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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惹将军,079 十七情意
花开两朵,叫并蒂莲,也叫同心芙蓉,非常的好看。舒悫鹉琻
同心,同心,南长安希望初九和他一般的动了心。
这种动心,就如种子发了芽一样,一天更比一天绿树成荫。
唐初九挥手跟南长安道再见后,去了店里,忙得很。
很多客人都是熟客,见着店里有豆桨,大冷天的,来一杯正好。热气腾腾的喝下去,口齿生香,微带了些甜,一杯喝完,整个人胃都暖和起来了,真是舒服嫘。
有些人喝了,见味道不错,会带一份或者几份走。
两大桶豆浆竟然比糖葫芦还先卖完,这让唐初九喜不自禁。
店里原有的小二杨小安忙得脚不沾地,一脸的笑:“东家,明天我们多做两桶来卖。轭”
唐初九也动了这个心思,虽然说会累了点,但能赚到钱,再辛苦点又何妨?第一天就赚了三两八钱银子!真是不敢置信。若是再多卖两桶……
一想到此,感觉浑身满是干劲。
芸娘却不赞同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累死累活的去熬夜,那老娘保证不出半月,你就成黄脸婆了!看到你店对面的那周大娘没有?操劳过度,未老先衰!你想变成那样么?”而且,不说辛苦,身子也会吃不消。豆浆喝是好喝,可却是个力气活,又非常的耗时。
啊!也是,芸娘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只要辛苦一点,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就这样放弃,好舍不得。
芸娘仰天长叹一声:“呆瓜,你不知道提价啊?出个公告,就说开业前三天,讨个开门红,价钱比较优惠,三天后恢复原价,再特意注明每天限量买卖,卖完即止。”
做生意,讲的就是个口碑,质量过硬是最主要的一个口碑,但是,并不只这一种,有时也讲究与众不同,出奇制胜。
唐初九‘啊’了一声:“五文钱一碗,已经不便了。”其中成本才两文钱,已经赚三文钱一碗了。要是再提价,感觉有些赚太多了,有些昧着良心赚钱的感觉了。
芸娘叹息,就说眼前这货,老实到令人发指!世上有谁嫌赚钱多的?再说了,一个愿买,一个愿挨!又没有强买强卖!而且这是京城,聚积的大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即使是普通老百姓,这几个钱,也是不在眼里的。
唐初九听了芸娘的话,想了半宿,又特意去征寻了张老头的意见,最后有些胆颤心惊的贴了公告出去。
连着三天,豆浆都是早早就卖完了。
第四天,唐初九有些忐忑不安,就怕六文钱一碗太贵,卖不出去,早早的就去了店里。
芸娘看到布告上的那个定价,忍不住的摇头,那姑娘到底是有多老实啊!就提价一文钱而已!一文钱能干什么?掉地上一般人都不弯腰捡的。
在唐初九看来,一文钱却是个天价了,每碗多得利润一文,300碗算起来,都是好多钱了。一文钱在当年,要在江边洗大半晌的衣服呢。
不到午时,豆浆就全部卖完了,唐初九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有人进店到:“小二,来五份豆浆,带走!”
杨小安口齿伶俐:“呦,客官,真是对不住,卖完了,要喝明天请早。”
来人只得失望的走了,第二天果真早早来了。
唐初九做的豆浆本就香浓,再加上小二那句“要喝明天请早”,半月不到,很多人都知道了长安街有这么家店。
宋兰君无意中看到轿夫在喝豆浆,一时勾动了那根心弦,这日特意寻了过去。
坐在轿子里,让轿夫去买了杯豆浆回来,一喝之后,满脸震惊,熟悉的味道,分毫不差,抑制不住,下轿去了店里:“小二,这豆浆很好喝,能问问是谁做的么?”
