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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想修真就要先放下对天地的敬畏?”
“不约束,不放纵,全凭本心,能够无限接近于……遭了,后面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江昊喃喃念叨,懊恼万分,可是随着这一段的参悟,心境竟然突然大开,只觉自己的道识刹那间居然涨大了数倍。道识一动,好似有一双眼睛在体内游走,五脏六腑、血脉筋骨……清清楚楚的被自己感知。
他愣了愣,不知道自己的道识增长速度算不算得快捷。
一想起师父说过:只要你吃得了苦,不出半年时间,就可以尝试着冲击禁环了。江昊低声道:“还早,还早,我要更加努力。每日凝炼这可能是道识的玩意,半年后冲击第一个墨环试试。”
当下,江昊深吸一口气,平静心里,又继续参悟起了《衍道诀》。
等他全身心沉浸在残缺不全的《衍道诀》中,忽然,一丝丝黑色雾气从他头顶冒出,慢慢的在他背后凝聚成一尊怪异幻影。那幻影有一丈三四高,一颗脑袋,前后却有两张面孔,只不过两张面孔被一层黑光包裹,模糊不清;长着四条手臂,其中三条手臂模糊不清,唯有右边一条手臂清楚显现,是一只长满黑色鳞片的恐怖手掌,指甲弯曲,如同鹰爪。幻影随风轻摇,竟然像是难以持续的样子。
黑色的雾气静静站在江昊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一位忠诚的仆人静静守护着自己的主人。沉浸在修炼中的江昊竟然也没有发觉。
“好饿,好饿。”远处屋内突然传出萧紫梦声音,她一觉终于醒了。
幻影好似受到惊吓,一闪身,化做一束黑光钻进江昊体内,其速度比电光火石还快。
屋门“吱呀”一声,被萧紫梦打开了,她撅着小嘴从屋内走了出来,大声叫嚷道:“师父,师父,徒儿饿啦。”
那雪白小兽屁癫癫地跟在她脚边,也立起身,用两只肉乎乎的前爪摸着圆溜溜的肚皮,嘴里“叽叽”尖叫着凑合着热闹。
叫了数声,没人答应,萧紫梦跑过去推开秦昭德房门,一瞧屋内没人,她顿时苦了脸色,闷闷不乐地走到江昊身边,娇滴滴道:“江昊哥,我饿了。”
江昊好似老僧入定,全然没有听见她的说话。
萧紫梦顿时气冲冲地推了他一把,大声道:“江昊哥,我饿了。再不理我,小心我咬你。”
江昊悠悠清醒,脑中满是对《衍道诀》的感悟,自个儿失神感叹道:“好奇怪的感觉,这《衍道诀》当真神奇,我只参悟了两个时辰开篇的几句话,心灵好像被洗涤了数十遍。‘道识’滚滚,昨日米粒大小,现在却有了葡萄大小……”
“什么,葡萄?我要吃。”萧紫梦眼睛发亮,使劲摇晃着江昊手臂,撒娇道:“我饿,我饿。我要吃葡萄。才不管你那垃圾的要命的道识!”
被萧紫梦一摇晃,江昊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苦笑一声:“我哪有葡萄,我只是打个比方。师父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饿了吗?我们去师父屋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嘴里安慰着萧紫梦,心里却有些奇怪:
自己参悟《衍道诀》这么久,居然不怎么肚饿。感叹一声《衍道诀》的神奇,他带着萧紫梦向秦昭德居住的小屋走去。
小屋竟没有设置任何禁制,萧紫梦一脚就踢开屋门,冲进屋内一阵翻箱倒柜,吃得东西没找到,反而在一处隐秘的角落找到一张发黄的信笺。
信笺上开篇写到:赵慧师妹,你好。修行道路险恶一场,你我万千同道披荆斩棘,结天地庐,铸肉身鼎,历尽苦难却看不到此道万千荣耀之一丝……要想求得长生,难;立道永生,更难。无数先辈饱经沧桑,终于领悟这条坎坷道路非孤身一人所能抵达终点,随之有了‘道侣合修’一说……为兄于第一次远踏南荒,历劫归来,颇有奇遇,不但收服了一头幼年期的上古异兽‘乌喙大鹏’,更是从一处上古洞府中得到一本《生生造化经》,可供人修炼到固虚巅峰境界……诚心邀你共同参悟,不知你给我机会否?落款:昭德百叩。
看完信笺内容,江昊跟萧紫梦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无话可说,感觉实在不可思议。最后,萧紫梦猛地一跳!哈哈大笑着说:“情书,这是师父给赵慧师叔写的情书。啊哈哈,好俗,这下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了,等他回来,要是不给我宝贝,我就将这封情书公布天下。让整个七杰门都知道,好多年前,七杰门的秦昭德竟然是这幅风流样子!”
