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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就在这一刻醒来,因为睡觉并不安生,所以不小心撞到了小桌上的玉杯,杯中清茶洒落在衣袍上大半,杯子咕噜噜的滚到地下,四分五裂,一地碎玉。睍莼璩伤
柳杏暖看着自己床头凌轩赏给自己的荧光蝴蝶簪子,想到那晚,柳云烟不怀好意的猥琐神态,心下寒凉。
凌轩见它醒了,忙唤在门外守候的宫女倒了热茶,递到她嘴边,眼看着就要喂进去。
柳杏暖不动声色的接过,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口中道,“皇上辛苦。”
凌轩晓得她在狱中受了不少苦,看着她消瘦脸庞道,“你受苦了,大理寺一干人等朕已判人将他们绳之以法。贪官污吏,果然败国。”
听到凌轩提到大理寺,柳杏暖突然想起与自己有两面之缘,在大理寺受严刑拷打还不肯与贪官同流合污的沈先生,想到沈先生所提的bb之地两千余人因为朝廷供给不得当而饿死的心痛,有想到全身已分不清皮肉,血肉模糊的沈先生,刚刚恢复的身体只觉得又疼痛起来,她艰难开口,“皇上。”
“请救大理寺沈长安先生,请彻查大理寺天牢,务使一人含冤。”
凌轩替她盖好被子,关了窗,看了看黑蓝的天色道,“朕明白,你放心,时候还早着,先歇息一会儿吧,你说的,朕必定办到。”
柳杏暖笑了笑,躺下,确实辗转反复,如何也不得入眠。半晌看见凌轩也是懒洋洋的趴在踏上,身上披了大氅,随意拿起杂谈翻阅,那书竟是那倒的,果然心不在焉。
柳杏暖道,“臣女看了皇上半晌了,想来君臣二人都睡不着,可否劳烦皇上大驾,陪小女子出去走走。”柳杏暖的眼睛明亮,虽说话的语气还是恭敬客气,神情却是有趣,略带苍白的脸颊上,嘴角微微翘起,小女子促狭的心态一览无余。
凌轩看她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自个儿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不少,“自古风流帝王无数,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机会再深更半夜里陪自己的娘子散步闲情。”
他扶了她下来,又将自己的白狐大氅披到她身上,二人打了一把伞,相拥着走了出去。
雨声已经小了,走道里积下来的宫人尚未清理的水坑里,二人的影子跃然其中,凌轩道,“看看,就算得病了,也是美人一个。”
柳杏暖开口,“皇上,你喜欢我什么?”
凌轩思索了半晌,缓缓开口,“朕若说自己也不知道,你信吗?只是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场景,实在有趣,后来你的表现又是那么可爱机灵,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好感一点一点的来的。”
“那后宫的妃子呢,据我所知,她们可都是背景大有来头,爹爹娘亲们都是一等公爵,或是在朝中有重权者,皇上这样做,难道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吗?”
凌轩笑,“宫中现在所有封了等级的,有品位的女子,全部都是王公大臣的嫡女,她们在府中生活十几年,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爹爹娘亲们也是很很疼爱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优越的生活,当初让她们进宫,是几位大臣的主意,朕可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凌轩继续道,“宫内的情况,想必你是应该知晓的,在仅有的几位后妃中,王美人之父是三品大臣,掌天朝与其他番邦交流的重要通道,翼城。谢贵人之母,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胞妹,姨母是父皇当年最喜欢的妃子,当今的郑太妃,也只有她的品级最高。夏答应的父亲是朝中二品大臣,虽然只是京城知县,家中却做着大买卖,叔父是天朝第一富商。无论偏袒了谁,疏忽了谁,都有可能引起这些手握重兵的大臣们的不满,所以,朕还是一个都不碰的好。”
柳杏暖道,“皇上方才说,这些嫔妃娘娘竟没有一个在九嫔之上。”
凌轩抱着她,“自然是的,朕从刚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你日后是朕的皇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
柳杏暖听了这话,踮起脚尖,在凌轩俊美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凌轩抬起白净的手,“是不是又想感受一下朕的抚摸?”
