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砸车

经年萧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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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王妈已经收拾了东西出来,看到连亦琛的车,说:“少爷,温管家说已经订好票了,他在机场等你,把证件给你。唛鎷灞癹晓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王妈。”连亦琛从车里下来,接过王妈手中的行李袋说,“大概后天吧,我不在的这两天,可能会下雨,你的风湿,要好好注意,怡宝给你留下的药,要按时敷,对了,回头我回来,叫二管家来一趟吧,让怡宝也看看他的腿。”

    “谢谢少爷关心了,等会子我就给二管家打电话。”王妈冲着车里的周怡宝说,“少夫人,一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王妈,我还会回来嘛,不要担心我哦,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是啦,王妈。那我们先走了,别担心我和怡宝。”连亦琛将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坐进了车里。

    “好,少爷,注意安全。”王妈挥了挥手。

    连亦琛笑着点头说好,关上了车窗。

    周怡宝看着王妈的身影越来越小,问着:“其实除了奶奶,王妈也很疼你。”

    “是呀,王妈是妈的老同,在我们家待了三十年。”

    “同姓一族的吗?王妈好像有上海口音。”

    “妈叫做王素素,和王妈是一个姓,也是高中同学,妈老家在湖南,家中本来就有结老同的习俗。所谓老同,跟结拜金兰姐妹的意思差不多,但是,也不完全是。王妈读完高中以后,回家务农,但是妈很快和王妈联系上了,王妈过来做事,嫁在了这边。之后,妈结婚了,王妈就留在了连家。”

    周怡宝一听连亦琛的解释,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同,是那个老同的意思。

    她原本就知道湖南有这么个风俗,母亲曾经跟她提过。旧时南方民间立誓结为姐妹的一种说法,要在神佛面前盟誓,要有见证,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彼此沟通是靠写在扇面上的一种秘密语言,这就是:女书。

    老同不是同性恋,老同之间的感情,更是单单凭姐妹情谊之说无法去说清的。旧时结为老同,几乎是经过了仔细的挑选,从小结拜而成的,从小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念书,从小到大的友谊,甚至超越了亲生的姊妹和亲人。但却不是,女同性恋。

    而老同之间唯一沟通的文字,女书,又叫做“女字”,民间又叫做“长脚蚊(长脚文)”,是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文字。

    这是周怡宝因为母亲讲了老同的事情,自己查阅资料,才得知的。

    老同这个事情,相当的玄妙。像王妈和连亦琛的母亲王素素,她们之间结交成为老同,并不是从童年开始的,却还是形成了对彼此的依恋的情怀。

    王妈从上海远嫁京城,这半生以来,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连家。

    “你在发什么愣?”连亦琛虽然在开车,还是注意到了周怡宝走神的表情。

    “啊,我在想,我们两个,是老乡,挺有缘的。”

    “是呀,我们是老乡,还是老相好。”

    周怡宝真是要被连亦琛逗得红一天的脸了,谁是他的老相好啊!她始终微微的低着头,连亦琛现在真是越来越“流氓”了,叫她怎么办才好!

    “老婆,你又害羞啦……。”连亦琛一边开车,一边说着,“待会儿,我们先买点饼干什么的,虽然在飞机上有吃的,我真怕你吃不饱。”

    “最讨厌了。”周怡宝气鼓鼓的说,他居然笑她吃得多。不过说实话,她最近是吃的很多诶,是不是她还在发育?唔,想了想,不可能啊,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停止发育了。

    “老婆,你最近真的吃的很多诶,要是我被 吃穷了怎么办啊?”

    那我们一起去讨饭吧,夫妻之间,贵在一心。”

    诶,好主意啊,估计你肚子里是不是有蛔虫,把你吃的东西全都吃掉了。等回来了,我们检查身体啊,全身检查”

    “诶,不要,射线对身体。”

    “你在百草村三年,都没有检查过身体,这次一定要仔细检查啦。”

    “可以不要嘛?”

