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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步路似乎很难走,总算到了卫生间,高远怕他尴尬,一路目不斜视。
然后就站得跟一尊雕像一样,继续保持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的造型不变。
尽管心里不是那么地正人君子,明知道不应该,高远却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
而且,眼睛是目不斜视了,耳朵却不知道怎么地自发地就竖了起来,分外灵敏。
高远在心里唾骂自己:想什么想!人家一个住院病人呢,YY个什么劲儿。不过,他这窸窸窣窣地半天了,到底在搞啥呢?两下尿完了就走呗,害得我在这里胡思乱想。
高远正想开口说话,倒是舒飞先说了:“你……”
高远脱口而出:“我保证不偷看你。”说完了,高远也臊了个大红脸,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也忒丢人了点。
舒飞也有些语无伦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看一下也没什么,又不会少什么。呃,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是说,那里有一个淋浴龙头,你把输液瓶挂那上面,比你自己拿着还稳当。”
还说不是嫌弃我?高远心里泪牛,却不敢拂逆老婆大人的意思,依言将输液瓶挂在水龙头上,说了一声:“那你好了叫我。”就赶忙灰溜溜地出去了。
等了大约十分钟都不见舒飞出来,高远有些担心,还在一推即开的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问:“你没事吧?”
舒飞的声音似乎有些忸怩:“你进来一下。”
高远以为他解好了手,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伸长手臂去拿淋浴龙头上的输液瓶,却听见舒飞急慌慌地说:“别,我还没尿呢。”
高远转头惊讶地看他。
舒飞的一张因病而苍白的脸上晕出一层红晕来,低低地说:“这裤子拉链的是防滑的双锁扣,特紧,我一只手解不开,我……都跟它搏斗好久了。”
高远不禁失笑,说:“那你喊我一声啊,我还以为你昏倒在里面了呢。”
高远微微欠□,手放在了舒飞的裤链处。
舒飞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垂下头,咬着唇没说话。
高远:“嗯,这拉链的锁扣还真挺紧的,别说你一只手打不开,就是我……”
舒飞紧张得身体打颤,说:“快点,我憋不住了……”
高远其实很想无耻一把,就帮他掏出来,扶着尿一回又怎么了,舒飞面皮薄,事后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再说自己还占着点道理的,可是,高远就是不忍心做出叫舒飞不乐意不情愿的事情了,在拉下裤链的时候触碰到舒飞内裤里那微硬而凸出的一团时高远强压住自己的绮念,轻触即止,乖乖地出去了,体贴地为舒飞掩上门。
这次很快,舒飞很快就叫了高远进来,高远本来还想着帮舒飞再把裤链拉上,谁知他已经自己拉上了,这时见高远看他,自己就呐呐地解释说:“这种裤链拉下来有些困难,拉上去很容易。”
高远“哦”了一声,心里略有些小遗憾。
舒飞却会错了意,尴尬羞恼之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了脸上,就好像一层油沁润纸面一样,红艳艳地一片。
高远忽然就笑了。
舒飞忍不住发火:“笑什么笑!我这是中国男性的标准长度!”
高远先是惊异地挑眉,随后哈哈大笑,他比我还能想呢!都想到哪里去了?实在太有趣了!
高远拉着舒飞出了卫生间,又把他安置回了床上,才含笑看着舒飞因为郁闷而拧起的眉眼,说:“我没笑话你那个,我很知道,中国男性的特点呢,就是看起来不大,其实膨胀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舒飞的脸上几乎是二度烫伤的热度,忍不住呵斥说:“还说!”
这样别扭着发脾气的舒飞是高远从来没见过的,印象中的他总是笑沐春风,礼貌得有些虚假,像今天这样红着脸、撅着嘴骂人的小模样实在是太萌了。
高远忍不住去摸舒飞的脸,说:“你自己摸摸,脸上烫成什么样了?我笑,是高兴,你才出病房出来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现在有了血色,说明你身体机能很好,恢复得很快,所以,绝不可能是你担心的什么胃癌。”
舒飞这才恍然,又是欣喜又是感激,看着高远的俊脸就在自己的上方,温柔而含笑的目光垂下来笼罩着自己的全身,手则轻轻地婆娑着自己的脸。舒飞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脸更红了。
高远的心里柔情更甚,忍不住贴在舒飞的耳边轻轻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
舒飞的耳朵乃至耳侧的这半边脸上拂过高远口中的热气,痒痒地,像有好多条虫子在爬,叫他声音都微微发颤:“什么事?”
