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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相信,如今这传说中可望不可及的天庭居然通过一张票子就能轻松搞定,许晃站在地府大门外的那条街上,望着远处的玄武以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和导游小姐**,大概也是为了一会儿蒙混过关时方便点儿,谁让他们这一票人这么招摇,从刚才起就有好几个美女冲千秋無生他们抛媚眼了,看她们身上的制服,估计也是地府工作人员,也就是花蝴蝶白骨精反正不是人的那一类,不过比起游客里某些黑丑肥占全了还冲这边频送秋波的老中青妇女来说,许晃宁愿被白骨精勾了魂去。
“怎么连你都来了,”许晃瞥向旁边的贺兰。
“我要去哪儿还用得着你管,”
许晃作赶苍蝇状,“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离我们家千秋远点儿。”
“你…”
“哟,这位美女,交个朋友?”
一把声音突然插进来,许晃心说哪儿来的美女?等他看清那人搭讪的对象时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我靠,就算他长得再媚,能把那狐王看成美女,这大哥是眼睛重度近视还是被**冲昏头脑了?他自动退避三舍,祈祷战火不要波及自己这边。
没想到雪胭竟然没发飙,反而眼一弯,整个人腻在青阳身上,“不好意思哦,我正在跟先生新婚旅行。”
“啊?!”“哈?!”许晃和那人同时怪叫起来,对方来回看着他俩,突然一脸艾姆搜骚利的表情,“这么惨?我还以为没人比我更惨,刚中了五百万结果路上被人捅死了。你们是…车祸?飞机失事?唉,蜜月中出这种事,不过你们也是生同寝死同穴了。”
“呃…”许晃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游客见面打招呼第一句都是:“嗨!你怎么死的?”这感觉还真是…微妙。
他回手拽过無生的衣领,“看见没有,学学人家!”
無生挑了眉,“学什么?”
“我是家主,所以你在外头要给足我面子。”
“切,等你长得比我高时再说吧。”
“…= =#”
“车子来了!”远处玄武帮着导游小姐招呼,也跟他们招招手。
跟着人群,或者说是鬼魂群往前移动,许晃看着在自己前面走动的青阳,伸手拽拽他的袖子,“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又长个了?”
“我还在生长期啊。”人家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道。
“……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不能和你妹妹一样高啊?”
雪胭回头白他一眼,“男性女性基因排列又不一样,再怎么是双胞胎,个子长不上去还要那条Y染色体有什么用?”
無生忍着笑搂过他,“行了,再问下去你还得受伤。”
“……= =###”
地府的大巴和阳间没什么不同,只除了车身上那行“地府巴士公司”,还有四个轮子换作了鬼火。不过这倒是跟磁悬浮列车一样,比轮子要跑得更快。不过许晃对它是不是真能上天还是持怀疑态度。原以为和飞机上天会是一样的过程,不料车子开了一会儿,又进到之前全都是门的那个空间,从其中一扇门驶了进去。
这一次,这道门里的世界全部一片漆黑,唯一存在的就是一条转着弯向上抬升的路。许晃从车窗上扒了个头,底下黑咕隆咚像是个无底洞一样,他看得头晕,心想这上天国的路也不是阳光明媚啊。
前面的导游小姐一边熟练的介绍着天庭的由来,同时一心二用的和玄武眉来眼去的勾搭,忙得不亦乐乎。许晃听着那些条文化的导游词就觉得昏昏欲睡,他拽拽旁边的無生,小声问:“天庭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無生纠正他:“消失的不是天庭,是神明。”
“好吧,神明是怎么消失的?”
“一般的说法就是人类的信仰消失了。”
“太官方。内部说法呢?”
無生耸耸肩,“我不是内部人士。”
叹口气,许晃默默的看着手表,不知道从地上到天上的时间差是从哪里开始调换的。八小时,希望时间够用,现在他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事,然后祈祷萨喆和阿拉蕾那边可以一切顺利。
“…各位旅客,我们已经到达南天门,请确保您没有物品遗落在车上…”
被导游小姐甜美的提示声叫醒,许晃揉了揉眼,身边的無生正从包里掏出一件薄款羽绒夹克要给他套上,“哎哎,干吗呀热死了,你怎么还带这东西?”
“下了车你就知道冷了。”無生不容分说给他裹了个严实,拉链一拉紧,许晃马上就捂出一身汗,他扒头看了看窗下,也没见人家穿成他这样,赶紧伸手去跟無生拉扯那条围巾,“你拿我寻开心是吧?底下还有穿超短裙的了!”
“她是死的,你是活的。”
一句话说得许晃没词了。等下了车,迎面一阵寒风扑来,脸上刀割一样,真像是进了九九。他忽然想到一句古语,高处不胜寒——自己真的来到天上了。
每走出一步,脚下便带起一片云雾,仿佛舞台上放出的干冰;抬见望去,五彩的霞光笼罩在仙山雾海之上,而阳光反倒从下面的云层里透上来,连接成一片飘渺的光海;用力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清冽得可怕,许晃不由得担心,等他再回到人间时会不会失去免疫力中毒而死?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华美的南天门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洁白无瑕的白玉牌楼高耸入天,仿佛如冰,又仿佛如雪,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庄严,许晃尚在惊叹,然而底下那撮人显然没有这种领悟,闹哄哄在南天门前摆出各种姿式,让别人帮忙拍照。
许晃嘴一歪,这拍了照也寄不回去,费这牛劲干吗?旁边無生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耸耸肩,“要没有他们,地府的照相机就卖不出去了。”
原来地府也是商品经济时代,他怎么就给忘了。
这时候还有几位更出格的人闯入许晃视线,他们居然拿着刀在南天门的四个底柱上刻字,刻的什么不用看也能知道。许晃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喂!干吗呢,这可是天庭!”
人家才不吃他这套,理直气壮的顶回来:“我死都死了,刻俩字儿怎么了!”
许晃翻个白眼,就你那德性,活着也没干什么好事。要不说死性不改,这才叫活灵活现。
懒得再理他们,许晃带着一票人马浩浩荡荡开进了南天门,然而一脚跨进去,他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地方的寒冷已经换作另一种意义上的胆寒,不是地府那样阴冷可怖,而是仿佛有谁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你,不是一个人的视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刺刀般的冷冷目光,让你打心眼儿里觉得在这儿只有跪拜匍匐才是最正确的姿态。许晃只有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膝盖,才不至于真的跪下去,放眼周围,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就听旁边嘭嘭两声,许晃吃惊的回头看去,朱雀再一次变成了省电模式的朱小鸟,他劈头就骂:“咱有出息点儿成吗!你主子我还没说话了,谁准你这么怂的?!”
小红鸟委屈的扑楞着翅膀要说话,旁边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率先插进来,“这事不对劲。”
众人更加吃惊的看去,只见刚刚葛萌萌身边玄武站那位置,眼下赫然趴着一只乌龟,壳上还驮一条小黑蛇,“这什么玩意儿?!”许晃鬼叫出来,只见那蛇头上挤出一个川字,“我是玄武。”
“真是好久没见你这样了。”葛萌萌蹲下去,一手拎起乌龟揣兜里,让小蛇从另一只手盘上来,“怎么连你都熄火了?”
“天庭的结界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