柳杏暖听了这话,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往后退了一步,娇呢道,“才不呢。”
二人说着话儿,眼看东方之际已经泛出白色的天光,凌轩道,“你的身子还病着,快去休息吧。”说着将柳杏暖又扶着进了房间。
柳杏暖看着凌轩离开,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一切事情有因就有果。自己在柳云烟身上得到了恨,在凌轩这里得到了爱,这些时日里受的苦,也算是没有白挨。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姑姑唤了丫鬟伺候她梳洗,又看着听用了早膳,才细细问她,“这两天在大理寺受苦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害了你?我听说,和一碟圣上赐给你的糕点有关呢。”
她轻轻咬了一口玫瑰糕,心下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把柳云烟陷害自己糕点的事情告诉姑姑呢?如果告诉了,柳云烟一定会打入牢狱,按照天朝的规矩,应该被废除做妃子的权利,降为庶人,永生不得再入京城。如果不告诉姑姑,柳云烟又会怎么做呢?
柳杏暖想起自己在牢狱中所受的苦,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攒紧,思考了许久,手上的糕点被轻轻咬完了,才抬起头道,“杏暖也不知道。”
姑姑叹了口气,道,“既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也就别无他法了。这两天你病着,你妹妹柳云烟住在了外面,一会儿我便让她搬回来住。你们姐妹二人情感就算再不好,也究竟是亲姐妹,她毕竟不会害你,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安全。”
柳杏暖福了福身子,“多谢姑姑。”
姑姑将她要站起来的身子按下,“病还没有好全呢,总是拘着礼数做什么,皇上对姑娘宠爱有加,将来姑娘为妃为后,我可要姑娘多多照顾呢。”
柳杏暖道,“姑姑这是说下了,后宫女子众多,杏暖不过是片片桃花中的一朵,不敢称大。”
姑姑道,“好,我也就不打扰了,一会儿让人送鸡汤过来于你,你好生养着罢。”
姑姑走后。柳杏暖闲着无聊,于是拿了剪刀,细细修剪起窗台上的花,只听身后传来响动,再回过头,只见秦王站在自己身后。
多少年了,前世,他苦苦折磨自己。今生,还不打算放过吗?1d7gE。
柳杏暖愕然,竟忘了如今的秦王不认识自己,呆呆的站着忘了行礼。轩并醒生噜。
秦王倒是心情不错,缓缓开口道,“小丫头见了本王,也不知道请安?”
柳杏暖生生压着心里的怨恨,坐到自己的床榻上道,“殿下平白无故的来我这里做什么?我一个小小秀女,何时也有此殊荣,让秦王殿下好生惦念。”
柳杏暖倒了杯茶,自斟自饮,青花瓷陶杯刚举到唇边,便被秦王夺了过去,倒是也没有怪罪她的失礼之处,“你在中秋宴会上的打扮,真是漂亮极了,比本王初次见你时更清雅脱俗呢。”
柳杏暖打开门,“臣女要休息了,等下臣女的妹妹也要回来,亲王殿下与臣女拉拉扯扯,才真是叫人落了口实。
秦王一把将柳杏暖拉了过来,道,“不要这么说,还记得我在中秋晚宴上说的话吗。太后娘娘答应本王可在所有的秀女中选妃,本王已经决定好了呢,本王中意的那个女子,正是你。“他蹭着她的头发,口中呢喃,”真香啊。“
柳杏暖已经忍无可忍,小脸儿憋的通红,一把扯开门将秦王退了出去。
今生,难道还要重复上辈子的命运吗?
不,一定不要,她柳杏暖一定要改变。
柳杏暖决定去找凌轩,他原先说过自己也记恨秦王,那么,应该对此事有法子的。
凌轩正在自己的寝殿中处理朝政,听小太监说她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吩咐小太监拿些茶水点心来。
小太监对着柳杏暖笑米米的道,“姑娘可真是好福气。皇上的寝殿,连太后娘娘都很少来呢,宫中的嫔妃娘娘们更是没机会来了。姑娘可真是受皇上喜欢呢。“
柳杏暖笑了笑,走了进去,“皇上万福。“
凌轩将她扶着做到加了软垫子的桐木椅子上,“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不是让你多休息休息吗?“这样说着,将小太监拿过来的香茶递给柳杏暖,”你尝尝,这是藩国进贡的雪顶毛尖,全国上下每年只产二两,你可是有福了。“
柳杏暖喝了口茶,刚打开杯子的盖子,立刻又一股清香迎面扑来,饮一口,更是芳香四溢。
“果然是好茶。“她叹。
凌轩乐呵呵的道,“你大老远的过来来找朕,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柳杏暖道,“方才,亲王殿下突然跑到我的闺房,说是要向太后娘娘求旨,让我做秦王妃。“柳杏暖额声音轻柔,略带了一丝委屈。
凌轩听了,竟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倒了底下,茶水四溅,将一地白净的地板溅了一地水渍,一屋子的奴才见了,慌忙下跪。
凌轩拉着柳杏暖的手,声音不忿,“放肆,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要和朕抢,现在越发大胆,竟然和朕抢起女人,朕心爱的东西,他都要一件件抢走吗?”