高远说:“舒飞,那一天,我说,我愿意退而求其次,只做你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舒飞的声音迷茫中带着一丝激动:“什么意思?”
高远将他放在床沿的一只手握紧了,贴在自己的脸上,才说:“你明明懂了,却还要装糊涂!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追求你!我想要和你交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一连串的话几乎将舒飞炸昏了,望向高远的眼睛满是惊喜和怀疑:“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真是……”
高远将他的手牵到唇边,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说:“舒飞,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舒飞挺不好意思的,想缩回手来,怎奈他不仅紧抓着不放,还又加了一只手,两只温热厚实的手掌就将舒飞的那一只没插针头的手包得严严实实地,一股子暖洋洋的暖意从他的手传递到了舒飞的手,并顺着那一只手蔓延直上,似乎将那一股暖意带入了心房,叫舒飞的心亦为之颤动不已,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不会顺着杆儿往上爬?高远见舒飞这样的情态,哪里还忍得住,便直起一半身体,一只手臂撑在舒飞的头的上方的床板上,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想吻你……”
四目相对,高远的眼里是无限的热烈和柔情,带着烧灼的气息向舒飞逼近。
舒飞的心里纠结得不行,可是,他没有躲开。
高远只是轻柔地将他自己的嘴唇碰触着舒飞的,见他没有躲避和别的什么抗拒的表情,才略略伸出舌尖,温柔地舔舐着舒飞的唇,低低地问:“这样吻你,喜欢吗?”
舒飞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这就是回答。
高远用舌尖细细地描摹着舒飞的唇,情意绵绵,在他的唇畔呢喃着:“其实,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高远不再啄吻舒飞的唇,而是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蛊惑般地说:“告诉我。”
舒飞故意装出一副弱弱的口吻,说:“你,这是欺负病人。我要说不是,你不会拽掉我针管来报复吧?”
高远笑得胸腔都震动了起来,拧了拧舒飞的嘴,说:“不许逃避话题。”
舒飞垂下眼睛,说:“喜欢是喜欢……可是,我觉得这事儿太悬了,这样的喜欢,也许是我要不起的。你家里人不会答应,我不想陷进去以后又遇上许多的阻碍,最后惨淡收场。若是几年前的我,不需要顾忌睿睿,我能豁出去赌一把,可是,现在这样拖家带口地去折腾,我实在是不敢。我不奢望什么爱情,就想找一个宽容大度的爱人,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
高远又开始吻他的唇,一边吻一边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家里人不会答应,不会喜欢你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老爷子早就知道你了,还把你当儿媳妇看,还说要把我妈留下的那些老首饰给你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接收一下?”
舒飞大惊失色,推开他说:“怎么你家老爷子都知道了?”
高远耸耸肩,说:“是啊,我家里人很传统,我是不随便和人交往的,一旦决定了对象,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要先和我爸报备,还要经过他的考察,他同意了才行。你、已经通过了。”
舒飞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通过的啊?我……”
高远说:“就在那一天,你遇上我爸的那一天。我爸回家就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随手路见个不平,就恰好遇上儿子的对象了呢?你说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舒飞略略放心,又问:“可是,我们两个男人,怎么结婚?”
高远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吧?”
舒飞的声音变得很小:“你的条件这么好,搁谁谁不愿意啊?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再说,法律不支持吧?”
高远笑了笑说:“你别管法律如何,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舒飞垂着头,半日都不说话,高远也不催他,只是双手握住他的那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同时用自己的大拇指柔柔地婆娑着他的掌心,恰如用一根轻柔的羽毛搔刮舒飞悸动的心。
床头灯的光晕下,英俊的男人轮廓鲜明,眼神温暖,坐在椅子上的修长身体前倾着,那微妙的弧度似乎述说着无尽的渴慕和爱意。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即将进入多肉渣区域,可怜空窗了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