    “不可以。”

    周怡宝只好闭嘴。

    哎,连亦琛说一不二的,她是知道滴。

    周怡宝作势把嘴巴拉上一条拉链的样子,歪歪的懒懒的坐在一边。

    连亦琛见周怡宝懒懒的样子,说着:“老婆,背好痒,我在开车,腾不出手,你快帮我挠一挠。”

    “自己挠。”

    “快点快点,真的很痒。”

    “那我以前不在,你开车的时候,背就没痒过吗?”

    “那你现在在啦,快点快点。”

    连亦琛有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初见时候的样子,他有很多面,深沉的,腹黑的,抠门的,卖萌的,很多很多面,还有像现在一样顽皮的样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撒娇的小小孩。

    “好啦,哪个位置?”周怡宝坐好,伸手摸到了连亦琛的后背。

    “左边,上去一点,嗯,对,这里,好,然后往右边一点,对对,是这里,嗯,好,往下面一点。”

    周怡宝无语的挠完了连亦琛的整个后背,问道:“还痒吗?”

    “痒。”

    “我看你是皮痒,只能剥下来了!”周怡宝黑着脸说,哪有人整个后背都会同时痒的。

    “老婆,真的很痒,本来不痒,现在是真的痒了。”连亦琛的后背自动蹭了蹭周怡宝的手,说,“老婆,快挠嘛。”

    周怡宝拗不过连亦琛,只好继续挠。

    “好了,老婆,好舒服,你休息一会儿啊。”

    休息一会儿,他是要她休息一会儿继续挠吗?她一双眼睛瞪住他。

    “啊,我的意思是,休息一会儿,我们要到机场了。”

    “唔,好,温颜在机场等你吗?”

    “是呀,他在机场帮我们买票。”

    “我有个问题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早在三年前丢了,你是怎么办到结婚证的?还有,温颜拿什么凭证帮我买票的?”

    “你的户口现在迁到我户口上了啊,你是我老婆,帮你办户口和身份证很容易的嘛,快马加鞭,几个小时就可以了。现在办证的单位喜欢拖时间,明明几个小时可以搞定的事情,要拖几天,几个月。”

    “是这样啊,那你把户口本放在哪里了?”

    “问这个干嘛?”连亦琛眉毛一挑,“你根本用不到户口本,不用知道了。”哼,想套他话吗?才不说呢。

    “诶,就问问嘛,这么紧张做什么,话说,机场好像快到了,别人的车开的飞快,你的车,为什么越来越慢了。”

    “好像是,没油了。”连亦琛一拍方向盘,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打电话给曲晓亮,要他过来,然后对周怡宝说,“我们出去吧,把车推到旁边去。”

    “好。”

    周怡宝下了车。

    连亦琛也从车里走了出来,说着:“别担心,曲晓亮待会儿从放下日理万机的工作过来,送我们过去。”

    “既然他这么忙,为什么不要别人过来?”

    “他说好久没见我们了,过来瞧一瞧。”

    “又不是不回来。”

    “他就是太喜欢我了,从小都这样。”

    “亦琛,你知道自恋是一种病吗?得治。”

    “老婆,你是大夫,有药吗?”

    “有。”周怡宝停顿了片刻,走到连亦琛身边,说:“那就是揍你一顿。”

    “老婆大人饶命,眼下紧急关头,先把车推到旁边吧,他们开的太快了,别撞坏了这台好车,我一直都没还过去的,就是当了裤子也赔不起这辆车啊。”

    “好,来来来,一起推拉。”周怡宝说着。

    于是两个人奋力将车推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曲晓亮便来了。

    曲晓亮开着一辆宝蓝色的敞篷跑车,停在了连亦琛和周怡宝的面前,晃着一张娃娃脸,微笑着说:“大哥,嫂子,上车吧,我已经叫人来拖车了。”

    连亦琛点点头,拉着周怡宝上了车。

    曲晓亮问道:“大哥,这次是带嫂子去哪里啊?”