柳杏暖从未见过这样的凌轩,以往见到的他,都是泼皮无赖的样子,那里像今天这样,全身上下,尽是帝王风范,眉目一动,一屋子的丫鬟奴才立刻胆战心惊。
凌轩对着门口的小太监道,“传朕的口谕,让秦王立刻进宫来见朕。”
小太监得了旨,忙跑了出去。
凌轩对柳杏暖道,“刚刚吓着你了吧,是朕不好,朕脾气太暴躁了。”
柳杏暖摇摇头,只是看着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凌轩,心里竟是甜甜的。
她不是一向拿凌轩当小孩子的吗?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他了呢?
秦王来的时候,凌轩故意选了气氛威严的大殿接见,高压堂皇,高大的侍卫分立两旁,站的笔直。大殿上轻微的脚步声都特别显眼。
凌轩将柳杏暖扶到皇位后面的碧玉屏风里。这是当年自己年幼时母后不愿独揽朝政,于是她自己坐在碧玉屏风后,仔细听大臣们的谈话,趁凌轩没了主意的时候偷偷给他出主意的位置。
凌轩坐在皇位上,刚好可以看见在屏风后端坐的柳杏暖,而柳杏暖的位置,前面有厚厚的珍珠帘子隔着,层层叠叠的压了好几层,秦王必定是看不到的。
安置好柳杏暖没多久,秦王进来了,对着高堂道,“臣弟拜见皇兄,不知皇兄唤臣弟来此所为何事?”
凌轩道,“不过是中秋盛宴的时候,秦王跟母后提过要给你自己选妃的事情,朕当时也答应过,只要秦王要,除了朕看上的女子之外,后宫三千佳丽任选。所以今日唤你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想娶谁做妃子?”
秦王想了半晌,方谈起头看着凌轩,“臣弟选的人,皇上也是认识的,便是翰林府嫡女,柳杏暖。”
此话一出,殿里寂静无声。
碧玉屏风后的杏暖一阵阵颤抖。凌轩看了看她,做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凌轩道,“秦王真是说笑,没听朕说过吗,除了朕看上的,随意选之。柳杏暖是朕打算封后的女子。秦王还是再选一个吧。”
亲王道,“皇上真是好笑,为何臣弟才选了一个女子,您就如此半百阻挠,若这样下去,岂不是所有臣弟看上的女子,皇上都要阻挠了?”
凌轩啪的拍了桌子,声音在空旷的声音格外鲜明,一旁的小太监忙道,“皇上可是小心一些,伤了手可怎么办呢。”
凌轩指着秦王,“这才一个女子而已,何来千千万万个女子朕都不允的道理,你如今是越发胡搅蛮缠了。”
秦王下跪,目光坚定的看着皇帝,“臣弟在此请旨,臣弟不要皇上的后宫三千佳丽,只要翰林府嫡女柳杏暖一人,请皇上允许。若皇上不答应,臣弟次生永不再娶。”
这话说的难听,你要是不答应,我这辈子就不娶妻了,你难道要天下人骂你一个皇帝都不肯给自己的胞弟一个女人吗?
这事情传出去,你日后如何做人?17902540
果然,凌轩怒了,“说什么劳什子的永不再娶,你如今逛青楼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做的还少吗,朕听闻曾经有个青楼女子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是你嫌弃那女子身份底下,硬生生的灌了那女子一碗红花,这才使那女子流产,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作孽已经够多了,要真的不娶,还是为天下女子造福,为朕省了麻烦事儿呢。”
这话听在柳杏暖耳里,她的眼睛轻轻晃了晃,仿佛画面一转,自己又回到了前世,凌轩拖自己的亲妹妹,柳云烟为自己捎来一碗药,生生使自己在马车上流了产。
前世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又回到自己眼前,她只觉的自己的心也生生的疼着。
秦王,自己一定不要放过他。
却听秦王道,“皇上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就算臣弟千错万错,假使臣弟此生没有儿子,身下没有一儿半女,太后娘娘也不会饶了皇上,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放了皇上,不是吗?皇上肯做千古罪人吗?”
