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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的手下就是这些人?”胖子张大了嘴,吃了一半的玉瓜掉在地上,把旁边的梁聚财心疼得直咧嘴。
几个面黄肌瘦,像是生下来就没吃饱的小屁孩手里捏着树枝、木棒、扫帚等等,在院子里打闹着,屋里还有两个吮着手指头的婴儿,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萧天忍着笑,指点着那个爬来爬去的孩子:“别这么说,这孩子再过十八年,那绝对是一条好汉!看看,你手下的尿布掉了,还不快去帮他绑上?”
“哈哈哈!”
“呵呵呵,胖子老大你很厉害啊!”林杰和古科在一旁笑得打跌。
胖子苦着脸:“老大你就别消遣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还不行吗?”
萧天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却坚定:“没错,就是他们!但是不止是他们,我会想办法筹备钱,你去招兵买马拉人入伙,建立一个新的帮派,就叫弃帮!”
他转向傻了眼的梁聚财:“这位梁上君老先生,将会做为你的助手,也就是副帮主——梁老伯,你给他们介绍一下这些孩子的来历。”
随着梁聚财的讲述,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古科和林杰满眼怜惜地看着院子里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林杰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枚银币,古科又递给他两枚,林杰迈开长腿匆匆跑出去了。
胖子阴着脸,在梁聚财忐忑不安的眼神中,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瓜,含混不清地说:“我干了!明天我就想办法招兵买马,萧天你就准备好钱吧!我向你保证,最多一年以后,不用你掏一分钱,这些孩子们就能吃得和小爷一样胖!”
旁边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那个,胖子,你需要一个军师吗?”
古科满眼期待地看着胖子。
“行!古科大哥,以后你就是咱们的军师了!弃帮不弃,我们会比其它人更好!”胖子拍了拍古科的肩膀,满怀豪气地发话。
“这个,小老儿冒昧问一下,咱们这个帮派主要做什么?”看着梁聚财疑问的眼神,萧天一阵头大,他指了指胖子:“这些事情我不管,你去跟他说。”
胖子鄙视地看了看萧天,左手勾着梁聚财的脖子,右手拉着古科走到墙角去了。
林杰抱着一大堆各种吃食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是胖子和古科梁聚财三人头挨着头挤在墙角里,萧天则微笑着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
只听见胖子在小声地叽咕,另外两人不停地点头。
“保护费、违约金、募捐款、绿化费、买路钱……”一连串的词语隐隐地随风传来,林杰听到这几个词,大叫一声扔下怀里的东西冲了过去。
萧天无奈,蹲下来招呼其它的孩子:“来,小朋友们,看这个黑竹竿叔叔给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大家一起动手,把它们拿回屋里去……”
骄阳似火,马车在平坦的路上轻轻地摇晃着,萧天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
旁边的林杰和古科胖子三人正谈得热火朝天:
“收保护费不好……”这是古科。
“可以叫安保堂。承接安全保卫工作。这样听起来就正规多了。”这是胖子。
“还可以承接货物运输。”这是林杰。
“帮人要债……”
“替人报仇……”
“有偿打架……”
“不能叫打架,你傻啊?那叫切磋……”
“替人考试……”这是古科。
越听越有意思,萧天也来了兴趣:“我给你们提个建议,咱们别搞那些小打小闹的,要做就做大的,先开个拍卖场!”
“对呀对呀!”古科首先赞同,然后想起了什么,像泄了气皮球:“拍卖场需要的资金太多了,再说了拍卖场如果没有后台的话,纯粹就是找死。”
“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至于后台,你觉得有洛冰和阿卡度校长,咱们的后台还浅吗?”萧天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还得把我那二位师尊也拉下水。”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第一场拍卖就先拍师父诊病一次,要他一百万紫金币!”
“啊嚏!”正鬼鬼祟祟偷喝阿卡度酒的黑乔打了个喷嚏,险些把手中的酒瓶子扔了。
然后把洛克学院的入学名额拿来拍!
正在校礼堂发表讲话的阿卡度校长一阵脊背发凉,他一边念着稿子,一边心急如焚——难道老黑又偷我酒喝?为什么被人算计的感觉如此明显?
万一有什么牵涉到官府的事,就让洛冰出面当大头!
