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向张超宣战

木子蓝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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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太师最近在做什么?”

    打了一个哈欠,皇帝有些精神不振的问道,“听说太师调了不少兵去吕宋?”

    昨天,皇帝考虑了许久,整夜未眠。他自问无法当个撒手皇帝,他也不愿意将什么都交给内阁和翰林院的诸卿。

    虽然他们确实能力出众,可他也有抱负,他想要亲自掌控这个帝国。只是,在他心里,始终还对一个人充满着忌惮。

    哪怕他现在不在京师,却也一样是他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别人他都不怕,唯独怕张超。

    对张超了解的越多,越是让人对他充满着敬畏。

    承乾已经继位一年半了,每天的朝会上,他穿上皇袍,佩上皇帝才能带的饰物,坐在金殿龙椅上,高高在上,冠冕堂皇。

    然后,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帝国真正的主宰者。

    这个帝国,还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太师最近正忙着征服吕宋诸岛的土著,将不服的土著抓回吕宋港,为他修建港口和王都。现在吕宋有兵八千,其中水师三千,分为三个分舰队,拥有一百多条大小船只,还有五千陆军,分为三团九营,另有一个直属骑兵侍卫营。”

    王承恩认真的把得到的吕宋消息告诉皇帝。

    “八千兵马,”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太师无论走到哪里,总能举手一挥,就聚起千军万马。”

    王承恩以小心揣摩出的恭敬语调道,“陛下,镇海军现在这八千兵,倒是挺普通的。而且他们现在主要忙着征服土著,在此之余,海军兼着捕鱼,陆军兼着垦荒筑城。”

    承乾轻轻的皱眉。

    那微微的一蹙,透露出了皇帝的不满。

    “不要轻视太师,他的每个看似普通的举动,往往却蕴含深意。”

    “现在吕宋聚集多少人口了?”

    “回陛下,据说吕宋港现在有十万人。”

    承乾吃惊。

    “十万?”

    不是说吕宋蛮荒之岛吗,怎么一下子聚齐了十万人口。

    这才多久,满打满算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有琉求等地调去的八千兵,又有琉求调去的三万余山夷,还有中原吸引去的数千淘金客,以及几千被招募去的工匠、移民百姓等。最多的还是当地征服的岛夷,约有五万奴隶,另有不少则是归附的夷人,被太师征召服劳役。”

    承乾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十万人,他深知人口的力量。有土斯有财,有人方成势。

    张超有钱,有兵,现在有地盘又有了人口,看来,吕宋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琉求了。

    不过他有些疑惑的是,他听到一些消息,说张超今年不打算回京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年底,张超却不入京朝集。

    他在计划着什么呢?

    吕宋,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一片荒岛,随便交给张家的管事去经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由他亲自坐镇吧。

    “确认太师今年不回京吗?”

    “我听到的一些消息,太师好像跟马院长他们透露,无意再回京城。他打算留在吕宋,安心发展经营自己的封地。”

    承乾冷笑一声。

    “你相信吗,王承恩?”

    “这个,臣也不好确定。”

    “反正,朕是不信的。”承乾根本不相信张超能放下这朝中的事务。他始终认为,张超是一个很有权力欲望的人,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跟太上皇走到那一步了。

    他若真能放的下,那就早放手,不要去练什么私兵,不要结交那么多重臣贵族,那太上皇又怎么可能一直对他不放心呢。

    张超总说不恋权,可每到关键时候,却又都死抓着权力不放。甚至,会不惜起兵。

    他说是捍卫新法,过去承乾相信,但现在不太相信了。

    “对了,关于暗影,六扇门查到了多少?”

    承乾以前知道张超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但并不知道名字,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他只知道,教头柯庆,既是张超卫队的首领,更是这支秘密组织的首领。

    而柯庆的女儿柯青,似乎也是这个组织的高层。

    但其它的,一无所知,只知道神秘非常,而且力量十分强大。

    暗影这个名字,还是王承恩告诉承乾的。而王承恩能知道,也是柯庆亲口对他说的。

    王承恩低下头,有些羞愧的道,“暗影相当神秘,臣能感觉的到他,似乎无处不在,可却又根本无迹可寻。还有,臣怀疑六扇门里,早就渗透进了他们的人。”

    承乾不满的眯起眼睛。

    “朕的身边,可有暗影的人?”

    “臣无能,臣不知。”

    皇帝叹口气,“王承恩,六扇门已经不可靠了。朕要你另组一支人马,要更隐秘,可忠心,更可靠。人不需多,但要忠要能干。这支人马,就叫飞骑吧!”

