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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唛鎷灞癹晓
诸葛家。
诸葛延年这个管家今天是最最忙碌的一天,怎么说呢,诸葛家每年一次的惠民送诊,即将开始。
所谓惠民送诊,是在京城之中,诸葛家旗下十家药房里,展开免费诊治的活动,凡是来药房里的病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病,只要是这一段时间来求医的,都会有求必应的免费诊治。
这个活动盛大繁琐,接待的工作和保安的工作,都要一一做到最仔细。
诸葛家族当年从诸葛亮之子那脉承袭下来,秉着不为良相,但为良医的信念,认真仔细的,治病医人,并且不断的钻研中医之术。
随着时代的发展,诸葛家族旗下药房越开越多,坐诊的大夫,无一例外,全部是诸葛家族的子孙,而且全部是男丁。诸葛家族的医术,传男不传女,而承袭医术者,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经过诸葛家族的长辈一致考核,才能坐在药房里问诊。
诸葛家族的大夫,问诊以来,年年都要被考核一次,而近年来,考核的其中一个依据,就是这一次,即将展开的惠民送诊活动。
诸葛延年检查了十大药房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是黄昏时分。回到诸葛家,他准备向诸葛老爷报备,近期可以开始活动了,老爷此时此刻,应该是在书房里看书吧。却听到诸葛三少爷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惨叫,于是,连忙冲进了少爷的房间。
却见诸葛御风捂着眼睛,着急的喊着:“是谁来了?”
诸葛御风道:“三少爷,是我。”
“管家,你可来了,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你快帮我看一看,我的电脑有没有事?”
诸葛御风如果不对着电脑,不对着游戏,说的话,还是挺多了。
诸葛延年看了看电脑,抓住诸葛御风的手说:“三少爷,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的电脑呢?”诸葛御风捏了一下诸葛延年的说,眼睛始终闭着,紧张的问着,“是不是有事?天,是不是?”
诸葛延年真是又好气又笑,三少爷看起来,比电脑出的事要严重多了,可是,三少爷竟然根本不关心自己,心里只有电脑。
于是诸葛延年说着:“少爷,电脑有没有事,我是不懂,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哎,我刚才在编程,忽然眼前一黑,伸手揉揉眼睛,眼前还是黑的,我摸着黑拉开了窗帘,眼前还是黑的,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然后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声音清脆,估计是水杯了,接着就有一股烧焦的味道,恐怕是水杯洒在了电脑的插座里。”诸葛御风捂住了眼睛,继续说,“我还是看不见,你进来喊我的时候,我也看不见你。”
“少爷,你先闭着眼睛,跟着我出来。”诸葛延年扶着诸葛御风的手,说,“你别担心,现在廊子里坐一会儿。”
诸葛御风老老实实的跟着诸葛延年出了房门,坐到了走廊里。
诸葛延年不敢扶着三少爷走的太远,毕竟,三少爷现在看不见。
然后诸葛延年来到了诸葛老爷的房间,和老爷说了三少爷的事情,老爷一听,立刻急的跳起脚来,三儿子虽说不喜欢学医术,虽说不出去工作,却也是他的心头肉,眼睛看不见了,可是头等大事,立刻吩咐:“把老四叫回来。”
“是。”诸葛延年给四少爷诸葛云河打了电话,四少爷一听是三少爷出事了,立刻挂了电话。
诸葛延年知道,四少爷想必和老爷一样,急的跳脚了。
如今夫人在外面旅游,暂且不和夫人说起三少爷的事情也罢了,可是,老太太那边怎么办呢?
诸葛延年想着,老太太那边,由得老爷去通知吧,他是害怕老太太骂起人来。老太太很胖,平时笑眯眯的,慈祥和蔼,就像是弥勒佛一样,但是一旦骂起人来,整个人都想躲进地洞里不出来。老太太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儿,但是骂的特别狠,有个受不住的小年轻,被老太太骂的最后自杀了。可想而知,老太太骂人的功力何等了得。小年轻的事情,在诸葛家一直是件儿心照不宣的事儿。前车之鉴,别惹老太太,倒是真格儿的。
却在这个时候,只见诸葛老爷和老太太已经走到了诸葛御风的身边,老太太哭成了泪人儿,喊着:“哎哟,我的乖孙,你怎么样?”