杨小安热情如火:“这是我们当家的不传之秘。天天供不应求呢。要买还得趁早,否则就没得卖了。”
宋兰君沉吟了一会:“能否见见你们当家的?”补充理由到:“这味道很喜欢,想府上长期定制。”
刚好此时初九从后院出来:“小安……”没想抬眼会见到宋兰君,一时愣住了。
宋兰君看到唐初九,眼前一亮,又见佳人。
杨小安笑到:“当家的,这位客官想见你。”
见着唐初九浑身僵硬,芸娘凤眸微眯,目光如剑,声音冷冽如冰雪,低声到:“初九,你必须要懂得面对你的痛苦,如果始终不敢面对他,那又谈何报仇。越恨,就越要笑,恨得越深,笑得就应越浓。”更何况现在开门做生意,哪有拉着脸的道理!!!
唐初九心中一震,确实如此。深吸一口气,嘴角含笑,走上前去:“不知臣相大人所为何事?”
杨小安脸现惊讶,悄悄抬眼打量面前的宋兰君,一拢白衣,玄纹云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无法想像这样的美男子竟然是当朝臣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宋兰君非常意外,翻地三尺也没找着的人儿,没想到竟然在这长安街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唐初九看着宋兰君的眼,掷地有声:“奴家唐初九。”
宋兰君脸色大变,惊呼出声:“初九?”
再次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声,唐初九颇有恍如隔世之感,有着无限的悲凉,可面上却笑靥如花:“不知臣相大人所为何事?”
宋兰君难得失态,手都在不停颤抖:“初九,初九……”
唐初九已经撑到了极限:“如若臣相大人无事,请容奴家告退。”说完,转身就退回了后院,待到再也见不到那人,腿上一软,扶着墙勉强站立,后背全是冷汗,冬天刺骨的冷风一吹,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芸娘一脸骄傲:“初九,你做得很好。”没有退缩,没有激动,虽说半途打了退堂鼓,没有坚持到最后,但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初九勉强笑了笑,笑容僵硬无力,难看得很,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宋兰君魂不守舍的回到轿子里,心里翻江倒海。初九,她说她叫唐初九,是曾经的初九么?是啊,怎么会不是,那样的眼,天下无双,可初九她,变了好多,变得与以前判若两人,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以前的初九是……是什么样的?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唯一清晰的记得的就是那双大眼,水汪汪的,忽闪忽闪的,清澈见底,。
初九,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万万没有想过,初九竟然还在人世!
宋兰君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脸上杀意万千。
回了府里,脸如寒冰,立即传了周大娘问话,其女春晓在年前已经嫁了。
周大娘在院子里眯眼晒着太阳,一听丞相大人有传,一时心里有些打鼓,暗自猜测所为何事?猜不着,却预感不大好,有心想找个人跟唐诗画或者是老夫人传个话,可柳管家特意得了宋兰君的吩咐,哪会让她如意?
见着柳管家带着的路线是往书房而去,周大娘大惊失色,书房一向是臣相府的重地,禁地,就连得宠如夫人,都不能无故进入,看来果真是出事了。心惊胆颤的跟着进去,毕恭毕敬行礼:“老奴见过大人。”
宋兰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这次拿着手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可见他是怒到了极点:“说!九姑娘当初是怎么死的?”
眼见着茶杯砸来,周大娘也不敢躲,正中眉心,一下子就砸出了血,也不敢去擦,跪在地上直发抖,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
宋兰君就跟鬼面煞神一样:“说!”久居高位,声音中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甘首臣服。
“九姑娘是病死的。当年在路上一直高烧不断,到了东离寺就卧床不起,有好几次老奴都以为九姑娘挺不过去了,好在得老天垂怜,一个多月后,身子稍有些好转。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光景不到,就再次恶化,而且越来越病重,一直不见好,三月时九姑娘就去了。”
宋兰君铁青着脸,走上前,恼怒得用力踢了周大娘一脚:“现在都还满嘴胡言!来人,给我打!”
板子高高举起,再打下,声音沉重,打在周大娘身上,不见一丝伤痕,却痛到了骨子里。
周大娘痛得生不如死,魂飞魄散:“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老奴句句属实啊。”
宋兰君面上沉沉,满是杀意:“初九葬于何处?”
周大娘噤了声,答不上话来。当初,并没有安葬唐初九,而是抛尸深山,喂狼,让其尸骨不存,做那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
宋兰君厉声到:“说!”
