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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楼跳下马车,带着四名副官戈什哈,就往关帝庙里闯,想个新鲜,大门口两名头包白毛巾的大汉伸手阻拦,喝道:“军爷,想进去总要给香火钱吧,这可是关帝庙啊!”
义和拳在民间属于半公开性质,传教时很神秘,教习的武功能让人刀枪不入,飞檐走壁,更有呼风唤雨的能耐,但也像洋教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示人,连官府的人也可以参观。
李国楼努嘴,身旁的马德全心领神会,掏出一串铜钱,扔进了门口的一只香炉里。
“请吧军爷,觉得好别忘了多给赏钱。”门口站岗的壮汉不忘调侃一下李国楼一行五人。
李国楼转身了眼壮汉,说道:“我是过天桥杂耍的城里人,跑马卖解的人要有活才会给赏,耍猴傈子的人,我就蹭儿。”
门口两位壮汉挠挠头,沒听明白北京土话,互相对视摇头,一笑置之,现在义和拳民与大清官府和平共处,他们才不怕军爷來捣乱呢?这不,份子钱也敢向军爷要。
进入大门,西侧是一座戏楼,红灯照的场子就摆在戏楼上,戏楼下人山人海,四方八邻來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李国楼等五人身强力不亏,又穿着一身军装,老百姓打心底里有些害怕他们,一会儿就挤到最前排观。
戏台下面敲锣打鼓的人,敲打起丰收的锣鼓,六名摇头晃脑的大头娃娃,挥动蒲扇从戏台后面蹦蹦跳跳的的跑出來,开始暖场來了。
一群头扎白毛巾的涂脂抹粉的农村妇女,大声唱道:“锣鼓敲起來,兄弟姐妹难得开个怀,舞儿跳起來,歌儿唱起來,齐个卢呛咚呛,红灯照好年头,齐个卢呛咚呛,干了的是美酒,齐个卢呛咚呛,红灯照好年头,齐个卢呛咚呛,我们拉起手來······
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心甘情愿为红灯照奉献所有,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祝愿年年岁岁把它留,锣鼓敲起來,难得开个怀,男女老少都來來來,舞儿跳起來,兄弟姐妹都來來來,歌儿唱起來,齐个卢呛咚呛,红灯照好年头,齐个卢呛咚呛,干了的是美酒,齐个卢呛咚呛,红灯照好年头,齐个卢呛咚呛,我们拉起手來······
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心甘情愿为红灯照奉献所有,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祝愿年年岁岁把红灯照高高挂哟······
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心甘情愿为红灯照奉献所有,丰收丰收伟大的时候,我们祝愿年年岁岁把红灯照高高挂哟······”
“哦······”台下掌声、喝彩声不断,这就是农村春节表演节目,李国楼把手指伸进嘴里,吹起口哨声,听上去倒是颇为和谐,让戏台上的表演着飞眸李国楼,厚道的军爷挺养眼的嘛。
大热的天,人站着不动也会出汗,台上、台下的人汗流浃背,有一名壮汉担水,挑着大桶的水,穿梭在人群之中,让人随便拿葫芦瓢,自己舀水喝,这样的壮汉有十名,挑担免费送水,让在场的人争相喝水,解渴,老百姓立马精神焕发,嗓门更加响亮,兴致勃勃的继续观义和拳民的表演。
李国楼沒有喝木桶里的水,而是从马德全手里,接过铜水壶,喝了几口茶叶水,他想得太多,害怕木桶里的水,撒过神符灰,会引起不良反应,至于到底水里有沒有神符灰,只是他臆想出來的事情而已。
锣鼓铮锵,五位身穿灰白衣服,头扎毛巾的的好汉迈着关云长那般大刀阔斧的步伐走上戏台,亮着花架子,个个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当地有名的一支坛子首领“花和尚鲁智深”的义和拳队伍上台了,义和拳的首领像水浒里的英雄好汉一样,有各自的花名,他们信仰包容从古到今的民族英雄、神话里的仙人、演义里的人物,练功前先烧符,焚香跪拜,以一套神秘的仪式吸引老百姓参加他们的组织。
首领“花和尚鲁智深”四十多岁,有一身硬功夫,能够开山劈石,在戏台上表演真功夫,上百斤的巨石压在他肚子上,徒弟用铁锤猛砸,巨石碎了,人却安然无恙,一块砖石也被他用掌劈断,大吼一声,狮子吼地动山摇,戏台也为之颤抖。
徒弟“九纹龙史进”三十多岁,朝台下拱手,朝着李国楼等几名军爷的方向,朗声道:“我师父花和尚鲁智深,一身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凡人遇见他,那是碰到死,挨到亡,军爷若有胆量,可以上來较量一下。”
义和拳民从來不把胆小怯懦的军爷放在眼里,在他们來军爷离开手里的火枪,那就一无是处,大师父“花和尚鲁智深”有开山劈石的硬功夫,谁会上來找死,只不过炫耀一下,也好让四乡八邻的百姓知道,这里是谁是最厉害的大王。
但今天“九纹龙史进”算错了,遇见一个不怕硬功夫的军爷李国楼了,他才不怕硬功夫呢?站在原地只会运气的硬功夫,只有挨打的份。
李国楼从身边的亲兵护卫之中,走上一步,朗声道:“哎,九纹龙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军爷倒是想领教一下花和尚的硬功夫,比武台上生死由天,你们敢不敢应战啊!”