“奶奶,我没事儿。”诸葛御风摸到了老太太的手,便觉得心里特别的暖和,哎,他每天为了编这套新程序,好些日子没和奶奶说话了,就连吃饭都没出过屋子。
“哎,说胡话呢,这能叫没事儿,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大的事儿了。你看看你,都瘦的跟个猴儿似的。管家,快把御风扶到楼下内厅里舒舒服服的坐着。”老太太说着。
诸葛延年立刻扶起了三少爷,哎,老太太说三少爷瘦的跟猴儿似的,这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儿,沉着呢,他刚才用力扶着三少爷,三少爷不是看不见方向使不上力气吗,他这把老骨头,为了扶三少爷,差点没把腰给闪了。不过,三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心底里疼着三少爷,这把老骨头鞠躬尽瘁的物有所值。
几个人坐在厅里。
诸葛宅一楼,分为外厅和内厅,外厅用于接待客人,内厅用作家人休息和聚餐。故而,内厅舒服而华丽,用作休息是恰好不过的。
诸葛家老太太挪着胖胖的身子,坐在了诸葛御风的左侧,诸葛老爷坐在诸葛御风的右侧。
诸葛御风倒也安安静静,一边坐着奶奶,一边坐着父亲,一心只等着四弟回来给他看眼睛,看完眼睛就能继续编程序了,所以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眼睛。
诸葛老爷精通医术,本想先看看三子的眼睛,但一想到,不妨看看老四如何处理,便作罢了,坐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
诸葛老太太心里急啊,一直冲着管家诸葛延年念叨:“老四究竟在哪里嘛,怎么还没回来?”
“回老太太,四少爷在路上了,现在正是堵车的高峰期,就是不堵车,也要半个小时车程,堵车,就不好说了。”诸葛延年也着急呢,可是,这是大实话,京城里堵车,那可就不好说了。有一则广告说得好啊,车后座养一只乌龟,一堵车了,就把乌龟放出来回家报信。
“好吧,偏巧了遇上堵车,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老三,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老太太关切的问着。
诸葛御风回答着:“没事儿,奶奶,我等着四弟回来就是了。”心里想着,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罢了,等四弟回来,他又是一条好汉。
……
连家老宅。
周怡宝对着电话问着:“彤彤,你别哭了,说说话,就是天大的事儿,说出来,咱们一块扛啊!”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当事人憋着不说,旁人也不好问起。
只听见温彤彤终于呜咽的说着:“怡宝,我怀孕了。”
听到这里,周怡宝见床上的连一豆老实的坐着,便走到了窗前说话:“咦,好事儿啊,你哭什么。”怀孕,明明是喜事,彤彤为什么哭成了这样,王邵不肯负责,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
“可是王邵,并没有结婚的意思。”温彤彤一边说着,一边抽泣。
周怡宝说:“那你和他把这件事情说说看,一起商量商量。”
“我害怕,怡宝,我怕王邵不要我。而且最近,我们还吵了一架。”
“彤彤,我是不知道,你和王邵交往多久了,但是彤彤,我从王邵眼里,看得到他满满的爱意。彤彤,爱一个人,连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旁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和自己较劲做什么。”周怡宝真是被彤彤打败了,她印象里彤彤,在感情里,居然这么不自信。而且啊,情侣之间吵架,是无法杜绝的。所谓王邵没有结婚的意思,只是彤彤心里这样想,也许王邵正准备求婚也不一定!
