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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又笑我。唛鎷灞癹晓”周怡宝说着,她看着刘白,她对刘白,很是感激,刘白救过她,又教了她一身本事,她很受用。所以,刘白就算是笑她,假装嫌弃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时候,刘白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样看起来,古墓里面是有活人守着的,不过,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人了。”
“嗯,不然,就不会摔在这里,却没有人来替他收尸。”周怡宝说,“这个人,算不算是守陵人?”她也看了看四周,距离刚入水下世界的那块石碑,已经有些距离了。倘使这个人是守陵人,前面未知的路上,是不是有这个人的居所?不过,更加奇怪的是,只有一个守陵人的话,这么多年了,一个守陵人守着,岂不是一个从古代活下来的老妖怪?她心中有着万分的疑虑。
“说不好,我们且往前面走,看看还会发现什么。”刘白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周怡宝便紧紧的跟在刘白的身后。
这个地方,树木稀稀拉拉的本就不多,周怡宝一直跟在刘白的身后走,一开始是在想事情,而这个地方有黑灯瞎火的,她没有留神,才差点踩到那具白骨。
而紧接着,他们继续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越往里面走,前面,似乎越来越亮了。
他们,走到了一个山洞口。
周怡宝忽然拉了刘白的衣袖,问道:“我们,要进去吗?”
“里面有光,你不要怕,若是出事,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刘白说,“我牵着你走,不过,你一定记好,我护你周全,你还是一样要在我喊你跑的时候,奋力跑掉。”
周怡宝点点头,刘白便握了周怡宝的左手。
刘白的手很凉,周怡宝的指尖触到刘白的手时,一下子瑟缩了一下。
刘白说:“怡宝,是不是很怕凉?我先搓会儿手。”说着,他便两手一合,用力的揉搓起来。
周怡宝看着刘白搓手,便也搓着自己的手,说道:“师傅,你的身体,似乎一直都很凉。”
“嗯,我的身体的病因,和连亦琛一样。”刘白停顿了一会儿,说,“连亦琛儿时被困在古墓,喝了古墓的水,吸食了古墓的阴气,又连连淋了大雨,才会惹得一身奇疾。他的体内阴气盘踞,而他本身阳火更胜,阴阳不能协调,才会导致屡屡昏厥。周傲风让连亦琛拜我师傅为师,就是为了连亦琛能够通过习武,调和体内的阴阳之气。我的师公本就是清宫大内高中,阉人之身,武功阴柔。我的师傅孙普自小体内阳气旺盛,习得师公阴柔武艺之后,两气相冲,融合之间,花费了多年功夫,因此,我的师傅,最有办法教导连亦琛调和体内气息。但习武,并不能完全克制连亦琛体内的二气冲突。故而,连亦琛这么多年来,还是会深受年幼时留下的怪疾之苦。而我,说自己和连亦琛的病因,是一样的,是因为,我的身体,也是在古墓之中,受了冲撞。”
“你以前进过古墓?”周怡宝问道。
刘白点点头说:“没错,儿时,随父亲为周家祖祠修建机关,我曾经同父亲,周傲风、楚田二老,进入过周家祖祠的下层,也就是,周胤的墓穴之中。”
“你下去过?”
“嗯,要建机关,就必须摸清墓穴和祠堂的所有构造。”刘白说,“我一直很后悔,周胤的墓穴,我若是当年没有下去,就不会落下这一生冰凉的命运。”
“那你原来提到周家祖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一段渊源?”
周怡宝并不是质问刘白,语气却显得有些焦躁了。刘白其实,对她说的话中,隐瞒了太多。纵使,刘白似乎将前程往事一一叙述了,但过去了二三十年,她没出生,她出生了,她长大了,这之间跨越的这些年,究竟发生过多少事,怎么会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但她却也不能怪刘白隐瞒,也许,刘白觉得,他的身体,虽然是在周家祖祠受了冲撞,落了病根,但在这么多年之间,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生的悔恨,也是他的私事,他一定觉得,就算不对周怡宝说出来,并不算什么。
刘白侧了身子,倚在了土洞的门口说,“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有什么没有对你说?”他终于还是捅破了周怡宝的疑虑。
周怡宝却也不掩饰,直言:“是,但我并不强求你一定告诉我。”
“有时候,东西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句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刘白说,“你只需相信我,我这一生,只用来保护你,不会害你。至于其他的事,过去的事,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时间到了,你会自己明白。根本不需要我来说……。”
“我能相信你吗?”
“我说可以,但相信还是不相信,都在你。”刘白说,“我知你逃出连亦琛的家中,一定是对连亦琛有了什么误会,至于是什么误会,我不知道,我也不会问你因由,但我知道,你恐怕,已经不相信连亦琛了。三年多以前,周逸飞的那件事,对你造成的伤害很大,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强迫你,或是诱导你相信我。其实,你也不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人是鬼,只要你用心看,自然会看得清楚。”
“你这样跟我摊牌,其实,根本不必要。”周怡宝问道,“师傅,你曾经说过,我要拜你为师,就要什么都对你言听计从,且不许问你为什么。从你救起我,医治我,我这条命,就已经属于你。三年多以前,我被周逸飞弄得家破人亡,才会变得疑心重,你已经明白,怕我疑你,才要跟我说个清楚明白。但其实,一切,都是不需要的。我可以不相信天下人,但我,一定会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不能言喻,我都可以等。”周怡宝抓住刘白的手,说,“所以,我若是疑你,那是我处于保护自己的条件反射的姿态而已,并不是真心。”
“话说的清楚明白,对你我而言,何尝不好。”刘白说,“你且不要说,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是你的才对。我救你,是因为,我这一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保护你。我教你武功医术,是希望你能自保。你疑我,我也不会辩白。我只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看得清这世界的黑白曲直。”
“师傅。”周怡宝抓住刘白的手,更加紧了,“我会用心看的。”
“那样才好。”刘白说,“我们往前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好,你且继续说来,你在周家祖祠下面,究竟遇到了什么?”