凌轩道,“依你的意思,就是说,非柳杏暖一人不娶了?”
秦王说,“皇上生命。”
凌轩的脸蛋都憋红了,一双手慌张的不知如何摆弄,眼神发狠,死死的盯着秦王。
纵然他是一代天子,此刻,也没了主意。
柳杏暖轻轻的唤,“皇上,问他是否只要是柳家的小姐,就必定会迎娶,我们柳家有两位小姐,秦王还不曾知道我有个妹妹。”
凌轩听了这话,脸上原本不忿的神情渐渐明朗,坐直了身子,问跪在地上的秦王,“是不是,你只肯娶柳家的小姐?”
秦王再次点头,“是的。”
凌轩道,“朕允了,只是,你要签字画押,写下书面凭证,以防它日朝令夕改。”
秦王道,“如此甚好。”说完大笔一挥,在小太监抬过来的桌案上写下了证词,我秦王对天发誓,此生只去翰林府的柳姓小姐为妻,永不更改,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写完后,又在上面按了手印。
凌轩看了这些,与屏风后的柳杏暖对视了一眼,痴痴的笑着。这女子,果然聪慧。
看秦王斜了证词,凌轩的脸上浮现傲人的笑意。
结果太监递过来的证词,凌轩笑呵呵的道,既然秦王如此喜爱翰林府柳家小姐,朕也不好不准奏,况秦王又是朕的亲弟弟,按秦王方才自己所说,若没有娶到柳家女儿,若没有为秦王诞下麟儿,太后也会责怪的,秦王,你说是不是?“
秦王对凌轩的突然变脸有些诧异,但又觉的凌轩说的,对自己并没有害处,于是道,“是的,皇兄,皇兄若真有此意,臣弟自当感恩戴德。“
凌轩对着一旁的小太监道,“宣旨,秦王双十年华,弱冠之年,自当大婚,进有翰林府柳家二女儿,贤德数量,明眸善目,颇有大家小姐只风范,堪当天下女儿楷模,今特赐与秦王为妃,与秀女大选后,择良辰吉日成婚,八抬大轿迎娶。“
秦王有些发愣,“二女儿,皇上是说柳杏暖是柳府的庶女,而非嫡女?“
凌轩道,“秦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柳杏暖自然是柳府的大小姐,只不过柳府还有个二小姐,从小与柳大小姐一同长大,性格与秦王殿下在一起,是真真合适呢。况且刚刚秦王也说了,愿意娶柳府女儿为妻,朕是千古明君,自然应该答应秦王。不然,太后可要责怪朕了。“
这话说的极好,秦王并不知道柳府其实有两个小姐,因此证词上并没有说明是不是柳杏暖,因此恰恰让凌轩和柳杏暖钻了空当,反倒让秦王有苦难言。
柳杏暖在屏风后面,听到凌轩说自己是千古明君,不免捂着袖子悄悄的笑着。这凌轩,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凌轩偏偏还要得寸进尺,“秦王,既然你如此想要柳家女儿,朕便将柳云烟赐予你做了王妃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
秦王。刚想辩驳,小太监已经将圣旨放到凌轩身前,有凌轩亲自捧着白玉玉玺盖了章子,捧到了秦王面前,
小太监细声言语,“亲王殿下,皇上如此宠爱殿下,竟然将未挑选的柳姑娘嫁给亲王殿下,殿下可要好生感谢,小人先前见过柳姑娘一面,是在宫墙上,秀女进宫那天,远远的看着呢,柳姑娘果真是个好苗子,身姿样貌样样俱佳。“
圣旨已经捧到面前,秦王却还在犹豫不决。凌轩发怒了,“圣旨已下,朕依了你的意思,你敢不接旨?“
秦王只好结了旨,趴在地上道,“多谢皇上。“声音却冷冷清清的,退殿时候的背影略有苍凉。
凌轩再也忍不住,望着柳杏暖,“你可真是个机灵鬼,什么好主意都让你用尽了。“
柳杏暖道,“皇上这话不对,难道臣女要傻傻的把自己贡献出去?“
凌轩突然抱住柳杏暖的身子,紧紧的抱住,“你过了今年八月,就十六岁了吧,十六岁,女儿最美的年华呢,到时候,朕就跟母后请旨,封你为后。“
柳杏暖道了声,“皇上,遂感动的不再言语。“