“嗯,我们交往了七八年,可我就是害怕。”
“天,都已经七八年了,彤彤,七八年,那你还怕什么?马上收拾你的眼泪,准备嫁给他好了。我敢打包票,王邵知道你有了这个孩子,一定高兴地乐翻天了。”看来,的确是温彤彤自己不自信了,周怡宝想着,交往了七八年,王邵眼里还是慢慢的爱意,怎么说,王邵也是个真心人。
“怡宝,虽然交往了这么久,我和他的母亲,只见过几面,一来,他的母亲生意很忙,二来,我觉得是母亲并不喜欢我。”
“你是怕王邵要在他的母亲和你之间作抉择?”周怡宝想来,也能摸出温彤彤为何要和王邵吵架了,这明明是温彤彤心中忧思过甚。担心婆婆不喜欢自己?好像婆媳之间的矛盾,千百年都存在,周怡宝立刻想到自己,嗯,她即将结婚,她没有婆婆,所以,不存在婆媳矛盾,而连亦琛的奶奶,对她也不错。
“是,你知道王邵的母亲是谁吗?”温彤彤问着。
“不知道。”周怡宝仔仔细细的搜索着脑海之中的王氏家族,光凭着十七岁以前的印象,京城的贵胄,似乎没有王家,而出国五年,在百草村三年,这前后七八年光景,京城又是一番新模样,恐怕上流社会不少已经重新洗牌。
就像连亦琛,是近几年来京城商界杀出来的黑马新贵,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连亦琛是谁。
而就这几年光景,连亦琛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帝国。
如果不是连亦琛将自己的公司让给了温颜和曲晓亮经营,凭着连亦琛的骁勇,周怡宝相信,这个小帝国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大王朝。
周怡宝想着,王家是从不曾听闻的,那王邵的母亲,又是谁呢?居然让职场女性温彤彤见过了大风大浪之后,还这样的害怕?
“王邵的母亲,王章氏,丈夫死后,一人之力,在香港创下鞋业王国,恒通公司,你听过没有?”
“我知道是谁了?王章氏原来是恒通公司的铁娘子,恒通公司在京城并没有据点,我才忽略了。”
不过,也不知道,近年来,王章氏到底有没有攻占大陆市场,她却也不知。
原来是恒通。
对于恒通公司的主人,铁娘子王章氏的新闻,周怡宝曾有耳闻,那时候,她才十几岁,香港才回归大陆不久。香港回归,因此,大陆才和香港的关系日渐密切起来,贸易往来也多了起来。
周怡宝的父亲周宏因有老友居于香港,曾经带周怡宝去香港游玩。
吃饭之间,父亲的老友曾经谈到这位铁娘子,说王章氏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娘子,生意越做越大,大有势不可挡之势,相信不久,便会在香港建立鞋业帝国。
周怡宝当时只是随便听听,对于这个新闻,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果然在游玩的一个月之间。
父亲老友又说,王章氏果然收购了香港所有鞋业,准备化零为整了。
周怡宝这才在心中感叹,时代真是不同了,从前只觉得,商场之上,男人才是主导,而这王章氏,果真是男人之间不敢小觑的巾帼。
因为是巾帼,所以多了些印象。
距离那次香港之行,已经是*年的事情了。
周怡宝忽然惦念起与父亲比肩的日子,其实,父亲是那样的爱她,她却因为父亲送她去学医科,而和父亲怄气,现在却是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她这个不孝女,竟也,没有为父亲送终,若不是连亦琛找到了她父亲的尸身,她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再想到再去百草村探望师傅刘白之前,连亦琛说彼时会带她去拜祭父亲,她愧疚的心,才有了一丝慰藉,但愧疚愈加深了。
往事按下,周怡宝思索着,这王章氏,一个女人,在商场世中如此厉害,生活之中,定然不会是善类,若是王章氏不喜欢温彤彤,那么,可就有些棘手了。
“我知道恒通,原来是王章氏,那个铁娘子。”周怡宝继续说着,“哎,真没想到,王邵的母亲,竟然是她。”
“你知道恒通,而这些年,却对这个家族纷争远离,对吧?”
“是了。”别说周怡宝对于这个家族的纷争不详知,就是京城的家族纷争,她都远离了,更何况,那王章氏的帝国,是在香港。
“你先听我说说这王章氏。王章氏有四个儿子,长子似乎不是王章氏所生,但是受尽王章氏宠爱,娶妻是个平民,门不当户不对,王章氏却宠爱这个儿子,准了这门婚事。二子呢,虽然在恒通公司工作,白白担了执行总裁之名,所有决策,没有母亲王章氏签字,是万万做不了主的。人人都说,好比王章氏是那垂帘听政的太后,儿子是半点实权没有的。三子呢,活脱脱长的平庸身材矮小,是四个兄弟之间,最最不受父母宠爱的,在公司里,也不曾有过半点业绩。四子,便是王邵,王邵很得王章氏喜爱,但是偏偏,王邵不愿意帮助王章氏,自立出来做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王章氏爱恨交加,故而,对于我,她也是喜忧参半的。”
“对于你,喜忧参半,是什么意思?”