    “去她三年来生活过的地方,看她师傅。”连亦琛说着,这件事,他早就已经和曲晓亮透过底。

    “啊,就是去那个地方吗?是去看教嫂子医术的师傅吗?”曲晓亮笑嘻嘻的问着,“大哥,也带上我一块去看看吧。”

    周怡宝现在的中医之术,曲晓亮没有见识过,但是,听温颜和大哥说过,怡宝是京城老中医楚田的外孙女,六岁,获得了中医知识问答少年组第一名,最后,舌战中医评委,其中一个老评委因为惊见天才少女,而突发心脏病逝世。十七岁,高中毕业,考入国外一所知名医学院,期间,协助导师,外号疯狂博士,获得了各项医学研究成就奖,二零零八年,她放弃实习,加入了汶川地震救灾工作,被秘密授予荣誉奖章一枚。当他被温颜质问,他真的和周怡宝一个学校毕业的吗?他当时就有点愣住了。

    于是辩驳:我早她好几届,我毕业的时候,她才刚进学校,好不好!而且,她在医院的表现,真的很耸,才来医院半年,已经恶名昭彰。

    事实上,他在学校的时候,是认识周怡宝的,也知道,她曾经是疯子博士手下的得力助手,却不知道,原来周怡宝还在汶川地震中救过灾。当时,周怡宝进了S市的医院,他还觉得特别的巧,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谁知道,周怡宝在医院里的庸医恶名,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的传播开来。

    当周怡宝借着师兄师妹的情分,接近连亦琛的时候,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周怡宝和大哥,之间一定会有着更多的发展。

    没想到,一发展,就发展成了大嫂。

    “下次吧。”

    “大哥偏心。”曲晓亮撇撇嘴。

    周怡宝说:“曲晓亮,我师傅他现在是植物人,不是不让你去看。”

    “嫂子,抱歉。”

    “说抱歉做什么。”周怡宝问着,“工作这么忙,还亲自过来接我们。”

    “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嫂子,我要是不亲自过来接,岂不是狼心狗肺了?”

    “就你会说话,嘴甜。”连亦琛敲了曲晓亮的后脑勺一下,说,“不许聊天,认真开车。”

    “大哥,你就是不想我和嫂子说话,当心别把嫂子看的太严,逼得太紧,嫂子一下子跑掉了。”曲晓亮回头一笑。

    “贫嘴!”连亦琛倒也不敲曲晓亮的头了,说,“第一,我不是以色侍你嫂子,你嫂子不会因为我不帅了,就离我而去了,第二,我给她的空间,比给你的还多!”连亦琛握住了周怡宝的手,洋洋得意的说着。

    周怡宝的脸颊微微泛红,什么叫以色相侍?

    这不禁让周怡宝想到一个典故。

    古时候,汉武帝刘彻,宠爱李夫人,李夫人生的花容月貌,深知皇帝只喜欢自己美貌。李夫人从来不在皇帝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即使生了重病快死了也不肯见皇帝一面,还蒙住了被子,不肯出来。李夫人的哥哥劝说李夫人见皇帝最后一面,李夫人说,哥哥,我是以侍奉君王,年老色衰则君王爱迟。果然,李夫人病逝以后,汉武帝始终都在挂念美貌不变的李夫人,并且给予了李夫人家族无上的荣耀。直至汉武帝晚年,他依旧对李夫人念念不忘,江湖术士说,可以让他见上去世李夫人一面。果然,午夜时分,汉武帝见到了李夫人的影子,老泪纵横,痴情的唤出了一声:何故姗姗来迟焉?

    虽说江湖术士在汉武帝面前摆弄的是障眼法,也是最初的皮影戏,思念之浓烈的汉武帝,英明一世,还是被蒙在了鼓里,并且给了术士大量的赏赐。

    这世上,都说帝王最最薄情,然而,帝王也有帝王心灵深处最为浓烈的爱。

    周怡宝艳羡于汉武帝刘彻对于李夫人的痴心,却还是惋叹于汉武帝对于金屋藏娇的阿娇皇后的辜负,以及对于卫皇后子夫的不信任。

    由此可见,男人,是爱美色的。

    现在,这句话用在了连亦琛的话里,怎么怪怪的?他将这话,反过来说了。好像是在说,你看啊,怡宝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孩纸……

    “大哥,我怎么看着,嫂子脸红了啊?”

    “有吗?”连亦琛瞅了瞅周怡宝,说,“晓亮,你再不认真开车,我就把你车给砸了。”心里暗骂,谁准你偷看我家怡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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