    既然六扇门已经被渗透了,那干脆重起炉灶。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一个更可靠的人马。

    “镇国公主府上的定期聚会还有举行吗?”承乾问。

    “嗯,每周一次,有时两次。”王承恩回道,张超不在京,张党现在通过镇国公主府的聚会每周聚议。

    表面上,是贵族间的宴会,但皇帝知道,这是张党的密会。

    内阁的褚遂良、岑文本、杨师度、于志宁,翰林院的马周、许敬宗、孔颍达、虞士南、李守素,还有李靖、秦琼、郭孝恪、李君羡等一众大将。

    每周,不会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但起码会有七八人在。

    现在甚至有一个传言,说镇国公主府是影子内阁。

    许多朝廷上决定的事务,看似内阁、翰林院、议会等决定的,但实际上已经提前在镇国公主府的周末宴会上私下商议并决定了。尤其是涉及到张党的一些重要事务,比如之前他那道关于铸币的诏令,就是在镇国公主府上经他们商议后,最后由科院驳回了。

    “目无君上,结党营私。”承乾在心里暗骂道。

    当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有谁敢这样。

    可现在,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王承恩,朕给你一个任务,秘密收集褚遂良、岑文本等张党重要成员的罪证,任何不法罪行的证据,搜集起来。”

    王承恩惊讶,“陛下这是要对他们下手?”

    承乾摇头。

    “暂时还不行,但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记得要秘密行事。”

    用过早餐,承乾换上礼服上早朝。

    早朝结束,他召长孙无忌说话。

    “朕想好了,要将铸币权和纸钞发行权收归朝廷,此外,除盐和茶叶之外,酒、糖、瓷器、生丝,将由朝廷专营。糖酒瓷器生丝产出后,必须由朝廷统购。”

    “糖加工商人和贩糖商人,需要在朝廷处购买糖,并需要垫付糖税。瓷器、生丝、酒也如此。”

    要搞就搞一个大的。

    朝廷卖盐一年能卖四千万,茶叶一年也能卖不少。

    现在承乾准备把最赚钱的几样商品,都由朝廷专卖。

    “陛下,这未免有些步子太大了。”

    从某个方面来讲,皇帝要搞专卖,也没错。过去盐铁专卖,后来茶酒也专卖过,因为这些东西赚钱,朝廷专卖其实就相当于垄断经营。

    现在皇帝提出的专卖,跟盐茶一样。

    由百姓商家负责生产,然后朝廷统一收购,禁私人收购。商人要贩卖酒糖瓷器丝绸,就要先到朝廷这里来买。

    朝廷掌握着所有的糖酒这些,就能拥有定价权,可以把价格提高。甚至如盐一样,征加重税,购买的商人,不但要付商品货款,还要把税也给交了。

    商人买了糖、酒等,回去要再加工也好,要直接贩卖也罢,朝廷就不管了。反正钱也收了,税也征了。

    “百姓种桑养蚕,纺丝织绸,朝廷如果要控制生丝,只怕不好。总不能百姓把生丝卖给朝廷,然后又向朝廷再高价买回来织丝吧?”

    承乾想了想,“可以加一条,设定一个量,百姓可以保留多少量的生丝自用,超过这个量那就算是商用,需卖给朝廷,那些丝厂就要向朝廷买丝。”

    “那不如直接收蚕茧,陛下,臣以为丝绸生产,有许多是百姓家庭手工生产。如果将丝绸也要专卖,那影响太大。”

    “国舅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如今大半以上的生丝却是由那些丝厂收购蚕茧缫丝的。那些出口的丝绸,包括中原市场上的许多丝绸,都是由那些大丝绸厂纺织的。如果朝廷直接对蚕茧统购专卖,只要给百姓保留一定的蚕茧,那么朕以为是可行的。”

    酒税、茧税、糖税、瓷器税,承乾打算和茶叶一样,统一由朝廷收购,然后再出售给商人,禁止生产者自行买卖。

    至于税率,打算十税二。比起盐税的加价十倍,当然要便宜许多。

    原先茶叶是十税一,现在十税二,也翻了一倍。朝廷现在茶叶产量极大,每年内销大,外销量也大,年产几千万斤茶叶。

    茶税翻倍,朝廷仅茶税一项就能增加上千万税收。

    更别说,酒原来专营后来取消,现在又要专卖,还要征二十的重税。

    因为酒比较特殊,朝廷不能直接把酒买下来再卖,因此承乾提出对酿酒的作坊加强监管,他们必须从朝廷官府登记取得酒牌,然后才能酿造酒。他们酿造的酒,朝廷十税二。

    瓷器也是如此,瓷器窑生产的瓷器,十税二。

    “陛下,茶叶、糖、瓷器,张家占的市场份额最大,甚至就连丝绸,他们张家也是最大的丝绸商人,在各地的丝厂织厂,拥有无数机器和工人。陛下把这几样加入专营专卖,征收重税,只怕张超不会同意。”

    “太师曾对朕说,工坊、商贩经营,照章纳税是天经地义。朕也清楚,除已经专卖的盐铁茶,糖、丝、瓷器的利润都是极大的,如张超这样的大贵族大商人,凭着雄厚的资本几乎是垄断市场,独占暴利。可朝廷却无利,朕要征税,也是天经地义,为国为民,这征来的税,也不会进我李承乾的内库,而是进国库,取之用民,将来用之于民。”

    铸币权、发钞权,如今又要对糖、茶、酒、丝、瓷征收两成的特别重税,皇帝的下手很狠啊。

    “只怕议会科院根本不会通过了。”长孙无忌道。这几样东西,可不止是张家在做啊,甚至他长孙无忌也是在经营的,还有无数的贵族商贾们都在经营,毕竟,这几样几乎占据了外销产品的绝大多数。

    “通不过就罢撤科议员,再通不过,就解散议会。”承乾目光坚定,这一次,他充满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