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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顾海燕送到中河省驻京办的联系酒店,林海文也没多留,刚才在车上,他们俩就说了一下。中河台主办,他们出力自然就要多一点,不过今年是第一届,所以其实各方都在用劲。更高的层面,甚至顾海燕都够不上,得是她的顶头上司郝孟呈来运作。
顾海燕这次到京城来,主要是见见广电委员会一个专委会的几位委员,都是各种关系联系上的,她过来请一顿饭,表达一下诚意。
林海文就不出席了。
他还不知道里头是不是有他的仇人呢。
毕竟仇人多。
如果顾海燕那头有用得上,他再出面也不迟。这么大的项目,他的影响力还是很局限的,够不到。
顾海燕在京城待了三天,也没用上林海文,就飞回洛城了。
林海文没去送她,驻京办那头反正有人愿意去显示一下存在感的。顾海燕在中河,那也是热门红人。几部电视剧,两届春晚,一个《国宝档案》,一个《舌尖上的华国》彻底打响了中河台的名气,他们上半年的稀缺广告资源的招商翻了十几倍不止,达到近25亿。
《国宝档案》冠名、黄金独播剧场冠名,以及《远方的家》之百山百川节目冠名和赞助,都是亿级的,尤其是林海文的这个新节目《远方的家》,尽管是第一季,某运动品牌、运动饮料品牌、汽车品牌联合赞助超过5亿级数。把中河台的单个项目广告纪录,推高到一个仰不可及的位置。
尤其现在,八省二市联办春晚的项目,也是中河的头等大事,要知道这个八省二市里头,可是有海城、天南这种政治地位更高的直辖市,也有胶东、阳江这种更发达的省份,结果第一届让中河拿到了主办。
林海文的因素固然有,但中河台和顾海燕过去两年展现的能力,绝对也是重要因素。
委拉斯贵支这幅《纺织女》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当初他刚刚得到委拉斯贵支的印记、伦勃朗的光感秘册,悬浮球发生大变化,才决定画一幅委拉斯贵支的代表作,来验证一下悬浮球气泡的意义。但没有想到,这幅画没有完成,倒是先在弗洛伊德作品上用了。
……
英国伦敦,弗洛伊德艺术基金会的地盘上,一个男人抱着画,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似的人物。
基金会的人也都看惯了,尤其是弗洛伊德过世后这几年,作品涨的厉害,原本他保持着在世画家的拍卖价格纪录,大约是3500万美金。可他一旦过世,这个价格就飙升到过亿。这就是在世和不在世的差别,哪怕弗洛伊德当时已经是88岁、垂垂老矣,不太画的动的人了。
艺术市场制造了这样一个固化的升级阶梯。
实际上,对于大部分正常的画家,一旦到了年纪,很难再有足以影响市场价格的作品量了。存世500幅,跟存世550幅,有什么差别么?
“你好先生,请问您是要鉴定卢西安·弗洛伊德的作品么?”
工作人员拿了一本登记册,上面有十来个记录,还都是最近的。其实基金会的主要工作不是鉴定。弗洛伊德画作的收藏、研究、展览等等,才是他们的正职。
“是的,”男人登记了一下,落款是莎士比亚。
“你需要缴纳1000英镑,如果初步鉴定结果为真迹,还需要缴纳5000英镑的进一步鉴定费用,可以么?”
“我知道。”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有些人自认拥有一幅数千万的弗洛伊德作品,却觉得这点鉴定费是巨额的,完全不愿意。
约定了一下时间,交了钱,“莎士比亚”又带着人走了。
“怎么了?又有弗洛伊德作品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凑过来:“莎士比亚?哈哈哈,如果是我,我宁愿写哈姆雷特。”
登记不用实名,这是潜规则,现在可不是个太平世界。
“还不是那幅《德拉克西》的缘故,现在估计人人都觉得自己手上的东西可能是真迹。”工作人员咧咧嘴:“但除了《德拉克西》,至今也没有发现第二幅。弗洛伊德本来就是个孤僻的人,现在教授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德拉克西》这么一幅画,要是再出现一幅,那简直就要重新研究弗洛伊德的人际关系了。”
过了三天,莎士比亚带着画又来了。
基金会的一个研究员布朗接待了他,话不多,直接打开了画,不过看到了第一眼,他就笑了:“哈。”
“先生,如果你是从科隆迪亚画廊得到的这幅作品,那么它就是真迹。如果不是,我必须抱歉地告诉你,它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鉴定过一幅同样的作品,哇哦,这幅作品画的真好,那一幅来自科隆迪亚,你知道的,他们是卖出弗洛伊德画作最多的画廊。老霍纳曾经从别人手中买到了不少弗洛伊德作品,都是真的。”布朗低着头看了一眼:“这幅作品应该叫《两棵树》,创作于1977年。我不得不说,你这幅作品,真的特别像,天哪,我简直分辨不出来它假在哪里?”
布朗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用了放大镜,开始仔仔细细地看。
油画的画法更加明显,因为油彩画笔的纹路是清晰的。不像是国画那样,讲起画法来,大家都一头雾水。
布朗看了很久,没有从这些技法里头,找到哪怕一丝不符合之处——一幅典型的、甚至是完美的《两棵树》。
“上帝啊。”
“所以,你断定它是假的么?”
“能说说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么?”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委托人委托我送来鉴定的,他应该收藏了不短时间了。”
布朗从没有对这种匿名形式这么痛恨过。莎士比亚的名字是假的,而他背后还站着一个没有名字的委托人,甚至没有性别、没有年龄,没有国籍……好吧,就这么丢了幅可能引发巨大波澜的作品下来。
布朗咬了咬牙齿:“我们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能要耽误一些日子。”
莎士比亚耸了一下肩膀:“我是收费的,无所谓。”
“……好吧。”
一幅真迹的断定,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这还涉及到推翻另一幅作品。布朗需要先召集大量的基金会内外的专家,然后还要动用一些仪器,比如特殊光线的扫描成像——油画家的一些特殊手法,往往会在成像中纤毫毕露。
“布朗,你是说你捡到了一幅可能是真迹的《两棵树》?”
“是的,非常像。”
“哈哈,难道不是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的人送来的么?”科隆迪亚的那幅《两棵树》,就是被这家顶级基金会买下的,9年前花费了近1000万美金,现在估值已经超过6000万美金——这不是弗洛伊德代表性名作,价值大约只有他代表作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波德,我没有在开玩笑,那真是一幅特别的,典型的,完全符合弗洛伊德风格的作品。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科隆迪亚在造假!又一个诺德勒?”
“……上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