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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谈不拢，李芊芊只好带着怨怒、不甘以及其他一些负面情绪离开了，对此，程远也只是来了一声叹息而已。
正如程远所说，彼此都改变了太多，那种再见还是朋友的把戏，可能在他们身上是很难出现了，不管程远怎么想，反正看李芊芊的意思，她都是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了。
有时候程远想，如果他混得不如李芊芊好，混得还是那么差，那么发生这种撞车事件后，或许李芊芊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她会依然很优雅很大度的劝自己几句，回头还会劝那个张东泉，让他多给自己一点赔偿。
没错，以程远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这样的，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她必须高高在上，用惋惜跟可怜的心情去看待他人才可以。
现在么，哪怕不用薇薇安的读心术，程远也能知道，对方那么气愤，根本不是为了她那个老公担心，只不过是不忿自己忽然混得比她好，还要她低头来求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程远的思绪忽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刚进入大学，刚认识李芊芊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那么的懵懂，那么的怕生，那么的朴素，是个典型的知识面狭窄，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农村妹子，可是才几年？她就变了，变的越来越渴望物质，越来越渴望被他人承认与注视，越来越自私，越来越不讲理……
是她本来就这样吗？恐怕不是。虽然正如她自己所说，自己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转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转变，一定跟她强烈的自尊心以及这个越来越拜金的社会风气有关。
“社会风气啊。”程远摇摇头。
“什么社会风气？”就在这时，梁华重新推门而入。
“哦，没什么。”看见梁华进来，程远连忙起身，让对方先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跟着坐下道，“刚刚只是有些感触，觉得这个社会风气不太好，太拜金了。如果不是有这样的社会风气，我朋友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你朋友？是那个叫李芊芊的吧？”梁华笑着道。
“嗯。”程远点点头，“她以前是我的同学，还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相处很多年了，原本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但没想到她如今变成这样。”
“哦，怪不得呢。”梁华点点头，“原来我就看出来，那个叫李芊芊的人看你的眼神不对，你进来后也一直不去看她，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
“这个……”程远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多评论。”梁华笑着道，“只不过你说一个人的改变是社会风气造成的，这有些偏颇。社会风气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而一个人的改变则是比较具体的个体事情，不管你朋友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归根到底都是她自己想要那么改变，自己想要变成那样，至于社会风气等其他外部原因，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罢了。”
“或许你说的对吧。”程远笑了笑，“外因只不过是次要的，内因才是主要的。不过梁总，你进来不会就是跟我讨论哲学的吧？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吧。”
“是的。”说到这，梁华继续笑了笑，但眼神却略微有些暗淡，“其实，我有件事早想跟你说，但这几天看你一直很忙，加上还不确定，所以才没说，不过现在，我恐怕必须跟你说了。”
“哦？什么事？”
“我想辞职。”
“辞职？”程远愣了愣，“为什么要辞职？我给你的待遇不好？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满意？是因为我有太多事情瞒着你吗？”
“那倒没有。”梁华笑着摇摇头，“不关你的事，纯粹是我自己……我实话说吧，我病了，很严重，已经无法再继续为你工作了。”
“病了，什么病？”程远皱眉道。
“肾衰竭，肝硬化。”梁华叹了口气，“严重的慢xing肾衰竭以及很严重的肝硬化……其实我之前就有慢xing肾病跟肝病，一直在治疗中，但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已经恶化了，成了肾衰竭了。以后，我可能不得不整天去透析治疗，可你也知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而且浑身还有这样那样的疾病，要是透析的话，恐怕还会有其他的并发症，很难说能活多久。”
“这个，没有办法治疗吗？”
“移植肾脏倒是可以，但医生也说了，我的身体条件很差，就算进行肾脏移植，危险也比普通人要大，哪怕手术一切正常，也很难说能活多久。”梁华苦笑了下，“因为我不只是肾衰竭，我还有肝硬化，肝功能也不行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久治不愈的慢xing肠胃炎，可以说一身的病，这样的我，还能有多少能力继续为你工作呢？说实在的，我这样子，以后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了。”
“怎么会这样？”
“哎，还不是年轻时候太拼命了，造下的病根。”梁华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总想着各种拼命，对身体不太关注，饮食睡眠总是各种不在乎，现在想关注了，想在乎了，可也老了，晚了……其实之前我之所以辞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是医生建议我回家疗养的。当时为了影响，我才借口说回去照顾母亲，其实根本就是我母亲在照顾我，哎，我的身体比我母亲都差。”
“……抱歉，这是我的错，是我找你来工作的，不然你可能不会如此。”
“跟你无关，其实是我休养了一段时间，实在太闷，适应不了那种退休疗养的娴静生活，加上前段时间检查说一切正常，我觉得没问题，才答应出来给你工作的。本来以为只要我注意点就没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恶化了……哎，你放心，我虽然不干了，但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合适的经理人，保证不会让你这一摊子就此中断。因为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真正想做实业的人，这样的人，如今的中国太少太少了。”
“这样吧，你能把你的病例给我看看吗？”程远问，“我认识不少国外医生，我帮你找人看看再说，等我让他们看完了你的病例，咱们再说辞职不辞职的事儿，你看行么？”
“这……也好。”梁华点点头。
之后，梁华就把病例给了程远，程远则把病例复印一份，传给了远在科隆群岛的路易斯，让路易斯看看这个情况能不能治疗。
路易斯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看完病例之后，不急不缓的对程远道：“首先我要说，我不是医生，其次我要说，根据我的经验，这份病例显示这个人的身体很差，心肝脾肺肾都有问题，已经有全面衰竭的迹象，属于早衰的一种，就算治好了肾病，肝病，其他方面也会慢慢跟着恶化，嗯，如果没什么意外，以目前的情况看，是活不过十年了。”
“真的没办法了么？”
“常规办法恐怕只能用药物以及饮食去调养，延缓一下，但治不了本。”路易斯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救她，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蓝se闪光！”路易斯道，“给她吃蓝se闪光，或许就有希望。因为蓝se闪光的原理是改变基因，刺激细胞活xing的同时，增强新陈代谢，正适合她这种病况。嗯，如果你真的想救她，不放试一试。”
“这个……”听到这里，程远微微犹豫了。
虽然他已经对蓝se闪光以及吃这种药物的人没啥抵触心理了，但他依然是只想让外国人吃这种东西，却不想让自己的同胞吃蓝se闪光，毕竟这是阿斯特生产出来的试验品，上瘾xing很强，且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要我想的话，要想全面治好，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路易斯淡淡的道，“其实蓝se闪光目前看来除了会上瘾，其他方面都没问题，你大可不必过于cao心，而且，这样子不也更利于你的控制吗。”
“我明白了。”程远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谢谢你了，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