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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木夫人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老者再次开口:
“请贵客祭祀牺牲!”
轩辕族人祭祀的过程都极为诡异,而牺牲,慕青能想到的,只有在骊山中血祭给血无生的那数百伤囚,老者开口提醒,莫非是要木夫人将自己这些人当做祭品祭祀掉吗?
木夫人收起如意,转头看向老者:“按照宗法规定,此时应该是你先自杀殉祖,然后我再跟随而去,如今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老者缓缓后退,将自己隐藏在大殿阴影之中,然后阴沉的说道:“哼,宗法?你们虽然带了宗家信物,但若是真的知道宗法,那就应该知道,老夫不是所谓的守陵人,而是轩辕宗家的宗主!”
“宗主,你?轩辕黄帝身为一代人皇,可不会让自己后代做出以人为牲的恶行,更不会让后人投入妖族,为祸自己族人!”
木夫人的冷声反问令老者情绪有些变化,只见阴影中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指着木夫人斥责道:“你这宗族叛逆,竟敢如此说宗家,当年先祖曾以战俘祭祀,以人为牲又如何?”
“自先祖统合人族,我轩辕族人世代便为皇,如今却被世家欺凌,更是令妖奴之后成为人皇,既然人族抛弃轩辕,那我等何必在意那些庶民!”
“自我等在此建城立国起,我们便已改变自身姓氏,如今我们是妖皇族人,栾提氏!”
“还有,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叛逆听好,当年先祖颛臾便曾入东夷妖族,取代少昊为皇,以此扩大人族疆土,我等如今入妖域,却是同先祖一般。待我等取出先祖陵中人皇轩辕剑,再融合其中真龙之血,以亿万妖兵反攻九州,天下人皇依旧是我轩辕族人!”
慕青听到老者的话,不由冷哼出声,这老者大概是在妖域呆的太久,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好好地人皇之后堕落到如今地步,却还以为自己是天定之子,想要成为人族皇者,却又视人如草芥。从国人暴动便已证明,非是国人抛弃了周天子,而是周天子先抛弃了国人,而之后的战国七雄,也证明了姬姓族人在九州人族的名声之弱。
若老者这一支当真是轩辕宗家,天下轩辕之后却又为何不认祖归宗,项梁等人虽然困苦,却未曾想过来此投靠。而慕青从书册中发现,如今朝中大臣,蒙恬蒙毅兄弟,竟也是姬姓后人,但如此也更能证明,这老者是有多么异想天开了。
木夫人听此,不惊反笑,她望着大殿内的阴影,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妖人当真可笑,还当真以为是人族抛弃了你们,沦落至此,仍始终沉迷于皇者血脉,却不知,真正令你们灭亡的,是你们自己!”
“你们长久为高位者,却不知民间百姓疾苦,一个个恣意妄行,视人为草芥,这样的家族,百姓不抛弃你们,难道还会继续等着你们奴役吗?”
“更可悲的是,你们到现在都不明白,真正覆灭你们的,到底是谁!”
老者声音激动,也不顾木夫人的指责,闻言忙问道:“是谁?是谁敢向我轩辕族人下手?待我等重返九州,必先灭之!”
木夫人冷哼一声:“只怕你们永远也回不了九州,而且,出手之人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哼,笑话!若我们有心,亿万妖族南下,嬴政的长城也难挡一刻,天下又有什么是我们对付不了的!”
木夫人眼含鄙夷:“天下,我要说的,可是在天上呢。”
“天上?哼!天上,天上......嗯?不对,你说的,可是天庭?”
“还算你有点脑子,想要你们轩辕姬姓王朝覆亡的,就是天庭!”
“不可能,我们向来尊崇天界,每年祭祀都不敢怠慢,他们为何......?”
“不敢怠慢?这可不代表你们没有异心。外界盛传黄帝御龙归天,但若真是如此,那建木又作何解释?轩辕陵本在虚空秘境,而禹做九鼎的目的可不止为了镇压九州,更主要的,只怕就是为了寻找轩辕陵所在吧?”
“夏做此鼎,因此灭亡,殷商看似是颛臾血脉,可实际上却是东夷妖族。若不是殷寿妄图统合东夷妖族,引发天界对妖帝再临的恐惧,只怕也不会给你们机会。可你们在封神一战积攒的力量足以令天庭不安,虽然将轩辕陵移位,可你们还是找到并祭祀。有你们祖先黄帝‘珠玉在前’,穆天子西游在后,幽天子更是意图融合神龙血脉,其心如此,天不灭你,留之何益?”
阴影中突然传出老者苍老的笑声:“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王朝更迭都会有异人出世,原来都是些天界仙神下凡,也怪不得幽天子伐褒后一日之间便被叛军和妖族围困。世人都以为天庭受天道所令,不得轻易干涉人间,却想不到,那帮神仙净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说话对先祖不敬,即使血脉纯真,但也不再是我们轩辕族人,今日便借你等之血,祭奠先祖,他日我栾提氏一统九州和妖域,必先反上天庭,再现天帝神威!”
“动手!”
