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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说得一脸笃定的司徒晨,贾赦嘴角狠狠抽搐了一把,但也没多说一句。不管是理智分析还是情理上他都是支持自家爹追求真爱,至于太太会如何,说句难听的话,他爹对人只不过是嫡妻应有的敬。更何况,上辈子母子情分消磨殆尽了,这辈子,他让人衣食无忧也不去坑人最疼爱的儿子,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拉拢不住自家丈夫的心,总怪不到他头上。
“得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扫过司徒晨志得意满的小人状,贾赦还是忍不住出口打击:“你悠着点,这两老头都是内敛型的,不说你父皇会如何,就是我爹,率先想的也是家族荣耀什么的,哪会跟……”想起自己色迷心窍下的种种,贾赦脸一燥:“像我们这样玩玩的,当然没什么事情,就算被打趣几句都是厚脸皮,可是他们,那出发点跟我们不一样的。”
“要不然老子训弟弟干什么啊,这不早点帮人培养出接班人嘛!”司徒晨感觉自己都快成圣母了。他父皇上辈子为了皇位还暗搓搓的提防过他,可是他重生一回,非但没学坏了还发扬雷锋品质,值得发个大大的锦旗来奖励他。
“…………”
贾赦不想跟人说话,但是介于他俩如今在皇宫内还处于“身份不明”人员,必须得回东宫先换套衣服,才能出去看奸佞人头落地。只得拉着人快速回宫。
默默跟随后面看两人咬了一路耳朵的十三瞧着远去的背影,看看空荡荡的左右,迎着西北风,莫名的感到一抹油然而生的孤寂。不同于因碍于他尊贵却又尴尬的嫡次子身份带来的疏离,而是一种……一种……
若干年后才懂得“秀恩爱”、“喂狗粮”等词的十三如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形容词来,气的摆着一张臭脸,愤愤的去刑场!
等到了刑场,看着紧跟他步伐而来的一帮兄弟,在听完是奉命来观刑的缘由后,十三非常跩气的摆出“重案亲王”皇子中乃老二的威风,拉过兄弟中善书画的七皇子,道:“等会画张画,记得把我画威风一点,脸上的肉记得要少一些,必须跟贾将军那样看起来就很威风的。”
被委与重任的七皇子:“…………”
诸皇子:“…………你这臭屁爱好哪里学来的?”
“我哥啊!”十三回答的理直气壮。
众人:“…………”
换好衣服,屈尊让自己挤在人群中的司徒晨仗着接二连三的喷嚏硬是给自己和贾赦挤出了一条道路,来到了刑场最前端。
贾赦掏出手绢,递过去:“让你半夜玩什么兄弟情深,染上风寒了吧。”
“肯定是周君策这卖国贼在骂我呢!”司徒晨指着三米外刑台上的周君策,环顾了四周一圈,瞧着刑台周围落满的混合杂物,以及周围愤慨之音,被感染了一般,朝右边的大汉一笑,“大哥,你手里的烂菜叶子分我点呗,我跟兄弟忘记带了。”
“好!”那大汉闻言从自己背篓里拿出不少分给两人,看着两白嫩嫩的后生人,豪爽的把自己还未扔过的臭鸡蛋递过去,道:“这我婆娘特意腌了大半月就等今天呢,有点臭,你们两后生小心点。”
“多谢大哥!”司徒晨感谢过后,从人手中接过半篮子的臭鸡蛋,忍者泛酸的呕1吐*,拿过一个,精确无比的砸像周君策的脑门。
“啪叽”一声,臭鸡蛋碎裂在周君策脑门上,泛黑的蛋清顺着额头缓缓的滑过面颊。滑腻腻的触感还有那恶臭熏的周君策想吐。
周君策本垂着的眼眸抬起,带着杀意扫过人群。那帮愚民就算被蛊惑了也是蠢不可及,基本上不可能这么精确无比!
但视线刚扫过一半,又有一个臭鸡蛋凌空而来,似箭矢一般射中他的脑门,这一次他正好抓到了凶手!
周君策瞳孔瞬间放大,疯狂的挣扎起来。
底下那人……那该死的孽障!!
相比之前的虚弱灰白面色,那孽障如今气色红润,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弹弓,裹着臭鸡蛋。
旁边一陌生的男子正凑人耳边说笑。
一看就像攀附了高枝,竟然没死!
“哈哈哈哈哈……”周君策使劲的张大了嘴巴,想吐掉嘴里被塞的抹布,嗤笑!
看,这世间的律法就是狗屁!
他最最最亲的女儿在台下看热闹呢!
“老实点!”刽子手当即拿刀柄砸了一下周君策的脑袋,吐了口唾沫,“呸,真是脏了大爷我的刀!”