倒是小太监在一旁提醒,“皇上,寝殿里还有折子要批阅呢。“
凌轩听了这话,执了柳杏暖的手,“你陪朕去批阅奏折好不好。“
提到奏折,柳杏暖突然想到了在大理寺遇见的那位沈先生,于是问凌轩,“大理寺的那位沈先生怎么样了?“
凌轩刮了一下柳杏暖粉扑扑的鼻头,“你就是这样,就是喜欢为别人操心。“
又接着说,“沈先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朕赏了他京官做,如今在京城做了县令,日后你要是想见他,也方便了至于沈先生家乡的案子,朕已经交给了御林军都尉王城去做,他已经带兵去了,相信不久就会凯旋归来。”
柳杏暖听了这话想,脸上喜笑颜开,“臣女在牢狱里的时候,无人相伴,正是沈先生与臣女都是一样的冤案,惺惺相惜,都一起受过刑。现在臣女得皇上庇佑,已经逃脱劫难,知道了沈先生没事了,心里真的很高兴,一切都要仰仗皇上呢。”
凌轩道,“一看你说这种客套话,就知道你心里必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柳杏暖不答话,凌轩将手伸进她的怀里,狠狠的挠着痒痒,柳杏暖求饶,“皇上,我说还不行吗,人家只不过觉得皇上方才在大殿上说自己是千古明君觉得好笑罢了。皇上才二十岁,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千古明君了呢,真是好不害臊。”
凌轩乐呵呵的道,“就知道你着小丫头促狭的很,实话告诉你吧,朕就是准备做千古明君的,有佳人相辅,必定是勤政爱民,如此一来,自然千古明君,你说,是不是?
凌轩说着,拿起了奏折,认真的批阅这,是不是看向柳杏暖一眼,眼里心里尽是笑意。
有太医从秀女苑寻了过来,亲自给柳杏暖换了药,“姑娘这病要好生养着,这段时间最好吃饭,熟悉,都不要用手,否则恐怕手儿有后遗症,怕是以后再也好不了了。“
凌轩听了这话,半晌说,“既然如此,我就从殿里拨几个伶俐可人的宫女过去伺候你吧,自个身子不好,有人过去照顾你,我也安心。“
听到凌轩替丫鬟,柳杏暖不禁想到了蓝儿,玉儿,甜儿,自己选秀在即,她们却还在家里痴痴的等着自己呢,不知道可恨的如姨娘有没有欺负她们。
柳杏暖道,“皇上,宫里的丫头再怎么好,也不如自己的丫头用着舒心,臣女家里有三个姑娘,自小与臣女相伴,直至进宫,皇上若是有心成全,不如将她们召唤宫来伺候臣女可好?“
凌轩听了这话,大臂一挥,“这有什么不好,朕立刻就宣她们进来,日后你们跟着,也方便照顾你。“
柳杏暖听了凌轩这么说,想到蓝儿,甜儿,兰儿立刻就要进宫与自己相见,心里很是欢愉。
柳杏暖回到秀女苑的时候,柳云烟已经搬了回来,见她进门了,假情假意的笑道,“姐姐可是回来了,我以为姐姐又去散步了,于是特意给姐姐留了晚饭呢。“
柳云烟打开放着食物的盖子,柳杏暖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青菜,两个馒头。
天朝的食物是很好的,何况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当今国家富庶,总是秀女,每餐也有粥,饼干,点心,海鲜鲍鱼的膳点,就算是早餐,每个秀女也有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糕点与两个素菜,一个肉菜,还有两个馒头,更何况矿刚刚柳云烟说的清清楚楚,她留的是晚饭。
看着桌子上两个馒头,柳杏暖倒也不客气,她正好在凌轩那里没有吃到多少东西,纵使食物简单,也总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是太医不让自己用手吃饭,怎么办?