萧紫梦眼中闪烁着狡黠光芒,江昊见了,暗自替师父捏了一把冷汗。
“真想不到,神仙般的师父,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看样子,再厉害的修行者,也摆脱不了‘世俗’二字的束缚。不过,他为什么最后也没把信送出去呢,止步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
江昊感叹一阵,又不自觉地想起被长孙卿影带走的柳韶月。
“她还好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登上玉寰宫内见着她。”
江昊心中空荡荡的,有了一份期待,走出屋去,目光在四周绵绵不绝的山峰上扫过,也不知柳韶月住在哪座山峰上。
七巧殿,素宴上,秦昭德向圆慧上人请教了许多关于教导弟子的经验,随后又交流了一些关于修行上的心得体会,有些意犹未尽,正准备继续深入讨论的时候。突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扭头看看赵慧师妹,她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秦昭德却是自觉尴尬,陪笑道:“失态了。”
皱皱眉,他突然一拍额头,道:“哎呀,想必是我新收的弟子在想念我了,我得快些回去。”
他匆匆站起身,有些讨好道:“赵慧师妹,今日与你一番交流,解决了我修行路上的诸多疑惑。来日,为兄一定厚谢。”
赵慧修士愣了愣,淡笑道:“昭德师兄,这次与你交流心得,我的收获可比你大多了。那江昊可能和我有些宿缘,抽个空时,我会带着段融雨一道过去看他。接下来一段时日,我要闭关苦修,想必我的修为会因你一席话,从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秦昭德哈哈一笑,连道几声“恭喜”,被赵慧修士一路送出殿外,他驾驭着自己的圆盘冲天而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慧修士看着他的身影,嘴角挂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也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
“师父,你真觉得和那个江昊有些夙缘?”融雪站在赵慧修士身后问道。
赵慧修士冷哼一声:“哼,一日之内竟有两名弟子悟道,你觉得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是多少?”
融雪摇了摇头,一副慎重的神情并没有回答。
“绝对是有人假装。我一定要去看看!”
秦昭德刚飞临千澜峰上空,就被身下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江昊跟萧紫梦各自手执一根长棍,在自己精心培育的药圃中挖掘着那些生长了七八百年的灵药,不时挑选些养眼的药根味进嘴里。本来挖掘一两处灵药没什么,可他二人好似上了兴头,居然将药圃里的大部分灵药都挖了起来,许多品相不好的灵药被丢弃一旁,连根茎都枯死了。
秦昭德只觉两眼一黑,差点儿从高空摔落下去。
修行者,多忌荤食,平日里极其讲究‘养生’一说,大多开炉炼丹,以灵丹妙药滋养身体。因此,修行界极其重视药源,特别是上了年份的灵药,一般三四百年的灵药就很少见,五六百年的灵药就能引起冲虚境界的修士窥视,甚至不稀代价的大打出手。
秦昭德虽然与世无争,可依旧摆脱不了灵丹妙药的诱惑。
眼前药圃,他可是倾注了大心血,多数灵药都是从远方移植而来。其中一株‘九叶玉霜草’更是从南荒大地中移植过来,光是来回耗时,就用去了三年。
可此时,那株九叶玉霜草却光着身子,身上的九片叶子不翼而飞,也不知是被谁吃了。
秦昭德额角爬起两条黑线,怒吼一声,直震得山峦颤动:“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干得好事。”他对着药圃俯冲而下,被震得坐倒在地上的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药圃不断晃动着。
“师父,我饿。”
见了秦昭德黑云盖脸,萧紫梦也收敛了许多。用糊满泥巴的小手擦察脸面,花着一张脸,怯弱弱的看着秦昭德。
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落入秦昭德眼中,秦昭德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势弱下来,猛摆长袖,长叹一声:“唉!你们知道吗?为师的心在滴血啊!”他干嚎两声,上前两步,捧起一株枯死的灵药,回忆道:“这株草药名叫‘百香兰’,有七百多年了,它的价值就是一座城池也换不来。为了得到这株‘百香兰’,为师被三位冲神境界、十多位炼体境界的修士联合围攻,杀出重围时,为师的长袍都被鲜血染红了……”
“师父,我们错了。”
江昊听了师父讲述,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充满了愧疚。
萧紫梦吐吐舌头,缩手缩脚地躲在江昊身后,怕师父一个脾气上来,又得挨骂。那只雪白小兽则是悄悄地溜之大吉,其实这些灵药,它吃得最多。两柱年份最久的就是被它最先祸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