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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什么?被关进天牢?”木凡乐听着芸儿从七皇子公冶澈那里带回来的消息,声音明显高了八个分贝:“难道皇帝岳父就这么轻信了那丞相一档人的说辞,这大晋谁人不知那窦威就是个无赖泼皮,他能有今日全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的!”她说话的语气中夹杂着质疑,愤怒和不甘,这让长久对她时不时就敢白眼的芸儿吓了好一大跳
木凡乐如坐针毡,立刻拉着公冶卿梦的手,急道:“公主大人,咱们进宫给皇帝岳父讲清楚这件事好不好,我不能让杜大人有事的,我怕那个窦丞相动用私刑。”
公冶卿梦给了芸儿一个眼神,芸儿会意离开,她便拉着眼前情绪不定的人坐在软榻上,柔荑轻握住她发颤的手,安慰道:“莫这般激动,杜大人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反而性命无虞。”
木凡乐急的快有哭腔道:“怎么会没有性命危险呢?那天牢可是等待审判的重级囚人待的地方,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刑具,谁知道那个没教好儿子的丞相会在天牢里整什么幺蛾子。”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正是天牢才是最安全的,里面关押之人都是朝廷重臣,狱卒是不敢轻易伤害他们的性命的”公冶卿梦指腹轻柔的佛去她眼角的湿意和她内心的不安。
木凡乐闻言,一抹快要掉下来的泪珠,良之后久点点头。她明白公主大人话里的意思,若是在一般的官衙牢房里,窦丞相的爪牙必然能触及到,到时候就不会单单用刑这么简单了。可外公在天牢中,也必定会有皮肉之苦,可她现在根本就是鞭长莫及,想到这里,内疚,厌弃和痛恨一股涌上心头,她俯身埋首与公冶卿梦的腹部中断断续续的抽噎着,道:“公主大人,皇帝岳父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是没用,我外公出事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要是那天晚上我再杜府上呆久一点,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杜夫人也不会香消玉损了。我外公就不会出事了”想到那夜说看到的场景,木凡就觉得心痛难当和胆战心寒,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家破人亡了,那窦威就是个祸害!
公冶卿梦低眸看着哭泣的她,听着她话语,心也跟着隐隐作痛。这事之前,木凡乐了解自己不足,但还是依旧乐观的笑着,如今杜大人之事怕是真正的厌弃自己了吧。
她不许她这样,她强行捧着她的脸颊,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勉励道:“夫君若消沉下去,杜大人之事可真的就无望了!”话虽如此,她心里明白,窦威是窦净独子,且尚未为窦氏留下任何血脉,就算今日能为杜之恒开罪,将来窦净也不会善罢甘休。
许是公冶卿梦的话起了作用,木凡乐眉宇间重燃了振作的神色,摇头道:“公主大人,我不会消沉,我会救我外公出来的。”她现在没有时去消沉,同时她心中也明了,那个丞相绝不会轻易放过外公,若到最后真的不行,那到时她就用上皇帝岳父赐予她的金牌。
“那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我外公?”
公冶卿梦对上她希翼的眸子,无声的摇摇头。
木凡乐垂首也没再多加强求,毕竟现在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是不可能进天牢探望的,她也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才这么问的
“孩子现在可有吃奶?”昨夜离开杜府之时,她将孩子也一并带回了公主府。许是这婴孩自知家中变故,自被带回公主府之后就哭闹不休直到现在也未成进食,芸儿寻来的经验丰富的奶娘对这固执的小婴孩也甚为无法。木凡乐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是她在这里另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不想让这婴孩也有事!
公冶卿梦知晓这孩子对木凡乐的重要性,看着一脸心眼前力交瘁的人,她无奈下谎道:“嗯,今日吃了一些,现在在西殿内睡着了。”应是小婴孩哭累了才睡着。
木凡乐闻言放下心来同时愤然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忽而又想到芸儿带回来的消息,问道:“公主大人,窦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杜府做禽兽之事,还有是谁通告外公院中有事急需处理?”
