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缘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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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中医学的太好,周景华的一应表情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他的身体反应却是骗不过张知秋的眼睛和感觉,这让他一时间便如入冰窟了。

    普通人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演员将控制自己的表情作为职业地追求,而最好的特工,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

    作为一个成功地商人,周景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被周家父女接二连三地打击搞的极其心灰意冷的张知秋,伤心之下就想自己一个人躲到那无人之处的墙角去画圈圈——用文学的说辞,就是需要冷静一下自己那颗不冷静的心。

    对于张知秋而言,这种打击简直是近乎于毁灭性的:尽管不知道自己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曾经做过些什么,但如今父母依旧音信杳无,却是一个不容置啄的事实。

    所谓地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张知秋此刻便是如此。

    心灰意冷之下,张知秋也不去想什么寄生蜂的蜂皇浆了,自己的事情尚且还毫无头绪,对于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丧魂失魄般地张知秋也根本是无从顾及了。

    不过,张知秋想走,但李观棋却是不希望他离去。

    从这两天的经验来看,张知秋的处事风格已经悄然有变,自己这个昔日的狐朋狗友“被忘掉”之后,当年的那点儿不多的情分也早已经是烟消云散了的,这是此刻最让李观棋所揪心的一件事情了。

    事实上,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忘旧情,李观棋甚至在非正式地对周敏父女进行查问之时都没有避讳张知秋,摆明了是要死活把他当做是“自己人”的。

    可惜的是,如今的张知秋却是似乎根本便不通事务——或者是因为记忆遗失的缘故,他显然是根本便没有意识到,李观棋作为一个国家强力部门地工作人员而如此作为所要承担的风险,以及由此而所要对他表达的那份“真情”。

    换句话说,李观棋完全就是在给瞎子抛媚眼了,一切做的完全都是无用功。

    当然,李观棋很快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却依旧是要一丝不苟地坚持做了下来,哪怕更象是一场表演。

    张知秋只是失忆而并非真正地无知或是弱智——那么,终究是有一日,他还是会想起自己今日地所作所为的。

    这才是李观棋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却是被他深深地压制到几乎处于潜意识的层面,因为李观棋不愿、也不敢在张知秋的面前弄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一贯以来,对于张知秋李观棋都是“真心以对”,哪怕这完全就是一场虚情假意的骗局,那么首先被骗到的,也正是李观棋自己。

    之所以要说李观棋的所作所为是虚情假意,是因为他与张知秋交往地出发点的极强针对性:从一开始,李观棋便是要以不惜一切手段地交好对方为目标的。

    换句话说,无论张知秋这个人的脾性如何古怪、为人如何恶劣,李观棋都是会想方设法地和他成为“朋友”的,而这一切却是与他自己真实地好恶观感完全无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观棋此时所做的这一切,本质上也还是在给自己日后地工作布局,是在做一些铺路搭桥地前期铺垫工作。

    作为一个成功的特工,他的成功是绝无幸致的,所谓地“细节决定成败”,对于特工们而言,许多时候,失败便意味着是生命的终结。

    是以说,人生如戏。

    不过,能把自己都骗到的“虚情假意”,那与“真心实意”的差别,应该也是相差不大了吧……

    在当代社会,奢求一份“纯洁无暇”地感情,那几乎就是一个笑话了。

    当然,负面感情除外,这个却是可以“真情实意”毫无水分的,比如说,鄙视、嫉妒、仇恨……

    “你是说,赤眼蜂的蜂皇浆已经找到了?”虽然急欲离开独自安静一会儿,但李观棋所说的这个消息,还是非常成功地阻止了张知秋的步伐。

    不管怎么说,大东山这边也是不能够被放弃的。

    张知秋如今就像是一个溺水将没之人,哪怕就是一根飘过地稻草,也是会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不放的。

    “我有朋友在农科院有关系,他们下面的一个研究所就有这种东西。”李观棋说的很委婉,也不经意地从中体现出自己所费的那些周折。

    这个时代,所有的“人情”可都是有价的。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能给我?”张知秋终于有些迟钝地开始大喜,但对于李观棋地小技巧却是根本一无所觉。

