的,内容是让他今天不用去接他上班了,他要休息一天。
刚开始的林桥也没有想太多,毕竟陈京墨身体时好时坏的,觉得不舒服想休息一天也是正常的,可是大概过了几秒钟,林桥的手机又显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而等林桥一拿起来,他的表情立马就因为难以置信而扭曲了。
【我冰清玉洁胜过天山雪莲的陈先生】:
刚刚那条其实是我发的~~~~啦啦啦啦啦啦啦~~~~猜猜我是谁呀~~~~~~~~
林桥:…………………………………………
这个欠揍到让林桥牙痒痒的口气就是他傻了也能猜到是谁发来的,而当下咬着牙啪啪啪回了条短信,林秘书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恼火地这样回答道。
【郑常山!你干嘛!不要随便拿陈先生的手机做这种无聊的事好吗!信不信我扣你工资!你不想干了是吧!!!(╯‵□′)╯︵┻━┻】
这条短信发出去半天都没人回,林桥强忍着心里的不悦又开始给自己宝贝女儿认认真真地剥鸡蛋了,结果这鸡蛋还没剥完呢,新的短信提示又来了,而等横眉立目的林桥拿起来一看,手机上赫然就显示了这样一句话。
【我冰清玉洁胜过天山雪莲的陈先生】:
我让他发的,你不要骂他。
林桥:……………………………………………
心里的无言以对一瞬间便让林桥沉默了下来,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后面那条虽然简短却透着一股强烈暗示意味的短信是自家老板发的。
可是看这个冷冰冰的口气除了陈京墨还能是谁呢,而想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有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一直以来都再促成自己老板梅开二度的林桥半响才战战兢兢地回了一条道。
【那陈先生……我今天还用过去吗……_(:3)∠】
【我冰清玉洁胜过天山雪莲的陈先生】:
不用了。
这次很快就给了林桥回复,林桥一言难尽地举着手机发呆,一直到他女儿哭着和他说鸡蛋都被他捏扁了他才反应过来。
而另一边大清早就把自家林秘书给吓得够呛的陈先生也正好将手机丢回床头柜上去,只不过还没等他转过身来,有只滑不溜秋的手就顺着他的后背攀上他的肩膀了。
“搞定了林桥吗……”
沙哑中透着股淫/邪味道的声音一听就一晚上没消停,昏暗的卧室里除了门口的那一小块明显并不够他们发挥的羊绒地毯,其余包括窗台躺椅洗手台等地方都显得相当混乱荒唐。
而浑身赤/裸的郑常山则和条犯困的蟒蛇一般趴在陈京墨的肩上舔/弄亲吻着他的后颈,一直到又在陈先生白皙紧致的皮肤上又被他添了块青紫,他这才一脸餍足地舔了舔自己还带着血丝的嘴唇。
【都一晚上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任由着他这样胡作非为,发完短信坐回床边的陈京墨发丝凌乱,眼带笑意,像是逗弄着自己精心饲养的蟒蛇一般用指腹摩擦下他泛着白的嘴唇,这般无声用眼神的问了一句还无奈勾了勾嘴角。
而当下就笑了起来的郑常山摆明了也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只将自己遍布着各种吻痕和青紫的身体贴近了陈京墨些,接着压低着声音以一种相当下/流的姿态吻了吻他的喉结道,
“这种事情怎么会够呢,赶紧来喂饱我吧,我的……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