随着老者一声令下,大殿阴影中出现了大片人影。
木夫人嗤笑一声,挥手间红色的藤线布满大殿。
“你以为你用遮蔽法阵在这里埋伏了人手,我就不知道吗?从一开始,你就心存杀意,若不是打开轩辕陵大门需要宗家和守陵人两方合力,只怕你早就要动手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刚好耗尽了最后一点姬氏血脉,就拿你们这些人来为开启大门做最后一道祭祀吧!”
藤线舞动,迅速冲向阴影中的人群。
“狂妄,不过两个天仙罢了,为了打开轩辕陵,老夫可是做了不少准备。”
说话间,慕青他们脚下亮起法力光芒,一座大阵突然冒出,将九人禁锢在大地之上,随后慕青眼前一花,再看时,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刚一站定,眼前就是一道剑光闪过,慕青竭力闪过,却看到,面色威严的始皇正手持巨阙,怒视自己,而周围,还有赵高胡亥等人虎视眈眈。
看到周围如此,慕青明白,他们这些人已经进入老者早已准备好的迷魂法阵中,或许,这是阵中阵,这些人先以禁锢法阵定住众人,然后在以迷魂阵锁住神魂,若木夫人和初夏不能制止,那么他们此时只会是待宰的家禽。
不过,木夫人既然敢带着他们八人闯入妖域龙城,那么想必就已做好了准备,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从这幻境中破阵而出。
根据阵法所言,幻阵最次迷眼,其后迷心,再后迷魂,既然老者准备九天,那么此阵绝不可小瞧,说不得即使木夫人她们破开大阵,也依旧救不回人,所以,在这里,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
慕青想要取出胜邪对敌,但他却发现,在幻阵中,自己其它宝物都在,而胜邪却消失了,看到始皇凌空一剑斩来的剑气,他咬了咬牙,只能取出长棍抵挡。
即使在幻阵中,始皇的实力依旧不可抵挡,剑气划过,长棍毫无意外的被一分为二,就连慕青也因躲闪不及而被剑气擦过,带给他撕魂裂魄般的疼痛。
来自魂魄的疼痛告诉慕青,这里虽是幻阵,但其中的伤害依旧可以伤及魂魄,甚至很有可能,若自己抵挡不住,那么自己真的有可能,会变为一具没有魂魄的活尸!
在接连不断的剑气中,慕青一直躲避后退,始皇修为卓绝,没有可以与巨阙争锋的胜邪,慕青根本没有存活的把握,而在不断后退中,慕青感到始皇的气势在不断增强,如今他只要远远地挥动巨阙,巨大的剑气就令自己躲避困难,若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斩杀在这幻境之中。
在躲闪中,慕青好像看到,始皇眼中的冷厉,在他身后,赵高和胡亥正面带讥笑,而在三人身后,天空之上,旌旗蔽日;地面之下,鬼气滔天,一幅大军压境的末日景象,可即使他再三呼唤,不止胜邪,就连葫芦中的扶桑枝都毫无反应。
慕青心中开始有些急迫,眼前这些,都曾是自己的敌人,可如今敌人已压迫而至,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最为强大的宝物胜邪和扶桑枝都弃自己而去,此种情况下,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在连番攻击之下,空中的慕青似乎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高空始皇巨阙斩下,划出一道惊天剑气;而他身后,赵高和胡亥两人也祭出宝剑,斩向慕青;震天的呐喊声中,慕青周身被各处袭来的法宝法术包围,直接消失在各色光芒之间。
情急之下,天地好似静止,慕青进入一片黑色之中,在这片令他疯狂而又冷静的黑暗之海中,他突然明白了幻境的一切:
无论是始皇、赵高、胡亥,还是隐隐约约的天庭地府,这些,不都是自己或是畏惧、或是想要却不能杀死的存在吗?在这里,自己越是畏惧躲避,他们的力量就越是强大--自己,终究会被自己的畏惧所杀死!
而胜邪和扶桑枝之所以不会出现,说到底,还是自己心中的畏惧。虽然胜邪和扶桑枝都曾出现数次,但哪一次,自己不是小心翼翼施法压制,生怕一不小心会被对方所害。对自己的宝物畏惧如斯,又何谈击杀仇敌,保全性命呢!
想到这里,慕青新中一阵明了,这是修仙的世界,虽然这里的弱肉强食并非那么****,但依旧是要生死相搏,若再这么畏首畏尾,又谈何去找朝歌,去保护自己身边之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地突然一暗,然后,冲天烈火焚烧天地,在一片火焰之中,慕青手持胜邪,全身沐浴火光,挥剑将众多攻击斩碎,然后他化为一道火光,冲向高空的始皇。
看到慕青挥剑斩来,始皇巨阙劈下,却被剑光直接一斩为二,剑光毫不停歇,掠过始皇残破的身体,飞向他身后两人,赵高胡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焚为灰烬。
整片空间被带着火焰的剑气充满,随后碎裂纷飞,慕青破境而出,心中一片清明:即使你们强大到无可匹敌,但我如今无所畏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