柳杏暖看了看柳云烟,“云烟,姐姐真是谢谢你,只是太医嘱咐姐姐不能动手吃饭,不如你喂我好不好?“
柳云烟纵然百般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说好,纤纤玉手在清水里洗过了,又拿了筷子,放在柳杏暖嘴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嚼着。
柳云烟道,“姐姐,我听说大理寺审查你的时候的证据是你给我的糕点,那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我是亲姐妹,我怎么会害你呢,你一定要相信我。“
柳杏暖挑眉,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馒头,指着桌子上的青菜伸出手指了指,“我要吃这个。“
柳云烟忙挑了青菜送到柳杏暖口边,又加了馒头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姐姐,我刚刚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呢。“
柳杏暖看了看柳云烟有些发青的脸色,“我说过大理寺查案试用的证据是月饼吗?况且大理寺查案用的资料是对外封锁的,妹妹你是如何得知,大理寺查案的证据用的是我送你的月饼?“
柳杏暖看着柳云烟,看她的好妹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拉黑,“嗯?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云烟支支吾吾,“妹妹也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放在窗台上的月饼不见了,以为是姐姐拿去吃了,谁晓得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是,所以妹妹揣测姐姐的事与月饼有关。“
柳杏暖凑着柳云烟的手又咬了一口馒头,阴阳怪气的开口,“妹妹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连如此机密的事情都能够推断出来,要我看,妹妹不应该在这里做秀女,应该去做知府,知州,帮朝廷查案呢。“
柳云烟干咳了两声,“瞧姐姐说的,姐姐真会说笑。“
吃完了饭,柳云烟出乎意料的帮柳杏暖铺好了被子,不过被柳杏暖顺理成章的接受了,柳云烟所做的这些反常的举动在柳杏暖看来,就是四个字,做贼心虚。
第二天,柳云烟依然是打扮的妖艳华丽,看着柳杏暖给她的描写皇帝爱好的小册子打扮,见柳杏暖醒了,道,“姐姐好生休息,我去上早课了。”
过了半晌,却又不走,站在镜子前面讲一件珠宝反复的戴在头上,又摘下,过了许久,终于说话了,“姐姐,你当初昏迷的时候是皇上抱你回来的呢,姐姐是如何认识皇上的?”
柳杏暖盯着自己的床帐,也不理她,“妹妹还是注意一下时辰吧,快要早课了。”
柳云烟见柳杏暖对自己的态度,明知自己心里有鬼,也不敢多问,只好压着心里的疑惑走出了门。
中午的时候,三个丫头便来了,几个姑娘见了柳杏暖立刻抱头一阵痛苦,还是蓝儿反应快,“小姐的手不能动,想必还没有吃东西吧,我从家里做了小姐从前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小姐块尝尝。”说着就拿了糕点,捧在右手里,轻轻的放进柳杏暖的嘴里。
柳杏暖咬了一口,“就是香,我还要。”
兰儿笑了,“看看咱们小姐,谁敢说这是个大姑娘,是将来要做皇妃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孩子。”
柳杏暖要着糕点,道,”你们是不知道,柳云烟这几天是怎么对我的,我这双手现在成了这样,就是拜他所赐。“
玉儿一边往柜子上放着从翰林府带来的东西,一边撅着嘴想柳杏暖诉苦,“小姐,我们在家里也是这样,好生受了如意娘好些刁难,她看小姐不在家,就总是找茬,甜儿手上的疤痕就是如意娘打的。“
甜儿忘了玉儿一眼,“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怎么什么话都说?“
柳杏暖却远远的看见了甜儿手上的疤痕,长长的三条,血红血红的,触目惊心。“
柳杏暖道,“你们放心,我如今定不会让我们再受一丁点儿的苦楚,你们也需记得,只有我是你们的主子,这里是皇宫,柳云烟自然也不是翰林府的二小姐,你们日后不必听她的。”
玉儿道,“早就该这样了,小姐的主意真真是好。”
眼看着中午了,玉儿去御膳房领了饭,放在桌子上,柳杏暖拉了三个丫头的手,s三个人和和气气的吃了一顿放,饭中三个丫头告诉柳杏暖,老爷时时刻刻挂念着小姐呢,又说了一些翰林府的趣事,比如谁家的小鸡和一只小狗大家,竟然把小狗给吓走了。谁家的小猫生了三四只雪白雪白的小猫,很是漂亮,竟把柳杏暖哄的大笑连连。
晚上的时候,三个丫头在小太监的扶持下在柳杏暖的对面屋子里住下了,柳云烟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玉儿在给柳杏暖洗脚,蓝儿在铺床,于是也喊道,“蓝儿等下给姐姐铺完床之后也给我把床铺了,顺便帮我把昨儿个换下的衣服交给在外面值夜的下等丫头,再过来帮我按摩按摩,本小姐今天忙活了一天,甚是累呢。”
蓝儿像是没听见似得,继续铺她的床,也不答话,柳云烟怒了,“我说你是什么意思,没听见本小姐说话吗?”