正握着一个贵族小姐的手帮她看手相的洛冰突然耳根一热,他深情地对小姐说:“亲爱的,我觉得你就是我梦中的情人!嫁给我吧!”
“真的吗?王子殿下,我爱你!”
“咦?刚才我究竟说了什么?”
嗯,是不是还能利用一下安国大将军呢?
安国大将军白啸已经休息了,却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岁数不饶人了,刚睡着就做恶梦……”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几个少年兴冲冲地跑回宿舍。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清晨。
天色阴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细的雨线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窗子开着,被外面的雨声吵醒,沙司空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向外面看去。
庭院中的花草树木被雨一洗,生机勃勃,树叶绿得发亮,几粒晶莹的雨珠在叶面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师父在这儿呆多久?还有小师弟,那小家伙可真是聪明,怪不得师父那么宠他。
沙司空思忖着,换了衣服到前堂去,吩咐店里的二掌柜:“今儿个雨天,客人肯定少,分一半的伙计到库房去,盘点一下库房的药材。”
“是,沙掌柜,我这就去办。”二掌柜答应着,急急向库房走去。
他的心里很不痛快。好容易今天阴天客人少,本想着能休息一会儿,这老家伙倒好,赶紧让大家伙盘库,真是没浪费了这点工钱。
尽管心里不乐意,二掌柜的还是把伙计召集起来,点了一半,带着他们去库房盘点货物。
果然,伙计们一路走,一路都是抱怨声不断。
沙司空背着手,在店堂里转悠了一圈,看看没什么事,脚步就往回移——今天天气凉爽,正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出了门,他想了想,先绕了个弯子去了厨房。
厨房里胖胖的厨子正靠在灶台边打瞌睡,被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是大掌柜的,不由得跳了起来,堆出一脸笑向沙司空问好。
沙司空叮嘱他去买一头肥猕兽来,炖上了中午给伙计们吃。
胖厨子喏喏地答应了,看着沙司空的身影在小雨中缓步走回后院,吐了吐舌头小声念叨:“大掌柜的真是舍得,一头肥猕兽就是最小的也有一百多斤,最少也要五个金币,够我半年工钱了。”
想到买肥猕兽的时候能在中间挣几个银币,胖厨子不禁喜笑颜开,他披了件油腻腻的蓑衣,戴了个同样油腻的草帽,急匆匆地向街市走去。
沙司空回到自己屋里,打了个呵欠往床上一栽:“人老了,瞌睡就多了。”
萧天从马车上跳下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估摸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一只骨节粗大,筋肉虬结的大手伸出车厢,撑开一把伞,罩在萧天的头上。
萧天没有回头,笑着说:“王子殿下,您可折杀小人了,哪敢劳您大驾为我打伞?”
晏道从车上跳下来,嗵的一声,地上水花四溅,萧天的袍子上也被他溅了一大片泥水。
晏道却似没看见一般,扯着萧天的衣袖:“少废话,咱们赶紧找你师兄去。”
沙司空刚刚睡着,正梦到万物堂在梅尼坚开了一家分店,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唉,睡不成了。估计是店里有什么事,否则伙计不会突然来敲门。
“进来吧。”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重新把长袍穿上。
门开了,伙计快步走进来,低声禀告:“大掌柜的,您的师弟来了,就是那天和那个老人家一起来的那个。我把他们安排在会客厅等着。”
唉!把那小家伙放在会客厅,厅里那几件摆设又要倒霉了。不过小家伙来干什么?难道是师父有事,让他来的?
沙司空睡意全无,急急穿上鞋子走出去。
萧天正对着会客小厅里的一排玉屏风发呆。“看这个纹理像是青玉,但是玉质细腻程度又像是翠玉,究竟是什么玉呢?要是能搬回去看看就好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用手指顺着屏风上天然形成的花纹抚摸着。
沙司空进门就听到萧天的最后一句话,登时头大了几分。这个小师弟什么都好,博学多才,元素力强就不说了,无论医道还是丹道都属于上乘。唯独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太,太,太爱财了。
晏道站在萧天身边,对他没完没了地盯着这屏风很不耐烦:“老大,这有什么好看的?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来对敌,看它做什么?还不如”他的眼光在房间里巡逡着:“还不如墙上那柄剑,至少可以拿来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