公冶卿梦看着她眼下的乌青,牵着她起身,走到床榻出,沉默一会才道:“你可知道都威秋考舞弊被杜大人当场撞破之事。”
“嗯~”听说过:“···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报仇?”
“杜大人招此横祸想来应该是此。”公冶卿梦缓缓解开外衣,卸下青丝,木凡乐看这平日中绝丽绝俗的容颜上也带着倦容心中也是一片心疼,昨夜到现在公主大人为了外公的事一刻也没阖上眼休息,她扶着公主大人躺下,公冶卿梦则是靠微微像里靠近了一点,示意她休息半响,木凡乐摇头道:“我不累。”外公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睡不下。
“夫君若是不好好自己的身子,杜大人事出有又变,你怎能应对!?”公冶卿梦望着她有些轻怒
这件事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木凡乐也明白,看着公主大人疲倦不堪还要为她担心的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宽衣躺下,抱着公主大人,轻轻道:“我抱着你,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也会调整好心态,你别太担心了。”话落,想往常一样,睡前在公主大人的脸颊上轻吻一下,不同的是,今日的亲吻少了平日浓情。
“恩”公冶卿梦轻轻的应了一声,佯装在她怀中休息一番
木凡乐抱着她,可心里想的全是她外公的事。她现在努力的静下心来,慢慢的捋顺事情的原委。想当初她来到这里的当日,就是外公带她去了一个奇怪的林子,还满目痛苦的告诉她什么
“乐乐,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你就可能回到那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你,那外公就拜托你照顾那孩子!”
还有什么“乐乐,外公对不起你了~~对不起!!”
这意味着外公早就知道她的存在,那带她去那个林子就是故意为之。
她来到这里就不是件偶然的事
如今,外公有牢狱之灾,她又回到这里,她要救下的不单单是她外公,还有她自己和她的家人!
没有他,就不会有她和他们的存在。
杜之恒是她外公,那就是说明杜之恒不会有性命之忧,她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清楚这一点,木凡乐紧张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一点。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帮他逃脱这牢狱之灾。
许是一夜都在提心吊胆,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当下又想通了这一关键之处,又格外轻松,一紧一松的极端下让人更加疲惫。加之公主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雅芳香,更甚一副安神的良药,木凡乐最终不低身上的疲倦,慢慢的阖上眼,休息一番在做打算!
很庆幸!她有公主大人和她一起面对。
公冶卿梦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均衡下来,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抬眸看着她平稳的睡容,素手一抬,便在她身上睡穴轻轻一点,让她休息的更加沉稳。
她从她怀中起身,帮她严好被子,穿戴整齐之后,回眸看了她一眼熟睡的样子放下心来,便出殿了
木凡乐能想到的,她也早已断定。
一路上,她峨眉紧戳,最近暗部传来的消息来看,最近长公主和五皇子公冶宾暗地中的动作很频繁,容嬷嬷被伏与他们有没有关系?那窦威犯事是报复?还是···被人唆使?
这得需要人查证一番。
不管怎样,杜之恒若要保命,就只能回到凡乐出生之地了!
窦丞相是留他不得了!
几日后,丞相府
公冶澄难得的穿着素雅去吊哀,不过在窦府上下的到一身白缟素中她的淡妆锦裘宫服还是显得格外艳丽。看着灵堂中因为要陪葬而哀嚎大哭窦威妻妾和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在灵堂中依次凭吊,她回头与五皇子公冶宾相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媚笑便朝灵堂走去,众人见他们两人到来,都微微的福身。
现在是寒冬,自然冷人,但公冶宾踏进灵堂没多久,骤然觉得这堂中的更是寒气袭人,看来,这传言是真,这窦丞相果真找来罕有的寒冰搁放在棺木之中,保着窦威的尸身。
“窦丞相何在?”公冶宾问到
“回五皇子,丞相在书房!”下人恭敬回话
公冶澄轻应了一声,凤眼淡淡的扫了一眼窦威的棺木,面色从容的什么也没说便朝书房走去。
当她二人踏进书房看着窦净之时还是微微愕然
任窦净如何昂首负手而立,难掩他苍白惨然之色。
这窦威再不济也是他的独生子,如今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他这晚年怕是人生最艰难和难挨,最揪心之事。
“丞相节哀,本宫看着你如今这般岁数还要承受这丧子之痛,心中真是生疼!”公冶澄随意坐下,关切道,只是她这敷衍的口吻任谁都能看出来。
窦净见她轻抿一口下人上的茶,脸上不带一丝痛彻的样子还有心把玩着她的玉葱,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将视线转嫁到公冶宾身上,冷道:“不知五皇子到访有何要事?”