    始终都在仔细观察着张知秋的李观棋相信,张知秋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什么,而不是有意地装作无知——这其间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然,事实上李观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费事的:他一个电话打给手下人,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十三楼的人便已经出发去取这一般人根本都闻所未闻地东西去了。

    “东西还在北京,着急的话我让人给送过来。”李观棋睁着眼胡说八道。

    事实上,那家研究所所剩全部五公斤地赤眼蜂蜂皇浆,有二公斤已经被封存在秀容国安局内了,其余三公斤,也已经被十三楼和几家“相关部门”瓜分地一干二净了。

    能够被张知秋所惦记的东西不多,相关地人员、资料以及一应机构,此刻都已被定位到了“涉及国家安全”地高度而被严密地控制起来了。

    李观棋此刻这么做,那也就是习惯性地存了一个试探地心思:好歹也是专职特务,专门干的就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

    其实,李观棋最希望的是把张知秋给拐回北京,但几经斟酌,最终还是放弃了:所谓欲速而不达,况且对张知秋使用这种东西的用途还不知道,而他也未必会因为这些蜂皇浆而赶到北京的。

    “这有些不大好吧……”张知秋终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即便就是只剩下一点儿高中生的智商,但如此地劳动别人,这份人情也实在是大到了不容他无视的地步了。

    “没问题,是我的一个好哥们,就和我们两的关系一样!”李观棋立刻毫不含糊地顺杆往上爬,并使劲地拍着胸脯做豪迈,却是让张知秋心里越发地有些不安起来。

    “我和你很熟的么……”张知秋心中忐忑,但嘴上却是更加什么都不好多说了,随即便不由自主地露出来一副讨好地笑容,让李副主任心中大慰。

    一般而言,在绝大多数时候,慷他人之慨都是一件让自己毛孔通达、心情舒畅之事,正如此刻地李观棋李大公子。

    “这赤眼蜂的蜂皇浆,是要用来吃的吗?”

    正当李观棋和张知秋饱含感情地四目相对、却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之际,李观书却是及时地在一旁甜甜糯糯地插口了。

    “问的好!”李观棋眼睛一亮,在心中对自己小妹地这个装嫩之举简直是慨而叹之,赞不绝口:女人嘛,不管多大,装嗲装嫩装傻都是可以被最大限度地容忍滴……

    这个问题李观棋其实自己也早想问了,但想来想去顾虑太多,眼下由李观书来开口,实在是再为合适不过了。

    “我是不是还应该马上调一个女同志过来为好呢……”

    在这一瞬间,李观棋却是想的要更为深远一些了:在一些对男人的工作中,女人要拥有更为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任何优秀地男特工都替代不了的。

    早在一年以前,这个问题在十三楼刚刚成立时便已经被列入了计划,而且也取得了极为瞩目地成绩:不管真假,女特工张吹水成功地成为了张知秋名义上的女朋友。

    可惜的是,事情才刚刚取得一些进展,张吹水便几乎是与张知秋在同一时间失踪了,至今仍旧是杳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是,是要配药的。”正被李观棋的极度热忱雷的有些外焦里嫩地张知秋,一不小心又被李观书的童真之态所惑,但话一出口便感到极度地后悔。

    “咳咳,你知道的,中药要制丸药的话是要添加一些蜂蜜的,我这味药有些特殊,需要用这赤眼蜂的蜂皇浆才是最好。”

    不想暴露大东山的秘密,张知秋情急之下也只好是信口开河,但竟然也还说的像模像样:中药制丸加蜜,一般是为了口感,还有是取其粘性,真正是取其药性的,少而又少。

    “是这样子的呀……”李观书继续扮嫩装傻玩天真,好在她虽然年龄偏大,但保养得法,穿着又故意地向大萝莉地年龄段靠拢,是以也还算说得过去,不至于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在说谎!”李副主任在心底极其振奋地大吼一声,对于张知秋的拙劣表现一览无余。

    笑眯眯地抹抹自己有些汗毛直竖地胳膊,李观棋却是根本一眼都不去看自己的宝贝妹妹——这绝对是被空调吹的!

    一定是这样!

    也只能是这样……

    ps:四面鞠躬,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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