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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苛捐重税
你是说在用无数不同名目的税收来压榨百姓的血汗钱是正当的?----刘仁轨
封丘县尉何兆卿向县太爷李江汇报:“大人,收不上税来啊。”
“什么,那些屁民敢不交税。”
“大人,百姓的怨声已经吵翻天了,上次收税没多久,现在又要收,恐怕.......”
“混账,难道你想替他们交吗?他们反抗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反抗的后果,不是吗?”
“是,大人。”
“杀鸡儆猴,不懂吗?把闹的最凶的那个给我收拾了。”
“是。”
蒋阿牛的父亲蒋坤已经快六十岁了,长期高强度的农活使他步履蹒跚,落下了一身疾病,他向收税的官吏叫道:“大人,收税也要留点东西给我们活下去啊,请不要那么残忍。”
“真麻烦,老子我无法跟你沟通了,你是决定不纳皇粮了?”
“交,交,交啊,要是能交我们一定会交,但是我们已经没有余粮交了啊。”
“抗税可是重罪,你知道吗?别浪费我时间了,肥仔,山鸡,你们还等什么,把老蒋家的耕牛拖走。”
“大人,不行啊,您这是要我的命啊。”说着,蒋坤就去阻挡两名衙役。
“除非你们先把我杀了。”
“你居然敢抗税,你以为你会没事吗?还等什么,把这老头抓起来。”
蒋坤被抓到县衙中,重打五十大板,早已经风烛残年的蒋坤才挨了二十大板就昏死了,李江为免闹出人命,让人把老蒋丢了出去。
在别处买农具的蒋阿牛得知消息后,急忙赶到县衙,把老父亲背回了家。
“爹,您为什么要阻挡他们牵走耕牛啊,牵就牵了,您就不会被打了。”
“耕牛是我们的命根子啊,我不能让他们抢走,来年丰收了,得让你娶媳妇啊。”老蒋头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还有什么能比父亲的命更重要呢?!”
“对不起,爹没本事,只能留给你穷困的生活,媳妇都娶不上。”
“爹,别说了,我们一直辛勤劳作,要怪只能怪朝廷心太黑,官员心太毒。”
“阿牛,去灶台,去灶台下看看。”
“爹......”
“阿牛,我,我......”老蒋头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咽气。
“爹,爹,爹啊......”
仁轨赶来和阿牛一起埋葬了老蒋头。
老蒋临终前,示意灶台底下有东西,阿牛去灶台底下扒开草木灰,发现是一个小铁兜,打开里面原来有一百个开皇大钱。
阿牛再次痛哭起来,叫道:“爹,为什么,为什么不把钱给他们算了。老顽固,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既然有钱,为什么不去看病?爹,傻瓜,你是个大傻瓜,我不会放过这些贪官污吏的,爹,爹,我可怜的爹......”
任何劝说的语言都是苍白的,仁轨给了阿牛紧紧的拥抱,一直陪伴着他。
官府的衙役又来找蒋阿牛家收税。
仁轨道:“你们找一个办丧事的人干什么?”
“办丧事?”
“哦,他爹身体不太好,请你传个话,他家该交税了。”
“交税,交税,你们打死了人,还要来收税?”
“你难道要污蔑朝廷乱打死人吗?村里的人都知道老蒋头身体不好的,他会咳嗽吐血的。”
“什么,你说我爹是咳嗽死的,你这个杂碎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要和你拼了,我杀了你们,再自杀。”闻言的蒋阿牛冲出来,悲愤地叫道,要不是仁轨死命拉住他,他真的要冲上去拼命。
“快回去吧,阿牛的父亲刚去世,他正悲伤不已呢。”仁轨道。
“我们走可以,但是还得要缴税的。”衙役见势头不妙,决定先去收其他人的再说。
“快滚!”
县衙中,知县李江听报后,说:“混账,一个屁民和一个被皇帝陛下责令十年不能参加科考的罪人居然敢阻挡你们收税,实在无法无天了,不能放过他们!”
小阳村村民杨洪惊异地问:“正则,你是说你要去找太守理论收税一事?”
“是的,但是我必须知道你们已经交了多少税,才好写状纸。”
“算了,别做异想天开的事,你吃饱饭没事做,是吧。太守眼睛都不会看一眼你的状纸的。”
“汴州太守不管的话,我就去长安刑部告状,再没人管,我一路追着皇帝的车驾,到扬州去告御状。”
“你难道不明白我们这些贱民的处境吗?要是告状有用,至于到处有平民揭竿而起吗?没用的。”
结果,仁轨走遍了十多户人家,都没人愿意告诉其交税的数目,没人支持他去告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两户人家愿意把交税的数目告诉仁轨,并愿意作证。
杨洪找到蒋阿牛,道:“阿牛,快,快去劝劝正则,他在找麻烦。”
喝醉了的阿牛说:“随便。”
“难道你想看着他把大家都害了吗?”
“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正则又来找到阿牛,说:“阿牛,我通过调查,发现我们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几乎都是把每年收入的八成都上缴了,这根本是大大超过朝廷颁布的征收比例。我准备去......”
“你还是放弃吧。”
“阿牛?”
“这能改变什么,能让我爹活过来吗?歇歇吧。我不想卷进去了,你放弃吧。”
虽然阿牛不支持,但是仁轨还是决定去找汴州太守告状,他开始精心撰写状纸,以至于太累了,趴在状纸上睡着了。
刘母担心儿子着凉,来替儿子批盖衣服,发现了状纸。
第二天,刘母问:“正儿,你要去找太守告状吗?”
“母亲,是的,知县如此逼迫我们交税,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并不是你能解决的。”
“我知道,我知道娘亲担心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做。要是我不做,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娘,我去几天就回来了。”说完,仁轨拿起草帽就出门了。
杨洪眼看阻止不了仁轨告状,赶紧去县衙打小报告。
县尉问:“贱民,你要见我?”
“大人,我有事要向您汇报,作为回报,可不可以给我减免税收。”
“混账,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大人不采取应对措施,会有**烦的。”
“哼,麻烦,是麻烦吗?”
县尉带领衙役在半路堵住了仁轨,道:“给我把这个屁民绑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们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既没有作奸犯科,也没有做错什么。”
“好吧,去县衙就知道了。走,快带走。”
“放开我,我无罪。”
争执中,仁轨身上的状纸跌落在地。
目睹了此幕的村民钱勇赶紧拾起状纸来找蒋阿牛,说:“阿牛,仁轨被抓了,我们要是不想办法的话,他会受到伤害的。”
“喔。”
“我想这是他们抓正则的原因,但是我不认识字,给你,你看看。”说着,钱勇把状纸递了过来。
县衙内,知县李江喝道:“臭小子,你以为你妨碍公务就没事了吗?”
“公务,什么公务?”
“缴税是必须的,是朝廷的法制。”
“你是说在用无数不同名目的税收来压榨百姓的血汗钱是正当的?什么样的法制会要求百姓缴纳收入的八成做税收?”
“大胆!”
“正当的税收才是供养朝廷的源泉,我要求你马上停止这种不公正的做法,并且把向百姓多收缴的税款退还给他们。”
“把给皇帝陛下的税款还给贱民,你这是在亵渎皇帝陛下。好吧,我就把你押送给太守府,让太守大人来治罪你这不知好歹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