公冶宾见他容颜不善,有些骇然,不过转眼即逝,道:“父皇听闻窦丞相身子抱恙,让本王和皇姐来探视寻望一番,顺势劝解丞相让窦公子早日入土为安。”
窦净面带狠色道:“待皇上严惩行凶之人后,吾儿自会往生极乐。”
“窦丞相···”
“五皇子,老夫与长公主有话要说。”还未等公冶宾话说完,窦净硬生生的将其打断。
公冶宾心中对窦净不敬的言行充满了不悦,但收到公冶澄的眼神示意,还是退出了书房。
“不知窦丞相与本宫有何话要说。”公冶宾走后,公冶澄茶盏执起茶盏吹了吹,幽然的道
窦净刚丧子,再见公冶澄这般态度,自觉气结与胸,奈何公冶澄再怎么无礼,她也是皇室公主,是君上!
“自你第一次大婚后,你就不曾唤老夫‘外祖父’了!”窦净最终无奈的叹口气道
公冶澄杏眼轻抬望他一眼,只觉他的话可笑道:“丞相何时又将本宫当做外孙女?”
“你···”
窦净不想她出此一言,有些结舌,便听着公冶澄幽幽的道:“本宫说话不中听吗?窦丞相可不要忘了,丞相是如何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将本宫的婚姻作为你拉拢权臣的手段。”
这话说的轻松,可窦净却听得出她浓烈的怨念与恨意
“你作为皇室公主不早就改对此有所觉悟吗?就想老夫不拉拢权势,那时的你竟与你的宫女有违人伦的私情,你认为皇上容得了你们吗?那皇后与那暴雨之事,你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这么说来,本宫还得感谢丞相的救命之恩?”公冶澄讥笑一声,只是片刻之后,她明眸中又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恨意:“可丞相害死秋儿,也害了本宫一生!”
“你果然对那宫女旧情难忘!可赐死她的是你父皇!”
“丞相也不是在一旁推波助澜吗?”公冶澄轻笑一声,笑中全是寒意!
“所以,你才与五皇子同坐一条船,齐力对付老夫吗?”窦净终于气怒道
“丞相莫要动怒,这样内火攻心不易安泰!”公冶澄悠然道
“澄儿,不要以为老夫不知威儿那夜与五皇子吃酒才惹出这个祸端,我窦氏消亡对你又何好处?你莫要忘记你身上也有我窦家一半的血。”窦净掷地有声的质道
“窦氏消亡对本宫无好处,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的坏处。”公冶澄不以为然的道,良久之后,她起身忽而,又道:“不过,看着你的丧子之痛,本宫觉得心里异常的舒适。”说道后面她的凤眼促狭一眯,眸光中全是明朗的笑意。
“孽障!孽障!你这个孽障!我窦氏一门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孽障!”窦净被气的极为恼怒,苍白的脸气的通红,气息极为不平,道:“你就是为一个连姓也没有小宫女想毁了我窦氏的百年基业吗?”
公冶澄却笑道:“丞相这莫不是忘了适才你才说是五皇子与窦威吃酒才命丧黄泉,如今怎么又怪在本宫头上?”
“没有你的指使,五皇子怎会行事!?”
“丞相真是冤枉本宫了,对于这件事本宫真不知晓~”公冶澄脚步轻易准备离开,顿了顿又道:“不过,依照窦威那愚蠢至极的性子来看,他能活到至今已上天对丞相的厚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