“就好比,王章氏的帝国大业,是女王武则天时期的霸业,而王章氏,就是那武皇,现如今,女王正在考虑公司的接班人。女王英名一生,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伟业被不争气的儿子接手,她需要争气的儿子,也需要争气的儿媳妇。暂且不论王章氏长子那房,长子想来无所作为,单凭王章氏宠爱,顶多是将来能分得些公司股权。王章氏的二子呢,二子妻子娘家虽然有钱,妻子本人却是个不管事的,但儿子情妇在生意场上手段独到,颇得王章氏赞许,恐怕离婚再娶不是没有可能。而三子,是几个兄弟之中,最不得宠,也是最平庸的,但不见得真是如此,他现在正在迷恋一个女歌星,说是要和女歌星结婚,他和王章氏闹得正僵,已经搬出家中,和歌星住在一处。再看王邵,他一直不愿意追随母亲,我亦是不得王章氏喜爱。说来,我们本就无意鞋业帝国,一心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只怕一件事,就是王邵虽然不愿追随王章氏,却也不愿违背母亲意思,甚至没有半点三子的勇气离家。所谓喜忧参半,便是王章氏对我,爱不得恨不得。”
“说到底,你是在赌气。”
“赌气?”
“是了,你是在赌气,你觉得王邵孝心甚浓,担心王邵会舍弃你,而选择母亲。”周怡宝笑了笑,说,“你且听我给你分析,王章氏为何宠溺长子,原因,我是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溺爱,只会毁了一个孩子,所以,不见得王章氏真格儿宠溺长子。再看次子那房,王章氏为何对二子的情妇颇为喜爱,是因为,这个情妇的手腕和商场智慧,像极了王章氏,你也说了,王章氏需要能干的儿媳妇,这个情妇既然能干,怎么能不得王章氏的欢心,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按照你的比方,王章氏是武则天,那么,那情妇算是武皇身边的上官婉儿,聪慧可人,深的武皇之心。我们再看三子,你说他平庸,这倒是不见得,王章氏三子,这一招走的何其妙哉,可谓是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看,哪个父母,在自己小孩生病的时候,不有信,不焦虑的,只要三子是王章氏亲生,王章氏自然急的跳脚,表面上看不出来,你看罢,王章氏对那小歌星,定然恨得牙疼,觉得小歌星迷惑了自家儿子,让儿子与自己疏远起来。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那三子,故意为之的,他不受疼爱,所以想引起母亲的注意。你等着瞧,这三子厉害着呢,未必真心要和小歌星结婚,恐怕假以时日,会毫不留情的对这女子过河拆桥。至于你家王邵,现如今的状况,算是刀架在脖子上,女王在考虑接班人,就一定会要王邵做抉择。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得女王之心吗?”
周怡宝问着,那一头的温彤彤也不哭了,听的出神,顺着周怡宝的话问着:“为什么?”
“你的脾气太硬了,其实聪明如你,在混沌的医药界能够独善其身,开创女医药代表的新风气,你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一名。王章氏不可能不知道你的事迹,她大抵对于你的工作业绩,也是十分满意的。但有一点,她不满意。”周怡宝顿了顿,说,“你看那二子情妇,定是愿意臣服于王章氏,就如上官婉儿一般,愿意放下一身骄傲和清高。而你呢,王章氏见过你,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性子,你不够听话,也不愿意听话。你甚至还在和你家王邵闹别扭,害怕王邵选择母亲而不选择你。”
“怡宝,你当真是实实在在的说出了我所有的心思。”
“其实你是最了解你自己的,只是你不愿意放下你的身段。”周怡宝说,“我并不会劝你放下身段,和王章氏假意和睦,这样,你们双方时间一长,还是各自委屈的。我却宁愿相信,王邵会为了你,做一个温莎公爵。”
“你觉得王邵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吗?”