九纹龙史进一瞧台下有一位高大健壮的军爷,挺身而出,倒让他颇感意外,想说豪言壮语,來场真刀真枪的比武,眼神扫向中间的大师父“花和尚鲁智深”,已经感觉气氛不对,张开口却嗫嚅不言,不知是答应对手的挑逊,还是以江湖情,來自圆其说。
“哈哈哈哈。”花和尚鲁智深上去颇为高兴,一个箭步便跳下戏台,对着李国楼,拱手施礼道:“我倒是谁呢?原來是天津城赫赫有名的拳王李国楼,李大人不去找人猿泰山比试,來乡野村寨和我较什么劲啊!我哪敢和官斗呢?这不是找死吗?”
被人家认出來了,李国楼无可奈何,只能也以江湖规矩给主人行礼,砸场子可不是江湖人所为,刚才还拔剑弩张的紧张氛围,立刻变成英雄心心相惜的感人场面,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一场言语上的误会,须臾之间,消弭于无形之中,李国楼一行人还有了凳子坐,变成义和拳请來的贵宾,來给义和拳助威喝彩來了。
九纹龙史进了一下大师父花和尚鲁智深首肯的点头,知道沒有后患了,李国楼出身于草莽之中,曾经和京师里的黑道以及江湖人士交往甚密,这已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义和拳民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展示绝学,李国楼不敢道破其中的玄机。
九纹龙史进先向台下的李国楼方向抱拳行个礼,接着一招手,台下的拳民向台上扔了一支自制的土枪,九纹龙史拿着枪对着天空比划了一下,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这支枪里面装好了铅弹,请李大人派名军爷向我射一枪,我给大伙儿表演刀枪不入的神功。”
“神功附体,刀枪不入,神功附体,刀枪不入·······”狂热的百姓已经开始呐喊,兴奋的把嗓子也喊哑了。
李国楼好似吃了一只活苍蝇,憋得实在难受,义和拳民倒是会风水,直接让他來当托。
“李大人,放心好了,我可以当众宣示,死伤勿论,生死由天,大人不必多虑。”九纹龙史进环顾台下,威风凛凛的把枪柄对着台下,而枪口直接指着他自己的胸膛。
“马饼,给人家一个面子,别去火药匣。”李国楼迟疑片刻,还是下达了合作的命令。
“好吧我现在什么教也不信了,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做人。”马德全吃一亏长一智,在李国楼手下,以稳健干练著称,一个箭步便跳上戏台,拿起了那支土得掉渣的鸟枪,拿着手里掂了掂重量,倒比军队里的用的枪,还要重几斤。
九纹龙史进大喝一声,运起神功,把上衣甩掉,露出一身青龙纹身,张牙舞爪的青龙,果真有九条,不愧为梁山好汉九纹龙史进转世的化身:“太上老君急急如率令,天神天将附身在我身上,嘛哩嘛哩轰······”
但见九纹龙史进半蹲马步,双手运气,开门见山,吸气凝神,大喝一声,面目变得狰狞,由红变紫,继而慢慢变青,由青转变成猪肝的绛紫。
台下的人欢呼起來,大声喝彩,疯癫的人群狂呼:“神功附体,刀枪不入,神功附体,刀枪不入·······”好似他们也已神功护体,可以不惧洋枪洋炮,更有人在击打自己的胸膛,好似铅弹要击中他的胸膛。
九纹龙史进一口气憋得难受,已经不能说话,用手指了指胸膛,让马德全尽快开枪射击。
马德全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扣动扳机,但听“砰。”的一声,土枪里升腾起一阵烟雾,让他呛得眼睛都睁不开:“啊哼啊哼。”拼命的咳嗽。
“好······”全场欢声雷动,九纹龙史进胸口出只有黑漆漆一层油渍,稍许遮盖了他漂亮的纹身,其他地方毫发无损。
“嗷······”九纹龙史进双手拍打胸膛,摇晃着身躯,让在场的人,为之惊叹,盖世神功谁与争锋。
李国楼站起,拍手赞许的点头,嘴里大声道:“九纹龙好样的,赏。”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只能顺势而为,绝不做悖逆忘祖的二鬼子,不论在朝堂还是民间,只有随大流,顺流引导才有人支持,和大多数人唱反调,那是沒有好下场的。
旁边一名小孩尖声道:“是假的,我见九纹龙史进把火药装进土枪里的,里面沒有铅弹,九纹龙,羞羞羞······”
“住嘴。”小孩子的老爹,急忙捂住小孩子的嘴,这里面的秘密关系到他一家的生活,义和拳开坛教拳,能让多少人摆脱贫困,乡绅地主阶层的利益,谁敢触及。
李国楼好似沒有听见,眼神稍许瞄了一眼身边的小孩子,只当童言无忌,民间虚假的神功层出不穷,犯不着砸人家饭碗。
台上花和尚鲁智深另外四名徒弟,行者武松、打虎将李忠、鼓上蚤时迁、矮脚虎王英也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地躺拳、伏虎拳、螳螂拳,一招一式浸淫数十年功力,个个龙精虎猛,煞是带劲,**迭起,博得一阵又一阵掌声,真功夫掺杂着神功附体,让人真假莫辨,佩服这坛子的义和拳民,当是英雄了得,竖起梁山花和尚鲁智深的大旗,沒有给一百零八将丢脸,梁山好汉下凡,将要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