眼见民情越来越激奋,十三虽穿着亲王爵袍,但却笑眯眯的一副邻家小男孩的模样,亲切道:“各位父老乡亲,这贰臣贼子死后,本王奉命在沿海一带设立雕塑,就像那秦桧一样,所以眼下大家就请手下留情,不然等会刽子手三千六百刀不好割!简简单单的熏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围观者噗哧一笑,齐齐抬眸看天。
悬挂在天的烈日似感受到众人迫切的心情,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与此同时,监斩台上的日晷晷针下端指向正刻。
原本还觉得自己见怪不怪的十三迎着众人祈盼的视线,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这万众瞩目本该属于太子哥哥的,他……他……
似感受到十三的踌躇,司徒晨握拳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迎着司徒晨鼓励的视线,十三一怔,先前在脑海叫嚣的利益纠葛全部变成一句“不能让我哥失望!”唰地起身,抽出令牌,眸泛寒光地盯着周君策,冷冷地道了一句“斩!”
众人不知缘由,只觉那少年亲王威风霸气极了!
司徒晨唇侧一勾,眼角一挑,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吾家有儿初成长的心态默默嘚瑟了一番自己教育有功,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刑行的周君策。
周君策死像如何凄惨,他压根不关心。
今日来此一观,只是为了警告自己,未知的世界才可怕!
像周君策这般,在他眼里,就算不重生,也把人扒皮抽筋,故而只算跳梁小丑。
这个世间,还有很多东西他未知,而且随着他提前揭露周君策的罪行,很多事情早已悄然改变。
所以,他不能骄傲自满!
当任性小公举的路还很长很长,倒下一个周君策还有个李君策,赵君策等千千万万个障碍石在。
司徒晨正默默做总结,另一边贾赦眼睛死死盯着被一刀一刀割出肉片来的周君策,看着人浑身是血,一点一点的咽气,一时间倒是有些茫然,手紧紧的拉着司徒晨,喃喃着:“就……就这样死了?”
“不然呢?”
“我……”贾赦苦笑:“我曾以为要花费数年时光才能把这蠹虫一点一点的除掉,设想过自己跟人斗智斗勇。”
司徒晨:“…………”
闻得此言,司徒晨听得出人话中隐隐几分不自信,难得没损人,笑着宽慰道:“要单是我重来,我那个爹,呵呵……”
唏嘘着儿子比不过枕边人,司徒晨也跟着苦笑:“不会信任我,更不会如此大力支持。”淡淡地透着股子落寞。
虽然周边尽是叫好诉说大快人心的喧嚣声,但贾赦听见司徒晨那笑声,那没有多少笑意的勾唇摆笑动作,心底里不禁悠悠一颤。
其实只要想想司徒晨的遭遇,他便感觉自己挺幸运的。
而且人家那么惨兮兮了,还宽慰他。
感觉心里流动过一股暖流,完全可以抵抗今日的寒风!
贾赦跟打了鸡血一般,围观行刑之后,又以极大的热情继续投入监督试题的工作中。
司徒晨见人劲头十足,懒懒打个哈欠,以前阵子压力过大,需要休养为由,整日吃吃喝喝睡觉,准备只过目结果。待年味越来越足,许久不见人影的贾赦跑过来邀请他去荣国府做客,才惊觉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因素--贾赦他祖母!
自古婆媳矛盾千古难解啊!
贾赦催促道:“你起来,走啊!”
“你爹怎么那么闲情雅致的,还真带十三他们出去打麻雀?”司徒晨默默有点酸:“是不是还要堆雪人啊?哼,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祖母不是在庙里祈福的嘛?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吧?”
“父亲去信过,但是祖母不愿回来,说是再给我求求菩萨保佑!”一说起把他从小养大,对他疼爱有加的祖母,贾赦话中透着思念:“我等科举考试结束后,就去庙里陪祖母住几个月。而且庙里清净,正好在那复习复习!”他如今要补的还是基本功,记记背背什么的,特别是律法,老厚了,怎么都记不住。
“哦,是吗?那我也去。反正你干爹把你功课丢给我了。”司徒晨眯着眼道了一句,不给贾赦反悔的余地,“就这样定了。现在,呵呵……”
“抓肥雀儿去。”边说,司徒晨勾着贾赦的肩膀,笑的一脸猥1琐,八卦着:“不过,话说你爹也将近小半年没去后院了,你家那些姨娘闹腾不?”
贾赦一脸木然:“我哪里知道。”
“那你半年不在家的,你家太太啥态度?”
贾赦翻白眼:“你明知故问啊!我爹说了我下乡学习,人最多给我送套文房四宝罢了。”外加一封信,话里话外指责他先前因图书馆一事得到的举子名额是对数十年寒窗苦读学子的不公。
当然,他看粗粗看过一眼就不计较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初返身救司徒晨之时,便是自己思想觉悟升华之刻,跳出了荣国府一亩三分地的爵位,能够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上,甚至还跟着学了点家国天下概念。
未来,他贾赦,总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哎呀,快走吧,时间宝贵着呢!我只劳逸结合一小会,回来还要继续学习呢!”
“那你不要去不就行了,大冬天冻死了。”
“不行,我爹还没带我逮过麻雀,我还没尝过我爹厨艺呢!”贾赦死命的拽着司徒晨,醋意满满:“十三那小胖子真是够运气的!你这个大徒弟,等会跟我一起吃他十七八个麻雀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