“彤彤,今年有许多谣传,说是今年年末是世界末日。”
“嗯,可这世界末日,和温莎公爵的童话,有什么关系?”
“彤彤,既然有温莎公爵,为了心爱的女王,放弃王位,为什么你不愿相信,会有末世童话呢?倘若年末真是末日,你的王子,将是你今生,最后一刻的念想。彤彤,抹掉你的眼泪吧,我相信王邵会愿意迎娶你,在这末日之前,与你宣誓,不离不弃。”
“你就这么笃定,王邵是这样的人。”
“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周怡宝说,“两个人在一起,贵在坦诚,告诉王邵,你怀孕了,至于他会如何选择,是他的事,如果他是个负心人,彤彤,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疼爱这个孩子,我可是要这个孩子,叫我做周妈妈的。”
周怡宝说这话,说的笃定激昂。曾几何时,她和温彤彤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说过,会疼爱彼此的小孩。所以不管王邵最后如何抉择,这个小孩,必定会受到她这个周妈妈的疼爱。彤彤完全不必因为失去男人而活不下去,彤彤有工作的能力,也有温颜这个好哥哥做后盾。
“谢谢你,怡宝。”温彤彤在电话那头,似乎已经豁然开朗起来。
“有什么谢的,乖,整理好你的情绪,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找王邵谈一谈。”
“好吧,那我先挂了。”
“好,加油。”
言已至此,电话挂断。
却见小小的连一豆,坐在床上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忽然眨着大眼睛,无比天真烂漫的冲着周怡宝喊了一声:“周妈妈。”
周怡宝一下子,整个人浑身一怔。
一豆喊的是周妈妈?
想必是一豆,太想念母亲蓝伶的缘故吧。
周怡宝轻轻的摸了摸连一豆的头,心想,这孩子,真是怪可怜的,一定要找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照看她长大才是呢。
这个时候,连亦琛将煮好的粥,捧上了楼,来到了连一豆的房间。
只见周怡宝正宠溺的摸着连一豆的头,连亦琛忽然觉得,这世上最最温柔的场景莫过于此了。
自从上次,说好要和怡宝结婚,他们已经注册,只等一个婚礼。
只是目前,没有黄道吉日。
怡宝想要汉式婚礼,其中许多繁文缛节,他还在一一学习。
他很期待,能够有朝一日,迎娶怡宝,也很希望,能和怡宝,有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孩子。要知道,他喜欢怡宝,已经很久很久了,而在这么些年里,他的喜欢,在相处之间,变成了爱意。
一想到这里,他竟然不忍心,打扰怡宝宠溺一豆了。
但怡宝的听觉很灵敏,察觉到连亦琛的到来,便抬头问着:“怎么不进来?”
“你太好看,一看就看呆了。”连亦琛说的是实话。
在周怡宝耳朵里听来,却像是故意的巧言,便说着:“故意编好听的胡话来哄我。”
“琛哥哥。”连一豆一见是连亦琛来了,便拍着手说,继续说,“琛哥哥,周妈妈的确很漂亮。”连一豆和这个哥哥相处的机会不多,虽然哥哥老是冷冰冰的,她却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
连亦琛听了连一豆的话,觉得称呼特别的奇怪。怎么说呢,因为温颜是连家的管家,而一豆年纪小,没人跟一豆解释,温颜是一豆的表哥,所以,一豆喊温颜做温叔叔,现在,一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叫怡宝叫周妈妈,而叫他叫哥哥,怡宝是他老婆。这样的称呼,这辈分之间,不是乱套了吗?
于是,连亦琛并不严厉的苛责,却还是板着脸说:“一豆,她不是周妈妈,是你的嫂子。”
“哦,嫂子。”
连一豆立刻胆怯的低下了头,琛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呢,奶声奶气的喊着嫂子,心里却难过极了。只是因为觉得亲切,才叫对方做周妈妈,却被哥哥训了。
周怡宝初听一豆叫她周妈妈,并没有细致想到辈分的事情,一听连亦琛的口气,就知道连亦琛较真了,于是笑着说:“亦琛小孩子一点点大,你多活个二十几年,真是越活越小了不是,快把你的爱心粥拿过来吧。”他明明爱心满满,却一副冷脸,把一豆吓得都要缩成一团了。
连亦琛自知自己口气到底是重了些,于是轻声细语的端着粥走近,哄着一豆:“一豆乖,哥哥为你喝粥,好不好?”