蓝儿平静的转过身,将柳杏暖扶到床边,“二小姐,您今天去练习了,我们小姐饿了半响呢,也还没有上药,翘翘小姐的手,不知道被那个贱胚子给害成这样的,瞧上去就让人心疼,奴婢不才,要为小姐上药呢。”
柳云烟又喊,“玉儿,你来。”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气。
玉儿道,“不好意思,二小姐,我们小姐没有喝药,也没有吃粥,您知道的,小姐最怕吃药了,吃一碗药要吃两碗甜粥,玉儿受当今天子嘱托要照顾我家小姐,实在挤不出时间伺候您。”
柳云烟彻底发怒了,“你们两个没时间,甜儿呢?那丫头死了?吃白饭的?”
柳杏暖说话了,“妹妹,大狗也要看主人呢,何况甜儿并不是狗。她去帮我熬药了,你有意见?”
柳云烟道,“好,好,好,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欺负我,现在不过进宫第一天,连个丫鬟都欺负我,我身边有皇上喜欢的东西的手册,等我做的十全十美了,来日大选做了皇妃,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柳云烟以为柳杏暖与两个丫鬟会害怕,哪料他们仍各做各的的事情,完全没有搭理自己。
玉儿将粥慢慢松紧柳杏暖的口中,语气温和,“小姐垫点东西,奴婢往药里放了糖,特意尝了一口,不哭的,等下小姐喝了药,我们在外面走走,好吗?”
这话是故意说给柳云烟听的。
柳杏暖道,“好,我柜子里有皇上赏赐的绫罗绸缎,你们裁了,一人做一身衣服穿吧。”
柳云烟听了这话,眼睛睁的老大,“姐姐,皇上怎么会做衣服给姐姐呢,这么说来,姐姐也是有机会做皇妃的?”
柳杏暖挑眉,“听妹妹刚才这么说,好像只有你一人是皇妃的人选同是女子,别人就不需为妃为后了?”
柳云烟立刻换了语气,眼睛温柔,说话的声音跟小猫儿死的温顺,“姐姐别介意,刚刚是我不好,今早也是过于疏忽,忘了姐姐还没有吃饭,是我的不好,以后如果我和姐姐两个人都做了皇妃,一定要互相体谅,互相扶持呢。”
末了又加了一句,“像姐姐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必定会受皇上怜爱的,妹妹相信一定的。”柳云烟看着柳杏暖,虚假的笑着。
柳杏暖看了柳云烟这幅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有些话儿脱口而出,“妹妹不是还在做做皇妃的美梦吧,我实话告诉妹妹,我昨儿个在御花园里面碰见皇上与秦王了,皇上说他见过妹妹,说妹妹贤良淑德落落大方,要将妹妹许配给亲王殿下做王妃呢,恭喜妹妹了。”
柳云烟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姐姐是说,我不是做皇妃,而是——秦王妃?”
柳杏暖看着柳云烟惊讶的样子,也不搭理她,任蓝儿将自己扶上寝塌,自睡去了。
柳云烟看着自己床头的,从柳杏暖那里抢来的关于皇帝喜好的小册子,暗暗的失了神,蓦然又对柳杏暖道,“姐姐,我知道你还没睡,你方才的意思我是秦王妃,而姐姐将来会成为皇妃?”
柳杏暖装着迷糊的样子道,“妹妹说什么,都这么晚了,明天早上妹妹还要和其他秀女一同晨练,还是快睡吧。”说罢人柳云烟如何请求,都再不说话。
第二日早早寅时就起来了,看见柳云烟弯着脑袋靠在床榻上的枕头上,衣服未卸,依旧完整的穿着,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突然有些不忍心,原来就算作恶多端,在失魂落魄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前世自己被柳云烟害的流掉自己于秦王的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一如她这样不堪?
玉儿进来看见她睁着眼睛,忙把乘着热水的铜盆放下,“小姐,现在才刚刚寅时,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醒来了?”
柳杏暖道,“只是身子不大舒服,所以也总是睡不好,过几日就好了。”
玉儿听了这话,也没有多想,道了声早安去给柳杏暖准备早膳和药膳了。
她哪里知道柳杏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