“嗯。”刘白拉着周怡宝的手,小心翼翼的望着洞内的光线,往洞口深处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日,是和父亲,还有周傲风、楚田二老,第一次下祠堂,祠堂本就有一条小路,是通向祠堂之下的墓穴的。在墓穴建成之初,就将墓穴和祠堂之间,上下的通道,修建的无比结实。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周胤的墓穴之中。那个墓穴非常华丽,我们每个人的火把,照亮了整座墓穴。墙上精致的彩绘,经过了历史长河的冲刷,并没有褪色,叙述着三国时期的种种一切,包括周瑜家族,以及后人的种种。周胤的棺木之上,压着着一个青铜锦盒。周傲风将青铜锦盒打开,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要发直了。锦盒的外部是青铜制作,里面,铺着一层华丽的锦缎。我觉得很好看,想要伸手去摸。忽然,锦缎之中,跳出了一只猫。不对,不是猫,说它像是猫,又像是一只小老虎。然后,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我就晕倒了,晕倒之前,耳边一直想着我父亲的呼喊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我的手,受了伤,我躺在父亲的怀里,我仔仔细细的看了其他人,只有我,受了伤,我觉得奇怪,问我的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傲风告诉我,那只似猫似虎的东西,是一只神兽,世世代代保护着周家祠堂,只效忠于周家族长,它有时候会在锦盒之中睡觉。周傲风正是当年的周家族长,他正准备和神兽打招呼,神兽却在第一时间,对我起了敌意,咬了我的手。神兽之所以为神兽,就是,它会让每个人的死法不一样,它若是发怒了,会把人撕成碎片,它若是不那么愤怒,咬你一口,算是给你点苦头。然而这一咬,让我从此,浑身冰凉。但我,并不感到寒冷。楚田说,我的身体,是受到了神兽之气的冲撞,才会这样,是没有办法医好的,除非有朝一日,神兽自己愿意,对他吐一口口水,他吃了神兽的口水,才有可能恢复正常。”
“神兽的口水?”周怡宝忽然觉得很恶心,要吃神兽的口水啊,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本,从刘白那儿得到的得到的半部医经。
“嗯,楚田说的很清楚,说是只有神兽的口水,才能治好我。”刘白说,“说起来,神兽很很玄乎的存在,自那以后,在修建机关的过程中,我们,再也没有见过神兽,直到多年以后,你出生了,我才惊鸿一瞥,再次看到神兽,从你母亲的产房出来。周傲风说,是神兽认主了。每一代周家的族长,都是被神兽认主,才会被承认的。上一次,神兽认主,是在你爷爷出生的时候,现在,轮到了你。这是你爷爷的原话,我当时,已经收到了你爷爷和外公的嘱托,答应照顾你,保护你,而你爷爷和外公也说,你不仅可以帮我报仇,还可以帮我,治好一身凉疾。”
“明白了,师傅,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就去周家祖祠,去找神兽,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周怡宝说着,一直紧紧的跟在刘白的身后。
刘白没有再说话,周怡宝一直以来,和刘白交谈,都是看不到表情的,所以,她只能通过刘白语气的声调,来判断刘白的心情。
此时此刻的刘白,又在想什么呢?
越往里走,里面的亮光越来越亮。
周怡宝想,如果说刚才看到的森森白骨,是这古墓之中的最后一个守陵人,那么这些亮光,又是怎么一回事?是灯?还是火光?
周怡宝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那堆白骨,没有衣服,所以无法判断守陵人死的时候究竟穿了什么,只能从死亡时间上判断,守陵人是近年死去的,年事很高,不慎跌倒,去世的。
这样,就有两个问题出现了,第一,那堆白骨的死者,身份究竟是什么,如果他是守陵人,是不是最后一个人守陵人,不是不是最后一个,他的同伴为什么没有出来找他没有出来救他?而且,这么多年,他是如何生活下来的?这个水下世界,似乎没有动物,也没有看到开垦的田地,他以什么为食?第二,假设那个人是唯一的守陵人,已经去世,那么前方的光亮,究竟是如何亮到了如今?是灯油吗?可供常年燃烧的灯油吗?那么,如果要添加灯油,这样的水下世界,如何获得灯油?
其实,问题还有更多。
这个水下世界,这个洞穴,越是往里走,越是让周怡宝胆战心惊。
洞穴的深处,会不会是出口,还是,废帝刘子业的陵墓所在?因为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看到陵墓。
难道,洞穴的另一边,是墓穴的真身?
她念医科五年,接触了不少尸体,在汶川前线,也目睹了不少的死亡,但是,真正要她踏进墓穴,她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听到同学讲的鬼故事,鬼故事大多是假的,可是,这洞穴越是往里走,越是凉气逼人,她总觉得,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吹凉气。
没有鬼的。
她对自己说,可心里,还是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