连一豆委屈的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连亦琛,高兴的说:“好。”心里想着,哥哥可是从来没有喂过她吃东西呢。她哪里还记得,刚才连亦琛冷冰冰的训斥。
周怡宝见连亦琛细心的喂粥,忽然笑起来。
连亦琛不解的问着:“你笑什么?”
“觉得你喂粥的样子,很温柔。”周怡宝说。
“我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周怡宝可不同意,连亦琛的温柔,可不是时常都在的。但连亦琛对她的性子,算是极好了,他从来没有凶过她,也没有对她冷面相对过。
她心里还记挂着温彤彤,于是话锋一转,问着:“你知道香港的恒通公司吗?”
“知道的,怎么,忽然对鞋业感兴趣了?”
“不尽然,我感兴趣的,是王章氏的四子,王邵,也就是彤彤的现任男朋友。”
“原来是关心姐妹,王邵作奸犯科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刚才接到了彤彤的电话,说是和王邵吵架。”
“为的什么?”
“将来的婆媳关系。”
“我了解了。”连亦琛已经喂完粥,细心的给连一豆擦了嘴巴,“叫二管家来看着一豆,我们出去说。”
“好。”周怡宝应着,喊来了二管家。
连亦琛对二管家吩咐了几声,便拉着周怡宝走了出去。
连亦琛说:“恒通公司早有进军大陆市场的意图,近年来在京城铺路,所以,我才对王章氏有所了解。王章氏这个女人很厉害,不说现在温彤彤和王邵吵架,将来嫁过去,恐怕是要吃一番苦头的。”
“为何这样说?”
“温彤彤给你打了电话,想必跟你简单说了王章氏想要寻找接班人吧。”
“是。”
“王章氏四个儿子,唯独四子王邵得天独厚,聪明伶俐,在京城念书期间,就已经在京城赤手空拳打拼,小有业绩,因此,王章氏很想王邵能够到恒通帮忙,王邵却始终不去。这本是王章氏的心病,而温彤彤,并不是王章氏中意的儿媳性格,你应该知道。”
周怡宝点点头。
“其实你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了,但是,还是想听听我的意见。”
“没错。”
“按照你的心性,你不会劝温彤彤低头,迎合王章氏。”
周怡宝点点头,连亦琛的确很了解她。
“其实,保持本来的心性,无可厚非,生活嘛,若是时时尔虞我诈,阿谀奉承,那可真是叫人累了。你所不确定的是,王邵会不会为了母亲,舍弃温彤彤。所以,你真正想听我说的,是我作为男人,揣度王邵的心思,让我说说,王邵究竟会是个什么态度。”
连亦琛牵着周怡宝的手,拍了拍说,“我和王邵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若说,这生意场上,他是个奇才,凡是他收购的公司,没有一家不是快死了,而被他救活了的。他这个人的优点就是,他不是枭雄善战的曹操,不腹黑,不冷血,却也不是优柔寡断的刘备,只会对着谋士一把眼泪一把情谊,他很讲究真心,很能用材,麾下各个都是精英,而且对他忠心不二。王邵若是夫君,定然是上好的佳婿,对待妻子,万般真心。说的俗气一点,男人嘛,无非追求女人,金钱,权力,王邵既然有能力自己成就霸业,他就不屑于恒通,他很懂得满足,自然,他会选择温彤彤,只看王章氏这个皇太后,会不会要和王邵决裂,那就是王邵和老太太之间的一场硬仗了。”
“你这样剖析男人,那你是否,也是一个懂得满足之人。”
“我和王邵不同。”
“哦?那我岂不是要担心?”