周大娘心一横,反正已经做错,不能回头:“老奴把九姑娘在东离寺后山树葬了。”树葬就是把死者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
宋兰君听后两眼血红,薄唇轻启,断了生死:“杖毙!”
周大娘全身瘫软,面如死灰。
柳管家把求饶不止的周大娘拖了出去后,宋兰君坐在黄犁木的椅子上,满脸阴晴不定。
这一夜,宋兰君独坐书房,直到天明。
唐诗画已经知道了周大娘被杖毙之事,心里一片煎熬,忐忑不安极了。
周大娘明面上是臣相府的老人,一直服侍宁氏,可以说是有几分情面,可今天兰君竟然不由分说的就处死了她,到底是所为何事?难道是兰君觉察到蛛丝马迹了?想到这里,更是心惊,不安,一夜未合眼。
这夜,于谁都是煎熬。
唐初九也是睁眼不成眠。以前虽然也有见过十七几次,可每次并没有实际接触,今天不同,已经明着告诉了他,自己还活着!!!
其实芸娘也有提议过,可以隐姓埋名,反正现在的唐初九,和以前的早就大变样,谁也认不出来。
可唐初九却不,又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逼良为昌,更没有干丧尽天良之事,为什么要畏畏缩缩如过街老鼠般的?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活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想着宋兰君大变的脸色,唐初九冷哼,十七,没想到我还活着是么?!
那么努力,那么挣扎,才活了下来,十七,我恨你!此恨,至死不休。
这一夜,唐初九被恨意折磨得容颜憔悴。
不过,第二天清早还是去了店里,却没想到在店门前被宋兰君守株待兔了。
宋兰君还是昨天那身衣服,面色有些发白,声音嘶哑:“初九,真高兴你还活着。”
唐初九看着曾经最亲密无间的男人,如今近在眼前,却如隔了千山万水,看不真切,觉得无比的陌生,就好像从不认识他一样:“哦?”
宋兰君看着唐初九额前那缕垂下的碎发,伸手想把它别到耳后,曾经这样做过无数回,只是,这次,却落了空,因为唐初九闪开了。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备,宋兰君心里一沉,初九,再也不是以前的初九了,以前的初九,不会躲。
怎能不躲?面前的这个男人,曾经在说尽甜言蜜语后,含笑端了一碗堕胎药,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喝下,亲手打掉了他的骨肉,这种狠心,试问天下几人能有?几人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
亲自尝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入骨的绝望,怎能会没有防备?!
宋兰君低落的叹息一声:“初九,你竟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唐初九再也撑不住脸上的笑容,冷声到:“丞相大人说笑了,回来?我为什么要回来?!”
宋兰君柔声到:“初九,丞相府是你的家,我是……”
话未说完,却被唐初九冷笑着打断:“你是我的什么呢?你于我,到底不过是一场负心!”
宋兰君脸上痛苦:“初九,当初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错了。乖,听话,跟我回去,保证以后对你好。”
“听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既非你的奴才,又非你的妾,也非你的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初那样犯傻么?为你江边浣纱十年已经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唐初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带了激动:“跟你回去干什么?再喝一碗堕胎药么?!”
宋兰君眯起了眼,以前的初九从来都不会如此言语尖利,不会话中带刺。以前的初九,从来都是温婉顺承,什么都说好。就连在床事上,需求无度了些,她虽然劝阻要以学业为重,可到最后,还是会如了意。唐初九心口都在痛,都要爆炸了一般的:“宋兰君,我和你,早就恩断义绝!”曾经那个杏花树下,满脸情深,承诺要和初九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十七,早就死了,死在十里红妆求娶唐诗画,死在那碗随胎药里。
说完,不再理会宋兰君,快步往前走去,几步后回眸一笑,百媚倾城,声音不复刚才的尖锐,带了些柔意:“十七,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么?我是别人的典妾。当初我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又大病缠身,为求活命,卖身为妾。”
这句话像惊雷一般的,炸在宋兰君胸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卖身为妾,卖身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