“你真是瞎操心,你就是老了丑了,我还是会一样爱你。”
“我不信。”
“我大可将所有钱财交给你,只要你将来嫌弃我的时候,别把我尽身出户才是。”
“贫嘴。”
“老婆,我说的可都是认真的。”
“谁要你的钱,我回到百草村,自己种点菜,过的逍遥自在。”
“你可千万别动不动就想着回百草村,不然,我这个夫君可是要头疼了。家中锦衣玉食,还抵不上萝卜咸菜。”
“我也认认真真的说,我的确喜欢过吃萝卜咸菜的生活。”周怡宝说,“亦琛,你知道吗?在百草村这几年,我对于平淡的生活,真心的喜欢。而我走出百草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老宅夺回来,再也没有别的念想了。”
“怡宝,你要周家老宅,我帮你夺来就是。”
“不,我要靠我自己。”周怡宝说,“自出百草村已经快两个月了,只等所有的事情安定下来,我就会开始我的计划。”
“你确定不要我帮你?”
“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已经享受着你供给我的衣食无忧,我不能再依靠你为我多做这个了。”
“你心底,实则比温彤彤还倔强。”
“谁说不是呢?”
……
连亦琛和周怡宝在老宅里稍作休息,就开车回到了家中。
连亦琛又特地将差人,把王妈,送回了连家老宅。
连一豆太小了,父亲不疼爱,母亲不在了,身边没有合适的人照顾,终究不是个事儿。
连亦琛依旧记得小时候,王妈对于他的疼爱,历历在目。
下人们,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过大少爷,而王妈,对他,却是紧着心的疼爱,还为他连夜,纳过鞋底。一针一线,纳成了千层底,现在记起来,王妈,就像是他的另一个慈母一般,针针线线,都是慈母对于爱儿的疼爱。
王妈实则已经到了养孙为乐的年纪,只是王妈还念着他,才在连家继续做事。
连亦琛看在眼里,早就想安排王妈回家养老,现在,还是劳烦王妈,照顾照顾一豆吧。
安排王妈照顾一豆,也是周怡宝的主意。
周怡宝说:“我们两个身子不错,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实则不需要人照顾,倒是一豆,年纪很小,我看,那个保姆走了,王妈来照顾一豆,最最合适。”
两个人一拍即合。
王妈,便回了本家。
临回本家以前,王妈说:“少爷,我这一回本家,见你的机会又少了。我是老人家,将来,可是见一面少一面。”
“王妈,说的这样伤感做什么。我和怡宝结婚以后,就在京城定居了,我们一定会常回本家看您的。”
“少爷,那您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少夫人,您帮我作证。”王妈的眼眶,有些湿了。哎,少爷少小离家,好不容易在京城定居下来。回家的次数,也是不多的。她是王素素的老同,她把连亦琛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日日挂念。这一生,已经和王素素天人永隔,她无时无刻,不希望,连亦琛能平平安安。但愿,她这一次回了本家,少爷和少夫人,能够常回家看看。
“王妈,常回家看看,是一定的,我向您保证。”周怡宝抱着王妈,紧紧的搂着。
连亦琛说:“王妈,您看,您在本家,可要吃好喝好,开开心心的,等着我和怡宝结婚,不然,喜酒只喝一杯,您就醉了可不成。”
“哼,王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千杯不醉,到时候,你一定会被王妈喝倒。”王妈嗔怪着,却笑了起来。
“好,我的王妈最最厉害,时候不早了,叫司机好等一会子了。”连亦琛逗了王妈开心,自己也乐呵呵的笑起来。
王妈看着连亦琛紧紧的牵着周怡宝的手,这才放心,于是,安心的上了车。
连亦琛看着车身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关上了门,对周怡宝,说:“温颜在寺里吃斋,也不晓得好不好,现在王妈去了本家,家里没有菜,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好吧,顺便再去一趟超市。”
“诶,有什么必须要买的吗?”
“卫生棉。”
“诶,买那个做什么?”
“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用的,好么!”周怡宝说,“如果正常的话,我这个月的,也快来了。”
“哎,买卫生棉很浪费钱呢,干脆我们赶快造一个宝宝吧。”
“色鬼!”
“老婆,其实我并不是心疼卫生棉的钱,你看,我们两个都超级懒,赶快生个宝宝养大以后,叫他来做家中清洁,洗衣做饭拉窗帘,多好啊!”
“哪有你这样的爹爹!”
“嗯,你难道没有这样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